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悟空問答上答這個主題應該流量不高,但這個問題的確是一個難得的好問題。

《了不起的蓋茨比》是一個非常適合女性讀的故事,無論是看原著還是電影,沒有人不被其中關於種種奢華的描寫、場景所嘆為觀止。這無疑是每個女性嚮往的生活,但我想說作者誘發讀者發自內心對奢華的嚮往和虛榮的關係並不大,因為那種奢華場面其實接近於不真實的夢幻,雖然每一個細節的描寫都看起來很真實。

所以這就是這部小說的特別之處,也是「了不起」之處。整個情節的構思和《基督山伯爵》頗有相似點。男主在一窮二白的時候瘋狂愛上了美麗的女主,但命運總安排他們無法結成佳偶,若干年後,基督山伯爵成為富可敵國且全職全能的上帝型人物歸來,只為報復奪走戀人的仇人,而蓋茨比為重新博得女主的一點點注意力,不惜夜夜笙歌揮金如土。

所以這就是最打動女性讀者之處,揮金如土都抵不過男主心中年輕時的那一段純真之愛,所謂紙醉金迷、珠寶鑽石都買不回窮困潦倒的故國往事,男主女主華服錦衣追憶往昔,幫助觀眾在看電影時達到了視覺上的美感,在讀小說時到達想像的物質美感。而愛情終究不能得到如初般的純潔,物質的豐足與愛情的殘缺性形成了對比,這樣又達成了精神世界的審美高度。因為愛情總是隻能在想像的世界中達到完美,如果男主女主真的有錢又有愛地生活在一起了,那結局肯定就是俗不可耐的黃臉婆對油膩男。男主心中都有一個全世界男人亙古不變的夢想,就是再次見到女主時一定要風流倜儻地讓女主再無拒絕的任何主客觀理由,因此奢華奢侈是他們多年一路披荊斬棘的鎧甲與榮耀。當然蓋茨比的故事也發生在美國戰鬥經濟崛起的20年代,這個背景的設定本身也是一個物質大匱乏之後的一個迅速大繁榮時代。所以顯得這個虛幻的故事更有真實性。這部分前面的答主都分析得比較深入了,在此不再贅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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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中,遭人詬病最多的是蓋茨比這個人人物的神祕性與模糊性,作者為了烘托蓋茨比的出場,用了很多的鋪墊。為了讓他保持神祕感,卻造成了這個人物背景的模糊,尤其是在他與黛西的故事上,缺少深入的說服力。這個故事中唯一飽滿的人物角色是尼克,菲茨傑拉德在這個人物身上投射了很多的感情,從他的視角打量這個浮華喧囂的紐約世界,在夢想與墮落的過程當中感受到人情冷暖。所謂美國夢的墜落,正是從尼克的主觀視角感受到的,在最終全部世界都拋棄蓋茨比的時候,尼克反而喜歡上了他。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時,尼克對蓋茨比說:「他們都是混蛋,他們沒有一個人比得上你。」蓋茨比微笑著,「心裡蘊藏著他的純潔的夢」,菲茨傑拉德寫到。

蓋茨比的奢侈,總會讓人想起張愛玲的名言,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子,上面爬滿了蝨子——那些空虛如蟻的人類。這是美國夢的寫照,也是中國夢的反諷,是夢幻破滅後的失落,也是殘酷而真實的虛空。如此才能彰顯蓋茨比的真誠與可貴,他用了五年時間打造的奢華帝國,只是為了吸引那個女人來見他一面。

菲茨傑拉德寫到他們五年後再次見面時的片段非常動人:「在那天下午的過程中,他一定偶爾會發現黛西的現實還不如他的夢想——並不是怪她不夠好,而是因為他自己的幻夢有無比的活力——已經遠勝過她,勝過一切。他一生全副精力已經貢獻於這個幻夢的創造,好像腦中構想一副魅力的圖畫,這裡描一下那裡添一筆,把所有臆想得到色彩都加上去。生命的火,血肉的活——任何現實都趕不上一個人心靈中年深月累所堆積的理想。」

