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德里奇已經打到最好了，米爾斯已經投得夠準了，蓋伊已經夠拼了，但馬刺還是被勇士像洪水一樣吞沒了。

缺少了萊昂納德的馬刺隊，就像斷了一條腿的老邁巨人。

在奧克蘭勇士主場的兩場比賽，結果相同，惟一的區別是核心阿爾德里奇的表現不同，他打得猶豫時，輸20分以上，他打得盡力了，輸15分。馬刺這點人馬，無論如何抵擋不住勇士隊的一波流。當勇士習慣的第三節一波流匯成下半場的滔滔洪水，馬刺實在無力抵擋。勇士用伊戈達拉填補庫裏的坑

要不說勇士是“妖怪球隊”呢？科爾在第一戰賽前半小時公佈的首發陣容，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伊戈達拉首發1號位，中鋒用的是麥基。

伊戈達拉在2013-14賽季到勇士打球時，整個賽季都打首發3號位，科爾當教練以後，說服他打替補，並在2015年成爲總決賽MVP。在科爾執教的這4個賽季，伊戈達拉總共打了282場常規賽，只有8場首發，其中7場在這個賽季。

科爾的計謀隱藏有多深呢？伊戈達拉打首發的這7場比賽，沒有一次是打控衛，全都是替杜蘭特打3：第一次首發是去年11月8日對森林狼，當時杜蘭特輪休，累完這一場，伊戈達拉下一場也輪休了；新年開始不久，杜蘭特有點小傷休息了3場，也是伊戈達拉進入首發替他；最後3場首發出現在3月中旬，也就是杜蘭特肋骨撞傷休戰後的前三場。

也就是說，伊戈達拉打1的首發陣容，從沒在實戰中用過。

勇士最後階段一直都在試驗庫克打首發控衛，最後17場打了16場首發，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科爾不信任庫克呢？賽後他說：“我認爲有必要重建我們的防守，不管用什麼方法，結果是贏還是輸。”顯然，伊戈達拉的防守能力是經過考驗的，科爾更想在第一戰先聲奪人。正是伊戈達拉在第一場順利開局，又是他在第二戰上半場投中3個三分球，全場貢獻14分和7個籃板，讓勇士隊兩場站穩了腳跟。

勇士的進攻體系並非圍繞控衛，像火箭、開拓者、雷霆等強隊那樣，1號位是戰術的發起，最終落到真正的樞紐格林身上，杜蘭特既可以是終結者，也是下一個中轉站，在沒有庫裏的情況下，杜蘭特纔是真正的戰術重心。兩場比賽，他的助攻是13次，格林的助攻是17次。

勇士隊根本不擔心他們的進攻，只要大家按戰術要求去打。這套首發不僅防守強大，讓第一戰的馬刺前半節只得了8分，而且進攻順暢，杜蘭特首節拿下11分；第二戰的下半場馬刺得48分，而杜蘭特和湯普森爆發，全隊得了69分。科爾擔心的是防守不穩定，今年傷病多，但怕庫克這樣的新人關鍵時刻無法執行到位。波波維奇的變陣努力

第一戰慘敗之後，波波維奇看到他的首發陣容這樣表現，非常生氣，說“我們的人就像被汽車大燈照着的一頭鹿”。黑夜中，公路上的一頭鹿被汽車大燈照到，不知道逃跑躲避，只會定睛看着這個明晃晃的怪物，一動不動。

第一戰當阿爾德里奇受制，馬刺隊的進攻完全無法施展，上半場落後16分。全隊最終只有3人得分上兩位數，最高是蓋伊的15分。第二戰，波波維奇用蓋伊替代首戰一分沒拿的凱爾-安德森，但這樣一來，馬刺的板凳更短了。安德森打替補只得1分，這回輪到上一場拿14分的福布斯一分不拿。

我不知道爲什麼波波維奇沒有用加索爾首發打“雙塔”，那是去年西部決賽上半場領先25分的陣容。或許波波覺得用這套首發，曾在3月19日贏過勇士，不過那場球既沒有杜蘭特，也沒有“水花兄弟”，只有格林首發。不用“雙塔”的馬刺，去年被勇士橫掃了。

