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的時候,一想到死,我就怕得要死,如果剛好是晚上想,那就不敢睡了,怕醒不來。

在青年時期,有人問:如果明天你就要死了,你會去幹什麼?

有人會說:去把喜歡的姑娘睡了,

有人會說:把存款全花光,

有人會說:爬上最高的樓,跳下去。

……………………

唯獨不存在:在牀上安安靜靜等著死亡來臨。

生命是一個不斷剝奪的過程,它會剝奪你所有活著的理由,最後,安詳地離開。

剝奪好奇心,

以前,我喜歡遊戲,小說,電影,各種知識,慢慢的對這些失去興趣。我不斷滑動手機,卻沒有一個能讓我想要深入瞭解。

剝奪熱情,

以前,我對生活充滿希望,喜歡交朋友,慢慢變得沉默寡言,蜷縮在屬於自己的角落。

剝奪免疫力,

時常感覺身心疲憊。

慢慢地……慢慢地……

我想我走的時候,也會很安詳。

在我墳頭蹦迪也無所謂了。


最早的時候是書,尤其是莫言和餘華的。

我到現在都對莫言的《生死疲勞》中的部分情節特別清楚,比如在饑荒時糧管所所長用饅頭誘姦女性,某個男主因為自己的牛不聽話,不犁地而直接用火生考牛尾巴。或者說是餘華《第七天》裡面的各種怪誕景象。這都給當時高中的我造成了比較大的心理陰影。

後來我帶著這樣一個悲觀的視角去看這個世界,發現雖然和書裏的不太一樣,但也沒好到哪去。每個人似乎都要或多或少的遭受原生家庭,工作,伴侶,瑣碎的事,人際交往之間的苦。當時就覺得這個世界怎麼這麼傻逼。

後來就是一邊感慨這個傻逼的世界,然後一邊同情大家,然後又沒啥作為,因為自己也得喫生活的屎。

還有一次在知乎看到的印象比較深的一個問題就是「窮有多麼可怕」(我忘了具體名字是不是這個),會再感慨一句,生活真的傻逼。


我沒有覺得眾生皆苦。

我看過的苦,是花甲之年摔傷骨折不去醫院看病忍著劇痛下田插秧,是戰爭中的人們家破人亡哭天喊地活命都難。

我身邊的苦,是中年男人上有老下有小,看病貴上學貴,每個月還要還房貸。早出晚歸拚死累活幹著臟活重活,站都站不直了還在搬磚,對著比自己小几十歲的領導點頭哈腰、卑躬屈膝。

就我自己而言,小時候連兩毛錢的橡皮擦都買不起,問爸爸他老是說等一下等一下,我從小學一年級等到了六年級。練字買不起鋼筆,每次都撒謊說自己忘帶了,然後向同桌借,從開學借到期末。中午在學校喫飯要交錢,我沒跟父母說。然後一學期沒喫午飯,放學後趕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喫飯。但我從來不認為自己苦,我知道我爸媽才苦。

買不起奢侈品不叫苦,努力賺錢就是了;喜歡的人不喜歡你也別太難過,習慣就好了;高考失敗我也經歷過,大不了從頭再來;工作不順是常有的事,成年人的世界都不簡單。

還有的人,生來就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你以為他喫了沒自由的苦,其實人家生活的甜,都不是你能想像到的。

真不是每個人都苦,一點不如意,那不叫苦。

好好生活,珍惜現有的一切。


我在工地上聽說了蕾婆的故事。她單身一人帶著兒子生活。沒有文化,只能靠出賣自己補貼家用。為了避嫌,他把兒子送到遙遠的寄宿學校,一個月見一次面……


有一年暑假,我託親戚謀了一份施工員的實習。親戚對我不大放心,便派了個師傅帶我,讓我管理一個快完成的項目。


師傅是工地上的老施工員,事務繁忙,也顧不上我。我每天的工作除了負責抄平放線,測量看圖之外,最多的就是查看工人作業是否規範。


在很大程度上,我就是一名監工。


1

師傅工作一絲不苟,平日裏對工人們十分嚴苛;而我年紀輕輕,又是新來的,不敢端什麼架子。遇到技術上的差錯只是好言提醒,最多親自上手示範,發支煙鼓勵工人們重做。偶爾碰到有人偷懶,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見。


時間長了,工人們也都和我聊開了。


王磊就是其中一個,皮膚黝黑,頭髮雜亂,只要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他煙癮非常大,無論是扛水泥、扎鋼筋還是搭腳手架,十多分鐘就要點跟煙。我們常常一起聊他老家村裡的事。


