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石蒜科水仙属多年生草本植物,性喜温暖、湿润,喜阳光充足。水仙花为白色,呈伞房花序。

我国的水仙佳品有:

福建漳州水仙、上海崇明水仙、浙江普陀水仙等。


水仙花主要有两大品种

一种为单瓣,六片白色花瓣向四边展开,中间有一个酒杯状的金黄色花冠,形似六棱白玉盘托起一盏金酒杯,故有「金盏银台」的美称;

另一种是复瓣,花瓣卷皱,上端素白,下方淡黄,层层叠叠,仿佛少女的裙装,别名「玉玲珑」或「百叶花」。

宋徽宗建中靖国元年,著名诗人黄庭坚在荆州见到了水仙花,从此与其结下了不解之缘。在只有创作的生涯中,黄庭坚创作了不少吟咏水仙的佳作。杨万里的《千叶水仙花》一诗中就曾写道:「向来山谷想看日,知是他家是当家。」「山谷」即黄庭坚的号,杨万里在这里就是夸赞黄庭坚善写水仙诗。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暗香已压酴醾倒,只比寒梅无好枝。

这首《次韵中玉水仙花》就出自黄庭坚之手。诗人从水写起,抓住了水仙生长环境的独特性;而水的清澈透明,又能够突出水仙花的清雅纯洁。晶莹剔透的束鲜花仿佛以沉香木为骨,以美玉为肌,惹人怜爱;而其幽香扑鼻,又直逼酴醾(荼蘼)、寒梅,沁人心脾。同是雪中生长的花卉,梅花傲霜斗雪,气概万千;而水仙与之相比,虽「无好枝」,却别有一番柔弱的气质。

===请君来识水仙花===

关于水仙花的原产地,有两种说法。一种观点认为水仙起源于中国,如《御制配文斋管群芳谱》中所言:

水仙,六朝人呼为雅蒜。此花外白中黄,茎干虚通如葱,本生武当山谷间,士人谓之天葱。

另一种观点认为水仙起源于地中海一代,在唐初由地中海地区传入中国,于五代及宋初逐渐传播开来。现在人们普遍认同的是这一种观点。水仙花在我国栽培之后,逐渐受到广大人民的喜爱,并传入日本等国。至于上述记载,应该是由于有一些水仙花在栽培过程中逸为野生。

古代文献中关于水仙花的最早记载,出现在唐人段成式所著《酉阳杂俎》中,其支持后一种观点:

奈柢出拂林国,根大如鸡卵,叶长三四尺,似蒜,中心抽条,茎端开花六出,红白色,花心黄赤,不结子,东生夏死,取花压油,涂身去风气。

这里所谓的「奈柢」显然跟我们今天所见的水仙非常相似,这一点,《本草纲目》的作者李时珍也注意到了,并言:「据此形状与水仙仿佛,岂外国名谓不同耶?」「拂林」在中国古代史书中是对古罗马的称谓。这种由古罗马传入中国的红白色水仙花在唐代是稀有的珍品,唐玄宗曾以此为御品,赏赐十二盆给杨贵妃的姐姐虢国夫人,花盆皆为金玉所制。可见当时水仙花仅限于皇亲国戚在宫廷内玩赏,身价贵重,平民难以企及。

「奈柢」应该是音译名,可能是来自于当时的波斯语「nargi」,至于「水仙」一名究竟是如何确立的,就无处可考了。不过,一般都认为这一名字来源于水仙花与水的密切关联。明人高濂的《遵生八笺》就说水仙花「因花性好水,故名水仙」;李时珍也认为「水仙宜卑湿处,不可缺水,故名水仙」。虽然不知道最早提出这一名称的人是谁,不过这个名字的确名副其实,因此也就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水仙花的外形与朴素的葱蒜有些相似,但却与之有著天壤之别,其芬芳的特质,常令人将之与兰花相比,宋人胡寅就有「只有春兰仅比渠」之句,因此水仙有又名「丽兰(俪兰)」。

