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歷史、地理、發展等方面……


《老肥視察記——滁州專場》

為慶祝南京信息工程大學正式入駐滁州天長,近日,滁州特邀請江蘇寧鎮揚三城,及安徽15位地級市兄弟齊聚清流,共話魚水情緣。

琅琊山腳,千人會場,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滁州小弟琅琊區、南譙區、天長市、明光市、全椒縣、來安縣、鳳陽縣、定遠縣八人下轄的所有街道、鄉鎮悉數全來捧場。

端茶的端茶、送水的送水、準備道具的準備道具,所有人似乎都憋著一股勁,今天一定要給自己的家鄉長臉。

晚上八點,清風徐來,明月初升。

滁州穿著一身得體西裝,緩緩走上舞台,自信優雅,惹人遐想。

「熱烈歡迎兄弟們來到滁州,今天滁州大地真是高朋滿座,蓬蓽生輝呀!」

「好!」滁州話音剛落,南京便率先拍起了熱烈的掌聲。

合肥、蕪湖、六安等人也並不吝嗇自己的支持,紛紛拍手叫好,只有馬鞍山嘟囔著嘴,一會看看滁州,一會瞅瞅南京的,反正並不是十分的愉悅。

滁州當然不會去管馬鞍山的那點小心思。

提氣接著講道:「南信大落地滁州,是滁州的一件大事,作為首所響應長三角一體化發展戰略、跨省促進校地融合發展的大學,南信大將充分發揮「雙一流」大學人才智力優勢,在科學研究、人才培養、產業孵化等多方面推進校地融合。同時,學校將金牛湖產教融合園區納入環南信大知識經濟圈一體化建設規劃中,以南信大為智力引擎,持續推動區域經濟社會發展!」


1

南京又開始點頭鼓掌,滿眼欣慰。

滁州越發滿面紅光了,滔滔不絕,不絕滔滔!

「最後,滁州將充分發揮融入長三角一體化排頭兵的作用,為我省發展助力加油!」滁州終於發言完畢,自然又博得滿堂彩。

六安在台下嘴一撇自言自語道:「嘚瑟!真滴嘚瑟了……」

「今天呢,為熱烈歡迎到場的諸位兄弟親朋,我和兄弟們排了一場話劇,我們將會把滁州豐富的歷史、有趣的典故和發展歷程融入到話劇當中,讓兄弟們更加認識滁州!了解滁州!話劇的名字就叫作——《滁州人,朱元璋的崛起之路》!」滁州說道。

「銅銅看劇了!看劇了!」池州拉著滁州興奮的說。

「老黃再給點瓜子唄……」安慶笑眯眯的對黃山說。

黃山翻了一下白眼,還是笑著將一大把瓜子塞進了安慶的大兜里,可把池州饞死了。

宣城揮著他那把自製DIY陰雕大扇笑著對蕪湖說:「蕪哥,會場里抽雪茄不好吧?你看會場里還坐著孩子呢!」

「老宣你說誰是孩子?」坐在蕪湖旁邊的繁昌不高興了。

「老宣啊,都說你飽讀詩書,說話行事怎麼那麼缺乏智慧呢?繁繁雖然長相小巧可愛,但確實是一位實打實的成年漢子!咋就不能聞點二手煙呢?」

「是是!」蕪湖尷尬的揮了揮扇子。

南京帶著一眾小弟端坐在合肥旁邊,但二人並未有任何交談。倒是蚌埠時不時和南京耳語幾句,談笑風生,似乎極為融洽。

「大哥喝不喝羊湯?」蕭縣端著一碗羊湯不知什麼時候暗嘍嘍的來到宿州旁邊問道。

還未等宿州回話,淮北就插話說:「你大哥天天喝,早就喝膩了!來給我嘗嘗!」

蕭縣抱著碗沒說話,眼睛卻盯著宿州。

宿州一笑道:「那就給他喝一口吧!剩下的留著當宵夜……」

淮北端著碗,大大的呼了一口。

「出息!小北,來表哥這!牛肉湯管夠!」淮南訕笑著說。

「怪不得一股子牛騷味,感情是一家的?」阜陽噗嗤一笑道。

淮南冷著臉看了看阜陽沒接話。

過了一會,淮南拉著坐在他旁邊的亳州問道:「我不信你就不討厭大陽子?」

亳州看了看利辛、渦陽等人落寞道:「身不由己啊!」

滁州可不知道台下兄弟們的小心思,經過一番緊張的準備後,話劇《滁州人,朱元璋的崛起之路》就要上演了。

在熱烈的掌聲中,滁州帶著他的八個小弟魚貫走入後台。

大幕落下,一束聚光燈打到了台上。

眾人均屏住呼吸盯著舞台中央看,都想看看滁州到底想耍什麼寶。

尤其是馬鞍山,巴不得滁州出醜呢,那就嘿嘿嘿了!

