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有感于現在的媒體生態和近期一些事情所寫下的短篇。

這不是齣愛情劇,所以如果看到這裡您已經興致缺缺,可以點擊上一頁了XD

我不知道大家想像中的媒體是什麼樣子、語言有著什麼力量,但是現在的情況跟我認知的媒體所需要擔當的角色天差地遠,喜歡的人(尤其是少時)因此會受傷這件事也常常讓我覺得很難受。

 

寫下這篇的時間只用了短短的四、五個小時吧,也許真的感觸太深了(笑

或許架構的並不完整,但我希望我的想法至少能有著雛形傳達出來,也希望各位今後能漸漸試著不要被網路言論或者新聞媒體的報導而左右想法,失去了自我思考還有客觀評論的權利和能力。

這篇就不鎖文了,我倒有點希望能一傳十、十傳百,如果有任何人對這現象有任何想法,也歡迎提出。

 

以下放文—

 

GENESIS 11:5-11:7

 But the Lord came down to see the city and the tower the people were building. The Lord said, “If as one people speaking the same language they have begun to do this, then nothing they plan to do will be impossible for them. Come, let us go down and confuse their language so they will not understand each other.

 

 

 

西元2100年

 

我們的社會不安全。

—我試著這樣告訴眾人,但現在沒有人會聽我說話了。

 

我曾經是個主播。

在這個年份,在大家眼裡,主播地位崇高。

我們不止播報時事新聞、事實真相,我們甚至掌握了整個社會脈動和政經界的生死。上至政經界大老、演藝界天王天後,下至市井小民,每個人的生存都與我們息息相關。

自從在西元2015年,南韓總統崔珉惠被發現收取政治獻金、被憤怒的民眾和網民在網路上的謾罵和惡言逼得上吊自殺後,從事傳播業的人便發現了誰都無法忽視的力量—文字。

 

於是有些人開始創造出了一個系統—

其一是投訴管道,不論是觸碰不及的明星藝人,或是你身旁的親朋好友,只要有疑慮,任何人皆能匿名舉報,並獲得酬勞。

其二是全球統一的新聞網絡。凡是打上〖KYM〗標誌的新聞、資訊、聲明稿都會和”政治正確”和”正確消息”劃上等號。

到了西元2035年,伴隨著日異月新的科技和高速發展的全球網絡,這世上的一切已經被這世界上2%的人掌控著。

 

我們身為主播的工作,就是把上級給我們的稿子,逐字念出即可。

這工作並不像大家想的那麼高尚,不過因為KYM替我們塑造的形象就是如此,我們無從改變。

 

KYM公司是個以傳播起家,現在唯一一家涉獵了各個領域的跨國企業,也是最早發明”系統”的創始人。

想當然,這代表全世界的新聞台全是KYM公司的。而從小就聽著父母告訴我KYM的系統是如何又如何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的我,自然而然對KYM有了不一樣的憧憬,也加深了我想考進KYM做主播的願望。

 

聽說,KYM新聞台主播的地位是KYM公司裡除了主管階級之外最高階的職位,也因此這個職位伴隨了許多跟主管階級相同的優渥待遇。

我們享有高收入、有專人司機、有隨扈保鏢;有高級公寓能住、有高級轎車能坐;我們能出入各種上流社會派對及活動、我們在各種場所皆有享有優待的特權,前提是我們得遵守規則—不得在職場上違背上級命令。

 

妳沒聽錯。

身為一個該公正客觀報導事實真相的主播,我們該遵守的規則並不是不能扭曲事實或者過度渲染新聞內容,而是不該違反上級所給予的指示。

或許妳會問,傳播界的職責不就是將有用的資訊傳播給愚昧無知的大眾嗎?

 

先來講講我們公司怎麼運作的吧,我也是一直到被辭退的前一週才發現這件事的。

我每天早上會在八點鐘起床,在隨扈的陪同下到公寓附屬的健身房運動一個小時,在洗過澡後由司機載我進公司。十一點我會拿到所謂”上級”發佈下來的、當天的稿子,自己進行閱稿的動作。

我的辦公桌上有兩台電腦。一台是我讓處理文書作業的電腦,另一台則能讓我對當天新聞的資訊做更深入研究。當然,讓我搜尋資料的引擎也是KYM公司所出產設計的專屬系統。

 