水仙花还有许多别称,除了上述已经提到的以外,最有意思的莫过于「姚女花」和「女史花」了。

传说有一个姓姚的妇人,住在长离桥附近。十一月的一天,天气非常寒冷,妇人梦见观星坠落到地上,化成了一丛水仙花,姿态娇美,香气怡人。她看著十分喜欢,就摘下一些水仙花吃了。妇人醒来之后,竟然生下了一个女儿,长得十分美丽,且知书达理,聪敏过人,能文能诗。

由于这个传说,人们就将水仙花称为「姚女花」,而因为观星即女史星,所以又称为「女史花」

北宋早起,许多地方虽然已经开始种植水仙花,但总的来说,水仙还是属于比较珍贵的稀有花卉。北宋早期咏水仙的几首诗歌,如《葱后卿乞移水仙花》、《刘邦直送水仙花》和《王允道送水仙花五十枝,欣然会心,为之作咏》等,都出现了「乞」「送」的字眼,说明这个时候,水仙花还不是十分常见,而因此成为馈赠佳品。

靖康之难后,宋人南迁,水仙花也传播到更适宜其生长的南方,逐渐扎根下来。更多的文人开始注意到这种气质纯净、香味芬芳的花卉。文人周紫芝七十岁时在江西九江第一次扛到水仙花,一见倾心,兴奋不已,于是题诗记此事,题目即为《九江初识水仙》,首句就言「七十诗翁鬓已华,平生未识水仙花」,并赞水仙之纯洁:「世上铅华无一点,分明真是水中仙。」

随著水仙的受欢迎程度越来越高,盆栽水仙也逐渐普及开来。杨万里《添盆中石菖蒲水仙花水》就言:

旧诗一读一番新,读罢昏然一欠伸。

无数盆花争诉渴,老夫却要作闲人。

可见水仙是作为盆栽放置在文人的书房中的。想来严寒冬日,书房中一盆清澈的浅水,几块形态各异的石头轻压一簇白色须根,翠叶婀娜,淡花雅致,还有幽幽清香徐徐飘来,真是清雅非常。

除此之外,水仙也与腊梅一样,被文人用来插瓶,且常与腊梅搭配使用,如范成大《瓶花》一诗:

水仙携腊梅,来作散花雨。

但惊醉梦醒,不辩香来处。

后代也十分推崇这种水仙和梅花的组合,明人王世懋所著《学濮杂疏》中就曾言:「水仙宜置瓶中,前接腊梅,后接江梅,真岁寒友也。」

事实上, 宋代文学也确立了一种水仙与梅花合咏的模式。黄庭坚就有「山矾是地梅是兄」之句,将梅花称为水仙花的兄长。而清人宫梦仁所编《读书纪数略》中则将玉梅、腊梅、水仙、山茶合称为「雪中四友」。

明清时期,扎根于南方的水仙花重新兴盛于北方。明崇祯年间,北京郊区丰台的草桥一带曾经是繁殖水仙的基地。《燕京岁时记》一书中记载了光绪年间北京冬日花市中水仙花受欢迎的情况:

春日以过目为胜,夏日以茉莉为胜,秋日以桂菊为胜,冬日以水仙为胜。

乾隆皇帝对水仙花情有独钟。据统计,他吟咏水仙花的诗歌多达五十九首,可谓历代单个作家吟咏数量之最。

===分明真是水中仙 ===

「水仙」在中国古典文献中最早的意思是水中之仙人。唐人司马承顺所著《天隐子》有言:

在人谓之人之仙,在天与曰天仙,在地曰地仙,在水曰水仙。

水仙花得「水仙」之名后,也受到这一层意思的影响,常常被形容成与水相关的仙人:「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这两句诗出自黄庭坚的《王允道送水仙花五十枝,欣然会心,为之作咏》,其化用了三国曹植《洛神赋》中的「凌波仙子」之美名。洛神,即上古大神伏羲氏的女儿宓妃,因迷恋洛河两岸的美丽景色,淹死于洛水之中,化成洛水女神。曹植所作《洛神赋》,极言洛神之美。