沒過多久,幕後傳來鳳陽的聲音。

「報幕!」

「第一幕:「牛頭山傳說」!表演者滁州團隊!」

大幕,徐徐拉開。

由天長扮演的元順帝孛兒只斤·妥懽帖睦爾端坐在椅子上,由明光扮演的丞相脫脫立在他身旁。

脫脫面帶憂慮的說:「陛下,方士回報,覺東南方向紫氣東來,龍氣漸顯,恐對我朝不利!」

元順帝一驚,連忙問道:「如之奈何?」

「方士回稟,好在此時紫氣並未全紫,龍氣仍為潛龍,倘若能及時斬龍斷氣,方有迴旋之機!」脫脫回道。

「快賜方士重金,命他前往東南望氣尋龍,勢必扼殺此龍於淵,永葆我大元萬世帝基!」元順帝命令道。

「是,陛下!」

天長、明光二人演完緩緩退了下去。

此時,幾百人的會場落針可聞,所有人都被這個故事吸引了,均靜靜的瞪著大眼睛等待故事的繼續發展。

好在,滁州沒讓觀眾們等太久。

天長、明光二人剛下,由鳳陽扮演的方士便拿著拂塵緩緩登台。

方士由元大都(北京),緩緩朝東南而來,不覺已到集慶(南京)地界,行至紫金山腳下,抬頭望去覺有青紫環繞,便朝山中巡來。

跨過一山中小橋,忽見由琅琊扮演的小乞丐伏在山邊哭泣。

方士便上前詢問。

小乞丐回道:「前日我爹病死,無銀安葬,只能草草埋於此,我便每日前來哭泣。」

方士定睛一看,不覺心驚,縈繞紫氣正始於此,莫不是?

方士再看那小乞丐,雖面目污穢,倒也雙目清靈,莫不是他?

此時,方士心神不定,倘若真龍出世,天下定會再起紛爭,不知會有多少生靈慘死!

剎那間,方士思緒已神遊萬里,滿頭大汗!

想定之後,方士從懷中摸出一錠金,遞於那小乞丐道:「去尋幾畝良田,好生生養!」

小乞丐磕頭作揖,千恩萬謝的接過金子跑了,生怕方士反悔。

待小乞丐走遠,方士以拂塵作鋤,在小乞丐哭泣之地挖掘起來,不一會便挖出一具已半身化為黑龍的屍體。

「果然!」

方士來不及多想,便將半龍半身之軀拖將出來,顫抖著雙手點燃火信,縱火焚燒。

頓時,黑煙蒸騰,晴空萬里烏雲密布,遠方似有龍哭虎悲之聲。

不一會兒,黑煙散盡,又重現了萬里晴雲。

方士抹去額頭汗滴,自語道:「我是漢人的罪人啊!我將永世不得超生!」

待軀滅灰揚,方士拖著疲憊的身子準備回京復命。

沒走多遠,方士抬頭往西北望去,忽覺身體一震,只見西北方向紫氣繚繞,比之更甚!

「莫此不是?」

立定許久之後,方士揮起拂塵,朝西北方向而來。


2

一路巡來,不知不覺中,方士已至淮右濠州鍾離地界(今鳳陽)。

方士見此地雖人丁繁茂,但山窮地貧,人多消瘦,如此窮苦之地,豈有真龍現世?

奈何紫氣已消,無跡可尋。

見遠處山腰,有幾孩童嬉戲,方士決定前去問將一問。

臨近了,見那幾個青皮孩童正啃食牛肉,方士正色問道:「敢問此地為何山?你們又是誰家孩童?大元皇帝已明旨下令,不可宰殺耕牛,為何你們在此啃食?」

方士話音剛落,由全椒扮演的小湯和(大明開國功臣,封信國公)便哈哈大笑起來:「我們這沒有大元皇帝,重八哥就是我們的皇帝!」

「哈哈哈,就是!就是!重八哥就是我們的皇帝!」由定遠扮演的小徐達(大明開國功臣,封魏國公)和由來安扮演的小周德興(大明開國功臣,封江夏侯),也連忙笑著應和道。

「哦?你們這位重八哥膽量可不小!」方士道。

「當老大的就要說話算話,不然怎麼當老大!」

由滁州扮演的小朱元璋終於登場了!

