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期,餓了難,熱了難,冷了難;

幼兒時期,爸爸媽媽不依著難,要喫糖喫不到難,要天上的星星拿不到難;

少兒時期,數學題難,作文難,英語難,地理難,每個學科都難,調皮搗蛋了老師向爸爸媽媽告狀了難;

青少年,暗戀一個姑娘人家不理難,渾身的情慾無處宣洩難,唯我獨尊別人卻連瞧都沒瞧正眼難;

青年時期,找份好工作難,找不到女朋友難,貌美的姑娘不理你難,工資不夠花難;

中年時期,父母生病難,孩子不聽話難,買不起車房難,工作得不到晉陞難,婚姻不幸福難,離婚難,再婚難,孤身奮戰卻內心孤獨到死難,看著滿頭的華髮難;

老年時期,身體狀況百出難,孩子工作婚姻不順難,沒有一個說話的伴難,沒有一個支撐的愛好難……

人生何處沒有難?又何止是中年。


人到中年,健康最值錢。

前幾天,樓下的男人去世了,剛好四十歲,肝癌從發現治療到死亡,才三個月。這個男人是整棟樓公認的既有本事又帥,老婆端莊秀麗,有一個18歲的漂亮女兒,一家人總是笑容滿面。原本幸福的一家,一下子頹敗了,老婆女兒哭得像個淚人,父母目光獃滯,全家人一時半會兒無法從痛苦中走出來。

男人是一個頂好的男人,每天忙忙碌碌起早貪黑經營事業,拚命掙錢,就為了給媳婦和女兒一個舒服安逸富足的家,給父母一個安逸的晚年……

他太忙了,太累了,以至於忽略了自己。

命運之神從來不會偏愛任何人,當你忽略你的身體時,疾病就會找到你。

我同學的老公,才四十多歲,睡了一覺,第二天就沒有醒來,永遠的離開了,正應了那句「明天和意外誰也不知道哪個先到來」,人最幸運的就是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年輕時,我們總覺得死亡離我們太遙遠,人到中年,醫院和火葬場成了我們經常去也是最打怵的地方。身邊的長輩一個個離開,身邊的朋友突然的離世,無不衝擊著我們的心靈。我們時常提醒自己,活著真好。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我們身上的責任太重,我們就更要愛惜身體。我們再不能肆無忌憚揮霍自己的身體了,少飲酒,不抽煙,不熬夜,拒絕無用的社交,喝點茶,養點花,陪陪家人,到大自然裏散散步,放鬆心情,注重養生。突然發現,好多好多有意的事情,既養身又養心。健康是本錢,有了健康纔有一切。


人到中年,我離婚了。


那天我出差提前結束,半夜回家想給她一個驚喜。燈亮起,她渾身赤裸,和一個男人緊密相擁。她對我說,「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們離婚吧。」


那一瞬間,我用力守護這麼久的愛情都成了笑話。


我叫章煬,29 歲,馬上就中年了,結婚近三年,就在 2 小時前,關於我妻子李靜的猜測成了事實。她挽著其他男人的手,故作苦惱地問 LV 和 Chanel 的包哪個更好看,直到對方允諾都買時才展開笑顏。


真切看到這一幕,我彷彿被突然放完氣的氣球,布滿被厭棄的褶皺。


兩天前,因為我拆速凍水餃沒將袋口剪整齊,準備「出差」的李靜大發雷霆,將我數落一頓後摔門而出;以及這一年來李靜頻繁對我無端的厭嫌、不甚和諧甚至發展到沒有的夫妻生活、她突然增加的出差次數……現在,一切都清晰有跡可循了。


將女兒棉棉哄睡著後,我一個人坐在陽臺,鬱結地喝著酒吹著寒風,凍得瑟瑟發抖。小雪後,北京天寒地凍,老家 60 多度的糧食酒根本解不了寒,卻颳得嗓子疼,一路灼燒到胃裡。

夜景漸漸模糊起來,我鼻子泛起了酸。


2、


「出差」兩天的李靜到家時,我正在收拾去貴州的行李。


「你收拾行李做什麼?」李靜背著 Chanel 經典款,她日思夜想了好久的包。


「出差。」我宿醉未消,瞥了她一眼,語氣不耐又冷淡。


她看起來好像心情不錯,沒多和我計較,隨意將包扔在沙發去抱棉棉。


我假裝隨口一問,「這包我怎麼沒見過?」


她親了一口棉棉,面不改色道,「出差時和同事逛街買的仿貨。怎麼樣?是不是看起來很真?」


撒謊已經如此淡定,誰知道她這一年對我撒了多少次謊!


