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什麼呢


默認成妖之後就可以化為人形。

首先

在現代社會變成一隻妖之後,得去成妖地的天地二界駐人間辦事處——城隍廟登記在冊,並向三清六御五方鬼帝十殿閻羅宣誓,以維護三界安穩為榮,以破壞三界秩序為恥,不殺人不喫人不害人,堅決擁護以三清為首的道門領導地位,高舉道門陰陽魚旗幟,走可持續修鍊道路。

這樣你才擁有一個合法的妖精身份行走在現代社會,如果成妖以後不去點卯報道,我覺得那些驅魔人很樂意給自己再多攢些陰德。

其次

有了合法身份就得努力在現代社會活下去。活下去不僅僅是要滿足口腹之慾,還要獲取修鍊資源,金木水火土看我成的哪一屬性的妖,金屬性我就去當鐵匠做一個手藝人,啊不,手藝妖。木屬性我可以去當木匠,繼續做一個手藝妖。水屬性我就去當護林員,大大降低森林火災發生幾率。火屬性我也可以去當鐵匠,還可以做一個手藝妖。土屬性我可以去做陶藝,沒錯,我就是要立志做一個靠自己手藝喫飯的妖。

有了正經工作有了穩定的經濟來源就可以夠買自己需要的修鍊資源,例如紫河車這種可以增強妖體滋補妖丹的好東西。另外如果當地有「妖精互助資訊福利羣」這種一定要加入,這樣修鍊路上纔不孤獨。

最後

正所謂人妖殊途,妖精在人界待久了肯定不好,所以一定要多多留意城隍廟裡傳達來自天庭的《關於對人界妖精就是否可飛升各項問題》這一重要指示,一定要和城隍廟廟祝搞好關係,逢三元節這種大節一定要去拜訪,人界靈氣稀薄,不適合妖精修鍊,唯有飛升上界纔能有更好的發展。等飛升之後那就是妖精修仙傳之天界篇了

祝各位道友元亨利貞


修行的日子大多數時候是清苦的,無聊的,特別是冬天的時候,特別是對我這樣的心性還不平靜的小年輕來說。

我除了盼望蛤蟆師叔快點結束它的冬眠,從白水泉裏出來陪我玩耍之外,還盼望白水崖能來客人,這樣巖洞裏就會熱鬧很多,我也能從師父和來人的交談中長長見識。

然而,白水崖極少有客人來。那個冬天,我不是去看看還在恢復元氣的古樹白樁,就是和白水泉的兩個野鵲子聊天。

這些故事,喊山在《白水神道第4章:古樹白樁》和《白水神道第5章:野鵲精靈》中講到了。沒看過的朋友們,可以去看看。

有一天入夜,我做完師父安排的功課,正要休息,巖洞裏卻突然來了兩個客人。

這兩個人都著黑色的衣褲,頭上戴著帽檐很寬大的帽子,不太看得清臉色,他們先是在巖洞外恭恭敬敬地說:滄浪道長在吧,我們是城隍差人,我們家老爺有事相求。

師父站起身來答道:是的,貧道在,這麼晚了,辛苦你們上崖來,快請進來吧。

往常要是來客人,師父總會讓我泡茶伺候,還會很認真地把他的朋友介紹給我,但是這次,我只是和那兩個人打了個照面,師父就吩咐我進居室去休息,既沒有讓我泡茶,也沒有向我介紹他們。

我進了石屋,閉上木門,哪裡能睡得著呢,於是我豎起耳朵,靜靜聽師父和這兩個人談話。

他們寒暄了一陣之後,那黑衣人說:道長,兩天後,我們老爺打算召集龍川鎮上孝賢和牲靈,給身邊選兩個新差工,老爺讓我們來請您去當考官裁奪,這是老爺的書信。

我聽到師父拆信封的聲音,接著安靜了一陣子,想來他是在看信。

過了一會,師父開口說:城隍老爺有事,我自然不敢推託,但是這事情重要,我肉眼凡胎,學識淺薄,就怕虛佔了裁奪之位。

那兩個黑衣人說:老爺知道道長謙虛,專門叮囑我們,務必要我們請您親口答應。老爺還說了,這整個南溝裏,他就請了道長您一個。

師父說:真是慚愧,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會準時趕到的。

那兩個人連聲道謝,告辭走了。我聽師父把他們送到了巖洞外,又進了巖洞,就推門出去說:師父,您要下山辦事嗎?