萊昂納德的祕密

馬刺不僅損失了萊昂納德這個戰術核心，而且失去了對他的信心依賴，因爲萊昂納德根本沒有在場邊出現。

然我們不知道門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萊昂納德不可能回來了。輸給勇士第二天，波波在被問到這個問題時，重複了常規賽的回答：“那個問題你們應該去問卡哇伊和他的團隊，到目前爲止，他們說他還沒準備好打。所以，我們無能爲力，除非他準備好了，我們到那時再看該怎麼辦，但首先得他覺得準備好了。”

整個常規賽，萊昂納德只打了9場比賽。

在他復出的那段時間，我一場一場給他計算着時間恢復的階段，從16分鐘到30分鐘，等待突破界限的那一場到來。但他突然再一次消失。除了波波維奇和馬刺隊員，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許，只有波波維奇和大衛-羅賓遜知道發生了什麼。萊昂納德向來寡言少語，他消失，出現，再消失。沃神爆料說他和馬刺有矛盾，有分歧。這是個醫學命題，還是個商業命題？

以馬刺隊的文化，向來不會對外散佈不宜公開的內容。現在看來，分歧的第一個焦點，是對傷情恢復的判斷：馬刺隊的隊醫認爲他已經可以出戰，萊昂納德的團隊認爲不可以。這在NBA非常罕見，醫學問題的判斷，無非讓兩種人完成，一是隊醫，二是專業醫院，但如果二者不一致，不是醫院錯了，就是隊醫錯了。從波波的各種發言來看，馬刺堅信萊昂納德已經恢復。

波波反覆提及的一個詞是“他的團隊”。他和他的團隊認爲恢復好了，就是恢復好了——波波的潛臺詞，似乎有着無盡的怨和失望。萊昂納德在少年時，就遭遇喪父之痛，現在領導他團隊的應該是他的叔叔。

26歲，是一個球星成熟的年齡。鄧肯已經退役，帕克和吉諾比利到了暮年，一個新的時代就要開啓，但2018年的戛然而止，讓年屆70歲的波波維奇失去了方向。

21年來，波波維奇已經給我們貢獻了太多的神奇，所以對他的膜拜從未停止，哪怕今年馬刺似已山窮水盡。我們總是猜想，波波的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麼藥？他是要後發制人嗎？也許這一次波波的葫蘆里根本就沒什麼藥，但我們還是寧願相信，波波的葫蘆裏沒有藥，也是一種藥。

馬刺的未來怎麼辦？

不管對勇士的結果如何，馬刺有可能必須面對未來沒有萊昂納德的生活。

沒有萊昂納德的馬刺隊，老的老，小的小。4個小將加起來差不多95歲，但4個老將加起來超過了145歲。這就是正在和勇士打季後賽的馬刺隊。

馬刺隊上一次沒有進季後賽，才贏了20場球。那一年，穆雷還在喫奶，才半歲。現在，穆雷作爲馬刺的主力控衛在打季後賽，兩場比賽加起來助攻3次，得12分。除了穆雷當時很小，現在馬刺隊裏的貝爾坦斯、凱爾-安德森、福布斯也都不到4歲。

但那年吉諾比利已經在阿根廷打了一年職業聯賽，現在已經超過40歲。此外，加索爾已經37歲，帕克超過35歲，阿爾德里奇即將年滿33歲。

和前幾年有萊昂納德不同，這一次波波維奇可能在醞釀着什麼。

如果萊昂納德是由於不滿合同的價格不肯出戰，那問題就大了，因爲馬刺是一支從來投入不大的小市場球隊，老闆財力限。或許把他換出去是最好的辦法，以萊昂納德的功夫，交易價值非常大。

我突然想起11年前鄧肯對詹姆斯說的話：“未來是你的。”

或許，還可以這樣遐想：馬刺的未來，是你的。

波波和詹姆斯從來相互佩服，這種可能不會一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