「……很真。」

「怎麼之前沒聽你說過?」她在說我出差的事。


「你在意嗎?」氣憤之外又突然覺得委屈,這一年來,她從來都對我挑剔多於關心。「我也是昨天突然得到消息,沒有不和你報備的意思。」


我們之間,我都是事事報備。這樣一對比,我更覺得自己是跳樑小丑,活成了個笑話。


她看著我,我收拾行李,彼此沉默。


廚房裡飄出了香味,我想起還燉著排骨,「我燉了排骨,應該馬上就好了。」然後起身逃似的離開。


李靜愛喝蓮藕排骨湯,之前在小出租屋用電飯煲燉給她喝時,她開心得眼淚花都出來了,抱著我胡亂地又親又抱。


我的妻子,十年前說仰慕我的才華,堅信我一定會出人頭地,並在大學畢業後不顧一切陪我北漂。我們在十平米不到的合租房裡合喫一桶泡麵,透過緊閉的飄窗玻璃看北京被霧霾遮罩的天暢想未來,在一米五的牀上緊擁取暖、親吻……


現在,同甘共苦的感情斷送在生活翻雲覆雨的大手中。我卻連直面背叛的勇氣都沒有。


3、


發現李靜出軌是偶然。

前段時間老闆工作室接了個劇本,大投入大製作,導演是國際上獲過獎的知名導演。我仍舊是他的槍手,事成後我能拿到 10 萬元。


昨天剛得到消息,我們提交的大綱和樣張已經通過。心花怒放的老闆當即轉了我 1 萬的預付。


項目很趕,投資方決定邊寫邊拍。作為編劇之一的我要一起進組,但好在去貴州前能等到出差回來的李靜。


昨天我還特地收拾了一番,打算簡單準備一個燭光晚餐,給李靜一個驚喜,藉機讓夫妻生活回溫。誰知道驚喜沒等到,實打實等來了一個驚嚇。我去超市購買食材時看到她挽著一個男人說說笑笑。


我腳像是被膠粘住,又像是綁著千斤重的石頭。我不敢相信眼前所見,耳朵裏一陣轟鳴。我總覺得,只要我上前,李靜會非常大方地和我介紹,「老公,這是我同事。」


他們越走越近,馬上就要穿過人羣,在最後我們之間只剩 2 個人時,我選擇退到了一旁貨架。


「LV 經典款我想了好久了,可是 Chanel 的那個也好好看,昨天張姐就背的那個……」李靜苦惱的聲音傳到了我耳朵裏。


「沒事兒,寶寶你要喜歡咱一起買。」


「真的嗎?那我……」


聲音越來越遠,我站在原地,不忍聽他們接下來的對話,妻子出軌的晴天霹靂劈得我四肢發麻。

我認識那男的,李靜公司後期開發組組長,月薪五六萬。李靜經常和我吐槽說他又胖又禿,臉上痘坑多得像月球表面。但每次都用艷羨的語氣總結,「他剛首付 70% 買了套房,就在四環,足足 200 多平呢!」除開他自身賺得到錢外,家中經商,有家底。


而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編劇,買了一套六環外的一居室,公攤面積算進去勉強 60 平。首付是爸媽東拼西湊的,後續貸款加債務快 200 萬,典型「負翁」。


天差地別。


4、


飛機是早上五點,我走的時候李靜還抱著棉棉在睡夢中。


開門前我忍不住頓足看她。她睡顏恬靜如月光,眼角多了些許被生活所磨的細紋。


昨天晚上我屢次想告訴她我已經知道她出軌的事,卻每次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坐立難安。一直到她洗漱哄好棉棉躺下,我都沒想清楚要不要挑明出軌這件事。


她可能根本不會承認,但她承認了我怎麼辦?