師父說:你個傢伙,讓你睡覺,你卻在聽我們談話啊。

我說:師父,我也想去山下,你能不能帶著我?

師父想了想說:剛剛來的,是城隍廟的差人。城隍老爺要在今年的孝賢亡魂和牲靈中選兩個新人在城隍廟當差,請我去,是讓我當考官,你去的話,怕不太妥當。

我說:師父,蛤蟆師叔也不在,您把我一個人丟在山崖上,自己卻去鎮上逍遙自在,我不服。

師父哈哈大笑說:師父遲早要離你而去,這白水崖,以後就是你的,你呀,要快點適應啊。

我說:師父,你就帶我去吧,說不定我們幫上你忙呢,再說,路途我給你做伴兒,你也不無聊啊。

師父沉思了一會說:好吧,大不了把你安排在龍川的黑虎先生那兒。我看師父答應了,高興極了。

到了要去山下的那天,師父和我給祖師爺上了香,又去白水泉附近看了正在逐漸抽枝長葉的古樹白樁,然後回巖洞收拾了收拾東西。

收拾好東西,我本以為我們就要出發了,誰知道師父卻坐在石椅上,一邊讓我泡茶,一邊打開一本厚厚的《龍川志》讀了起來。

我心裡著急,忍不住說:師父,人家讓我們早點去呢。

師父笑笑說:急不得,那地方,我們要晚上去纔行,白天去了,我們找不到方向。

師父的話我似懂非懂,但是又不好囉嗦多問,於是就陪著師父老老實實看起書來。

到了入夜時分,師父說:我們該走了。說完就出了巖洞。我趕緊起身,緊緊跟在師父後面。

走到崖邊的時候,師父說:來,拉著我的袖子,我帶你走。

我扯住師父的袍袖,只感覺耳邊風聲呼呼響,兩邊的山崖和大樹飛速往後消失,到最後,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

沒過一會,師父停了下來,他對我說:白水,把衣裳和頭髮整理一下,到了。

剛剛一陣風馳電掣,我頭髮和衣裳都被風吹得有點凌亂,聽了師父的話,我趕緊整理了整理。

整理完儀容,我抬頭一看,只見我們面前,有一座不是很大,但是古香古色,很典雅的建築,裡面燈火輝煌。

我隨師父剛走到建築門前,就看到守門人迎上來。師父拿出黑衣人給他的信,守門人邊朝裏通報了一聲,邊領著我們就走了進去。

我們剛進門,一個鬚髮皆白的白衣老頭笑哈哈的迎了上來,他親熱地走到師父面前說:滄浪老弟,真是很久不見啊,最近可好?

師父說:承蒙兄長掛念,一切都好,兄長別來無恙吧?

那老頭說:我也好啊,這次麻煩你,咦,這小傢伙,就是白水吧?

師父說:是的,這次帶他下山,先來拜見您,然後送他去鎮上的朋友家待一宿,辦完了老哥的事,我帶他到鎮上走走。

那老頭說:哎,走到我這了,怎麼還要送到朋友家裡去呢,聽說白水書讀的不錯,我這還差一個計票的人,就由白水擔任吧。

師父一聽,非常高興,趕緊對我說:還不快謝謝伯伯!

我趕緊上前說:拜見伯伯,謝謝伯伯!那老頭哈哈大笑,白鬍子一抖一抖。

這時候,有個讀書人模樣的人走過來說:老爺,準備好了,可以請道長進去,我們這就開始吧。

我們跟著這個書生走了幾步,來到一個大廳,大廳裏橫著擺了一排桌椅,豎著擺了一排桌椅,我看那橫著的桌椅上,左右各擺了三個木質的、上書「考官」牌子,中間擺了一個「主考官」的牌子。

