1997年，當週富裕在武漢中山公園旁的電業集貿市場爲他的首家“週記怪味鴨”開業而欣喜時，他絕對想不到十九年後的2016年會來到香港聯交所爲他的周黑鴨(01458-HK)鳴鑼上市。如今當他坐在公司2018年業績發佈會現場，面對着公司被沽空機構唱空的質疑，已是坦然自若。

頂住沽空壓力

2019年3月1日做空機構艾默生（Emerson Analytics）發表一份《周黑鴨的黑暗面》的做空報告，該報告中稱周黑鴨在銷售量最大的華中地區存在嚴重的銷售數據作假，虛報銷量高達28%，並且公司2018年的實際利潤應該爲2.55億元人民幣，這僅是公司2018年業績預報5.33億元人民幣的47.8%，艾默生認爲公司的股價只值2.4港元/股，這對比公司當日的收盤價3.6港元/每股，剛好削去了三分之一。

禍不單行，315期間周黑鴨又被媒體爆出有門店更換保質期標籤銷售過期產品。這樣反覆的折騰，正常情況下難免對股價造成負面衝擊，可實際的情況是周黑鴨不僅頂住了壓力，股價反而還逐漸走高。

3月28日，隨着周黑鴨2018年業績公佈，公司確認了歸母淨利潤爲5.4億元人民幣，當日股價收盤大漲6.28%，最終定在了4.23港元/股，這比公司因沽空事件3月5日臨時停牌前的3.69港元/股高出了14.6%。

在業績會現場周富裕面對記者再次就沽空事件發出追問時，他說明瞭沽空機構發表沽空報告的動機可能是爲了自身利益，周黑鴨的在之前的澄清公告中已經清晰的回擊了質疑。

“歡迎每一個顧客朋友可以到我們現場去檢查，去看看我們現場的經營狀況。”

“他們不大瞭解大陸市場的零售狀況。”周富裕回答的斬釘截鐵，

細看2018年業績報

從近六年的周黑鴨的營業總收入與歸母淨利潤情況可以發現，選擇在2016年11月11日光棍節上市的周黑鴨，在上市後首個完整財年的2017年取得了營收和歸母淨利潤雙增長的好成績，其中營收同比增長15.4%，歸母淨利潤同比增長了6.4%。

但是2018年的公司業績並沒有延續這份增長，期內公司營收同比微降1.1%，歸母淨利潤降幅達到了29.1%，不過5.4億元人民幣的終值也是符合之前發佈的業績快報，當然這也是否定了艾默生沽空報告中的2.55億元歸母淨利潤的預測，徹底宣告了這次沽空事件的失敗。

關於公司營收下滑的解釋，周黑鴨說明這源於行業市場的競爭加劇使電商渠道收入減少約4千萬元人民幣，同時分銷商也有約2千萬元人民幣收入的下降。利好的是，佔公司總營收86.5%的自營門店收入依然有了約2千萬元人民幣的增長。

從公司的毛利率和淨利率情況來看，2018年的業績下滑可能早有端倪。2017財年，周黑鴨的毛利率下降了1.39個百分點至60.93%，淨利潤下降1.97個百分點至23.44%。2018年，這樣的下降趨勢得到了擴大，期內毛利率下降3.41個百分點至57.52%，淨利率大幅下降6.62個百分點至16.82%，這跌破了2013年以來的最低值。

銷售成本的上升造成了毛利率的下降，銷售成本由2017財年的12.69億元人民幣同比上升約7.5%至13.64億元人民幣，主要項目包括原材料和勞工成本的上升以及固定資產折舊的增加。

逃不開的雙鴨爭雄

根據著名諮詢公司沙利文（Frost & Sullivan）的數據，按照我國2017年休閒滷製品行業的零售價值計算，CR5（五家企業集中率）僅爲20%。其中絕味食品(603517-CN)佔比8.9%，周黑鴨佔比5.5%，煌上煌(002695-CN)佔比2.6%，這意味着仍有83%的市場處於羣龍無首的狀態，善於擴張的企業可以獲得更大規模優勢。

在2018年，周黑鴨新開392家自營門店，關閉131家，全年淨開門店261家。截至2018年12月31日，周黑鴨在全國擁有1288家自營門店。而他的老對手絕味截至2019年春節前已擁有9800家門店，採用加盟方式的絕味已取得了規模優勢。

以自營爲主的周黑鴨犧牲了擴張速度換來對門店品控更強的管控力，這是量與質的取捨，也支撐了其較高的產品定價，但在與絕味巨大的門店數量差距下，周黑鴨也迫切需要擴張規模。

周黑鴨的野心

雖然在2018年周黑鴨的營收增長停滯，純利下滑，但這並沒有減緩周黑鴨擴張的決心。2018年財報中公司在物業、廠房及設備資產的總額由2017年的8.39億元人民幣大幅增長41.8%至11.90億元人民幣，當然也相應的也帶來了38.7%的存貨增長。顯然，公司已爲2019的擴張做好佈局。

2018年周黑鴨關閉了上海的加工工廠，而位於河北的加工廠於去年四月開始投產並向華北地區供貨，這解決了之前華北區域因配送距離過長導致商品貨架期過短的問題。不久後，湖北的華中加工廠於去年十月開始生產真空包裝產品。

正在建設的廣東加工廠將於今年投產並供應華南地區。同時，周黑鴨計劃在江蘇、四川及湖北開設華東、西南及潛江工廠，進一步優化生產設施的區域性佈局，根據不同地區市場的需求匹配相應的產能。

周黑鴨2018年業績發佈總共持續了27分鐘，在發佈會快要結束時，有記者向周富裕提問如何看待與絕味的競爭問題。

周富裕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和絕味是共同服務客戶的合作伙伴,我們不是競爭對手。”

在巨大的中國休閒滷製品消費市場中，怎麼會容不下兩隻鴨子比翼齊飛？採取迥異發展路徑的周黑鴨與絕味，或許只是殊途同歸。

作者：金博

編輯：彭尚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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