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時候經常去一個老頭的鐵皮棚子喫晚飯,五塊錢一份一葷兩素米飯隨便喫,那時候為了省錢經常下午不喫飯就等著晚上去他家喫一頓飽飯,這樣就能帶著滿足感睡覺了,老頭經常「不故意的」多給我盛兩三塊肉,時間久了就熟悉起來,他只有一個兒子,兒子下崗天天啃老在家,老伴死的早,來這裡是為了打發漫漫長夜的孤獨,他很喜歡看人們喫飽了滿足的樣子,那樣他很有成就感,也經常和我說:你太瘦了,得多喫點肉,我這不差你那一兩口。

有一天我沒有帶零錢出來,就把十塊錢給他告訴他連帶下次的飯一起付了,結果第二天就去廣州出差,兩個月以後纔回來,到了家晚上我照例去他那裡喫晚飯,結果發現老頭並不在那裡,只有老頭的兒子在忙活,原來老頭在上個月去世了,臨死前告訴兒子他的遺願是要他兒子等一個人回來把欠他的一頓飯補上才能賣掉鐵皮棚。我想了想,決定不告訴他我就是那個人,喫完飯直接走掉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去過那裡喫東西。


說起深夜食堂的故事,使我一下子想起了1974年的那個寒冬,那一年在呼鐵局二連浩特車站執行二臺10噸龍門吊車的大修改裝任務,我那時還是個學徒工,每月二十元生活費,每月四十斤定量糧食,喫飯是用內蒙古地方糧票在二連鐵路地區食堂換成飯票按定量喫,天天幾乎都是二兩一個的玉米麪發糕二個,要一個五六分錢一份的幹炒圓白菜,一點油也沒有,有時菜裏還有點帶肉的東西,那是鞋板蟲的屍體。計劃經濟年代人們喫的都是這樣,但是食堂也有好菜那是給貴賓國際友人們準備的。我們也只能多看幾眼罷了。

每說我們每天乾的活兒真是把三天的活要一天幹完,因為我們的任務那可是有關國際之間的友誼關係,二連浩特車站每天從蘇聯進口整列的圓木車皮需要換裝到中國的貨車裡,這就需要吊車來完成這項工作,但二連僅有吊車四臺,而我們現在因大修一下子停了二臺,所以造成了大量待換裝的蘇聯車皮整列的停留在車站內,造成了有影響國際方面的影響,為了加快大修的進度二十多位工人每天冒著來自蒙古高原的冷空氣,在二十多米高的吊車直樑上爬上爬下的拚命幹活,冷的實幹堅持不了時就在吊車下方生起一堆大火來取暖,臨近完工時迫於蘇蒙方的壓力呼鐵局的黨委書記也來收督戰,鼓勵,那個年代的工人幹活是除了死工資外沒有一分錢的補貼的。那天的活一直幹到了後半夜,工人們餓的實在沒了幹勁,才由領導出面在二連浩特地區食堂讓大師傅做了一大鍋麵糊糊。

半夜了,在這廣袤的蒙古高原的這座只有幾千人口的口岸邊境站,在寒冷的西伯利亞冷空氣下,我們二十幾位身穿破破爛爛工作服的工人在領導的帶領下穿鐵道,鑽火車的在漆黑的荒漠中來到了這個深夜的食堂,食堂的工作人員早下班了,偌大的大廳中只有這口大鍋糊糊,不由分說餓的嗞味是最難受的,人們紛紛至沓來搶碗搶勺子,沒等最後一個人盛完,第一個以經喫完又搶勺子了,一片狼吞虎嚥,待我喫完第一碗後鍋裏以經底朝天了。領導還偷偷的告訴大家不能聲張,因為這鍋糊糊好像是白喫的。

在那個年代忍飢挨餓是家常便飯,大幹快上拚命幹話正是我們這一代工人的優良傳統,大家毫無怨言。雖然經歷過無數次的去食堂喫飯,但只有這次是終身經歷過,最難忘的!