《了不起的蓋茨比》是關於自力更生的故事,關於我們輝煌而又註定失敗的夢想,同時也是關於將夢想與現實相區別的所有特質。想想尼克對黛西的嚴厲以及蓋茨比為她所編織的夢想。但還有尼克對蓋茨比的告別,無比的熱情,只有他對蓋茨比是始終忠誠的。我們在尼克身上留意到蓋茨比的痕跡,他們是這個時代中唯一的感同身受者,時代精神的在他們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詮釋。小說中黛西的遠離是一種對愛情的背叛,這種背叛被尼克的熱忱彌補了。

重讀了小說,對菲茨傑拉德筆下的紐約情有獨鍾:「我在紐約住慣了倒很喜歡,大都市夜晚有一種放縱和冒險的情調,街上男男女女和往來的車輛使你目不暇給而感到一種滿足。我喜歡在馬路上溜達,在人羣中挑出美麗而神祕的女人,幻想幾分鐘之內自己就會做他們的入幕之賓,人不知鬼不覺的,也不會有人反對。有的時候,在我構想中,我跟著她們轉彎抹角走到她們的公寓,到了門口他們回頭向我嫣然一笑,然後在門內溫暖的黑暗中隱去。迷人的都市黃昏有時使我感覺到孤寂和悵惘,同時也覺得別人有同感——當公司僱員的那些窮小子在商店櫥窗前面徜徉,捱到了的時候去哪裡喫一餐冷冷清清的晚飯——黃昏中青年僱員,虛度了一晚,一生最值得真心的時辰。」一生最美好的時光,我們都獻給了都市的虛妄,和一段段不靠譜的感情,內心的空虛卻從未減輕過。都市的浮華,流動的盛宴,困頓的人生,了不起的蓋茨比。


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蓋茨比發了大財,在與黛西家隔海相望的西卵村買了一個豪華大宅,夜夜笙歌,豪華奢侈,遠近聞名。

蓋茨比為什麼那麼奢侈?是他染上了炫富的毛病了嗎?非也。他那麼做,是有原因的。

「她的聲音充滿了金錢」

早在蓋茨比買豪宅的五年前,他與黛西是一對情侶。那時蓋茨比是個中尉軍官,他與黛西一見鍾情。

黛西是個富家女,美麗又活潑,蓋茨比發瘋似的愛上了她。蓋茨比到了黛西家裡,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進到了那麼闊綽的房子。在蓋茨比的眼裡,黛西家太有錢了。這讓他這個從西部來的沒有任何背景的窮小子感到自卑。他只好假裝很有錢,假裝自己是貴族出身。那時黛西涉世不深,只有18歲,正是好哄騙的年齡。

他成功了。他讓黛西愛上了自己,一發不可收拾。兩個人海誓山盟,陷入了情網。正在他們如膠似漆的時候,蓋茨比收到了上前線的命令。而黛西,似乎很快就從對蓋茨比的熱戀中掙脫出來,不久就嫁給了大富豪湯姆·布坎南。

蓋茨比卻沒有忘記黛西。他人還沒有到前線,戰爭就結束了。他退伍了。他拚命賺錢,不擇手段。好在他運氣好,迅速發了財。

他對黛西的瞭解,就一個本質上的認識:金錢。他對尼克說過:「她的聲音充滿了金錢。」因此,金錢成了蓋茨比奮鬥的目標,在他心目中,挽回黛西的唯一途徑是對金錢的擁有,並且要讓她知道他已經很有錢了。所以,他才大肆鋪張,夜夜笙歌,只為了讓自己有錢的名聲傳到黛西的耳朵裏。

他如願以償了。在尼克的安排下,蓋茨比終於與黛西重逢。他帶著黛西參觀自己的豪宅。在他豪華的衣帽間間裏,他打開兩個名牌廠家製造的特大衣櫥,裡面裝滿了他的西裝、領帶和襯衣。

「這些襯衣多美!」黛西嗚咽著,她的聲音在厚厚的衣堆裏變得悶聲悶氣。「我看了很傷心,因為我從來沒見過—沒見過這麼美的襯衣。」

夜夜笙歌,為伊消得人憔悴

蓋茨比家的宴會,絕對是文學史上名列前茅的盛宴。幾乎所有菲茨傑拉德的研究者都要在論文中反覆提及。他家的宴會極盡奢華,盡顯排場。《了不起的蓋茨比》曾經兩次被好萊塢搬上銀幕,每一次蓋茨比家的宴會都是重中之重的橋段。

