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誕前2個論點,以戲謔的語言表達出來,贏得滿堂喝彩,非常好,但是從辯論的邏輯上並沒有太多價值的,像什麼「比蒙娜麗莎更美的是燃燒中的蒙娜麗莎」「小貓踩奶是踩在自己的良心上」「小貓養在家裡可以時刻提醒自己要做好人」,這前半段是脫口秀,李誕真正讓人驚艷的是後半段的立論:人應該遵從自己渺小而自私的本心,做對自己有利且不傷害別人的事情就夠了,不要總想著拯救別人犧牲別人的宏大主題,從歷史上看,世界的進步就是由這一個個渺小自私的人在推動著,而那些總想著犧牲什麼去拯救什麼的偉大人物卻頻頻讓世界陷入大火。聽完這後面一段,你就會恍然大悟,哦,他前面論述「畫燒了就燒了唄,救貓我還得只貓」,是為了鋪墊這個,結構非常完整而且穩固,狠狠的打在了黃執中的「遠方的哭聲」的立論上,他把黃執中的「遠方的哭聲」定義為「想像的哭聲」,這一句非常NB,一下就推翻了黃執中為了構建「遠方的哭聲」這個觀點所做的種種努力。順著「想像的哭聲」再去批判那些胸懷天下的「士大夫」「精英們」的不切實際、何不食肉糜,簡直完美。如果沒有後面那一段上價值,那前半段的脫口秀,就飄在了空中,大家看個熱鬧玩笑就完了,有了這後半段,才是鋒利的刺刀刺向辯論場上的對手。

李誕發言結束,贏得大票數領先,如果你認為到這裡是整集的最高潮,那就錯了,是的,李誕的觀點近乎完美:尊重生命尊重人性,是現代文明的主流價值觀,看來好像已經沒有什麼更好的角度去反駁他了,下一個發言的對方辯友羅振宇都被李誕的立論打懵了,臨場修改原先組織好的發言,結果詞不達意,講了半天不知道講了些什麼,就在對方士氣低落,大家都以為救畫的一方將大比分落敗之時,萬沒想到蔡康永抓住了李誕的觀點裡一個非常不顯眼的漏洞,再一次用精彩的立論把他建立的觀點一下又狠狠的打回了原形,李誕觀點的漏洞就是:博物館。

沒錯,這個辯題有個前提條件是「博物館發生火災」,如果辯題是「奇葩星球即將爆炸,你是最後一個撤離的人可以帶走一幅名畫或一隻貓」,那李誕的觀點將無懈可擊,可現實的辯題是「博物館大火」,康永哥其實也是從自私者的角度去論述應該救畫,在這一點上李誕的陣地就開始淪陷了,因為李誕觀點的一個重要基礎是:你們講那些大仁大義都是屁,我是自私的人,救貓對我更有益處所以我救貓。而康永哥也是個自私者的角度,他的觀點是:你既然來到博物館參觀,那顯然你是個喜歡藝術的人,你一個喜歡藝術的人當然應該救畫,救什麼貓?退一步講,你恰好是個既喜歡藝術也喜歡貓的人,那也應該救畫,為什麼?因為你起碼得尊重博物館這個場所,博物館本就不是貓該來的地方,博物館遇難,你卻聖母心大發去救一隻貓,難道不是作?就好比,動物園大火,你不救貓啊、狗啊、獅子老虎,去救了一株蘭花;植物園大火,你不救蘭花,卻救了一隻蜻蜓,是不是作?康永哥的觀點最後力挽狂瀾,幫助救畫方贏得了最後的勝利,這反轉再反轉的魅力才是全集最高潮。