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這個資訊平台囊括了當天全球各地的最新資料,從社會生活到政治經濟,從氣象預報再到旅遊綜藝,每一條項目都分類得清清楚楚。只要輸入關鍵字,點搜尋鍵,所有我想要確認的、可能會想補充的資料就全部會出現在我面前。

 

下午一點是我與上級的會晤。我會將我在電腦上找到、想加進當天新聞播報的資訊提出來,只要經過確認和查證就能正式加進稿子裡。

我的新聞播報時間是黃金時間晚上六點,於是我便會利用開完會後到六點之前偷個閑。

公司對這種事基本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要脫離正軌,沒人會管你幹什麼。

而我就好死不死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

 

「這是今天統整出來可以播報的新聞。若是被知道中東的石油即將耗盡,那世界不亂了才怪。」

「那些網站肅清了嗎?找到創始人了?」

「還沒,但我們會儘快找到的。」

「那種人半個都不用留,不能讓他們威脅我們建立起來的權威!」

 

「〔這世界的美好是虛假的〕⋯這種真相若被揭穿了我們每個人都別活了。」

在那之後我開始分不清楚真假了。

 

我常常拿著手中的資料,卻不知道該從哪一步開始做起;常常盯著電腦螢幕上大大的KYM logo卻沒有幹勁點下滑鼠;常常對著攝影機報著新聞,卻不知道自己傳達的資訊的真偽和可信度。

是的,傳播學校教會我,大眾傳播的定義即是將手中正確、經查證過的資訊散播並傳播給無知的民眾們。

但它卻沒有告訴我,查證的意義和步驟究竟為何。

而如果KYM真的如此深入民心、觸角伸及全世界,那是否我,一個從小便吸收著KYM新聞台所傳達的各種資訊的人,已經被徹底洗腦了?

 

>>>                  >>>                  >>>

 

「晚安,林小姐。」在看到女人已經進了家門後,兩位黑衣男子便向她道了晚安,並將門關上。

 

門一闔上,女子便衝到了自己床頭邊,將櫃子打開,裡面躺著一支老式電話。

拿起電話,她拉起了天線,然後撥了一個自己這輩子絕不會忘記的號碼—

 

「喲,林大主播。」對方的語氣有點輕蔑,卻是個她熟悉的聲音。

 

她不安的吞了口口水,想平復自己的心跳,卻發現那深藏在自己體內的器官不聽使喚的加速。

「怎麼會有時間打給我呀,不是在忙著拍馬屁嘛?」

 

「妳聽我說,我⋯我今天發現了他們在過濾新聞的系統。」

 

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忽然安靜了下來。

「什麼意思?」

 

「我⋯我需要幫忙。」

 

「KYM知道了嗎?等等⋯不要說,這線路不知道安不安全。妳看到了什麼?被發現了嗎?」

 

「應該是⋯沒有。」

 

「好,妳明天就裝沒事,繼續去上班,我會去接妳,撐著點。」

 

「秀英⋯對不起。」就在要掛電話之際,她緊緊握著那支電話,不想放開。

 

「好啦,沒事。我不罩妳,誰罩妳呢,是不是呀林允兒?」就像小時候一樣,她依舊是那個自己可以依靠的好朋友。

 

>>>                  >>>                  >>>

 

我叫林允兒,今年二十六。

KYM新聞台傳訓第六十八期畢業,黃金時段新聞主播。

我也是KYM新聞台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新聞主播。

朋友們稱我為天才,父母們以我為傲。

但現在,我不太確定我當初是否做對了選擇。

 

我今天意識到我灌輸了人們看似無害、卻可能毫無事實根據的資訊。

我盲目地聽從公司指示,只因我從小就被教導著KYM至高無上、且不容被質疑的權威。

 

我那天播著利比亞看似漸漸興起的社會時,還有多少貧困的人民們因饑荒和內戰死去?

那天播著美國和阿拉伯又簽署石油開鑿契約時,事實上那裡還有多少庫存呢?

我們的社會究竟有多少事實被掩蓋住了?