作者:聶恆忠(小西)


發酸的紅薯也好喫

這件事發生在人民公社辦大食堂時,說來令人心酸和感動。

當時我有六歲多。

一個秋季的晚上,月明如晝。我和小明幾個夥伴在大食堂前的路上打鬧玩耍。

忽然,見兩三個小夥伴正喫東西,我當時肚子咕嚕咕嚕響,又加上好奇,就向正狼吞虎嚥的小冬問:「你喫得啥?那麼香!咱倆這麼好,給我分點唄!」

他給我指了一下食堂院子,說:「你去撈唄,就在伙房門口,那個大水缸裏!」

我聽到他的指引,撇下小冬,跑進院,看到門口有五六個小孩都立腳扒缸沿,伸胳膊往裡撈。

缸有我那麼高,水裡半缸水。

我跑向前,使勁擠,一隻胳膊挎住缸沿,腳掂老高,胳膊伸進涼水中,幾個人的胳胳膊亂碰,手亂抓。

我個矮,怎麼也夠不到缸底的東西,使勁往上跳,還是抓空,急得我直叫。

「你們小孩子幹啥?這是豬飼料!快去一邊!」一個大人喝斥,我一看,他是鄰居大爺,是給生產隊餵豬的。

幾個小孩子害怕,都閃到一邊心驚膽戰,又不甘心地看著飼養員。

他掂了一個大木桶,放缸邊,用鐵撈子往缸中撈。嘩啦一聲,他撈了一大撈子,倒入桶內,他擺手讓我幾個上前,說:「每人拿兩個,拿了快跑!」

幾個小孩子忽地圍到桶邊,每人往桶中抓兩個水濕的軟紅薯後,紛紛跑掉。

「人還餓肚子,只有讓豬叫!」我聽到飼養員大爺自言自語。

我跑著喘著氣,迫不及待地咬一大口紅薯,連皮喫下,感覺酸酸的。到家時,一個紅薯已下肚。把另一塊給了媽媽。

當時,心裡特有成就感,覺得能為自己和家裡弄點喫的。

媽媽接過紅薯,喜出望外,說:「這塊給你哥,給你姐!他倆也餓壞啦!」

第二天,聽我媽說,那位飼養員,被批鬥,幹部說他不負責任。

我不理解:好心人咋受氣!人人咋都餓肚子?

這件事,過去五十多年,當時的情景,還象咋天發生的事一樣。令人心情不能平靜!


深夜出去擼串,鄰座坐著一個三十齣頭模樣的男子。原本他喫的好好的,接了通電話以後便嚎啕大哭,嘴裡唸叨著我也不想,要是她同意的話我早就帶她回去了,只是現在她同意是不可能的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媽。沉默半晌他起身對老闆說「大哥,我先回去了,錢明天給你」,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個子挺高的,但是極其消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哭過,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閑聊中老闆說著關於他的事,大概是家中湊錢給他娶了一門親事,兩人相約一起出去打工,那男人在工作的時候不小心扭傷了腰在牀上躺了半年,起初還好,後來便發現妻子網戀了,於是兩人就吵了一架。妻子帶著錢跑到孃家來,男人氣不過便來尋她,只是她說什麼都不肯回去,於是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男人苦口婆心的勸說,妻子不為所動,最終又再次跑了。那男人覺得對不起家裡人,不好意思回去便在這裡守著。老闆說完我再抬頭看了看那遠去的背影,說不上什麼感慨,或許他有他自己的堅持吧!


上大學的時候,經常和舍友通宵打遊戲,所以就會有大半夜肚子餓的的咕咕叫的情況。

那時候外賣還沒有興起,肚子餓的話,就只能去外面找喫的。

當時我和室友總會去一家揚州炒飯點一份炒飯或者炒粉。一方面那家炒的味道不錯,另一方面,在那個時間點其他店家基本已經 打烊了。

記攤主是一個40多歲的大叔,我們每次都去他家,也就漸漸和他熟悉了起來。知道他的兒子也在讀大學,他在這裡賣炒飯就是為了給兒子掙生活費。

記得有次我過去買炒飯,空落落的街道,只有大叔的攤位還亮著燈,我遠遠就看到了大叔蹲在攤位旁邊抽煙。我走了過去,喊了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立刻一掃臉上的陰霾,又笑呵呵的問我喫點什麼。

我點了一份炒飯後,就和大叔攀談了起來,我問他是不是有心事,以前從沒見他抽過煙。

大叔嘆了一口,說道,也沒什麼事,今天兒子打電話過來,說他交了一個女朋友,所以希望大叔能再給他多打一點生活費。

我又問大叔在電話裏怎麼回答的。

大叔憨厚地咧嘴一笑,我還能怎麼回答啊,表示支持啊,告訴兒子好好待人家姑娘,生活費他這邊會搞定的。

我聽到大叔的回答,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大叔見我沒說話,接著說,多給兒子一些生活費,也不是什麼難事。大不了就每天多出會攤,比別家早來回,再晚回去會就成了。