方士話音剛落,從孩群中擠出一個長著癩痢頭的男孩,面黃肌肉,寸縷覆體,其貌不揚。

「重八哥!重八哥!」

那癩痢頭男孩一出現,周圍比他大、比他小的孩童們都歡呼起來,顯然,這是個孩子王。

方士細看那叫重八的男孩,只覺其眼神有些許堅毅,但其他並未見有任何獨特之處。

見方士看他,小朱元璋說道:「我就是朱重八!朱重八就是我!此地乃無名地,此山乃無名山!」

方士一笑:「你個爛頭孩子只會胡說,不知就是不知,為何說其無名?」

「我說無名就是無名,你若想知其名字,我便取一個予你好了!」小朱元璋說著來到一處山崖邊,拉著一根插在石縫裡的小牛尾巴道:「以後這座山就叫牛頭山了!」

如今,牛頭山正在鳳陽南部山脈雞籠山的北部。除此之外,「鳳陽」二字亦為朱元璋賜名。明洪武七年,朱元璋取鳳凰山之陽意,改中立府為鳳陽府,鳳陽二字,沿用至今。

「牛頭山、牛頭山……」方士喃喃自語著環視一圈後說道:「好名字!」

「以後無名山就叫牛頭山嘍!」小徐達、小湯和幾人也興奮的大叫道。

突然,烏雲爬上牛頭山頂,瓢盆大雨、潑盆大雨……好大的雨傾頭倒下。

小朱元璋大喊:「都跟我到石橋下躲雨!」

方士也跟著去避雨。

石橋下空間很小,眾人依偎在一起。

小朱元璋的癩痢頭經雨水一淋,騷臭刺鼻,眾人均面帶嫌棄的捂住口鼻。

不一會兒,一個年紀大點的孩子道:「重八你太臭了!再聞我昨天吃的榆樹葉就要吐出來了!」

小朱元璋怒道:「你怎不將剛剛吃的牛肉吐出來!」

「朱重八殺了劉地主家的牛,他肯定會被打死的,我們不用怕他啦!」那個年紀稍大點的孩子說著就將小朱元璋往石橋外面推。

其他人聽了,也幫著一起去推小朱元璋,只有小徐達、小湯和、小周德興三人攔著。這一切方士都看在眼裡,但他並不為所動。

小朱元璋被推惱了,就淋著雨跑了出去,站在外面說:「認我朱重八的就出來!」

眾人猶豫了一下,也只有小徐達、小湯和、小周德興三人緩緩跑了出來,站在朱元璋旁邊淋著雨,其他人依舊躲在石橋下避雨。

「養不熟的爛狗眼,怎麼不壓死你們!」小朱元璋恨恨的說。

小朱元璋話音剛落,石橋咔嚓一聲就要垮塌!方士心驚,運氣一推,一一將躲身石橋下的孩童推了出去,自己也在石橋塌下的最後一刻閃了出來。

眾孩童都被這驚險的一幕嚇得哇哇大哭,小朱元璋也被驚的嘴唇顫抖,臉色蒼白。眾孩童回過神來後,紛紛叫著娘往自家跑去,小朱元璋也跟著跑了。

望著眾孩童跑去的背影,方士揮了一下早已被雨水浸濕的拂塵。大笑起來。

「銅銅他笑了!銅銅他笑了!他為啥玩笑?好嚇人!」池州拉著銅陵的肩膀說。

「可能……可能他看出朱元璋是真龍天子了?」銅陵低聲說。

「我覺得八事!……」

池州還想說什麼,被黃山打斷了:「那麼大聲幹啥,尾巴夾到牆裡啦?」

被黃山訓了一句,池州吐了吐舌頭,沒敢互懟。

「老黃別和小池一般見識,看戲!看戲!」安慶笑著拍了拍黃山的肩膀說,顯然他也被滁州團隊帶來的表演吸引了。

黃山撇了一下嘴,扭了一下身子,又聚精會神的朝台上看去,手裡的瓜子也忘記吃了。

會場里的硬體設備很高檔,杜比音效、4K高清大屏營造出的視聽效果是一流的,給人以身臨其境之感。

「第二幕,「潛龍在淵」!」鳳陽在幕後報道。

伴隨著大幕的徐徐拉開,由鳳陽扮演的方士再次摯著拂塵登場。

此時,日懸高空,正是酷熱時分。

自從那日在牛頭山見過小朱元璋,方士只覺心神難寧,在濠州城附近轉了一圈後,方士決定再回來掌一掌他。

說來也是緣分,方士剛行至鍾離縣東鄉村村口便看到遠處大樹下有一孩童在午睡。