某日大雨停工,工人們都回到板房。我實在無聊,便去找王磊聊聊天。剛進門,就看見他和幾個工友笑嘻嘻地走出來,「王哥,你們這是去哪玩?帶我去唄。」我問。


「你真要去?毛都沒長齊,不能帶你去!」王磊和工友都笑了起來。


「有什麼不能去的?」


王磊見擺脫不了我,只得說:「好好好,帶你去,不過你可別對人說啊。」


「到底是去幹嘛啊?」我遞過去一根煙,又問。


「帶你去喫葷!」


工地位於城中村,離城區很遠,又是下雨天,濕漉漉的路上見不到幾個人。

我們撐著傘,經過街道,拐進衚衕。路過一家髮廊,他突然停下來,對我說:「小黃啊,這個月還沒去支錢,就先帶你去差點的地方玩。等我支到錢了,再帶你到這瀟灑。」


我這才知道「喫葷」是這個意思,難怪他一路遮遮掩掩。只是不去髮廊,還能去哪?


沒多久,我們來到一所民房,房子很舊,紅磚牆,縫隙之間冒出許多青苔。房子的門沒關,往裡看去,灰色的水泥地板,擺著幾張板凳。王磊前腳踏進門檻,一個中年女人就迎了上來。


女人大約四十歲,身材微胖,身穿藍白大衣,頭髮披在兩肩,臉上塗的粉面勉強能遮住橫生的皺紋。


王磊上前攬住她的腰,扯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說笑著走進客廳。中年女人見我在場,用眼神將我打量一番,問王磊我是誰。在外人面前,王磊挺給我面子:「他是我們工地的,年紀輕輕就當上了施工員,名牌大學畢業,年少有為吧?」


聽他一陣吹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部都微微發紅。可哪想,接下來的事讓我簡直想找條縫鑽進去。王磊用手拍著我肩膀,像是老師評價最得意的學生一樣,繼續說道:「少年人愛嘗鮮,你就好好服侍他。」那中年女子咯咯直笑,眼角的魚尾紋都冒了出來,拖著我就往房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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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幾點知識幫助我認識到人生在世真的苦:

1.理性人(經濟人)假設,人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

2.叔本華對於世界的認識,世界是由痛苦組成的。

我先談談第一點

經濟學中有這一理性人假設,理性人追求利益最大化。我對這一假設的看法是,這一假設並不僅僅是通過觀察社會現象總結歸納出來的,更是基於人和一切生物的本質:繁衍。而這一本質也正是生命這一生物學概念的主要特徵,我相信對初一第一節生物課有印象的同學會記得這個生命的特徵。人的本質,是為了生殖繁衍,而為了更好更廣泛地繁衍,為了保證後代能夠存活,就要追求更多的資源,而追求資源的過程,就是利益最大化的過程。這是人類文明進步的根本動力,也是人類永恆的痛苦的根本來源。

再來說第二點

人刻在基因裏的本質,導致了人不斷追求更多的資源,在精神層面,這換了個說法,叫做慾望。資源的稀缺性,和慾望的無限性,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前者由現實世界決定,後者由基因決定。這就使得這個矛盾基本上是無法調和的。人有慾望,而慾望達不到便會痛苦,一旦慾望達成,馬上又會有下一個慾望,又會陷入痛苦。循環往複,周而復始,痛苦無窮無盡。這也就是叔本華認識的世界是由痛苦組成的。

這兩個知識的深刻認識,使我覺得活著太累了。

理性人假設是我本科經濟學學到的,叔本華哲學是我曾經有幸在北大課堂上學到的。但是當時學到這兩個知識對我並沒有很大觸動。王國維深受叔本華影響,對於叔本華的痛苦尤為贊同。我讀王國維評紅樓夢時,再次接觸到叔本華哲學,讀王國維此時此刻,與學叔本華彼時彼刻,心境大不同,對世界的認知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更能體會叔本華這悲觀主義哲學裡面深刻的味道。

後來由於家庭,學業,經濟,職業發展以及基因問題吧,我得了抑鬱症(為什麼說基因問題,我覺得我是突然得了抑鬱症,沒來由,沒有什麼明顯刺激就得了)。算老天憐憫我,沒讓我陷入重度抑鬱,服藥還能緩解。不過從那之後,對世界的認識的確更叔本華了。

