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說滿族是遊牧民族是一種比較籠統的說法:

滿族的祖先是女真,女真的祖先是靺鞨,再往前追溯是肅慎、勿吉。但嚴格意義上滿族和女真並不能視為同一個民族,就像爺爺和孫子不能視為同一個人一樣,尤其是女真民族本生又分為熟女真和生女真兩個不同的系統,創建金國的完顏部和創建滿清的建州部其實具有極大的差異。

首先無論是創建金國的女真,還是創建清朝的滿族都崛起於東北地區:東北地區名為平原,但卻是周邊遍佈低山丘陵的平原,擁有茂密的原始森林;這和蒙古草原的一望無垠是不同的:長於山澗溪流之畔的女真及其後裔滿族其實更多的是以捕魚射獵為生,馬是他們重要的生產生活工具,但女真及其後裔滿族還不能簡單稱之為馬背上的民族——他們騎射功夫了得,但只在射獵時騎馬,日常生活中他們更願意選擇步行以節省馬力;這和蒙古人從小生長在馬背上還是有所不同的。

但漁獵和遊牧其實是很難完全分割的:東北平原和蒙古草原之間並沒什麼難以跨越的的地理阻隔——契丹崛起就吞併了遼東的渤海國;金國強盛時期蒙古草原上的塔塔爾、蔑兒乞、克烈以及後來的成吉思汗爭相接受金國冊封;努爾哈赤統一女真最強勁的競爭對手葉赫部就被認為具有蒙古血統,甚至在創建滿文時也大量借鑒蒙文辭彙——清代定製:凡皇子六齡入學時遴選八旗武員弓馬、國語嫻熟者數人,更番入衛,教授皇子騎射,名曰『諳達』,體制稍殺於師傅,蓋古保氏之責。看過金庸先生的《射鵰英雄傳》的朋友可能就知道其實「諳達」這個滿語辭彙就來自蒙語的「安答」,意思是夥伴、朋友。

就整個女真民族而言:是以漁獵為主,兼有遊牧因素的民族。但對日後構成滿族核心的建州女真部而言:其實農耕經濟的發展也是促使其崛起的重大因素。明代在東北地區設有遼東都司和奴兒幹都司,其中遼東都司距離中原較近,文明相對發達,這裡主要生活的是明朝駐軍以及歸附明朝接受冊封的女真首領;奴兒幹都司則生活著大量和明王朝關係疏離的女真部落,這些部落的生存條件較為原始。清太祖努爾哈赤的建州女真部恰恰就是接受明朝世襲爵位的遼東女真部族之一——努爾哈赤起兵前愛新覺羅家族是明朝世襲的建州左衛都督,他本人曾是遼東總兵李成梁的侍從,除母語外,還通曉漢語和蒙語,常至撫順關馬市與漢人、蒙古人進行貿易活動。

建州女真由於靠近漢人聚居地,大量耕牛、鐵制農具被引進,極大促進了建州部的農業發展,但總體來說:建州的農業發展相比關內的明朝仍是相對落後的。後金開國後征服了不少遼東地區土生土長的漢人,得以利用他們的農耕技術。尤其是皇太極改國號為清,改女真族名為滿洲後實際上意味著皇太極已有入主中原之心,這時的滿族已經在開始進行漢化,當然還無法和入關之後相提並論。天聰七年(1633)皇太極專門向八旗官員發布勸農「告諭」,這是自努爾哈赤開國以來首次頒布勸農「告諭」,此舉標誌著滿洲由原始的漁獵採集開始向定居農耕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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