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書為什麼受歡迎?首先是由於好讀,文字順暢。而且他的大部分作品都不太重視邏輯推演,讀起來不費腦子,閱讀門檻很低。人往往會出於對新奇的追求,而渴望看到對於異常心理的描寫。異樣的心理、事件是具有戲劇性的,迎合了人們追求新奇的閱讀趣味。像是白夜行、惡意,乃至嫌疑人X的獻身,我覺得無非就是作者憑空構建出了一種有別於人們普遍心理的心理狀態,來投人所好。有人讚譽他所描寫的這種異樣心理是基於對於人性的深刻洞悉,這種論調我是難以苟同的。實質上,就我個人而言,他筆下人物的心理就像是空中樓閣般,不真實。(我可以舉貴志佑介、我孫子武丸筆下的異樣心理人物作為對比,他們或是由自身經歷、或是通過查閱心理學知識和相關案例,構建了很有真實感、能夠讓人信服的異樣心理)又比如他好像有一部作品寫兒童因不堪升學課業負擔而犯下罪行,這讓人覺得很刻意,故意語出驚人,誇大課業負擔的危害,以成全自己「社會派作家」的身份。當然了,這種聳人聽聞、富有戲劇性的故事是受到大家歡迎的。反正只要是哪裡存在社會問題了,都可以誇大一番,編造個案件出來,說是「通過作品揭露了社會問題。」(最近確實在國內也出現了因課業負擔引發的案件,但我還是對於東野圭吾刻意誇大的寫法不滿)。
所以,我認為東野受人歡迎的祕訣就在於以下兩點:1.好讀。2.誇張的戲劇性。對於沒接觸過推理的人來說,這種低門檻的閱讀自然是極佳的體驗。所以他的書才會在各大書店佔據主流地位。在抖音快手農藥喫雞主播電競的影響下,國人讀書的氛圍很差。大部分人平時沒有閱讀習慣,好不容易讀一本,自然樂意讀這種不費腦子又能滿足對於異常心理的獵奇取向的作品。對於閱讀量已經達到一定水平的本格推理愛好者而言,東野的作品可能就顯得層次有些低了。
現在人們的業餘時間大都消耗在一些淺層次的娛樂上,而不是真正去尋找滿足自己欲求的娛樂項目(看看農藥喫雞就能知道這一點,也許他們並不是真的喜歡玩這個遊戲,而只是其他人在玩,所以自己也要玩)即便是在娛樂方式的選擇上,人們也不是自己花費心力去尋找能滿足自己的項目,而是人云亦云,看別人都在玩什麼,自己也要跟著玩。前幾年徐浩峯拍了幾部電影火了,大家都去買徐浩峯的書;劉慈欣得獎了、作品拍電影了,大家纔去跟風看劉慈欣的書。只怕他們本身對於徐浩峯、劉慈欣的作品是沒什麼興趣的,看過一遍之後,估計也不會感到有了什麼收穫,卻還要違心地說一聲「真乃傑作」「受益良多」,以顯示自己與大眾的品味保持一致。東野圭吾在中國的熱銷,恐怕也不能說沒有「追逐流行」的心理的影響。
可能大家最熟悉的就是《嫌疑人X的獻身》,其實在我看來,這本在東野第一序列的作品中不是最吸引我的,屬於比較俗套的情節設置。就是看一半或者少一半就已知兇手,但就是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直到最後偵探的反轉推理。
《白夜行》是完全沒有提供任何主角的主觀視角的小說,所有的情節,所有關於主角兩人的信息全部來自於各個事件經歷者的視角和他們的主觀感受。通篇兩位主角的主觀表達只有一句話(大概意思):在我的世界裡,沒有太陽(光明)。《白》實際上是一部愛情小說,主線卻是暗線,到最後的結局,兩個人的情感仍然撲朔迷離,回味太TM悠長了,好幾年了,仍然餘音繞梁。
《解憂雜貨店》是一個奇幻色彩的小說,也不能算是推理小說,東野巧妙的連接了過去和未來,在一個個溫情的故事中,都有著過去和未來共同的作用,也都存在著絲絲縷縷的聯繫,這些聯繫和邏輯完整的時候,在一邊流淚,一邊驚呼:所戴斯乃。三個不良少年的自我救贖,各個角色的知恩圖報,偉大而善良靈魂的死而復生,全部都容納在一個雜貨店和一家孤兒院中,是在太NB(請原諒我詞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