至少每兩週一次,一大幫包辦宴席的人從城裡趕來,帶來好幾百英尺的篷布和足夠數量的彩燈,把蓋茨比的大花園裝飾得像一棵聖誕樹。自助餐桌擺滿了各式冷盤,琳琅滿目。一盤盤火腿四周放著五顏六色的沙拉和烤的金黃透亮的乳豬與火雞。在大廳裏設有一個用真正的銅桿搭的酒吧,備有各種杜松子酒和烈酒,還有久已為人們忘懷的甘露酒,來的女賓客都是年輕人,根本分不清這個那個的品牌。七點鐘之前樂隊就已經到來,絕不是隻有五件樂器的小樂隊,而是包括雙簧管、長號、薩克斯管、大提琴、小提琴、短號、短笛、高音鼓和低音鼓等全套樂器的大型樂隊。

而這樣規模的夜宴,幾乎所有的賓客竟然不認識請客的主人,只知道他叫蓋茨比。蓋茨比自己也像一個客人遊走其間,與互不相識的人攀談。人們談著主人蓋茨比的來歷,但大多不是什麼好話。

一個女孩說她上週來時不小心把裙子刮破了。蓋茨比問了她的名字和地址,不到一個星期就收到了名牌廠家寄來的全新禮服。在她的語氣裏,蓋茨比分明是一個冤大頭。

有人說他來自德國,是興登堡的侄子,是個間諜。還有人說他殺過人,是個殺人犯。

只有蓋茨比自己心裡清楚。在與黛西重逢的第二天,他就遣散了所有的傭人,連管家都換了。原因是黛西不喜歡他這麼高調。而且,他要經常在家裡與黛西約會, 傭人們口風不緊會傳出緋聞。

爵士時代和飛女郎

上個世紀20年代,被菲茨傑拉德命名為爵士時代,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是在為爵士時代代言。而《了不起的蓋茨比》是其中最典型的。

1918年11月11日,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美國作為參戰國主導了這次戰爭並取得了勝利。戰爭讓美國發了一筆,但也給無數家庭帶來了深重的傷害。這種傷害的撫慰除了全社會高度自覺以外,最需要的是時間。

可是時間對美國來說是寶貴的。美國的經濟由於受到戰爭紅利的刺激,在20年代突飛猛進。以福特汽車為標誌的製造業率先成為全球最優秀的行業,汽車成本大大降低,從1919年的950美元降到250美元一輛,幾乎每個工薪階層的人都可以輕鬆擁有。

金融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機會。信貸和加槓桿成了時代的標配。那個時候如何一個有工作的人,想從金融部門獲得貸款不需要任何擔保,只要簽個字確認一下就可以了。

賺錢容易,花錢方便,東西也不貴,於是就造就了一個紙醉金迷的時代。人們花天酒地,習慣了夜生活,彷彿每一天都是世界末日,需要及時行樂才能彌補自己未來的不確定性。菲茨傑拉德有一篇著名的散文《爵士時代的迴響》,把這種現象描寫得淋漓盡致。

爵士時代裏最時髦的女郎叫做飛女郎,這也是菲茨傑拉德命名的。菲茨傑拉德的另一篇短篇小說《飛女郎和哲學家》專門寫了飛女郎的特徵。菲茨傑拉德說,她們的標配是三件套:在公共場合抽煙、喝杜松子酒、梳時髦的波波頭。她們都是夜場動物,只為夜生活而活,只對派對和社交感興趣。她們只在意自己是否有足夠的魅力能吸引男人,越多男人追求就越成功。她們尤其不適閤家庭。

《了不起的蓋茨比》裏,三個主要的女性角色黛西、喬丹和威爾遜夫人都是飛女郎。只不過,黛西是貴婦,衣食無憂,但情感寂寞。喬丹待字閨中,正虎視眈眈地在派對上釣金龜婿。威爾遜夫人最悲催,活在最底層,只能充當湯姆的情婦但卻按耐不住炫耀的衝動。

蓋茨比的情愛對象是一個飛女郎,那就怪不得他註定要失敗。那種女人,不管多麼偉大的愛情也換不回她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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