抵近一看,這不是那個叫朱重八孩童還能是誰?只見朱重八滿臉創傷,一身血跡斑斑,但他似乎並未受其影響,仍然枕著扁擔睡的香甜。

方士便俯身觀起小朱元璋來,只見小朱元璋天庭飽滿,倒也有幾分奇異之相。

突然,小朱元璋動了動,伸了伸懶腰,又頭枕扁擔四仰八叉的呼呼睡去。

方士心一驚,這可不就是個「天」字!

還未等方士從震驚中醒來,小朱元璋撓了撓癢,側過身來往上睡了幾分。

「子!」

「天子!」

方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雖然此時正值酷暑時分,但方士只覺全身冷汗直流。

他實在不忍心誅殺一個孩童。

也不知在小朱元璋身旁坐了多久,方士哈哈哈一笑,自語道:「天意!天意啊!」

說著,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3

「天意!天意!果然是真龍天子!」阜陽突然大聲鼓掌道。

周圍人頓時都向他投來了譴責的目光。

「啥嘛!好東西還不讓誇了?」阜陽嘴裡嘟囔著。

顯然,他很想發火,但四處瞅了瞅,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發火對象,想想還是算了,看戲要緊!

夏去、秋來。

不知不覺已到了秋收時節,但濠州這個地方今年穀物很是乏小,想必又是一個災年。

小朱元璋佝僂著身子在野地的麥田裡拾麥,不時將拾到的麥穗用手搓了搓,再將幾粒乾癟的麥粒扔進嘴裡咀嚼,不一會兒便又露出了滿足的笑。

關於幾個月前在牛頭山遇到的那個方士,小朱元璋當然早已忘得一乾二淨了。但是那位方士沒有忘記他,準確說是那位方士的師弟。

方士回到大都後,向丞相脫脫稟告了在集慶的遭遇,但省去了在濠州城的部分。

脫脫聽後很開心,重賞了方士。

方士將所得賞賜悉數分給了京畿附近的窮苦百姓,準備再次南下雲遊。

臨行前的一晚,由南譙扮演的方士的師弟向方士問道:「我觀東南方向仍有紫氣縈繞,師兄莫不是騙了丞相?」

方士見騙他不過,便將實底說出,但關於朱重八的部分,方士並未說細,只是說在濠州有個長相奇偉的少年,隱隱有王者之氣。

方士師弟默默記下了。

因貪圖富貴,在方士離京後不久,其師弟便找到脫脫告發。脫脫大怒,一面命人追捕方士,一面命方士師弟帶領禁軍默默前去濠州尋人誅殺。

這一切,小朱元璋全然不知,等待他的將會是命運的洗禮。

儘管此時天氣仍有幾分毒熱,小朱元璋還是不肯離開嗎早已被拾了無數次的麥田去樹蔭下躲避。

在太陽的暴晒下,小朱元璋的癩痢頭奇癢難忍,用手撓了幾下不盡意後,便將爛頭塞進土墳的一個洞中扭動。別說,洞中又軟又濕,還挺舒服。

在小朱元璋撅著屁股,扭的正得勁的時候,由南譙扮演的方士師弟帶著禁軍士兵甲乙丙丁等,剛好從田邊經過,這些禁軍士兵全是由南譙區手底下的街道、鄉鎮臨時扮演的,沒想到演技還行,比戴帽子的小鮮肉靠譜多了。

士兵甲道:「大人,您看那野地之中有一少年不知撅起屁股幹啥呢?很是可疑!要不屬下拎來您拷問拷問?」

方士師弟看了看撅著屁股的小朱元璋,怒道:「此等爛魚臭鳥蛋,豈是天命之人?」

士兵甲連忙應和道:「是是……」

待方士師弟一行人離去後,小朱元璋抬頭看見了那隊元兵,齜著牙說:「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滅了你們!哼!」

