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商銀行被接管到錦州銀行審計師辭任;從濟南農商行員工舉報到20多家銀行公告延遲披露2018年年報……這一系列事件,頻繁引發市場對於中小銀行信用風險的擔憂。

尤其是包商銀行因出現嚴重信用風險,銀保監會對包商銀行實行接管事件,彷彿一枚手榴彈,將沉睡中的部分中小銀行震醒:近年來,在金融嚴監管趨勢下,部分中小銀行發展模式中蘊藏的風險逐步暴露,市場對其發展前景產生憂慮。

接受法治周末記者採訪的業內人士分析稱,包商銀行的風控問題雖然看來只是個案,卻暴露出近年來部分農商行、城商行業務模式的激進性。特別是對於農商行來說,未來更應加強內部公司治理和股權結構的穩定性,通過控制負債端壓力,進行風險應對。

不良率高企

在商業銀行群體中,農商行屬於比較特殊的一類,歷史包袱偏重。除自身原因以外,因地域經營限制,農商行與當地經濟密切相關,導致不同地域之間明顯分化。據《財新》雜誌報道,市場化程度高、省聯社弱管理的江浙地區農商行經營相對良好;經濟市場化欠佳、省聯社強管理的山東、安徽、貴州等地銀行資產質量問題比較嚴重。

法治周末記者梳理髮現,截至今年6月26日,在推遲披露年報的20多家農商行、城商行中,已有9家相繼發布年報,其中包括5家農商行,分別是貴陽農商行、蕪湖揚子農商行、安徽桐城農商行、山東壽光農商行、貴州仁懷茅台農商行。

雖然上述農商行的營業收入基本保持正增長,但在凈利潤方面,或滑坡明顯,或雖有上漲但仍虧損。

特別是安徽桐城農商行,其凈利潤出現腰斬,同比減少56%,主要原因是資產減值損失大幅增加了226%。並且,該行連續兩年經營業績持續下滑;不良貸款餘額由2017年的4.2億元上升至2018年年末的16.88億元,不良率由3.03%上升至12.25%。今年1月,安徽桐城農商行主體信用評級被下調。

同期,山東壽光農商行因2018年一季度不良率飆升,也被下調評級。法治周末記者查詢該行2018年年報發現,其不良率由2017年年末的4.2%升至2018年年末的4.4%。值得注意的是,該行近兩年來持續虧損,在其合併利潤表中,2018年凈利潤虧損1.1億元,2017年凈利潤虧損6.68億元。

貴陽農商行同樣值得關注。2018年年末,該行不良率雖然從19.54%下降至9.88%,但依然大幅高於監管紅線。而在2018年7月,貴陽農商行曾因不良率從2016年年末的4.13%飆升至2017年年末的19.54%、資本指標大幅下滑等因素,被下調主體信用評級,導致市場對農商行不良問題關注度陡升。

當市場對高企的不良率擔憂時,伴隨不良貸款激增的資本充足率和撥備覆蓋率大幅下滑現象,更讓人揪心,一度突破監管要求下限。

根據監管要求,2018年年末,農商行等非系統重要性銀行的資本充足率應在10.5%以上,不良率不應高於5%。此外,2018年2月,銀保監會下發的《關於調整商業銀行貸款損失準備監管要求的通知》顯示,商業銀行的撥備覆蓋率由150%調整為120%至150%。

但截至2018年年末,安徽桐城農商行的資本充足率跌至2.28%,撥備覆蓋率下滑至25.2%;貴陽農商行的資本充足率為5.93%,撥備覆蓋率為61.16%。貴州烏當農商行的撥備覆蓋率截至2018年年底為38.62%,資本充足率截至2018年9月末為1.84%。

事實上,農商行不良率高企已早有預兆。

銀保監會數據顯示,自2017年以來,大行的不良率持續下行,城商行、股份行的不良率微升,但農商行的不良率卻在攀升,從2017年一季度的2.55%增至四季度的3.16%。2018年一季度,大行、股份行的不良率分別為1.5%、1.7%,城商行的不良率為1.53%,農商行的不良率則升至3.26%。商業銀行一季度整體不良率為1.75%,農商行不良率遠高於行業整體水平。