自黄庭坚此诗以后,水仙花就与洛神产生了密不可分的关联,而「凌波仙子」也成了水仙花的代名词。宋代文人高似孙就曾仿曹植「洛神赋体」作《水仙花赋》,更有无数诗词借此吟咏水仙花:

可但凌波学仙子,绝怜空谷有佳人。(张孝祥《以水仙花供都运判院》)

记洛浦、当年俦侣。罗袜尘生香冉冉,料征鸿,微步凌波女。(韩玉《贺新郎·咏水仙》)

仙姿艳玉肌,轻拂五铢衣。罗袜凌波去,香尘蹙步飞。(郑元祐《子固水仙》)

其中,最后一首郑元祐之诗乃是为赞南宋画家赵孟坚所绘《水仙图》而作,赵孟坚所绘水仙,飘然多姿,纯净清雅,多为后人所称赞。

还有传说认为水仙花由娥皇女英死后幻化而成。娥皇、女英都是尧帝的女儿、舜帝之妻。南巡驾崩后,她们双双殉情于湘江,据说后来她们的魂魄化成了江边的水仙花。

这个传说的出现,大概是由于在宋代以后,水仙花主要分布在湘鄂、闽越一代,而其在水边雅致纯净的风姿也特别容易让人联想到湘江之女神。宋吴文英的《花犯·郭希道宋水仙索赋》即有言:「湘娥化作此幽芳,凌波路,古岸云沙遣恨。」

高观国的《金人捧露盘·水仙花》则一开首就连用三个「湘」字,「梦湘云,吟湘月,吊湘灵」,将水仙花比拟为湘水之神,朦胧空灵,凄美婉转。

还有文人将水仙花与江皋解佩的传说联系在一起。

传说汉代有一个叫郑交甫的男子,一日在汉水边上游玩,遇见了两位美丽非常的神女(「江妃二女」)。他们一见如故,交谈得十分愉快。神女应郑交甫的请求,解下了随身的玉佩相赠。郑交甫得了玉佩,欣喜万分,连忙放在怀中。可是才走出去十多步,他再看怀中的玉佩,却不见了;回头看那两位神女,也已无踪影。

多情的文人们在摇曳生姿的水仙花身上,似乎看到了那江边神女缥缈的身影:

得水能仙,似汉皋遗佩,碧波涵月。(赵以夫《金盏子·水仙》)

不记相逢曾解佩,甚多情,为我香成阵。(辛弃疾《贺新郎·赋水仙》)

玉盘金盏,谁谓花神情有限。绰约仙姿,仿佛江皋解佩时。(韦骧《减字木兰花·水仙花》)

水神琴高也与水仙花有些缘分。琴高是战国时的赵国人,擅长故琴,曾为宋康王舍人。琴高有长生之术,在世两百余年时入涿水中取龙子,临行时他与弟子们约好再次相见的日期,并嘱托弟子们在河旁设立祠堂,到时候一起在祠堂内等他。到了约定的日期,琴高果然乘著鲤鱼从水中出来,坐在祠堂中,每天都有上万人来看他。大约一个月后,他又复入水中,不再出来了。

将水仙花比作水神琴高,当推韩维《从厚卿乞移水仙花》:

翠叶亭亭出素房,远分奇艳自襄阳。琴高住处无依水,青女冬来不怕霜。

琴高所代表的,是一种仙人遁逸的潇洒,而这与初春独放、亭亭玉立的水仙花正有一种气质上的相合。

也有诗人将水仙花与楚人屈原联系在一起,如韩玉的「烟水茫茫斜照里,是骚人、九辨招魂处」,刘克庄的「骚魂散落沉湘客」等。投汨罗江而死的屈原,被楚人追思为水仙,二者的关联既在水,亦在一种高洁的形象。古人认为,有金玉之相的水仙花,也有金玉之质,水仙花的美是一种恬淡的美、安静的美,而这美与雅洁的代表——屈原是相匹配的。

