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巍峙談30年代

左翼文化運動

  周巍峙談30年代

  左翼文化運動

  □記者 俞琪朱永紅

  6月5日,文化部原代部長、中國文聯名譽主席周巍峙在杭州與本報記者對話,回憶點滴歷史。

  在上世紀30年代,16歲起就在申報館打雜的周良驥,以周巍峙的筆名參與中共領導下的左翼文化運動。這個筆名沿用至今,乾脆頂替了原名。

  少年解答戀愛問題

  在上海參加左翼文化運動時,基本上處於半公開半祕密狀態。他作為李公樸的祕書參加了抗日組織救國會,這個組織實際上處於中共的影響之下。利用這個平臺,周巍峙在媒體上開設《業餘信箱》欄目,回答青年讀者的來信,指導他們如何參與救亡運動。

  為了掩人耳目,這個欄目的議題相當寬泛,從愛國到戀愛,什麼都談。但對於戀愛這事,當時尚年輕的周巍峙實在沒什麼好談的,於是一般以敷衍作答:現在不是講戀愛的時候,不應沉迷於戀愛和紙醉金迷的生活。「那個時候,太想國家興旺了,對於個人的東西都反對。」

  禁書事件

  當時,蘇聯國歌《國際歌》屬於「反動」歌曲,為了將這首歌介紹給讀者,周巍峙通過三聯書店,出版了抗日救亡的愛國歌曲集《中國呼聲集》,順便以介紹各國國歌的名義夾帶了《國際歌》。而中國國歌,則乾脆空白,只在附件中收集了當時中國的代國歌《三民主義歌》,應付政府的檢查。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當時中共黨員都不承認國民政府的合法性。

  這本書印刷三次,發行了1.5萬冊後,不得已停止印刷。於是,改由山東歌曲研究社以《民族呼聲集》的名義出版,再發行了1.5萬冊。

  這次終於引來徹底封殺,租界巡捕房和政府軍警到三聯書店查抄了所有存書,並要求交出編者周巍峙的住址和聯繫方式。

  在場的周巍峙自然不會承認就是自己,而是自認為周良驥,並以法律保護、出版社無權過問作者個人信息為由作答。對方再問編者的稿費如何領取,周巍峙以自己不是財務負責人為由予以搪塞。

  一開始,租界並不禁止抗日歌曲,後來在日本的外交壓力下,租界也禁了。於是,抗日口號改為「打倒XX帝國主義」,或者由領頭者喊一句正常口號,應者意會,跟出「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完成口號的完整表達,當局也莫可奈何。

  一起「鬧庭」事件

  當時,三聯書店的雜誌《新生》週刊,發表了艾寒松化名「易水」所寫《閑話皇帝》一文,由於其中一段文字涉及日本天皇有「不敬之辭」,而引起的中日外交糾紛。發行人兼主編杜重遠被抓捕。

  開庭審理時,周巍峙作為小青年參與了「鬧庭」,迫使審判進去不下去。當他們獲知開庭時間後,組織了大批人拿著紅綠兩色的宣傳標語前往法庭,結果第一次去時,發現並未開庭,鬧庭沒有成功,只好將部分標語塞進郵筒回去了。

  回到半路,聽說又開庭了,於是急忙趕回去,將剩餘的標語撒向全法庭,完成「鬧庭」。

  不過,「鬧庭」未能改變結局。在日方的壓力下,法庭以「散佈文字共同誹謗」的罪名判處杜重遠有期徒刑一年兩個月,並不得上訴,立即送監執行。

  左翼領導人

  之間的過節與誤解

  中央中央被迫撤離上海後,一段時間內上海黨組織遭遇大面積破壞,失去了與中央的聯繫。周揚自行組織左翼文化運動,但礙於搜捕的壓力,他本人並未親自露面,而讓夫人蘇靈揚出面活動,有點規模。

  後來,黨中央派人來上海,重新接頭,來人是馮雪峯。

  周巍峙認為,上海黨組織被破壞後,馮雪峯幾乎不可能知道周揚組織左翼文化運動的情況,於是先找了魯迅。

  而魯迅對周揚的活動並不瞭解,以為周揚賦閑在家,甚至像田漢等人跑到國民黨那裡去了,並撰文批評。於是,魯迅建議馮雪峯去找丁玲,而非周揚。

  周巍峙說,當時關係搞不清,上海地方組織像沒孃的孩子在孤獨地奮鬥,想恢復組織關係,馮雪峯卻找了丁玲。

  後來,馮雪峯自己也情緒很不好,跑到義烏老家呆著。

  周巍峙說,這是個很複雜的情況,有魯迅的誤解,有宗派因素,有左的思潮影響等,各有責任,各有情況。

  中國夢

  當時,年輕的周巍峙只知道國民政府沒有合法性,但對於新中國,並沒有現實的夢想,只有很抽象的口號。只覺得,共產黨要得天下。

  各種歌曲都在暗示,舊中國不好,希望在新中國。「這個新中國,是民主、自由的國度。」


推薦閱讀:
查看原文 >>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