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充:還有「釋」也與上面兩字不同,為什麼同一個聲旁會分化出三個不同的發音。


繼續挑戰陳年難題~

澤、驛、釋,三個字的聲旁相同,簡化之前,寫作「睪」

作為聲旁,「睪」這個字很飄忽,因為它至少有三種讀音

它可以讀作 yì,意思是暗中觀察

可以讀作zé,和「澤」字不僅讀音相同,使用上也相通

另外,它還可以讀作gāo,與「皋」和「睾」皆相通

而除上述三個讀音之外,它還有一些「隱藏」讀音

《康熙字典》中記錄「睪」字,稱其讀音為「尼轍切」,即讀nìe

此外,它還可以讀作dù,表敗壞之意

可見,這是一個很「多才多藝」的聲旁

大家想必已經發現,根據「睪」已有的讀音,以其為聲旁的「澤」、「驛」等字,讀音都不算意外,至少在其框架之內

唯獨一個「釋」字,跳脫出來,自成一脈

這個話題恐怕要先從海外找答案

如果有熟悉日語的朋友,想必知道,「睪」在日本漢字中,省寫為「尺」

比如,「澤」在日語中寫作「沢」,「擇」寫作「択」,「釋」寫作「釈」

這些字在今天中文裡的讀音也是一樣的,只是我們不會使用到而已

此前就有學者發出疑問,這些字是到了日本之後被簡化的,還是在中國時就已經發生了變化?

文字研究專家陸錫興先生認為:

「沢」字,在明人手跡中已經流行,是相近的楷體部件代替草書部件使然。

另外,在敦煌文獻《字譜》中,也出現了「駅」、「沢」兩個字

所以學者推測,「睪」寫作「尺」的情況,早在唐宋時期就已經出現

而除了「楷體部件代替草書部件」的說法外,還有一種說法,來自易熙吾先生:

「睪」換成「尺」,恐是方音簡換,新形聲字。

總之,就目前研究情況來看,這個問題的成因已經很難有定論,但以「尺」代「睪」的結果也是不容置疑的

之所以談到這個問題,是因為如果聲旁變成了「尺」,那麼「釋」可能就要看作「釈」

如果有人認字只認半邊,那麼讀音從chǐ到shì,相對就很順理成章

當然這也是一種猜測

但我們相信其中還是有合理之處的,因為漢語中類似於此的問題很多

比如「讀」不念「賣」、「打」不念「丁」、同樣以「各」為聲旁,「格」「恪」讀音也不同

畢竟漢語的音變是一個歷經千年的過程,形聲字的讀音,有對應律、近似律、還原律、假借律、方言律、比照律等多個變化規律

回到「釋」的話題

如果支持陸錫興先生的觀點,那麼「釋」的讀音就可能產生於假借或訛誤

如果支持易熙吾先生的觀點,那麼「釋」的讀音就可能來自於方言

就看大家傾向於哪一種說法了

但願這樣可以解答這個四年多之前提出的好問題

比心

:)

漢字音變是成百上千年的事


古代入聲的時候它們韻母是相同或相似的,如今在南方方言中仍是入聲,比如客家話。


偏個題,日語裏「澤tak」和驛「yak」的韻母包括韻尾都相同。這是個很好的問題,拋磚引玉中。
很早以前在它們都是入聲的時候讀起來還是很像的。
澤 rlak 驛 lyak 釋 slyak

古代是一樣的。隨著入聲的消失,古漢語裡面那些本來完全不一樣的漢字發音變得難以區分,隨後漢字讀音開始發生劇烈的變化。如果想研究古代漢語的發音,可以去韓語或者日語裡面翻。比如從日語裏的漢字發音反推古漢語發音:

「澤」gyaku/taku

「驛」yaku

「釋」syaku

可以看出這幾個字都有aku這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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