 

 

 

才剛踏進由鐵皮當頂、已經生鏽到脆弱不堪的鋼架所構成的社區,我就被穿著破布、一身汙穢的人們簇擁著。

 

城市裡的”不適宜居住”區是由KYM集團給沒有資產或是基層人民所規劃的住宅區。這裡生活環境和機能並不符合人們如今的偏好。裡面並沒有讓居民享受休閒娛樂的場所或是品質好的教育和商店。自從KYM集團崛起後,那裡的占地從百分之十剩到百分之一,卻要容納至少五十萬的人口。慶幸的是,在KYM和其他公司設置了互助所、援助這區的居民的狀況下,一切有了改善。裡面的一切資源來自于KYM旗下的公司,互助所除了提供保暖的衣物和溫飽的食物之外、幫助他們尋找便宜又合適的住所、也提供小型貸款和金援—至少這是小時候我被教導的觀念。

 

 

「哎喲,真是個可愛的小白臉。」

「真是乾淨的衣服啊⋯」

「那是名錶嗎?」

「好亮的皮鞋⋯」

有人撫摸著我的臉頰、有人的手往我的褲袋伸去、有人蹲下身想揣下我的鞋。

這地方沒有互助所、沒有商店、甚至沒有適宜任何人居住的地方。就只是個貧民窟,什麼都沒有的貧民窟。

 

「不是⋯」一陣手足無措,我甚至還沒深進這個區域就被整個詭譎的氣氛嚇得倒退三步。向我靠近的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腐爛的惡臭味,和籠罩這區域的氣壓一樣讓人心慌、不安。

我慌張地環顧四周,看到了幾個沒靠過來、卻也沒想要出聲制止的人。他們的眼神空洞、虛無,臉和身軀已經瘦到了剩皮包骨的程度,剩下的零星的幾根頭髮讓人清楚看到他們那頭上的幾隻蝨子,在上邊跳來跳去的。

 

「那個⋯我該⋯」正想脫身卻被人緊緊抓住了手腕,低下頭卻看到一個年紀至少過半百的老太太直盯盯的望著自己,那眼神像是要把身上所有錢財和衣物都奪走一般,像是饑餓的獅子要將獵物吞掉前的那一秒。我向後退卻整個人跌了一跤,地上的污水把我的襯衫褲子和大衣全濺濕了,而我就像靜待屠宰的羔羊一般無助。

 

「誒好了,別碰人家了!」

 

人群漸漸散去後我才終於有辦法看到究竟是什麼人會願意開口,救一個完全不屬於這地方的人。

 

「沒事吧?」拉我起身的是一雙溫暖又粗糙的手,但眼前的人卻有著漂亮的笑眼。雖然衣著並不整齊,和這裡的每個人的衣服上一樣有著大小不一的破洞,但她穿著有點浮誇的粉色蓬蓬裙,即使那裙子已經因為灰塵和污水染黑了,她的笑容在這個讓人感覺恐懼的地方依舊耀眼。

 

「嗯⋯呃我是⋯」話都沒說半句就已經被她牽進了一個簡陋、空無一人的鐵皮屋。

 

「妳穿這樣不行。」於是她硬是脫下我的大衣。先是扯下我襯衫右手的袖子、再把左邊袖子撕掉一半,然後蹲下身往我褲子潑泥沙。「喏,這樣妳才能活著走出這裡。」最後,她把我的手錶摘下放進我口袋裡,然後給我換上了一雙很破舊的帆布鞋。

 

「呃,謝謝⋯」

 

「我是黃美英。」

 

「謝謝妳,美英小姐。」

 

「不會,林主播。」我詫異地瞪著她,卻只換來她一樣的笑容。「怎麼,窮人不能知道名人?妳是KYM新聞台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主播啊。」

 

「那⋯妳呢?」我跟著她離開屋子,往更深處去。而更深入一層,窒息感就越是加深。巷子越來越狹窄、一個樓層上還有一個樓層,就這樣朝著天際傾斜著加蓋,漸漸擋住了本該讓陽光照射進來的空間。

 

「我是一家酒館的老闆娘,算是這裡所謂的”有錢人”吧。這個容納將近五百萬人的住宅區裡,我是少數擁有平板電視這種奢侈品的人,不過那也是為了吸引客人啦⋯」

 

「五百萬?不是五十嗎?」

 

「天啊,現在教科書都說五十嗎?」她的語氣充滿了輕蔑,她的輕笑聲在樓房之間迴盪著,顯得格外刺耳。

 

我跟著她來到了她的酒館,小小十幾坪的空間坐滿了人。裡面的人看到老闆娘回來,一個個吵著要加酒,卻被她拒絕了。

「我帶了個有趣的人來呢,大主播,跟我們說說吧,學校還教了妳什麼?」

 

她一句話就讓整間酒吧本來吵雜的人群靜了下來。

每一張臉孔,胖的瘦的高的矮的男的女的,全都望向我。

 

