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們!大消息!好消息!越南那隻斑鱉是母的!!!母的!!!

10月23日,越南的保護工作者在東莫湖捕獲了一隻斑鱉,隨後音訊全無。我找了好幾個朋友多方詢問,才知道在檢查之後,那隻斑鱉就被送回了湖中。

今天,越南方面終於又更新了新聞。據越南快訊網(VnExpress)報道,保護工作者給那隻斑鱉做了詳細的體檢,並且進行了基因鑒定。這是一隻雌性斑鱉,重86千克,殼長99.5厘米,寬75.5厘米。

斑鱉!母的!

關注斑鱉的朋友應該還記得,在蘇州上方山動物園內生活的那隻雌性斑鱉死亡後,全世界就沒有確證存在的雌性斑鱉了。我們知道越南應該有3隻斑鱉,但是不知道性別。如果萬一都是公的呢?還好,斑鱉的運氣沒有那麼差,人類的運氣也沒有那麼差,我們發現雌性了!好歹有雌性了!

而且好消息還不止於此。其實斑鱉的性別,並不需要基因鑒定。拖這麼久才公布,顯然是有更多的考慮。

越方公布,他們確認在東莫湖至少有兩隻斑鱉,因為都拍到過。12月11日,保護人員拍到了一隻更大的斑鱉,推測體重可達130-150千克。他們預計將在明年捕獲這隻斑鱉,然後確認性別。

如果這隻斑鱉是雄性,那麼,他們會想辦法擴大水塘中的沙洲,給這對斑鱉提供繁殖環境。

另外,保護人員也計劃在2021年內,抓住玄慶湖(Xuan Khanh Lake)的那隻斑鱉,好進行識別和鑒定。同時,越南有關部門會擴大搜尋的範圍,嘗試在更多水體里尋找斑鱉。

越方會擴大搜尋範圍,是因為他們堅信,野生的斑鱉應該還有更多。

(via 花落成蝕)


這次發現的意義在於【保底】。

全世界已確認存在的斑鱉是4隻,越南3隻,中國1隻。2019年的時候也是4隻,但那時是越南2隻,中國2隻,而且中國是一公一母有一對,那時斑鱉的希望在中國。

但是,在2019年4月13日,中國的斑鱉人工繁育計划出現了意外,那隻雌性不幸死掉了。那時,越南那兩隻的性別不明,中國僅有一個公,這個物種的前景一下子從距離滅絕一步掉到了離滅絕半步。

2020年8月,越南人拍到了新的一隻斑鱉,全球已知斑鱉的數量恢復到了4隻。但是,越南那三隻的性別不明。萬一是三個公咋辦?完蛋了。

這裡岔開說幾句:尋找斑鱉,有一種很崎嶇的方法叫「環境DNA」。啥是環境DNA技術?你在游泳池裡尿了一泡,我取了一勺水,從中鑒定出你的DNA,這就是環境DNA技術。在天然水體里用環境DNA找斑鱉,比游泳池的例子要難特別多,極容易造成假陰性,所以適合證明有,不太適合證明無。越南人要擴大搜尋,肯定不能只靠這個技術。

終於,在疫情稍平復後,越南人開始捕捉他們的斑鱉了。10月23日,越南人捕捉到了一隻斑鱉,這隻斑鱉就是問題里我寫的那篇文章里的那個雌性。

好歹有能生蛋的了。

假設接下來野外尋找斑鱉不順,沒有找到更多斑鱉,那麼希望就來自剩下的這4隻。

這四個個體,越南一雌兩未知,中國一雄。

最好的狀態是越南的兩未知里至少有一個雄性,那麼就能夠在他們國內進行繁殖計劃。中國長江流域的斑鱉和越南紅河流域的斑鱉肯定有分化,如果能選,拿蘇州那隻雄性去越南配不是最優選。而且還有國際政治方面的各種破事,這就不展開講了。

如果運氣不好,越南的三隻被選了全母,那好歹中國還有一個公,就不管種群分化了,好歹也有繁殖的可能。

再說近親繁殖。很多人怕就這幾個個體,近親繁殖會有大問題。其實在兩棲類、爬行類、魚類當中,近親繁殖的問題沒有那麼嚴重。而且,如果越南那三隻能配,那還至少有兩個支系。麋鹿、華南虎都能從個位數個體恢復到三、四位數,斑鱉更可以。

雌斑鱉一巢可以下十幾到幾十枚卵。只要能實現一次成功的繁殖,那這個物種就回來了。

下圖為我們那隻雌斑鱉的遺照。


我個人謹慎樂觀,希望可以。

龜鱉類單次繁殖獲得的子代數量遠較哺乳動物為多,只要能成功繁殖一次,這個物種度過瓶頸的希望就要大很多。那兩隻雄性斑鱉好像都很老了,希望它們還能夠抖擻精神,重振雄風。

能繁殖出來就是重大階段性勝利,二代三代近交衰退什麼的,都是留待後面慢慢考慮的事了。

不過我個人認為,拯救這個物種還需要(甚至說更需要)把目光繼續投向野外,發現越多殘餘個體,基因庫越大,物種延續下來的希望就越不渺茫。

這麼多人為拯救它們付出的諸多努力,就越不容易成為一場空。


小時候見過蘇州動物園的「斑黿」,在北京動物園的網站上也看到過「黿」的照片,後來在上海動物園也見到了「黿」,當時並沒有感覺到這是一種多麼珍稀的動物,後來知道了,這是一個僅存個位數個體的物種——斑鱉。當年長沙動物園的雌斑鱉送到蘇州動物園的時候還去看過。

從長沙來到蘇州的雌斑鱉在人工授精中意外死亡後,越南不得不加緊進行斑鱉的繁育計划了。如果蘇州動物園的一對斑鱉中先死的是雄性,可能影響還小一些,那隻雄鱉年齡更大,而且已經幾乎沒有生育能力了,如果越南有雄鱉的話,到時候人工授精也可能一次就成功,斑鱉長江種群的基因也可能延續下來。結果把那隻健康的雌鱉弄死了,只剩下那隻幾乎無法繁殖的雄鱉,斑鱉長江種群恐怕要徹底滅絕了。

日本和中國的朱?,中國和越南的斑鱉,都是一個物種在兩個國家的最後種群,在發展較為落後的那個國家保存了這個物種最後的希望。這給我們的經驗和教訓就是,在發展的同時也要注重生態的保護,儘早讓物種遠離滅絕,不要到最後只剩下幾隻無法繁殖的個體才後悔莫及。或許將來越南的斑鱉能繁育成功,可能越南也會像中國給日本和韓國贈送朱?那樣,給中國贈送斑鱉(感覺贈送給中國的第一批斑鱉會給繁育過黿的珠江水產研究所)。到時候,我們看斑鱉的感覺會和日本人看朱?一樣吧。


十年前,白犀牛還有三雄二雌,終於開始大力宣傳保護了

現在就剩繁殖出來的兩頭雌性

絕種預定。


只要一次成功的繁殖,然後子代互配,別管近親,近親不過部分畸形,兩爬類這個部分還很小。擴大到一定數量後只要賣給中國爬友,剩下的種群就等著指數倍增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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