大叔說完,熱騰騰的炒飯也出鍋了。他熟練地幫我打包好,遞給我。

我接到那份炒飯,覺得好重好重……


別的不說,我記得以前一篇文章,估計大家都聽過這故事。一個母親帶著三個孩子去麵館喫飯。一個好了一碗。一碗麵條三個人分著喫。哪夠呢,後來店家悄悄的給他們加了面。幾乎每一年的同一天,母親都會帶著孩子來喫麪。過了幾年,那個母親照例帶孩你們過來喫麪,這次要了兩碗,聽他們母親說,好像是什麼外債快還完了。又過了兩年,這一家終於一人要了一碗麪。母親說所有的外債都還完了。你們的父親可以安息了。原來很多年前,這個家庭的頂樑柱出了開車車禍,並且車禍中還造成兩個人死亡。這麼多年,他們終於還清了所有外債……過上了正常的生活。在我心裡,這一碗麪,就是最香的面。


《深夜食堂》確實讓人看了感慨萬千。我也曾經在深夜時分遇到過一個感人的故事。

那一年冬天,我還在廣西桂林打工,下了夜班快回到出租屋一般都差不多半夜12點了。有時候肚子餓了,我會在附近一家桂林米粉店喫一碗粉,不僅可以充饑,還可以禦寒。

一個夜晚,天氣出奇的冷,我剛剛踏進那家桂林米粉店,發現一個顧客也沒有,只有老闆一個人在,兩個夥計也不在店裡了。老闆一看是我,笑了,他熟練地把米粉放到撈籃裏,然後加到沸水焯水,隨後裝碗……

就在此時,一個面色憔悴的年輕小夥子走了進來,東看看西瞧瞧,問了一句:「老闆,有麵條嗎?」嘿,那可是米粉店啊,哪來的麵條呢,況且桂林在南方,本地人根本不以麵食為主。

聽口音,小夥子是北方人。我想了想,告訴他前面有家東北餃子店。他說了一聲「謝謝」,轉身離開了。與此同時,老闆繼續給我的米粉加上辣椒、牛肉、豆子、花生等配料。一碗香噴噴的桂林米粉熱辣出品了。

我剛把米粉端好,剛才那個小夥子又折回來了,跟老闆叫了一碗桂林米粉。沒想到,老闆卻說最後一碗粉已經賣了給我了。小夥子的眼神裏掠過了一絲失望的神情,打算轉身走。

我跟了出去,一看,那家東北餃子店早已打烊了。我估計小夥子應該是餓了,趕忙叫住他。我說:「我這碗粉是剛端過來的,還沒喫。不如讓給你吧?」

小夥子有點意外,連聲道謝。可當他看到碗裏的辣椒時,眉頭一皺:「辣的?」我回答說是啊,老闆向來知道我的喜好,早放了辣椒了。小夥子搖了搖頭,說:「我喫不了辣的。」又打算離開。此時,老闆突然說:「就只有這麼一碗米粉了,辣點又有什麼關係呢?哪裡有什麼能不能喫辣,關鍵是看你喫不喫而已!」小夥子撇了撇嘴,還想說點什麼。可老闆又說:「知足吧,天那麼冷,其他店鋪早打烊了,你不喫就等明天吧。難得這位兄弟讓他的米粉給你!」我也點了點頭,告訴他一開始我也不能喫辣,慢慢就適應了。

小夥子終於坐了下來,看得出來,他餓極了,狼吞虎嚥,但估計是太辣了,他連連咳嗽,還眼淚鼻涕直流。最後,他卻喫得一乾二淨,把湯也一滴不剩地喝光了。最後,他竟然失聲痛哭起來。

原來,他是一個北方人,專門過來找遠赴桂林工作的初戀女友,誰知道女友在桂林新認識了一個富二代之後,提出分手!他失魂落魄,那可是他12年的感情寄託啊!他流落街頭,錢包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小偷偷了……

老闆一聽,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就比如,你找不到麵條,餃子店也關門了,這碗桂林米粉也是辣的,可你還不是喫了它?人生就是這樣充滿了意外和驚喜!你失去了女友,丟了錢包,說不定有其他選擇呢,關鍵看你怎麼應對了!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我給500塊錢你,明天買票回家吧。」

說完,老闆從錢櫃裏拿出五張「紅牛」給了小夥子,還不收他的米粉錢。小夥子感激涕零……

後來,我過了幾天,又到這家米粉店喫粉,老闆告訴我,那個小夥子回家後,把500元寄還給他了。小夥子還說那天晚上學到了許多人生的哲理,表示以後會好好面對挫折!