豎著的桌椅上,擺著記錄、計票、監察、主持等牌子,這些牌子後面,除了主考官和主考官旁邊空了一個位子之外,其它的座位上都坐了形形色色的仙家或差人。

白鬍子老者讓人把我安排到計票席,其實我就是坐在旁邊看看學學,計票席上,已經有人在負責。我明白這是白鬍子老者怕師父尷尬不便,特意的安排。

白鬍子老頭和師父分別坐在了主考官和緊挨著主考官的考官席位,左右考官們寒暄了幾句。

那老頭子站起身對身邊的考官說:各位,拜託,今天為城隍大殿選差人,還請大家一定公平公正,把最賢良的選出來。說完,他揮揮手,就示意主持開始。

首先是「人」的面試。我看出來,來面試的「人」,其實是亡魂。也就是新死之人。我在白水崖頂精靈見過不少,但是亡魂很少見,也算是開了眼界。

參加面試的亡魂一共有三個,差人首先一一宣讀其生前的事蹟。有功勞,也有過錯。

宣讀完之後,差人就把載有他們事蹟的冊子給了考官們一人一份。然後讓他們站在大廳裏回答考官的問題。

我坐在旁邊,聽了個大概:第一個面試的是女子,丈夫因為意外去世後,她獨自把三個孩子養育成人,給公婆養老送終,七十歲才過世。

不過看她亡魂的樣子,容光煥發,一點都不老。

第二個是個壯年男人,因為下水救落水兒童,自己溺死了。

第三個是個私塾先生,一輩子潛心育人,貧寒度日,不計得失,給龍川培養了不少人才。

聽計票席的差人講,這三個人只能選一個,我看來他們都是好人,真還有點難選。

第二批來面試的,都是精怪,我看著都很親切。

頭一個進來的是個石臼子,它說自己被人捶打了四百八十多年了,給龍川數不清的人家捶過麥胚子、辣椒麪。希望來城隍廟當差。

第二個面試的是一棵老柳樹,也有幾百年的壽命了,給無數過路人遮過風擋過雨,有了靈氣。我看到它,想起了白樁。《白水神道第4章:古樹白樁》

第三個來的,是條黃鼠狼。這條黃鼠狼可了不起,有大幾百年的修為了,劫數也經歷了,但是總是成不了氣候,所以想來城隍廟當差。

這些年它來城隍廟面試過數次,但是總是沒能被選上,所以老老實實修行,一直在給龍川老百姓看牲口呢。

我看師父他們面色嚴肅,認認真真用毛筆寫下自己的評判和依據,然後交給計票的差人。

最後,考官們看了計票結果,然後商議了很久,也有爭論,最後還是達成了統一。

主考官宣佈壯年男人、黃鼠狼精靈被選上了,可以在城隍廟當差修行。他們如果表現好,以後就有可能獲得仙籍。

其他沒有被選上的亡魂或精靈,要不安排好人家投胎,要不繼續修行,以後還有機會。

我看記錄差人和計票差人用心整理了考官們書寫的選票,說要存起來,以備仙界巡查。

面試結束後,白鬍子老者設宴招待大家。席間還專門感謝師父,說師父給龍川做了不少事情。

第二天回程,我問師父說:師父,我覺得那個石臼子挺可愛的,你為什麼不選它呢?

師父正色說:它們的修為功過,城隍都有記錄,給仙家選差人,必須公平公正,考官那個位子啊,既是權力,更是責任,你不能因為誰可愛就選誰,要放開私心。

我說:師父,那會不會有考官有私心呢?

師父說:仙家選人,考官都是德才皆備,深有修為的各界高人,極少有徇私的。這人間徇私損陰德,仙界徇私損修為,明白人不會做糊塗事的。本文來自故事集《白水神道》;民間飛人,狐狸點燈,山地巨龍,皮子扮人更多故事請關注微信公眾號:葉木喊山


天牢內回蕩著悽厲的慘叫聲,我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容止——那個我愛了幾萬年的夫君,親眼見著這一切,卻不見他臉上閃過一絲心疼……

這就是那位我愛了幾萬年的夫君嗎?


