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妹儿带你开启

诗文成都宋宴之旅

第五季




羹,是中国古代最流行的食品之一,先秦时的羹都是用动物肉做的荤羹,如牛羹、羊羹、豕羹、犬羹、兔羹、雉羹、鳖羹、鼋羹、鱼羹等,传至后代也多以荤菜做羹。


然而,这种荤羹在“羹的江湖”几乎是一枝独秀的局面只维持到了宋代。因为宋代不仅有荤羹,更是出现了菜羹,还有许许多多其他风味的羹。


东坡


一肚皮不合时宜”的苏东坡,就连做起羹来也是不走寻常路——前人做羹多是荤羹,苏轼独独钟情于菜羹,自己DIY搞了几款菜羹,还自己定了“商标”,称作“东坡羹”。在崇尚清淡、营养而热衷食蔬的饮食风气上,苏轼可谓先驱。



那么,“东坡羹”和同时代的羹有何不同?苏轼在《东坡羹颂并引》中说:“东坡羹,盖东坡居士所煮菜羹也。不用鱼肉五味,有自然之甘。”


可以看出,这种羹和荤羹一个很大不同便是食材易得、成本较低但营养价值也并不逊色,很显然更符合当时普通民众的饮食习惯,当然比较容易推广开来。加上苏轼的“名人效应”和人格魅力,很快便广为流传,至今天已演化成为一道颇具文化内涵的名菜。


我们今天的人怎么能有口福吃到“苏东坡同款”菜羹呢?别急,贴心的“良心吃货”苏东坡早在《菜羹赋(并叙)》《东坡羹颂并引》中详细描述了做菜羹的过程及要领,堪称菜谱,想吃“东坡同款菜羹”的吃货些拿走不谢!


“东坡同款菜羹”菜谱

(文据《东坡羹颂并引》)


“以菘,若蔓菁,若芦菔,若荠,皆揉洗数过,去辛苦汁。先以生油少许涂釜缘及瓷碗,下菜沸汤中。入生米为糁及少生姜,以油碗覆之,不得触,触则生油气,至熟不除。其上置甑,炊饭如常法,既不可遽覆,须生菜气出尽乃覆之。羹每沸涌,遇油辄下,又为碗所压,故终不得上。不尔,羹上薄饭,则气不得达而饭不熟矣。饭熟羹亦烂可食。若无菜,用瓜、茄,皆切破,不揉洗,入罨,熟赤豆与粳米半为糁。余如煮菜法。”


白话版:

第一步,将大白菜、大头菜、萝卜、荠菜反复揉洗干净,意在除去菜蔬中的苦汁儿;第二步,在大锅四壁、大瓷碗上涂抹生油,防止羹沸腾时溢出来;第三步,将切碎的白菜、萝卜、荠菜及少许生姜放入锅中煮菜羹,用油碗覆盖但不触碰菜羹,否则汤中会有生油味;第四步,锅上边放甑(类似于蒸屉的一种炊具),甑内放饭,但不要着急盖在羹上,要等羹里的生菜的气味出尽之后才能盖上。这之后,就等热气把饭蒸熟。饭熟同时,羹也好了。


Tips:在无菜之时,也可用瓜茄之类代替,剁碎,其他操作方法和煮菜羹一样。


这份菜谱真的是太有画面感了:动手能力极强的“男神”(以当今标准,厨艺精湛者为男神之一种,何况东坡又满腹经纶!)挽袖下厨,亲自汲水、择菜、清洗、煮羹,浓浓的岁月静好的温馨氛围,小布表示很想吃这款男神菜羹!


而且,作为吃货,苏东坡完全是资格的,因为我们通过菜谱就能看出苏东坡在制作这款菜羹时,十分强调烹饪技术,对水、火、油都十分讲究,尤其是对火候的掌握,这也难怪他使用最普通的素菜就能做出美味的菜羹。

 

同时代的大诗人陆游也喜欢羹,而且很是钟情“东坡羹”。他的《食荠糁甚美,盖蜀人所谓东坡羹也》诗云:“荠糁芳甘妙绝伦,吸来恍若在峨岷。莼羹下豉知难敌,牛乳抨酥亦未珍。”宋代有以蔓菁或以萝卜、荠菜等为原料制作的好几种“东坡羹”,此诗所言乃东坡羹之一种——“荠糁”,即荠菜加米糁入水煮成的羹。



听起来,陆游的这款“荠糁”羹,原材料似乎比“原版东坡羹”要简略许多,但论味道,陆游以为“芳甘妙绝伦”,清香无比,且“莼羹下豉知难敌”,连美味的“莼羹”都要甘拜下风,引得陆游疯狂点赞。


龙鹤羹


陆游在《题龙鹤菜贴》一诗的题注中说:“东坡先生元祐中,与其里人史彦明主簿书云:‘新春龙鹤菜羹有味,举箸想复见忆耶!’”其中提及了一款苏东坡一提起筷子就会想到的“龙鹤菜羹”。“龙鹤菜”听起来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到底指的是什么菜呢?