目前,部分地區監管明確要求,逾期90天以上的貸款要全部計入不良貸款。經濟學家宋清輝認為,當前監管強化不良貸款認定的根本目的仍是防控金融風險,加速核銷,「不良貸款若一直藏匿,風險更容易爆發」。

不過,也有接近監管部門的人士告訴法治周末記者,2018年監管的主要導向是坐實不良分類、加大核銷,也正因為大量撥備被用於核銷,因此部分銀行的撥備覆蓋率未達監管要求,但預測未來不良率或將逐步下降。

信貸管理粗放

湖南省某農商行內部人士對法治周末記者說:「不良率是我們永遠不會忽視的一件事情。」但對於不良率,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以她所在的農商行網點為例,雖然不良貸款額沒有上升,但貸款總額下降了200萬元,最終不良率還是上升了。

不過她認為,大多數農商行不良率上升的原因與其粗放的信貸業務管理有關。由於部分信貸經理業務能力較弱,放款不審慎,風控做得不好。有些人貸款用於賭博,也有些缺乏償還能力的人可以輕易拿到貸款。

但在一名股份制銀行人士看來,不良率提高是因為風控體系設計出現了偏差,整體邁向激進。「貸款規模和不良貸款率是一個比較矛盾的標準,想增量就必須放寬審批條件。並非某一個信貸員出現問題。」

華夏銀行戰略發展部研究員楊芮對法治周末記者分析,農商行不良率攀升的原因主要有4個。一是在宏觀經濟層面,地方經濟下行,農商行的資產質量在較大程度上受制於當地經濟發展情況,不良率激增的銀行所在地區大多存在產能過剩、貸款擔保公司代償能力下降、地方政府債務危機、房地產槓桿較高等問題,直接影響銀行資產質量;二是農商行本身的信貸業務結構不合理,業務管理粗放,貸款集中度較高;三是化解不良的能力較弱,化解方式比較單一;四是農商行此前對不良的認定較寬鬆,如今銀行不良貸款認定標準提高,加速真實不良率的暴露。

法治周末記者獲悉,某省農村信用社聯合社黨委書記在內部講話時稱,從面上來看,該省農商行不良貸款率比較高,且數據不穩定,高風險機構不少,在不同時點上出現異常波動,存在明顯的人為干擾和短期行為;部分農商行貸存比偏低且呈現下降趨勢,非貸款資產佔比過大,存在偏離主業、脫實向虛的傾向;資產管理、資本管理、村鎮銀行公司治理等方面,存在信貸內控管理、資本約束機制、風險內部監管不嚴的問題。從點上來看,一些農商行不良貸款處置速度趕不上新增速度,且直接處置特別是現金清收效果很差;一些農商行投資快速增長,存在嚴重的合規風險和違約風險;一些農商行超出風險承受能力,搞「壘大戶」發放貸款。

這名黨委書記稱,近年來,發生在農商行的各種風險事件,有不少是因違規造成的,而違規的源頭在人,特別是各家農商銀行的高管人員。貸前調查不深入、貸中審查不嚴格、貸後檢查不落實成為普遍現象,大量問題貸款被放出去了。

他同時強調,今年的重中之重是壓降不良,要嚴守「信貸門」「金庫門」「賬戶門」等重點領域,解決「人情貸」「關係貸」「利益貸」等突出問題,從根本上解決合規性的問題。在壓降不良貸款問題上,要堅持表內與表外、大額與小額、存量與增量統籌考慮,控制增量。