身為主播,我深知每晚我是面對著成千上萬名觀眾在播報新聞,而我從未感到害怕。

如今的我,在如此靠近的距離面對著人群,卻感到驚恐萬分。

我腦袋裡的每個聲音都大叫著要我轉身拔腿就跑,我的身子卻不聽使喚的停在了那裡。

「這裡的互助所會分發食物、物資給大家,還替人民規劃居住的地方。」

 

「妳覺得是這麼回事嗎?」黃美英眯起了眼,意有所指的問道,而我搖了搖頭。「還說了什麼?」

 

「因為你們沒有什麼金錢收入,所以互助所也可以提供金援和小型借貸⋯」

 

「太有趣了⋯如果真的有這項服務我早就能脫身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告訴妳吧,妳叫⋯林允兒是吧?」黃美英端著一杯飲料走到了我面前,硬是逼我喝了一口。就在我嗆著把那口難喝的像尿一樣的啤酒吐出來後,她在我耳邊緩緩吐出了一段話—

那話輕如羽毛,一字一句卻烙印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令我感到毛骨悚然,渾身不對勁。

 

 

「這裡沒有互助所,每個人的工作都是替你們高級社區的人們處理餿水、污水還有一切穢物。他們時薪3塊,每天工作十個小時,沒有勞健保。每個人都是因為當初被舉報、在”系統”裡被稱為罪犯的人們。有些人是因為反對KYM的做法、有些人單純只是因為他們不喜歡KYM。他們被貶到這個地方,而KYM在每天宣稱捕獲犯人的同時,也等於再讓這社區的環境更不堪負荷。這些人還是好命的呢,有些被冠上反抗份子名義的人,是直接以死刑槍決的噢。而執行場,就在你們公司的地下四層。」

 

「當妳在妳那個高高在上地主播台,說出某地區的恐怖份子在哪裡幹了什麼時,就已經宣判了他們的死刑。這就是真相。語言若是遭到惡意扭曲或是操縱,經過渲染和加工,最輕微的後果就是遭人誤會,最嚴重則能造成一個自由世界的滅亡。」

 

那天,我幾乎是連跑帶滾的離開的。

 

>>>                  >>>                  >>>

 

我那晚依稀記起我和崔秀英最嚴重的一次爭吵。

我和崔秀英所居住的社區其實只有一巷之隔。那是個三不管地帶,沒有巡警、沒有半個人會從那裡經過。崔秀英住在不適宜居住區,而我就住在高級社區的邊緣地帶。

自從有一次我在放學途中因為被學姊在學校看不順眼、在巷弄被拳打腳踢了一頓的事情被崔秀英目睹之後,她便天天準時在那條巷子等我回家。若是我比預定的時間晚到了,她甚至會跑到我家前面,問我父母我到家了沒有。

 

媽媽告訴我,崔秀英的父母因為散播不實的言論,想毀謗KYM集團而遭到舉報,如今已經入獄十年。

爸爸警告我,要我不要再跟崔秀英有任何接觸,因為她穿著簡陋且破爛的衣服,身上每一處因為淤泥而顯得骯髒。

「這就是貧人的樣子,絕對不要淪落到那種地步。」—他這樣告訴我。

不過我還是跟崔秀英變成了朋友。

 

那天我帶著被KYM傳訓班錄取的通知單,跑到了我們的小巷子裡。

過了好多年了,我和她都已經長大。崔秀英喜歡穿著像上個世紀的軍人一樣,白色但已經滿是污漬的衣裳加上一件迷彩軍裝褲還有破爛的皮靴,甚至還在回收場撿到了許多吊牌掛在身上。她總是默默地蹲在巷子裡最裡邊的角落,抽著菸等我到來。手腳如今已經變得如此修長的她,窩在角落的樣子仍然不顯尷尬,反而很有味道。我時常看自己穿得一副體面,卻遠不及她那一身灑脫的帥氣。

 

「喲,小白臉。」

 

「好消息!我錄取了!」

 

「錄取什麼?」

 

「KYM傳訓班啊,下個月開始進都城受訓!」我向她遞出我的錄取信,驕傲喜悅全寫在臉上,卻被她狠狠潑了冷水。

 

「噢。原來妳要成為他們的走狗了呀。」而我誤把她那天的冷漠和憤怒,當成了嫉妒我的表現。於是從沒有提到彼此生活環境和家境的我們,開始用尖銳的言語互相傷害。

 