左右為難,最終我什麼都沒說。


李靜扯了扯被子,嘆息了一聲繼續熟睡。我停止糾結但還是憋著一口氣,徑直提起行李箱輕手輕腳地開門走了。

到達劇組時,現場一片忙碌,工作人員行色匆匆地來來回回。


現場正在拍攝電影開始的第一個場景:女孩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女演員臉上畫好了被蹂躪後的妝,盡職地躺在地上扮演著死人。


「cut!!說了多少遍了,要憋氣憋氣,你肚子起伏露餡了!」導演氣急敗壞地開始吼了起來。女演員坐了起來一個勁兒地道歉,卻又招來導演的一陣吼,「誰他媽叫你起來了,給我躺下去!」然後又對著人羣大喊,「化妝過來給她補點妝!!」


化妝師急忙從人羣裏沖了出來,麻利地補著妝。


還沒反應過來,老闆就把我從人羣中拉走了,他送我去落腳處,邊走邊叮囑我讓我少湊熱鬧。


拍攝場地外不到兩公里就是賓館。辦理好入住一進房間,老闆就坐牀上和我說,「時間還早,先緩一緩。晚上投資方要過來,請大家喫飯,你和我一起去見見。」


我有些詫異,從他李代桃僵我第一個劇本開始,但凡名利相關的東西他都會暗戳戳地繞過我,獨吞好處。今天突然搞這一出,我多少有些驚詫。但腦袋混沌的我已經不願意多想,一口應了下來。


送走老闆,我無力地躺在牀上,覺得全身疲軟。翻來覆去幾次,還是覺得一切都不真實。


我又拿出了手機,打開「親親老婆」但聊天框,輸入「我知道你出軌了,但我不想離婚。我們談談」。又覺得不合適,全部刪除,再次輸入「我們談談」。盯了屏幕半天,刪刪減減多次,我卻始終不敢點「發送」,懊惱地扔掉手機打算閉眼睡覺。