多元化補血

「如果不良率高於5%,那麼資本金就會明顯不足。因此要提高資本充足率,處置或者核銷不良貸款,或者增資擴股。」前述湖南省某農商行內部人士對法治周末記者說。

自2017年以來,各地銀監局陸續出台監管要求,督促農金機構少分紅、增提風險準備金和貸款撥備。

據楊芮介紹,銀行的資本補充途徑主要有內生性補充和外源性補充。前者主要是依靠銀行的利潤留存,後者則主要是通過發行可轉債、二級資本債等。

楊芮解釋稱,上市農商行的「補血」途徑更多,如增發、配股等,這些補充資本的途徑本身沒有問題,但銀行如果過度依賴外源性資本補充,忽視自身盈利能力提高和收入結構的優化,則不利於長遠的穩健發展;而沒有上市的農商行則主要通過內部自身利潤留存和發債,二級資本債是一個短期性的資本補充方式,且是補充銀行的附屬資本,可在短期幫助農商行在監管考核上「達標」,但發債的成本比較高。

在農商行的發展路徑上,楊芮建議,可通過優化股東結構,加強股東資質管理;加強董、監事會建設,強化監事會監督作用;平衡省聯社和社會股東關係;建立科學的績效考核體系等方式,不斷完善公司治理,保障自身穩健發展。

此外,作為服務「三農」的主力軍,楊芮認為,農商行應當「以農為本」,立足縣域及以下地區提供金融服務,促進現代農業與農村金融融合。從同業競爭上看,農商行之間應體現出差異化、特色化的發展模式。例如,在盈利模式上,農商行整體呈現出利息收入佔比較高、凈息差處於銀行業高位的特點,這源於農商行主要通過吸收大量「三農」存款,形成低成本的、較穩定的負債來源。但隨著城市化進程加快,互聯網金融向農村地區滲透,如果這一部分原本依靠「三農」吸收到的存款流入城市,形成存款「吸虹」現象,對利息收入佔比較高的農商行來說,可能造成較大的負面影響。

「因此,農商行應不斷創新業務模式和產品,圍繞本土產業特點,提供特色化、一體化、全產業鏈的縣域金融服務,留住並吸引更多低成本負債來源,同時在提供綜合化服務的過程中,重視非利息收入的提高,優化收入結構


農商銀行從股份制走向商業模式,失去了本質。從一無所有開始走向現在富有,抱棄了股民,大搞商業項的事業。真是吃水忘了打井人。社會的發展,本身的價值,忘記了初心,眼看現今,把過去的忘記一乾二淨。可以用"白眼狼"概括真實面目。在股份制時期,大力放款,擴大市場,轉入商業模式後,以法收代,用過去的股份為現今的經濟作基礎。真是取了媳婦忘了娘。


農商行是地方性金融機構,在我黨建國後的各個時期,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農信社,農商行都承擔了支持三農,中小微企業,個體工商戶,支持地方經濟發展重任和主力軍的角色,始終不充初心,牢記使命永與擔當敢與作為,不拆不扣執行著黨中央國務院,人民銀行,銀監局,各級政府及系統內的方針政策,奮不顧身的工作,為社會經濟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同時自身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發展和進步,所以沖在最前就傷亡最大。


地方城投集團全額出資收購地方農商行的不良貸款唄!


推動公司治理和市場化改革,讓股東有話語權,讓員工有監督權,監管要擔負起監管的法定職責,不能把該做的事推給省聯社。在堅持黨的領導前提下,該市場的交給市場,該法律的交給法律,就是不能交給行政權力。


本來是政府強扭的瓜,能甜了,幾十年的歷史不良包讓自己消化,造假給領導們鬧上政績都提拔,讓職工喝糊糊。


農商行經常出問題,很明顯這是管理體制上出了問題,內部員工利用管理體制上的漏洞干一些違規甚至違法的事也就不足為奇了。我就曾遇到很多農商行職工套用銀行資金或者擅自吸儲,然後私下放貸的。


農商行會越來越好!


農商的分行的行長打麻將就放胡三千,你們想想去,能不不良嗎?


不良都是內鬼造成的後果,假如真的想把不良這兩個字去掉,那就必須把那些內鬼抓起來,這樣不良就會變成優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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