小朱元璋躲過了一劫,卻依然躲不過命運對他的打擊。

公元1344年,元至正四年。黃河泛濫,中原大饑荒,朱元璋父親、大哥、侄子、母親相繼活活餓死。

同年,走投無路的朱元璋入黃覺寺為僧,年17歲。

「小朱元璋太可憐嘍!」宿州說著竟哭了起來。

見大哥傷心,蕭縣十分不忍,端著那碗淮北喝了一大口羊肉湯湊上去說:「大哥,別哭啦,喝碗羊湯吧!」

「小朱元璋爸爸媽媽都餓死了!你還讓我喝羊肉湯?你的良心是被小南偷了?還是被老蚌搶了?」宿州怒說。

「哈哈哈,你家小蕭的良心沒被偷,也沒被搶,他和大陽子一樣,啥也沒有!」淮北打趣道。

「我去告訴大阜!」蕭縣端著碗就要去告狀。

「別夾!小蕭兄弟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淮北連忙賠笑道。

青燈古佛,破寺荒草。

由滁州扮演的少年朱元璋,靜靜的盤坐在黃覺寺大堂前敲著木魚,大幕緩緩拉上了。

掌聲,是熱烈的掌聲。

掌聲未盡,忽聞電閃雷鳴之音,攝人心魄。

「第三幕,「重八與風雪」!」鳳陽報道。

雷停,雪至。

朱元璋,又登場了。

暴雪縈頭,朱元璋只能躲在一間四面透風的破廟中避雪。

雪大風靜,但朱元璋的肚子此時卻餓的咕咕作響。自從出皇覺寺雲遊化齋三年來,朱元璋似乎就沒有體會過跑餐一頓的快樂。

三年的雲遊生活,磨鍊了朱元璋的意志,增長了其見識。此時的朱元璋,不再是那個爛頭無知的農村娃娃了,早已經成長為一名快凍死或餓死的光頭乞丐了。

但二者有個核心的區別,朱元璋長了見識。

有見識的人,就喜歡多想:「既然人生皆苦,那活著有何益?」

望著廟外隆隆大雪,朱元璋陷入了沉思。

突然,破廟拐角處發出的一聲聲響打斷了朱元璋的沉思。

藉助點點篝火望去,朱元璋頓時大喜:「害!小狼崽子!」

朱元璋隨手摸起一個石塊就往那小狼崽子衝去,但沖至那小狼跟前,朱元璋卻遲遲未肯下手。

是的,它太小了。

小狼崽無辜卻又兇狠的眼睛讓朱元璋想到了他的娘,那個只有在夢中才會想到的人。

朱元璋丟掉石塊,又合衣躺到了點點篝火旁,笑著對小狼崽子說:「叫你娘來把我吃了吧,那樣你娘倆都能活!」朱元璋說完竟沉沉睡了去。

母狼沒來,卻進來一個人。

那人踏雪而來,如仙侶,如鬼魅。

沒錯,那人就是由鳳陽扮演的方士。方士一登台,台下竟然傳來了一陣歡呼聲,看來還是有人喜歡他扮演的角色的。

不知是方士走的輕,還是朱元璋睡的死,或者是導演的安排,反正朱元璋沒醒。

方士俯身看著熟睡的朱元璋,一如很久之前那個炎熱的中午。只不過彼時是心神不定,此時卻泰然自若。

「重八,夢來!夢來……」方士喃喃念道。

滁州,西澗。

朱元璋與方士臨河而行,春風颯爽,急雨帶潮。

朱元璋說:「我記得你!」

方士一笑:「哦?」

「我見過的人,多久都會記得!」

方士點頭一笑,二人繼續並排而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方士站住指著前方說:「看……」

只見一由天長扮演的中年漢子立於河邊,著裝很似奇怪。

演員有限,天長除了扮演元順帝外,此時已經開始扮演第二個角色了。

「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那中年漢子突然大聲朗誦道。

「重八,這就是名揚千古的《滁州西澗》,他是韋應物!」方士說。

「重八……不識……」朱元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感受到了什麼?」方士撫著鬍鬚盯著韋應物問道。

「感受?」

「孤獨!重八感受的是孤獨,他很孤獨!」

「孤獨是強者的必經之路,如果你被綿羊理解了,那你只能是只綿羊!」方士仍是那副面無表情。

「重八一直都很孤獨!」朱元璋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

「重八啊,你此生將無比孤獨,你註定是個孤家寡人!這是你的命數!你要學會和孤獨共處,忍不住孤獨的人,必將活成笑話,一旦你邁過這道坎,你將活成神話!」

「重八,記住了!」朱元璋重重的點著頭。

突然,刀兵大作,殺聲盈天。

朱元璋嚇得一個哆嗦。


4

突然黑風大作,不見五指。

俄而風靜聲止,只見元璋、方士二人立於山崗之上。

山下刀兵搏鬥,喊殺之聲不絕於耳。

元璋立於山頂看得清晰,刀光劍影,屍山血海,元璋竟不覺得害怕,瞪著眼睛看得出神。不一會兒突然大呼道:「汗子也!英雄也!」

只見山下一武將,領兵突進,猶入無人之境。

「他是趙匡胤,這裡是清流關!」方士面無表情的說道。

「什麼?他是宋太祖趙匡胤?」朱元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最敬佩的兩位帝王就是劉邦和趙匡胤了。