輾轉反側快半小時,根本睡不著。

我終於忍不住給李靜打了電話,幾通過去她都沒接。強壓著心裡的不安,我微信告知她已安全到達,並叮囑她我不在的日子裡好好照顧自己,我會盡量每天晚上給她打視頻。


十分鐘後,她回了一個「好」字,並同我解釋剛剛在忙,讓我一個人在外地好好照顧自己。得到她確切的回復,我才鬆了一口氣,打算補補瞌睡緩一緩。


我睡得不算太好,半夢半醒,惦念著棉棉,腦內播電影一樣反覆放著我和李靜的過往,還有我碰見她出軌的那一幕。


「章煬,我們離婚吧。」


我猛然睜開眼睛驚坐起,渾身冷汗,後背衣服都被浸濕了,一個勁兒地大喘氣。


好不容易緩過來,發現已經快五點,乾脆起身去衛生間打算洗個澡聯繫老闆去飯局。


5、


晚上的飯局定在一個五星級飯店。


投資方是一個矮小的中年男人,梳著大背頭,西裝革履,大家都叫他於總。


途中老闆瞅準時機就上前敬酒,對方皮笑肉不笑但也算客氣周到,「一切都要仰仗夏大編劇了。」

老闆賠笑,「抬舉抬舉,都靠於總支持纔能有我們一口飯喫。」


都是應酬場的老手,在場個個撐著笑臉阿諛奉承,妄想靠著一個飯局搭上金主。


於總對著撲上來的魑魅魍魎眼皮都不抬一下,眼睛一直在一個狀況外的姑娘身上打轉。飯局進行不到半小時,他直接問身邊選角導演那是誰。


「就一個 18 線外的小演員,演死人的。她經紀人死乞白賴求了好久才把她塞進來的……沒想到今天晚上也讓她鑽空子了。」選角導演怕得罪了大金主,語氣忐忑又厭棄。


我仔細一看,果真是今天演死人的那個女演員。我寫的本子我自己知道,她撐死 2 分鐘的戲份,沒資格進這種飯局的,看來經紀人真的費了不少心。


於總卻笑了,怡然自得地抽著雪茄,「今年多大了?」


選角導演一聽立馬知道之前會錯了意,諂媚地說,「剛滿 20。」然後放慢語速,討好地笑著,「還是個處呢……」


於總滿意地點了點頭,抽了一口雪茄,「和她經紀人說,晚上冷,就別回賓館了。」


我在一旁聽得真真切切,自顧不暇使我麻木。


指不定人就指著這機會發達呢…


李靜已經超過 5 小時沒回我信息了。這讓我焦躁不安,中途幾次藉故出去打電話,沒人接,導致我完全無心應酬,光酒杯都碰倒不下五次。


飯局終於在冗長的喧鬧中結束,回到賓館差不多快 1 點,我魔障般再次撥了李靜電話,意料之中沒人接。


心裡像懸著顆落不下的石頭,七上八下地盪悠著,只要一閉眼就是李靜和別的男人躺在一起的畫面。一直到現在都聯繫不上她,這個畫面已經完全佔據了我大腦。


腦袋像是一團漿糊,粘稠艱難地運作著。但是酒精的原因,沒幾分鐘我眼皮就重得抬不起來,徑直睡著了。


第二天我醒了個大早,尋思著去街上找點喫的。


我又看到了那姑娘,她憔悴地坐在餐館,一動不動,像被凍僵了。彷彿一夜被苦難磨透,那雙靈動的眼睛沒了光。


對於她的遭遇,我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我動了惻隱之心,忍不住坐了過去。


她嚇得一抖,身體緊繃,戒備地看著我,眼眶裡還有未乾的淚花。


我沒刻意看她,叫了聲老闆點單,讓他給我加個煎蛋。想了想又開口,「加兩個。給姑娘也加一個。」


她根本不打算理我,我也不強求,若無其事地在她面前嗦粉。


喫了快半碗後她像是終於被我感染了,遲緩地拿起筷子喫了起來,小口小口地。邊喫邊發出幼獸般的嗚咽聲,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往碗裏砸。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對她說,「天冷,多喫點,暖和。」


也有可能是對我自己說的。不知怎麼的,剩下半碗米線喫起來又苦又澀。


6、


喫完飯,我同她一路回賓館。在「我問她答」的過程中,我得知她叫綿綿,發音和我女兒一樣。分別前,我忍不住叫了她一聲,「要是不介意,之後可以經常一起喫飯。」


除了與女兒同名的原因,我們都是嘗到生活苦頭的弱者。


她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判斷我的好壞。


我笑著說,「我真沒其他意思……你不要多想。」又說,「我就在 1103,有事可以隨時來找我。」


她點了點頭沒說一個字,徑直上樓了。


快 8 點的時候李靜打了通電話過來,電話裏棉棉口齒不清地叫了幾聲爸爸。李靜看起來好像有點憔悴,「別看她現在這麼精神,昨天晚上又鬧肚子發燒了,去了趟醫院。中途手機沒電,我也沒顧得上。」


原來如此,我一時心裡又被溫暖充盈,和李靜說,「靜靜,等這幾個月過去就好了。」


棉棉奶呼呼地又叫了一聲媽媽,李靜眼裡又帶著以往的笑意和信任,「好好照顧自己。」她眼裡的笑意和信任恍然讓我昨日重現,她還是那個會因為一點甜頭就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李靜,用愛填滿我們貧瘠的生活。


或許,我錯怪她了?


一晃眼半個月過去了,除了每天沒日沒夜地趕劇本改劇本,劇組生活基本平靜無起伏。這半個月的視頻中李靜基本天天都在家,這讓我好受了許多,甚至為自己前期的懷疑而羞愧。


我開始琢磨那次的出軌場景,有沒有可能那只是她的同事?他們互相信任且關係好到超越性別?真如她之前所言是一起拼單買的仿貨?


這些自我揣測讓我得到了安撫,甚至每天都充滿幹勁。我覺得只要我跑贏生活,我們的家又將成為一個平靜的港口,躲過狂風暴雨的侵襲。

我在劇組多次偶遇綿綿,她除了演死人之外偶爾也演不露臉的小龍套。雖然工作很辛苦,但我能感覺到她享受這種為了未來努力付出的快樂。每次,我都會想到剛來北京時的李靜,每天起早貪黑,遇到委屈抱著我哭一場後就悶頭大睡,第二天又精神飽滿地去上班。「煬煬,我不辛苦。我想和你有個很好的未來。」那個時候她還叫我「煬煬」,天真又浪漫。