「帶妖孽上誅仙台!」容止冷冽無情的聲音在我耳畔迴響。

我毫無還手能力,如一灘爛泥被天兵捆上鎖妖繩,押上誅仙台。


天界諸神都聚集在此,108 節臺階之上,我渾身繩索,四肢滴血,跪在斬妖臺上。


「容止,動手吧。斬殺九尾妖狐之後,你便是這天界不可動搖的戰神。」天帝悠遠的聲音從蒼穹之外傳來。


容止雙目猩紅,像是要滴出血來,卻遲遲沒有動手。


我桀然一笑,有氣無力地問他:「容止……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容止眸色凝重,像是在強忍著什麼。


「和我在一起,你當真這般痛苦嗎?」


容止手中的斬妖劍微微顫抖,他凝眉咬牙切齒地說道:「和你在一起,我噁心。阿狸,你最好忘了我!」


我苦笑一聲:「殺了我,能換回你戰神的位置,那也好,就當是我阿狸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斬妖劍鋒芒乍現,人頭落地的那一刻,我還是有一點意識的。


不疼。


我的頭在地上轉了兩圈,剛好看到容止手持血淋淋的長劍跪在誅仙台上,雙肩幾不可查地顫抖,手背青筋暴起。


我看到自己的肉身化作一縷晶亮的仙氣,繼而魂飛魄散。


都說九尾狐有九條命,但是斬妖劍千年不出,一旦祭出,再多條命也要魂飛魄散。


我死後,阿爹為了求取孤靈盞收集我殘破的魂魄,寧願自爆肉身,散盡他身為狐族族長的萬年修為,用鮮血滋養大地,這才感動上蒼,賜予我狐族孤靈盞。


只是我爹爹,永遠都回不來了。


我娘點燃了孤靈盞,日日夜夜盼我魂魄凝聚。


當我的殘魂還在遊盪的時候,我娘時時守在燈前等我魂歸,終是熬瞎了雙眼。


我的魂魄收集了八九成的時候,天帝又指派大軍,命容止出征,屠盡了我狐族子民,我娘也因為保護族人,在戰爭中慘死。


終於我的魂魄收集成了,可我卻沒有肉身可以依託,如最低賤的孤魂野鬼般遊盪,漂泊到了狐族地界,看到我孃的屍首,竟被懸掛在狐族結界之外示眾!


我想哭,我想報復,但是我發不出聲音,我流不出眼淚,我沒有法力,只有魂魄在風中瑟瑟發抖,滿目都是殘骸。


我以為我今後的日子,便是永遠這般遊盪下去,卻沒想到有一日,在忘川河水邊,我見到了魔族的魔尊。


她要幫我逆天改命,共抗天庭。

2、


我轉身就要飄走,魔尊卻說:「阿狸,你不會走,你會和我合作的。」


我冷笑,一縷殘魂說道:「你哪來的自信?」


魔尊走過來,撐開她纖細的手指,掌中躺著一具肉身。


這一具肉身只看一眼便知道是三界之中極難得的肉身,珍貴無比。


我不免心頭一動。


魔尊諷刺一笑:「阿狸,只要你肯答應為我魔族驅使,我便把這具肉身給你,並助你修鍊。」


然而仙家門人自小就知道,和魔族為伍,那是最不知廉恥的事情。


「你死心吧。」我轉身飄走。


「哪怕是你不想為自己報仇,難道就不想替你父母報仇,替那羣無辜送命的狐族子民報仇?」


魔尊的話,像是鋒利的匕首扎進我心裡。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說完,魔尊消失不見。


我飄在忘川河水邊,以為自己不會妥協於魔族。


可當我仰頭看到天空炸開無數奼紫嫣紅的禮花的時候,我知道了一件事。


容止娶親了。


確切的說,是續弦。


震動三界的奏樂聲,哪怕我躲到忘川河這偏遠之地,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的婚事,辦得如此隆重,比當年娶我過門的時候,隆重了不知多少倍。


那 108 節臺階上,曾經站滿了來看我被砍頭的仙家,如今同樣的位置,他們踩著我灑過鮮血的地方,去慶賀容止大婚。


原本我心存僥倖,希望容止得知我魂魄尚在,會回來找我。


原來在他心裡,是真的沒有我的位置。


我死了尚且不足五百年,他便急急地娶親了……


再次見到魔尊的時候,我說:「我願意跟你合作。」


魔尊發出刺耳的嘲笑聲:「看來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都是高看你了。」


我閉上眼睛,從此以後我便是魔族的人了。


換了一具肉身,我的皮相比當初的阿狸更加妖冶明媚,美得男人看一眼恨不得當場就化了。


魔族因為我的存在,實力大增。


他們都說我戰無不勝是因為我的外貌太過出眾,對手見了腿都軟了,哪還有力氣反抗,所以繳械投降得格外快。怪不得是九尾狐族,勾引人的功夫那是天生一絕。


我聽了以後,呵呵一笑。


經歷過一次家破人亡,還需要別人的理解嗎?


