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看了什麼怪東西……」是影片結束後我的第一個念頭,世界上可能真的有這樣的人吧,但是女生的裸露到最後讓我很不舒服而且厭煩。

而以下是我在離開電影院到回家之間的反芻:

這部電影把可以討論的東西拍窄了,性愛只是表象,這個故事裡的性愛/性虐待其實講的是一種語言,這個故事講的是兩個說著不同語言的人如何跨越隔閡去理解對方的世界。

人類的表達方式/媒材有很多種,包括圖像、聲音、動作、以及一連串動作組成的行為,對格雷而言,支配和臣服也許就是一套表達「愛」與「接受/被接受」的方式,為什麼呢?因為人類會透過這些表達方式去包裝要傳達的意思,或許在羅賓森夫人那裡,格雷從這樣的互動中的確感受到「被無條件的接受和愛」,從此這樣的支配與臣服,對他來說就是表達愛的符碼(也許這邊還可以延伸討論戀母情結、年長的女性和他產生親密行為讓他補足年幼時期缺乏母親的親密關係)。

可是正常人可能很難理解,這樣解釋好了,假設我們從小爸媽想表達他們對我們的愛的時候就跟我們說「去死。」,那長大以後我們也會承襲這樣的表達方式。

安娜代表的是一個正常社會裡的正常人,正常人在無法參透這樣的符碼之前面對這樣的行為感到的就是噁心、排斥、鄙視,但是安娜很有愛,所以聽說她在後面幾集會慢慢的感化格雷,讓格雷變成正常人。

好,問題來了,奇怪耶,這社會上的正常人很愛以愛之名去感化別人;假設這樣的行為並不干擾到其他正常人,有必要「矯正」嗎?通常矯正的過程對當事人來說可能會產生更多道陰影;我是不知道後面安娜會用什麼方法讓格雷「變正常」啦,但也許安娜用她的方法讓格雷明白另外一套表達愛的方法,而且讓格雷知道那樣的表達方法也是安全的、不會被傷害的。

所以格雷原本試圖「馴服」安娜,最後卻反過來被安娜「馴服」,與其說是馴服與被馴服,個人覺得不如說是「理解對方的語言/表達方式」,這一點在學校師生互動之間也是很重要(跳tone跳很大,I know),就像我有時候也會誤會學生有冒犯的意思,但事實上他只是習慣這樣表達,就如安娜在第一集尾巴覺得格雷怎麼可以這樣凌虐羞辱她,事實上那是格雷表達內心感受、哭訴內心情緒的方式。

這邊我就很想靠北一下安娜,這女人很怪,當初是她說'show me!',格雷就好傻好天真毫不保留的把內心黑暗處給她看,然後她就嚇跑了,在我看來我覺得格雷人很好,他真的很喜歡安娜,安娜出爾反爾之後格雷還跑去好言相勸我說他真是神級的人物,也許也就是因為他夠喜歡安娜,很想跟安娜在一起,後來才願意接受安娜世界的語言、放棄自己表達愛的「母語」,用那樣的語言和安娜溝通。

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結尾方式,我還滿sad,善良與愛再次獲得勝利-這樣的書寫方式跟早期西方人用自己「文明」去「教化土著」充滿優越感的論調有什麼不同呢?過著正常生活多年的格雷,會不會在某個午夜夢迴的時候,想念起自己的「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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