「妳即將變成我最討厭的那種人。妳這種只受過所謂的”優質教育”的小孩,只會盲目的相信別人往你們腦子裡填充的知識,卻沒有想過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妳也曾經被霸凌過啊,林允兒。妳沒學會人言可畏這句話嗎?」

 

「KYM想盡辦法操控人們的言論自由,所以開發了”系統”,讓人們以為那就是讓他們盡情發言的平台。那個你們這麼崇尚又景仰的”系統”,其實是就是KYM用來監視每個人的網絡。」

 

「妳以為舉報的系統真的那麼完善?不,記得嗎?KYM要每個人在出生時去註冊登記。從那個時候開始,每個人就在系統裡有了自己專屬的檔案和公開論壇。大家都去那上面舉報,在上面留下大量或許屬實、或許造假的輿論和謾罵。有些人的確是因此被這樣冠上了恐怖分子的罪名而被逮捕。但大部份的人都是因為看到了那些關於自己但卻不屬實的言論而被逼瘋的,逼不得已被KYM監禁起來,免得“危害人群”。」

 

「難道沒有人想過真正危害人群的是當初創建”系統”的KYM嗎?」

 

>>>                  >>>                  >>>

 

那一晚我睡得很不安穩。

夢裡的我回到了跟崔秀英爭吵的那天,但我已經說不出半句的反駁的話。

現在回想起來,我過去講的每句話似乎都只是為了逃避崔秀英所陳述的事實而脫口而出的。

 

我驚醒時才凌晨三點,睡得渾身是汗而且冷得發抖。

我吞了兩顆鎮定用的藥,把書拿出來,卻一直無法靜下心來。

崔秀英的話在我心頭上縈繞著,揮之不去。

 

我坐在書房的桌子前,手不安的扳著書角,靠著書桌上微弱的燈光想看清楚自己究竟在無意之間拿了什麼書本。【1984】四個燙金的字眼映入眼簾,頓時讓我心一震。閉上眼晃了晃頭,再次睜開眼才看到原來不過是本舊傳播學課本。

 

我已經無法好好思考。

經過今天下午的事和今晚的夢,所有的一切都一再顯示我的認知和這個世界的現實背道而馳。

我打開抽屜,裡面躺著一盒雪茄。那是崔秀英後來偷偷把那隻舊式電話一起放進我家信箱的送行禮,上面還貼了一張小紙條:你會需要的,相信我。

 

“碰!“

大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嚇得我把雪茄就這樣掉到了書上。我眼睜睜看著我的課本起火燃燒,理智卻沒叫我去滅火的意思。

 

“碰!“

又是一聲。我拿著家裡最有殺傷力的武器,我當年以第一名畢業的獎杯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門邊。

 

“碰!“

「林允兒!」門一倒,我想都沒想、看也沒看就將獎杯往來者揮去。

 

>>>                  >>>                  >>>

 

「允兒小姐?」

 

「嗯?」

 

「嗨,妳好像有點走神了。」她承認,這個醫師真的很漂亮、心地善良、也很盡力在幫她解決問題。但這心結終究還是要自己解吧。

 

「抱歉。」林允兒搔了搔頭,有些不好意思。「時間到了嗎?」

 

「對的,咨詢時間結束了。下週同一時間嗎?」

 

「嗯,我再請助理跟妳聯絡。」—也許不了吧。

 

「好的。」

 

就在她起身準備離開時,醫師叫住了她。她轉過身,對上了那個漂亮眼眸和精緻的面孔。

「祝妳電影發表會成功喔。」

 

「謝謝妳,秀妍小姐。」

微微彎了腰後,她再次轉過身。

戴上墨鏡後,她依舊是那個這些年來被流言蜚語所困的大明星—林允兒。

 

 

>>>                  >>>                  >>>

 

 

驚爆內幕!!

偶像演員林允兒因陪睡導演,博得演出機會!

 

1. [+115000,-320]難怪呀,我就知道不是靠實力

2. [+90000,-110]她就是個花瓶嘛,只能用睡得往上爬

3. [+75000,-210]我就覺得她演技很爛

4. [+54702,-235]真是的,她到底憑什麼啊,其實也沒長得多漂亮啊不是嗎?

5. [+45000,-10]絕對不會去看的!爛透了,人長漂亮有什麼用,真是骯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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