這家米粉店,就是我曾經的一個深夜食堂,每每想到它,我就會感覺到溫暖和感動。


工作以來,這麼多年都在外面打拚。

喫飯也就成了沒有點了,有時候就馬馬虎虎的墊墊。

許是,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也沒有所要等的人吧!

對於外出跑的人來說,喫個熱的飯菜是多麼的奢侈。

這麼多年,算是認識了一個做早晚餐點人。

40出頭,滿臉鬍鬚,看上去顯老。

但樸實中略帶穩重,做得一手好飯菜。

黑夜中的一束光,那就是他的店帶來的。

不管多晚都會說,沒事的。反正都不睡不著覺的,我給你去做

外出飄了那麼多年,總會有一絲的溫暖,伴在你左右的。

愛無處不在……


到我十五歲前,離家不遠的鎮上一直有一家小小的米豆腐店。它其實是我們組上的慶子他奶奶開的。

慶子奶奶做的米豆腐又白又嫩,撒上她特製的醬料,一塊塊香嫩可口,小時候逢集時總會叫父母給我喫上一碗……記憶裏,慶子奶奶總是很很喜歡我們這幫孩子……

直到十五歲慶子奶奶去世了,我才聽到大家說起她的事。

年輕時慶子他爺爺去當兵,就是慶子奶奶在鎮上懷著慶子他爸,親自送走的。國共兩黨,慶子爺爺是國軍。後來隨軍敗退臺灣了。

好多年沒有回來,慶子爺爺最喜歡喫慶子奶奶做的米豆腐,慶子奶奶想他了,乾脆在鎮上當年送走慶子爺爺的渡口開了個小小的米豆腐店。希望仍在這裡等他回來。

這一開就開了幾十年,青絲到白髮,孫子都長大了,慶子爺爺都沒回來。

慶子奶奶去世兩年後,慶子爺爺回來了,由他在那邊的子女陪著。

我記得那天,好多人陪著慶子爺爺到慶子奶奶的墳前,慶子爺爺顫顫巍巍的哭得好傷心,所有在場的鄉親都哭了,為了終於團聚卻又是陰陽相隔。

現在那陪伴我童年的米豆腐店早就拆了,但這個故事,我們大家都記得。


我們這有個賣豬手的百年老店,把新鮮的豬蹄用祕製的滷水鹵至八成熟,然後撈出放涼,再刷上醬汁用炭火炙烤,灑上孜然蔥花辣椒麪,香氣四溢,入口軟爛Q彈而又不油膩。豬手每天都限量供應,去得晚了,只有望盤興嘆。

我和六歲的女兒都特別愛喫這家的豬手,上週末兩人偷偷摸摸帶了私房錢去飽餐了一頓,具體來說只是我飽餐了一頓,而她多了一段悲傷的經歷。

我們落座點了兩個大份的豬手,趁服務員還沒有上菜的空檔,我給她講了一段我小時候的往事。大概就是我小時候家中如何如何窮,連喫肉包子也是一種奢侈,她爺爺在碼頭做搬運,每到月底發了工錢便會帶我上包子鋪大喫一頓,做父親的給兒子端上幾籠包子,自己卻一個也捨不得喫……

講到這裡,香噴噴的豬手端上來了,她往碗裏夾了一塊,央求我繼續講。於是我繼續往下編,說他爺爺捨不得喫包子,就在一旁喝著免費的海帶湯,我不小心撒了一個包子在地上,她爺爺立馬拾起來,拍了拍灰塵迅速放在嘴裡……

我越喫越得勁,越編越離譜,什麼掏鳥蛋摘野菜改善生活,扒樹皮挖草根填飽肚皮,越來越悽慘。

很快,兩份豬手都被我喫完了,她望了望我又看了看盤子,終於悲傷地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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