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時候拿起你的行囊了。

現在想起來,我童年的底色應當是黯淡的灰。

或許是繼承了媽媽的多愁善感,在很小的時候,我就時常鬱鬱寡歡。那時,我很容易被一些小事激發負面情緒:師長一句並不過分的責備,就會讓我陷入長久的低沉;任何一件事情,總能讓我想到種種可怕的後果,最終的結果往往是裹足不前;但凡從未接觸的新鮮事物,都會讓我感到恐懼而不敢嘗試;而安全感,更是無從談起——幾乎每一個夜晚,我都會用被子將自己緊緊包裹,一個透氣的小孔,就是蜷曲的我和外界世界之間唯一的聯絡。

用今天的話來說,當時的我敏感,脆弱,又極度缺乏安全感。那種無憂無慮的童真時光,對我而言是甚為罕見的體驗,而壓力,反倒成了糾纏在身邊揮之不去的「成長夥伴」。

在那個年代,「心理干預」還是一個遙遠的概念,儘管早就發現了我的異常,但單憑父母的勸導卻也無法讓我的情況緩解。我的母親是一位稱職的教師,對待學生的心結,她總有辦法應對,唯獨面對這個獨子卻無計可施,這時,她也會如我一樣陷入哀傷,而我亦會因為她的哀傷而自責。

我的父親決意讓我從這種惡性循環中解脫出來,在我10歲的那年,一向敬業的他竟破天荒的請了長假,收拾包裹後,我就踏上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遠遊。

搖晃的綠皮車帶著我們一路南下。那時,旅遊的目的地遠不如今天豐富,最熱門的當屬五嶽、西湖這樣的山水名勝,但父親卻不帶我去湊這個熱鬧,每到一地在招待所住後,就只在市井裡閑逛。

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但那些城市的尋常樣子卻還烙在我腦海中。揚州的老茶社裡,我們嘬著湯包看街上川流不息的自行車海,也蹲在石條上數南來北往的運河航船;蘇州的園林精妙,卻遠不及園林牌可樂對我更有吸引;上海的高樓鱗次,但這裡的人們總是行色匆匆不得空閑;特區汕頭尤其有意思,路上的雙層巴士,我只在香港電視劇里見過。

旅途的終點最終停在了深圳,雖然一路上的景點大多讓我提不起興趣,但世界之窗確實讓我十分嚮往:在當時,走出國門是普通老百姓做夢都不敢想的事,而已經打開的視野又讓人們對外邊的世界深感好奇,所以,全國各地建設了好幾處以縮微景觀為主題的公園,華僑城的世界之窗就是最新最熱的一處。按照今天的話,這恐怕是當時的網紅景點了。

在縮微的世界前駐足時父親跟我說,我們離家已經幾個月,家裡早就寒風凌冽,我們所在的深圳,依然是綠意盎然。僅僅中國的南北,就已經如此不同,如果真的跨過這扇世界之窗走遍全球,一定能領略許多新奇的美,見識許多不同的生活。世界之大,又如此美好,與之相比,個人是多麼渺小,你每天的煩心事又是多麼微不足道。

父親的深意,我許多年後才慢慢讀懂,但這次旅程給我帶來的改變,卻是自此開啟。

之後的許多年裡,父親逐漸老去,踏上旅途的我總是形單影隻,但在山和海的那邊,在陌生的田園,總能不經意的和老友華僑城重逢相伴:我曾任由深圳灣柔和的濕地海風吹拂在臉龐,忘懷的感受這份溫婉;我曾等待晨光照射在元陽梯田,彷彿置身在天地間的畫卷;我也曾靜靜地坐在黃龍溪古鎮的河邊,看歲月是如何慢慢的輪轉。

壓力,其實從未從我身邊徹底離去,生活中總有逆境困頓,但我已學會和它共處——旅途讓我領略了動人的美,只要我不願放下行囊,就再也不會擁有那份黯淡。


還好公司在五道口,之前大學的小閨蜜們都是一幫妖艷姐妹,有情緒的時候去喝點酒,蹦個迪,相互認識一下,後續還能發展為好朋友。。。


推薦閱讀: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