「是了,此時為後周顯德三年,彼時還為後周將領的趙匡胤率二萬前鋒猛攻清流關受阻,遂派一輕騎沿小路繞到關後,奇襲得手,破南唐軍15萬,並生擒大將皇甫暉和姚鳳。此戰為趙匡胤龍顯之戰,此戰後奠定了其在後周決策層的地位,為後來的代周自立奠定了基礎!」

「嗯……」元璋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方士轉頭向朱元璋問道:「你該當如何?」

「殺敵報國!國?國……」朱元璋猶豫了。

「找到你的敵人,做你想做的!」方士笑了。

「重八不解……」

「要多想!我只能告訴你,要多想……」方士靜靜的說。

雲霧漸生,鳥鳴不知。

「隨我來……」方士帶著朱元璋循山路而去。

小橋流水,四圍皆山。

落英繽紛,人間雅境。

元璋與方士並排而行,雖不知此地為何處,但元元璋並未張口詢問,因為他知道,方士想說會告訴他的。

方士在心中暗暗驚嘆,心想自己一生閱人無數,年紀輕輕就有這等定力的,卻無幾人。

未幾,元璋方士二人在溪邊遇到一人,那是由定遠扮演的一位老者。

老者在溪邊擺著一副棋盤獨飲,瀟洒如天外來客。

那老者見到元璋與方士後,突然大笑著說:「兩位可否與老叟對弈一盤?」

方士微笑著轉頭看著朱元璋。

朱元璋一促,連忙說道:「咱家只在道邊觀看老者對弈幾局,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沒想到那老者哈哈哈笑道:「不打緊!不打緊!棋怕生……」

見老者如此說,朱元璋也不扭捏,泰然坐下了,方士立在旁邊凝神觀看。

圍棋講究落子有聲,布陣無聲,明為無形,實為有形。

361個交叉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殺守交錯,實乃變化萬千。

朱元璋作為一名「野生」棋手,竟上來掏出一手「鎮神頭」,當頭便打,兇狠無比。

那老者抬頭看了看朱元璋,輕輕將手中酒壺放下,與元璋對弈起來,方士見了面帶笑意。

元璋起手兇狠,攻城略地,看似兇狠,卻都被老者輕輕化解,在勢上元璋已輸了三分。

圍棋,只黑白二子,卻最體現生存競爭的本質。它又不像象棋,無帥卒之分,彷彿代表天地陰陽,赤裸裸就是矛盾。一旦自己的生存受到威脅,誰不豁出老命奮起抗爭呢?

朱元璋黑子被老者白子又鎮又壓,窮追猛打,朱元璋急的滿頭大汗,只能苦苦抵抗。

棋行十六著,廝殺正隆。老者白棋飛壓黑右下角,元璋毅然沖斷。白棋黑棋各成兩截,四條龍盤卷翻騰沿邊向左奔突。

老者白棋巧妙地逼元璋做活,元璋卻又把一條白龍截斷。現在誰也沒有退路了,不吃對方的大龍必死無疑。

第九十八手,老者下出妙手!白棋利用角部做了一個劫,即使元璋劫勝了,也必須連走三手才能吃盡白棋。元璋傻眼了。這豈止是妙手?簡直是鬼手!