從千奇百怪的現實事件中,一定能看到當事人的逐利,以及背後的無盡的慾望,有限的資源,極大的痛苦。這種痛苦,是難以擺脫的。

對這些有了足夠的認識,我當然會尋求減小痛苦的方法。千思百想,終極途徑就是suicide。囿於家庭和社會關係,這點難以實現,所以我將suicide的計劃推遲到父母百年之後。另一個一定程度能減小痛苦且為終極途徑鋪路的方法,就是不結婚,不生子,不牽涉這些只會讓你在痛苦之中越陷越深,越來越不可能擺脫的社會關係。當我做了這個打算之後,生活總算散去一點烏雲。

然而,不是所有慾望都能一刀斬斷的。比如,在這個社會活下去,和你的同學們活得差不多。我的同學們,應該是我最大的壓力來源了。他們大多數人,父母是新一線的中產。他們一離開校園,家中的資源就是聚集在身,幾百萬到幾千萬的資產,不留給他們留給誰。過和他們差不多的生活,道阻且長。所以,我終究還是個祿蠹,為生活疲於奔命,為小富起早貪黑的祿蠹。


有這麼幾點知識幫助我認識到人生在世真的苦:

1.理性人(經濟人)假設,人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

2.叔本華對於世界的認識,世界是由痛苦組成的。

我先談談第一點

經濟學中有這一理性人假設,理性人追求利益最大化。我對這一假設的看法是,這一假設並不僅僅是通過觀察社會現象總結歸納出來的,更是基於人和一切生物的本質:繁衍。而這一本質也正是生命這一生物學概念的主要特徵,我相信對初一第一節生物課有印象的同學會記得這個生命的特徵。人的本質,是為了生殖繁衍,而為了更好更廣泛地繁衍,為了保證後代能夠存活,就要追求更多的資源,而追求資源的過程,就是利益最大化的過程。這是人類文明進步的根本動力,也是人類永恆的痛苦的根本來源。

再來說第二點

人刻在基因裏的本質,導致了人不斷追求更多的資源,在精神層面,這換了個說法,叫做慾望。資源的稀缺性,和慾望的無限性,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前者由現實世界決定,後者由基因決定。這就使得這個矛盾基本上是無法調和的。人有慾望,而慾望達不到便會痛苦,一旦慾望達成,馬上又會有下一個慾望,又會陷入痛苦。循環往複,周而復始,痛苦無窮無盡。這也就是叔本華認識的世界是由痛苦組成的。

這兩個知識的深刻認識,使我覺得活著太累了。

理性人假設是我本科經濟學學到的,叔本華哲學是我曾經有幸在北大課堂上學到的。但是當時學到這兩個知識對我並沒有很大觸動。王國維深受叔本華影響,對於叔本華的痛苦尤為贊同。我讀王國維評紅樓夢時,再次接觸到叔本華哲學,讀王國維此時此刻,與學叔本華彼時彼刻,心境大不同,對世界的認知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更能體會叔本華這悲觀主義哲學裡面深刻的味道。

後來由於家庭,學業,經濟,職業發展以及基因問題吧,我得了抑鬱症(為什麼說基因問題,我覺得我是突然得了抑鬱症,沒來由,沒有什麼明顯刺激就得了)。算老天憐憫我,沒讓我陷入重度抑鬱,服藥還能緩解。不過從那之後,對世界的認識的確更叔本華了。

從千奇百怪的現實事件中,一定能看到當事人的逐利,以及背後的無盡的慾望,有限的資源,極大的痛苦。這種痛苦,是難以擺脫的。

對這些有了足夠的認識,我當然會尋求減小痛苦的方法。千思百想,終極途徑就是suicide。囿於家庭和社會關係,這點難以實現,所以我將suicide的計劃推遲到父母百年之後。另一個一定程度能減小痛苦且為終極途徑鋪路的方法,就是不結婚,不生子,不牽涉這些只會讓你在痛苦之中越陷越深,越來越不可能擺脫的社會關係。當我做了這個打算之後,生活總算散去一點烏雲。

然而,不是所有慾望都能一刀斬斷的。比如,在這個社會活下去,和你的同學們活得差不多。我的同學們,應該是我最大的壓力來源了。他們大多數人,父母是新一線的中產。他們一離開校園,家中的資源就是聚集在身,幾百萬到幾千萬的資產,不留給他們留給誰。過和他們差不多的生活,道阻且長。所以,我終究還是個祿蠹,為生活疲於奔命,為小富起早貪黑的祿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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