我知道自己修鍊有多刻苦就足夠了。


只是偶爾我眼前還是會閃過容止的面孔。


有時候做夢驚醒,一身冷汗,腦子裡全是容止掀開我蓋頭的一瞬間,朝我動情地微笑,下一刻便提著斬妖劍將我人首分離,濺了一地的鮮血。


我揪著被角哭醒不知多少回。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我並沒有恨透了容止,許是因為容止曾經遭遇過的痛苦折磨,都是因我而起。

3、


當年我因為義憤填膺,斬殺了為禍人間的鮫人族太子,在那場大戰中我也受了重傷。


仙氣不足以支撐我的人形,我被鮫人族部下追殺至懸崖邊時,已經化作一條毛茸茸的九尾狐。


我心知若是被鮫人族抓回去,非要剝皮抽筋也不足以泄憤,索性跳入深淵,死的清白,也比落在他們那幫畜生手裡強。


可是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卻躺在一個溫暖又堅實的胸膛上。


我虛弱的睜開雙眼,入目便是容止澄澈俊朗的面容,膚色白如羊脂,眉宇滿是真誠。


他單手撐著下巴,饒有興緻地歪頭看我,身上蕩漾著淡淡的仙草香氣,手指打了個圈兒,在我鼻尖兒上輕輕一刮。


「誰家調皮的小狐狸,貪玩從崖上摔下來,看你傷的。」


我瞪大惶恐的眼睛看著自己,毛髮髒的要命,還摔斷了一條腿。


當時我後怕,心想這人到底是誰?換成一般的凡人,哪有不把我架在火堆上烤著喫了的道理?


「不過我不會見死不救,先帶你清洗一下。」容止的聲音輕鬆淡然,說完便抱著我站了起來。


可我吱吱嗚嗚說不出話,我可是個女孩子!你要給我洗澡,看我不戳瞎你雙眼?!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狐……


然後我就被按在清澈的小溪裏,水流清淺嘩嘩作響,容止修長白皙的手指攪動溪流為我沖澡,驚起滿滿一夜空的螢火蟲。


我的人生中第一次有螢火蟲在我鼻尖飛舞,第一次見一個男人對我笑,第一次知道什麼是心動。


阿爹總是板著一張臉教訓我頑劣不堪不懂好好修鍊,到底是容止的笑容,溫暖了我整個世界。


不知是什麼時候,一滴滾燙的眼淚濺在我手背上,我回過神來,原來回憶也能灼傷人。


那之後,鮫人族便找上了容止的麻煩,因為他救了我,藏起了我,鮫人族便一把大火燒光了他的宅子。


而宅子裏,有他師傅存放的上等仙草。


容止當時只是個小葯仙,闖了大禍又被濃煙燻傷了鼻子失去嗅覺,所以被他師傅懲罰,打了一百大板,身上皮開肉綻,而後被逐出師門。


他是因為我,斷送了葯仙的仙途。


容止把我從藏身之地放出來的時候,全身都是血。


我從來沒見過有人受了這麼重的傷。


我驚慌地在他身邊轉來轉去,搖晃著九條尾巴。


容止眼看著就要斷氣,卻抱起我硬往我嘴裡塞了一顆瑩潤的綠色丹藥。


這丹藥我認識,是仙家服用增長修為的。


他就快死了,卻不自己喫了保命,反而留著給我。


「快跑,追殺你的人就快來了。」說完,容止暈倒了。


可是我怎麼能看著容止昏死過去不管不顧?