但是,元璋沒有迴旋餘地,只得一手一手把白棋提盡。老者則利用這劫,吃去黑右下角,又封住一條黑龍。

圍棋在此時終於顯示出慷慨悲歌的陽剛之美,它不是溫文爾雅的遊戲,它是一場血肉橫飛的大搏殺。

元璋使出天生蠻力,殺得白棋慘不忍睹。老者猛攻黑龍,一口接一口地緊氣,劊子手一樣扼住元璋的喉嚨。

元璋走每一步棋,都彷彿在叫喊:「我受夠了!我要反抗!」

白棋卻簡短而森人地回答:「你必死!」

黑棋的攻勢排山倒海,招招帶著衝天的怒氣。一個復仇的英雄才會具備那樣的力量,這力量如此灼熱,猶如剛剛噴出火山口的岩漿,浩浩蕩蕩,毀滅萬物。

白棋置自己的陣地不顧,專心致志地扼殺黑龍。兩位武士都不防衛,聽任對方猛砍自己的軀體,同時更加兇惡地刺向對方的要害。

突然,不知從何處響起一聲琵琶,清亮悠揚。琵琶先緩後急,奏的是千古名曲《十面埋伏》。又有無數琵琶應和,嘈嘈切切,聲環茅屋。小小棋盤升起一股血氣,積蓄勢大,紅殷殷直衝霄漢。

天空忽然炸響焦雷,繼而群雷滾滾而下。琵琶聲脆音亮,激越如潮,彷彿尖利的錐子,刺透悶雷,挺頭而出。兩者互壓互蓋,反覆交錯,伴那一柱血光,渲染得天地轟轟烈烈。

但三人卻仍不為所動,仍全將注意力放於棋盤之上。

老者吃了元璋的黑龍,元璋霸佔了先前白陣。

滄海桑田,一場大轉換。

棋細勢均,勝負全在官子上。

官子爭奪亦是緊張。

俗語道:「官子見棋力」,那星星點點的小地方,都是寸土必爭,精細微妙,妙中見巧,巧中見奇。

小小棋盤,竟是大千世界。

方士已知結局,抹著頭上的汗喃喃道:「勝負半子,全在右下角那一劫上……」

果然,官子收盡,開始了右下角的劫爭。打劫勝負,全在雙方掌握的劫材上。

元璋的大龍死而不僵,此時成了好劫材,逼得老者一手接一手應,直到提盡為止。黑陣內的白棋殘子也大肆騷亂,擾得元璋終不得粘劫。兩個人你提過去,我提回來,為此一直爭得頭破血流。

元璋眼看劫材已盡,一局好棋,眼看輸在這個劫上,皆為半子之負嗟惜。

元璋指著自己一身黑衣,紅著眼道:「我來做劫材!」

元璋一腔慷慨,壯氣浩然。

方士紅著眼道:「先生,他來做劫材,剛好勝你半子!」

老者將手中酒一飲而盡,哈哈哈大笑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說完,老者忽然不見,只留一副棋盤在此,似乎印證著不為虛妄。

朱元璋忙問:「他是誰?」

「歐陽修!」

雞鳴陣陣,朱元璋突然從夢中醒來。

廟中小狼已不知逃往何處,廟外銀裝素裹,好似新生一般。

朱元璋自信的走出了廟門,屬於他的時代,開始了!

全文完。


老肥系列第一篇。

安徽存在感最低(最不出名)的城市是哪個??

www.zhihu.com圖標安徽有什麼比較牛逼卻鮮為人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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滁州在上一代人眼中,常稱為滁縣,也正因為如此,通常一般認為滁州是個很小城市,存在感自然很低,2010年的時候去過一次滁州,確實城市面貌並不是太好,在網路當中,也經常看到鳳陽人懟滁州市區人,縣級市明光市和天長市也懟滁州市區人,當時也覺得滁州的凝集力並不是太強,加上滁州有常稱自己是南京的後花園,因此確實給人一種在安徽存在感很低的感覺。

但是這幾年,從滁州和南京對接滁寧城際滁州輕軌段開始,滁州似乎開始在安徽各市中搶眼了很多,接連不斷的江蘇企業高校分校落戶滁州,讓滁州的實力越來越強,尤其是今年對全省各市GDP重新核算之後,滁州的GDP一躍挺進安徽前三,反超馬鞍山和安慶,拉遠原本和滁州差距很小的阜陽和蚌埠,各個媒體也爭相報道滁州這批安徽黑馬,讓眾多網友驚呼滁州的發展速度。

不得不佩服,「埋頭苦幹」這個詞指用在這幾年的滁州發展再合適不過,有好的經濟好的工業,城市會發展越來越好,相信滁州的未來會更好。


對於滁州,一句話足矣:環滁皆山也,而西南諸峰,林壑尤美。


滁州本地人,在保定上了四年學,深有感觸。2015年剛到保定,心裡想著保定怎麼也算個三線裡面挺大的城市,去了之後真的大失所望感覺甚至不如滁州,彼時滁州gdp不過一千多,保定的基礎設施特別差,道路破破爛爛,差別最大的應該就是政府辦公人員的素養問題,感覺那邊辦事非常麻煩,而在滁州那會去政府辦事感覺非常規範,工作人員態度也比較好,那是就想著滁州怎麼會比保定差,果然2019gdp修正以後滁州跟保定的差距也變得很小,再有幾年應該可以超過保定。