===山谷笠翁爱水仙 ===

要说爱水仙花的古代文人,首推黄庭坚。而在其众多吟咏水仙的诗词中,有一首的创作背景很特别。据说,黄庭坚在荆州的时候,邻居家有一位刚刚成年的女儿,娴静美丽,气质清纯。黄庭坚一边对她很是赞赏,一边又叹息她虽然资质出众,却出身在贫寒之家。果然,不久以后,这名女子嫁给了同乡的一个庸俗贫寒的男子。数年之后,此女生下两个孩子,家境愈发困顿,丈夫憔悴不堪,而女子仍有几分颜色。

黄庭坚十分惋惜那名女子的命运,有感而发,作诗一首,以水仙喻之:

污泥解作白莲藕,粪壤能开黄玉花。

可惜国香天不管,随缘流落小民家。

在恶劣环境中生长的水仙花,正如贫寒之家的美女一样,虽然资质出众,却无法改变自己遭人埋没的命运。全诗以直白的言语,述说了诗人对美人遇人不淑的惋惜与同情。

除了黄庭坚,自号笠翁的清代文人李渔也是位水仙爱好者,甚至到了嗜之如命的程度。在著作《闲情偶寄》中,他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对水仙的喜爱:

水仙移花,予之命也。予有四命,各司一时:春以水仙、兰花为名,夏以莲为命,秋以秋海棠为命,冬以腊梅为名。无此四花,是无命也;一季缺一花,是夺予一季之命也。

虽然李渔说自己有「四命」,但他花最多篇幅描写、投入最深感情的,还是水仙这条「命」。

值得一提的是,李渔推重的乃是金陵水仙,他将金陵水仙誉为「天下第一」。当然,这与他家居金陵也有很大的关系:「水仙以秣陵为最,予之家于秣陵,非家秣陵,家于水仙之乡也。」

有一年春天,李渔家贫如洗,没钱过年,只得将能典质的衣服都拿到当铺当了。等到水仙花开的时候,家里的状况真如强弩之末一般,想要拿出一文钱都不可能。李渔想买水仙,却苦于没有钱,他家里人说:「要不就别买了吧,一年不看著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李渔却说:「你是要我的命吗?我宁愿减掉一年的寿命,也不愿少看一年的花。而且,我从他乡冒雪回到金陵,就是为了看金陵水仙。如果不看水仙花,我还不如干脆不回金陵,就在他乡过年罢了!」家里人无法阻止李渔,只能听任他想想办法买了水仙花。

李渔认为自己爱水仙花,并不是一种非理智的「痴癖」行为。他盛赞水仙,认为无论是水仙之色、香,抑或水仙之茎、叶,没有一处不异于其他花卉,而他则尤为青睐水仙之「善媚」。李渔觉得,如果以女子作比较,那些面若桃花、腰细如柳,丰满似牡丹、芍药,或瘦比秋菊、海棠的,比比皆是;可像水仙花这样的,「淡而多姿,不动不摇,而能作态者」,别有一番风情,他实在是从为见过。因此,他觉得「水仙」这个名字实在是取得太好了:

以「水仙」二字呼之,可谓摹写殆尽。使吾得见命名者,必颓然下拜。

李渔推重金陵水仙,还因为当时金陵水仙的培育技术十分高超。售卖水仙的店家甚至仿佛拥有「造物之权」一般,想让水仙早开即早开,晚开即晚开;购买者若想要所买水仙在某一天开花,则那一天比开花,未尝有一天的误差。而购买之时,只要以盆与石块相组合,就能随手布置,如图画图一般。这样的技艺,让李渔钦佩不已,不仅感叹:「岂此等末技,亦由天授,非人力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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