最近我好像異常想念李靜。


與此同時,我和綿綿漸漸熟絡起來,得知我職業時她忍不住感嘆,「好厲害啊!」眼神裏滿滿的崇拜。


我不太好意思撓頭,「厲害什麼啊……」


「真的厲害!」


聽她語氣真誠,我也不再推脫心安理得地受著,心裡滿滿被誇讚肯定的成就感。這種感覺很久沒有了,棉棉出生後,李靜說的最多的就是「寫寫寫,也沒見著寫個花來。」


關係越發熟絡後,我倆經常充當彼此的飯友。


在某次夜宵時我喝飄了,忍不住將多年不得志的鬱結跟她吐了出來。


「所以現在這個故事,其實真正的編劇是你哦。」


我整個人軟綿綿的,頭重腳輕,恍惚地點點頭。


「沒關係,你總會成功的。」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說要養我的李靜,她笑著和我說,「章煬,你總會成功的。」


我大著舌頭喊了聲「靜靜」便趴了下去。


7、


我那天晚上徹底喝斷片了,當天上午宿醉還沒消就被導演叫去開會,會上提出要給綿綿加戲。


「不需要多但一定要出彩的情節。」


我很清楚原因,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後面連續幾天,綿綿都不在劇組。


那天,我和李靜像往常一樣通話,但我發現背景窗簾不是我家的,甚至在習慣時間之外洗漱了。心中警報瞬間拉滿,腦袋嗡的醫生脹痛到無法思考。下意識一遍又一遍地說服自己:她可能只是太累了,所以想早點洗漱……


直到她無意間抬手時,浴袍上露出酒店的 logo。


這段時間我所以為的未來全部化作泡沫,砰砰全部爆掉。


一切落了空,心臟像被生生撕裂,刻骨地疼,疼得喘不過氣。


「你在哪裡呀,看起來不像我們家。」我覺得我腮幫子疼,不知道自己笑得夠不夠自然。


「最近張姐一個人在家,她害怕,叫我來陪她。」


太過明顯的謊話,張姐家怎麼會有酒店浴袍……明知她在撒謊,卻拉扯著嘴角,「那你們要注意安全。」


「棉棉在嗎?我想見見她。」


「額,她睡著了。明天吧。」


「好。」還是不甘心地加了一句,「我想你,老婆。」


在等待她回應的幾秒鐘,我像經歷了一場隨時傾家蕩產的豪賭。


「我也想你,老公。」她說,甚至還笑了,但過於浮於表面。然後她打了個哈欠,「好睏,先掛了吧?」


我腦海已經浮現掛斷視頻後她那邊的發展,氣惱得發抖,全身泛冷。


「好,晚安。」我還在繼續笑,我從沒發現我如此擅長強顏歡笑。

剛掛電話就聽到了敲門聲。


是綿綿,她神色鬱悴,渾身發抖,看到我後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哥,為什麼人生這麼難?」


我側身讓她進屋坐,給她倒了杯熱水塞進她手裡。


「人生總是這麼難嗎?」她握著茶杯,身體微顫恍惚地問我,「還是隻是現在這麼難?」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就在剛才,我老婆還穿著帶著酒店標誌的浴袍和我打完了視頻。下午,我爸打電話告訴我二舅家的兒子出車禍了,重傷住院需要錢,欠的三萬塊要這兩天還完。而我現在手上只有 600 不到的現金。


「但總得活著是不是……否則不就白受苦了?」我苦笑,又想到她加戲的事,「至少某些方面都在慢慢變好是不是,綿綿。」我雙手握住她的手,緊了緊,堅定地開導她。


她抬眼望著我,眼神很深,慢慢地傾吐著,「我最初覺得,我不怕苦,大不了演幾年死人跑幾年龍套,只要我努力一定會被人看到的。我總會成功的。可是吳哥說,這個圈子不等人,我要抓住一切機會快速地往上躥,這樣纔有選擇權才能成功……」


我退回坐在牀沿,給自己點了根煙,默默地聽她說。


「哥,你和嫂子一定很恩愛吧?」我不知道她哪來的這種錯覺。


「她出軌了。」這是訴說也是李靜出軌的定論,多日的美夢戛然而止,現實鮮血淋漓。


毫無疑問,李靜的出軌是未結痂的傷口,我就是個受虐狂,撕開傷口舔著血,用深刻的疼痛來宣洩忿懣。


貴州的天比北京的乾淨,透過窗戶還能看到星星,我又點了根煙。我轉頭對綿綿說,「所以丫頭,不單單是你一個人,每個人都活得很難。」


誰知她撲過來緊緊抱住我說,「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哥,都會過去的。」


我被她搞得啼笑皆非,這到底是誰安慰誰呢?