其实,东坡口中所言的“新春龙鹤菜”,是四川民间常用来做羹食的一种野菜,有说是指龙巅菜。《峨眉山志》有云:“龙巅菜,似椿树。头有刺,似白芥菜,满山自生”,当是生长在峨眉山一带的一种形似香椿的野菜,菜芽也像香椿一样,春天时生于枝顶。


至于“龙鹤菜羹”的味道,小编以为,能让资格吃货苏东坡念念不忘、提起筷子就想起的,一定是美味没错了。况且,我们还发现了“龙鹤菜羹”的另外一枚粉丝——陆游。



在蜀中的八年岁月中,有一半是在成都度过的陆游,离蜀多年后谈起成都仍然念念不忘的一个方面便是成都的美味佳肴。除了新津的韭黄、彭山的烧鳖、成都的蒸鸡、新都的蔬菜,在《冬夜与溥庵主说川食戏作》中还盛赞了“龙鹤菜羹”:“龙鹤作羹香出釜,木鱼瀹菹子盈腹。”


巢羹


这是陆游老年回到家乡后,仍念念不忘在成都吃过的一款羹。“老子馋堪笑,珍盘忆少城。流匙抄薏饭,加糁吸巢羹。”陆游在这首《思蜀》诗中先是自嘲一把年纪了仍然是个好吃嘴儿,接着列出了勾起他思蜀之情的薏饭、木耳、香茶等珍肴美食,巢羹赫然在列。


“巢羹”是用巢菜(大巢菜又名野豌豆,小巢菜又名野蚕豆)和糁作的羹汤。陆游旅居蜀中时,就喜食大巢菜和小巢菜。他在《巢菜》一诗的题注中说:“蜀蔬有两巢:大巢,豌豆之不实者。小巢,生稻畦中,东坡所赋元修菜是也。吴中绝多,名漂摇草,一名野蚕豆,但人不知取食耳。予小舟过梅市得之,始以作羹,风味宛如在醴泉蟆颐时也。”“蟆颐”即蟆颐津的简称,在今四川省眉山市东蟆颐山下。



可见,回到吴地的陆游,仍然在想念蜀中的巢羹。可能是受苏东坡的影响,陆游也觉得不会做菜的诗人不能算得上是个好吃货,于是在搞来巢菜后亲手烹调,而且味道还不错,俨然和东坡一样,也是一位烹调高手。


芋糁


“饱饭即知吾事了,免官初觉此身轻。归来更欲夸妻子,学煮云堂芋糁羹”,这首《饭保福》是陆游在成都被罢官后失意之作。闲散无聊之情,表于字里行间,所以发出“饱饭即知吾事了,免官初觉此身轻”的叹息。诗中提到的“芋糁羹”是用山药和米糁作的羹,据说为苏东坡三儿苏过创制。



素羹


“毡芋凝酥敌少城,土薯割玉胜南京。合和二物归藜糁,新法依家骨董羹。”诗人范成大这首《素羹》诗,描述了他喜欢的一种羹。诗中所说的“骨董羹”,本是指用各种菜蔬同锅杂煮而成的羹,而依据范成大诗句可推测,这款被称之为“素羹”的羹是用芋艿、山药、胭脂菜等原料,和碎米粒同煮而成的。


可见,宋代的菜羹原料,除了有叶、有色蔬菜,还有山药、芋头一类


甜羹


陆游还写有《甜羹》一诗:“山厨薪桂软炊粳,旋洗香蔬手自烹。从此八珍俱避舍,天苏陀味属甜羹。”是一首赞美甜羹的诗,说自己烹制的甜羹,比八珍还好,味道之美,有如天上苏陀(想象中的美肴)一般。

这款甜羹,配料中虽然也有蔬菜,但和其他菜羹比起来,味道上显然是以“甜”为亮点。




以上只是简单列举了宋代成都几种有代表性的菜羹,虽说这些菜羹看起来稍微的缺盐少油,但味道却很美。而且,它们不仅抓住了宋代几位大文豪的胃,在川菜出川、满足全中国人的胃的过程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吴自牧《梦粱录》卷一六《面食店》就有记载:“向者汴京开南食面店,川饭分茶,以备江南往来士夫……专卖诸色羹汤、川饭,并诸煎鱼肉下饭。”足以见出,早在宋代,京城中的四川饭店里,便已经有了羹的身影。



成都发布天府文化频道出品

成都发布—成都晚报责任编辑|程艳艳

成都发布—成都晚报首席编辑|李杨

编辑|刚哥子


吃货们请点“在看”哦~!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