我咬緊牙關,叼著他的衣角,託著他健碩的身體,一點點往外爬。


容止從仙界被貶入凡間,此刻凡間正是數九寒天,冰天雪地。


容止的身體在雪地裏凍得僵硬,面無血色。而我也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嘴角磨出鮮血,四個爪子也爛了。


我將九條毛茸茸的長尾籠罩成一個帳篷,為容止抵擋風雪,自己也生生凍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和容止依舊倒地雪地裏,漫天的大雪好似看不見盡頭。


容止瑟縮著抱我取暖,而我,竟變回了人形。


身上不著寸縷,窄腰上搭著容止精瘦玉白的手臂。


他微微睜開雙眼,看見我的那一刻,整個人不可置信地呆住了。


都怪那顆增長修為的丹藥!


忽而,魔尊敲響我的房門,打亂了我的思緒。


她神情嚴肅:「阿狸,天庭與我魔族開戰了。」

4、


復仇的時機到了。


和天庭對抗,我本來沒在怕的,但是這一戰,必然會見到容止。


他是天界的戰神,我是魔族的將軍,天註定了我們是死對頭,中間還隔著血海深仇。


若是讓我看到容止,我定會將最鋒利的匕首,刺入容止的心臟。


不為自己,也要為我狐族死去的子民,和我慘死的爹孃。


雙方勢力懸在蒼穹之上,中間隔著一條浩蕩的忘川河。


容止身穿麒麟鎧甲,氣勢威嚴,掌管十萬天兵指揮得當。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比從前面色更白了些,眉宇間滿是蒼涼。


雙方大戰了三天三夜,死傷無數,忘川河水變成殷紅色。


我手持法器,生生劈開一條血路,殺到容止面前。


他架起法器與我打了幾百回合,竟然敗下陣來。


「容止,你別告訴我,新婚燕爾你沒空修鍊,法力竟然這般退步。」我憎恨地看著容止,聲音冷得不像自己。


當初我與他成婚,從沒耽誤他修鍊。


怎麼他剛娶了親,戰鬥力下降這麼多?


容止淡然一笑,脣角上揚如開出一朵蓮花。


「你的肉身不錯。」容止像是欣賞藝術品般看著我,帶著幾分滿足。


「想殺我不是一日兩日了吧?」容止的聲音還是從前那般低沉和緩:「阿狸,你想做的事情,我無有不允的。」


說完,容止舉起法器朝我砍來,就跟要玩命似的。


我當然招架過去,可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容止手裡的法器忽然被他收了起來。


我說過的話,如今實現了,手中最鋒利的匕首,刺進了容止的心臟。


也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鮮血濺在我臉上,總之燙得厲害。


我渾身顫抖地看著容止倒在我腳邊,滿身是血,可容止竟然在笑!


我刺穿了他的心臟,他為何發笑?!


「小狐狸,你答應過我不哭的。」


我沒哭!我抹了一把臉,那只是血!


「還記得無極山嗎?」周圍喊打喊殺的聲音震天響,可容止的聲音卻格外清晰。


無極山是人間一處雪山,皚皚白雪,綿延不絕。


我和容止在山頂有一間茅草屋。


「還提無極山做什麼?」我嘴脣不可自控地顫抖。


「小狐狸,我好想再抱你一次,就像當初,當初……」


說不完整話,容止嘔出來好大一口血,臉色登時慘白了幾分:「阿狸,無極山上我為你留了東西,千萬去取……漫長的成仙之路,我不能再護你周全了……」


我心臟抽疼,大聲吼他:「你站起來,我們再打幾百回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讓著我,以你的法力,不可能這麼虛弱!我不要你讓著我!容止,你給我站起來!」


容止最後看我的眼神滿是寵溺又滿是愧疚,他似乎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可是我最不願意聽到有人跟我說對不起。


容止斷了最後一口氣,死在我腳邊,他的血染紅了漫天的白雲。


我以為我會把他抱在懷裡苦情的大哭一場,可是我沒有。


我只是感覺心臟像被挖了一個巨大的窟窿,裡面呼呼的灌進去好多無極山的冷風。


我蹲下來,狠狠地將匕首拔出,法器扯斷了麒麟鎧甲,也撕扯了容止胸膛的皮肉。


可,怎麼會這樣?!


我渾身顫抖的盯著容止的胸口,他為何會有兩個心房?!


一顆心臟被我刺穿正在噴血,另一顆心臟,怎麼不在容止體內,只剩一個血洞?!