8、


那晚過後,綿綿突然開朗了起來。一有空就跟我屁股後面黏糊糊叫我哥,我恍然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多了個粘人的小尾巴。如果沒有「飯局」,她就約我一起去逛街,碰上第二天有場次還要拉著我一起對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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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風翻盤:那些觸底反彈的人生故事

老關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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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個知乎的網友,打電話給我,說她遇到一個可以給借唄提額度的。

需要她交1500的手續費,這個是不是騙局。

我肯定說了這個是騙局。

她也意識到這個是騙局。但是又很難過的說,為什麼不是真的呢!那樣,我也好過一個年。

還有一個哥們,過年要到我這裡。年少沒經過事,賭博輸了上百萬,老婆走了,父母讓他去死。他想翻身。

還有一個哥們,公務員,也是家庭不幸,離了婚,還被媳婦敲詐了三十萬。在北京學習,半夜給我發微信,酒真他媽不是個東西。

我自己,上半年白白耽誤了半年時間,回來就接二連三的遇到事。不休息的趕時間,準備年後的事。

最難的有很多。

家庭負擔,事業瓶頸,上有老下有小。

但是什麼年齡階段,又不難呢?

不同年齡,平淡的對待不同階段的事。

年少猶如先鋒,靠勇,有銳氣,殺出一條路。

中年靠智,團結一批人,佔領一片地盤。

老年就樂天知命,安詳等待生命的終結。

沒必要焦慮,焦急。人生於世,早晚一死。以死一般的平靜。怕什麼呢?

現在的行情,就像動物世界裡面,食物不夠了,而動物太多了。最後就是看誰先死。

早死的就會把食物讓出來。

收縮自己的慾望,輕資產上陣,拉一個行業的同行,協助他去打他的同行。

勝則慶祝,敗則換個人繼續上。

死光了,也是最後一個到你。


實在是忍不住,說幾句。

把你們自身的各種非剛需慾望減少90%,就沒那麼矯情了。

有些人的人生是真的難,那些真正的底層人,連基本的生存都很難保證。

這帖子裏的再難有底層難?

說白了還不是因為自己三觀不正被慾望綁架了,有5分的資本非要玩10分的遊戲,拚命的奮鬥到10分的資本,卻要玩100分的遊戲。你們就算是超人,也抵不過慾望無限的吞噬,讓你們一個月賺100萬,你們一樣活不好。

我就想問你們,平均一個月花多少時間陪父母?養育小孩除了使勁塞錢使勁砸各種培訓班興趣班,還有沒有別的?(很多人還沾沾自喜的到處炫耀,在我看來純粹就是沒有責任心的行為,你們有沒有想過這種方式培養出來的小孩是什麼樣?)對子女有多少貼心陪伴而不是在旁邊刷手機?有多少交流而不是倚老賣老的教訓人?

我見到的聽到的無一例外都是,工作忙啊,沒時間啊等等冠冕堂皇的藉口,似乎一秒鐘不去工作,地球馬上就要爆炸了。說白了就是沒被收拾過,太自以為是了。來一次失業立馬就老實了,就知道用正確的態度面對生活。或者躺一次醫院下一次病危,立馬就規矩了,陪家人的時間突然就有了。

論年紀我也算是是中年人,看到這話題本來以為有點共鳴,進來一看簡直是一地雞毛,我說這些純粹是看不慣有些人扭曲的三觀和生活態度。特別是帖子裏年薪幾十萬物質啥都有的卻叫苦連天的人,在我看來你們就是一工具而已,還是自己作出來的,社會不背這個大鍋。

懶得說了,說了也沒用,人生都是自己選的,我很同情那些生來就沒得選擇,還要接受殘酷現實的人,比如說被遺棄的流浪兒童,還有絕症小孩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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