這是精彩的一集,從黃執中的「遠方的哭聲」,到李誕的「想像的哭聲」,再到蔡康永的「博物館是諾亞方舟」,一浪蓋過一浪的高潮,非常精彩。


我不太懂大家奇葩說是看辯論還是看個開心。

也不明白大家看辯論是想看不同角度的觀點碰撞還是一定要學習一個什麼真理。

辯論的題目都是兩邊都通的,無論哪方都有說的,不然還辯個屁,選哪個都行,沒有非要辯論出一個對錯。

而且辯手的立場和持方也不一定是一致的,他們自己說的自己也不一定信,為了打贏比賽而已,煽動情緒,上價值,攻擊對方的邏輯漏洞,只要能贏就行。他們說的也不是真理,看綜藝圖的是開心,又不是一定要通過這個節目來重塑三觀。

2017 新國辯明星表演賽 救貓or救畫?_嗶哩嗶哩 (゜-゜)つロ 乾杯~-bilibili?

b23.tv圖標

可以看一下詹青雲以前打辯論同一道題,完全相反的持方,人家也有的說。

兩邊都上價值了,就算畫燒了,藝術就沒了嗎,貓死了,地球上就沒生命了嗎,一道辯題而已。


李誕駁斥的是黃執中的觀點。所以必須要先理解黃執中說的遠處的哭聲和近處的哭聲。

遠處的哭聲是人類面對藝術作品永久性損失不可挽回的遺憾;近處的哭聲就是小貓,現實存在的個體災難。

李誕認為:1、前者通常是知識分子想像出來的,而後者是真實存在的。2、挽救前者又不是自己的,挽救後者帶回家還能作為寵物給自己帶來快樂。3、犧牲後者而追求前者,常常對社會造成更大的災難。

這一套話語是非常經典的自由主義表達:每個人管好自己的事情,自私自利,於是社會就會更好。而為了理想、信念……這些抽象道德意義做犧牲,違背了自由主義者的初衷。這套立論的核心在於消解「理想、信念、藝術價值」這些東西的意義,這些建構的價值往往成為統治的工具,悲劇的源頭。十字軍東征、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在當時都是高舉其中某一項旗幟進行的。這一段批判,有點福柯的批判思想的味道。

作為Liberal,個人基本同意誕總這番言論。不過蔡康永後來反駁的更好,從「人是萬物的尺度」開始立論,重建了藝術品的價值——「不朽」。換言之,藝術品的價值並不是統治者建構的虛妄的意義,而是可以個體感知的,每個走進美術館的人都能夠體會的。因此不適用上述批判理論。

這一期,大神在社會意義的建構理論上做了一番交鋒,非常好看。理論的辯論和實際生活有著很大的鴻溝,真實世界裡美術館著火了,比起搬得動相框能抓住小貓的,恐怕自己逃出來已經不容易了。看官們不用代入感太深,權當一種價值和意義的思考就好。


李誕這個人實在是很具有迷惑性,他一而再地以慵懶地形象示人,無論是綜藝、訪談還是文字層面都是展現出一種消極、厭世、悲觀、絕望的人設。

但實際上,他是一個極其用功努力的人,正如薛兆豐點破他的,為了請薛兆豐參加奇葩說,他不停地騷擾人家直到人家同意為止。一個消極厭世、慵懶散漫的人會有如此事業心嗎?

這是李誕這個人的聰明之處,他性子里或許也有著懶散的一面,但絕對不會比普通人多,他不斷地誇大這一點,只是因為素來以勤奮、努力為標籤的娛樂圈缺少這樣一個人設。

他是以辛苦、努力、讀書、篤學換來的今天,卻在宣揚著「人間不值得」的價值觀,這就好比一個靠讀大學走出山村走向人生巔峰的成功人士告訴你說:「讀書沒有用,文憑沒有用」。

如果你信了,你就是傻子。

他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尤其擅長趨利避害、揚長避短,觀點僅僅是辯論的觀點,不代表他的人生觀,人設僅僅是宣傳的人設,一點兒不耽誤他讀書、寫稿、開公司。


辯論是什麼,並不是爭辯對錯,而是爭搶共鳴,這點上,蛋總的荒誕其實很高級,事後你有無數的道理來戳破他的觀點,但那一刻的笑聲中,之前對黃執中觀點的共鳴已被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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