5、


身後傳來天帝的譏諷的笑聲:「阿狸,你終於打上天庭,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


他身邊,站著的並非王母,而是仙人雪姬娘娘。


一看到這雪姬,我激動的登時現了原形,化作一隻成年九尾狐矗立在天帝和雪姬面前。九尾通天直立,每一根毛髮都渲染著憤怒。


當初如果不是這雪姬害我,我也不會不能生育!


雪姬娘娘見到我的真身,嚇得倒退了兩步,只有天帝巋然不動。


「看來阿狸還在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天帝聲音悠揚,將自己置身事外。


當初我和容止新婚,雪姬以祝賀為由,騙我到天庭喫酒。


人人都說,雪姬娘娘是再寬和仁慈不過的娘娘,待人極好,我因此纔信了她幾分。


沒想到,雪姬竟然在我的女兒紅裏摻雜了絕嗣湯!


絕嗣湯下肚,我腹痛不止,神醫說我再也無法生育了。


之後天帝以我不能生育為由,逼著容止與我和離。說什麼戰神不可沒有子嗣。


容止雖然寧死不從,可是我不願意耽誤他一生,便離家出走。


出走半路,我又看到了鮫人族在欺負百姓,為何這鮫人族就是死性不改?


我再次斬殺了那羣禍害,終於惹惱了鮫人族首領,他一紙狀書告到天庭,說我一再跟他鮫人族過不去,求天帝將我處斬。


便有了容止拿斬妖劍砍斷我頭顱,滅了我全族的慘禍。


回憶往事,我氣血翻騰,舉起手中法器朝雪姬的面門砍去。


雪姬一聲慘叫,當場死在我法器之下,我驚訝的是,天帝絲毫沒有救她的意思。


「死了更好,死無對證。」天帝衣袖一擺,神色超然。


我這才明白,天帝只不過是利用雪姬。


她死在我的法器之下,天帝正好撇的乾乾淨淨。當年她如何害我,也就無法追究幕後主謀。


忽的一道冷冽寒風朝我劈來,我招架不住只得退避,天帝祭出他的法器,招招索命。


偏這時候,王母降臨,與魔尊相持不下,魔尊抽不開身幫我對付天帝。


「天帝,你還真是好謀劃!可我不明白,給我灌下絕嗣湯,對你有何好處?」我為了避讓天帝的法器,化成人形更加靈活。


「阿狸,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下萬民啊……」


夠虛偽,夠冠冕堂皇。


「你和容止,終究是這天下的隱患!」噗呲一聲,天帝的法器刺中我腹部,眼看就要了我的命。


一道刺眼的強光忽然大放異彩,我身體一輕便被人帶離天庭。


醒來的時候我傷口已經上藥,身邊躺著一位英俊白麪的郎君就是容止。


我倏地起身,魔尊從門外走進來。


「容止已經死了。」魔尊手中拿著一本冊子:「我猜你一定想親自處理他的屍體,所以一併帶了回來。」


我聞到一股人間的氣味:「這是哪兒?」


「無極山。」


我回想起大戰的場面:「是你救了我?我分明看到你和王母纏鬥。」


「不是我。」魔尊看著容止:「是他的肉身救了你。」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魔尊。


「原來容止前世竟然跟你本是同根生,只要你有致命的危險,容止就算是死了,他的肉身也能救你一次。你應該還不知情,容止天生兩顆心臟,他為了救你,去找藥王,自挖一顆心臟為藥引,以骨血相融,換來你現在的肉身。」


言罷,魔尊將她手裡的冊子交給我:「上面記載的很清楚,你自己看吧。」

6、


屋外是呼嘯的風雪,屋內是搖曳的燭光。


跳躍的火光映在容止如玉的側臉上,我有點心疼。


這本冊子大約是魔尊從地府搶來的,上面記載著我和容止的前世今生。


前世,我和容止是女媧娘娘補天以前養在身邊的一棵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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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選專欄

三生石上:神仙難渡的生劫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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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魘

天天晚上去嚇唬題主,讓他天天做噩夢,哇哈哈


具體也不知道想要什麼能力,不過如果真變得牛逼,要挑個好工作,注意是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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