最近一件事讓我覺得滁州政府真的越來越像發達地區的感覺,公眾號有市民留言問答板塊,我在下面評論了一個問題,第二天立馬就有人員電話詢問具體情況,安排具體人員答疑解惑,非常詳細耐心,聽著他們的語氣中也能體會到他們對現在大發展的自豪。因為疫情在家常呆了快半年,感覺滁州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地方管理很多進步的地方,越來越多高素質的政府工作人員為這座城市服務、貢獻。

現在非常糾結以後回不回滁州工作,以前是說打死我都不回來那種。


作為歷史迷我來說一下歷史。

首先還是這句話,滁州從憲法角度,真的是城市嗎?

憲法分為設區的市,不設區的市,以及建制鎮,滁州從憲法角度,已經包括了兩個不設區的市,所以,這個是城市嗎?顯然不是。

說一下歷史。

首先滁州市區,準確說滁州市轄區來說,最最有歷史的地方,其實是清流關。清流關其實在滁州市轄區農村的地方了,並不能叫城市。

我去過清流關,感覺到還是很滄桑很清幽的,曾經多位皇帝在這邊起兵。但問題就出在清流關那邊沒有弄好,其實這是滁州最最寶貴的地方啊,外面入口一大堆垃圾,後來問過是因為滁州有個領導想弄旅遊結果因為犯了事情下台了弄成了半拉子工程。

事實這裡是滁州市轄區最最寶貴的地方,滁州被稱為金陵鎖鑰,這裡就是金陵鎖鑰啊!這裡最應該好好保護我的感覺。我老早就希望清流關應該大幅度改造一下啊,金陵鎖鑰金陵鎖鑰,就是清流關啊!應該好好保護啊!怎麼這樣半拉子工程呢!

然後順便說一下,小時候喜歡看西遊記,後來大了喜歡看明朝的那些事,大家知道西遊記的主角和明朝那些事中著重表現的王陽明和滁州的關係嗎?這裡就得說一個問題了,弼馬溫的官職就設在滁州啊而且還在滁州市轄區,南京太僕寺,不過南京太僕寺主體建築是重建的,而南京太僕寺志的藏本其實真的在現在的南京的南京圖書館。不過南京太僕寺也是挖掘了一些文物出來的。

而王陽明其實是現實版的西遊記主角,他真的當過弼馬溫,而且打仗非常勇敢而且能力很強,善於研究敵人的心理,而西遊記主角叫心猿,西遊記其實深受他創立的心學的影響。但很少有人知道,南京太僕寺設立在滁州吧。

然後剛說到明朝,大家可能都知道朱重八吧,知道那首罵朱重八的歌曲小時候還學了呢,那首歌提到了一個地名,鳳陽,但問題是大家可能不知道,鳳陽行政區劃屬於滁州,這個朱重八其實事實對鳳陽很好,建立了明中都城,只不過那首歌帶了朱重八的節奏。

而朱重八自稱自己淮右布衣,濠梁之民,而小時候學過一篇課文莊子和惠子游於濠梁之上,知道朱重八和那首歌關係的可能會猜測濠梁是不是就是鳳陽,但問題是莊子和惠子游於濠梁之上的那個濠梁是不是朱重八所說的濠梁之民的那個濠梁呢?

然後歷史課上肯定會學到小崗村,汪辜會談吧,大家可能不知道,汪道涵是嘉山人,嘉山在哪裡?嘉山在現在的滁州代管的明光市,大家可能不知道吧。小崗村在哪裡?就在鳳陽啊。

而語文課也學過范進中舉,知道這個作者叫吳敬梓,但是吳敬梓何許人也?我作為南京江北人去了夫子廟之前還以為南京人呢,事實吳敬梓是滁州下屬的另外一個縣全椒人,大家可能想不到吧。不過他真正的文物其實藏在故宮博物院有他親筆的書法。

還有張近東現在很活躍,大家可能知道他老家在天長。但是,天長在哪裡?天長和明光一樣,都是滁州代管的一個縣級市,大家可能不知道吧。

而滁州最最有歷史的地方其實就在吳敬梓的家鄉全椒,好多好多古城遺址,大家可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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