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情節跳過)。但不要講編造出來的故事,也不要講遇到酒托的遭遇。我想搜集一些素材,構思一個小說或者劇本。


艷遇不敢說,頂多算是一段邂逅吧——

兩年前我去瀘沽湖環湖騎行(非比賽,個人自由行),中間一晚留宿在湖邊達祖村旅社,在店家推薦下去了當晚的篝火晚會。

瀘沽湖的篝火晚會源於摩梭族的走婚文化, 摩梭女子參加篝火晚會,在夜色中尋找自己意中人,男子遇見了心儀的女子,將邀其共舞。男子如有情用手指摳女子手心,以此「暗送秋波「;女子倘若有意,將告訴男子自己花樓之地點,夜晚12點以後,男子前來走婚。

如今的篝火晚會,都是當地的村民領舞,其中穿插些和遊客的互動節目,我去參加主要是想感受下當地少數民族的文娛風情。

以上為當天的背景。

我在去篝火晚會的路上,遇到一群年輕男孩女孩,應該是要好的朋友們一同出行,其中有一個穿紅色衛衣的男孩,高高瘦瘦,陽光帥氣,十分惹眼,我也沒忍住多看了他幾眼。

入場落座時,這群女孩為了搶佔中間的位置,把同行的幾個男生擠了又擠,剛好擠坐到我旁邊,紅衣男孩指著我對那群女生喊話:「可以了,你們看看,把人家都擠成什麼樣了!」能看出來是男生的示好,但因為我是單獨夜間出行,就沒回應,不過我和紅衣男孩也算就此有了交集。

到了情歌對唱的環節,篝火晚會主持人說:「有誰主動上來先高歌一曲啊?」結果那幾個女孩玩鬧似地合夥把那個紅衣男生給拖上去了(話說那幾個女生勁兒真大,男孩的外套都快被她們拽下來了)。

男孩也不示弱,接過話筒說:「既然是情歌對唱,那就要有女生合作啊,我得選一個,還得是單身的。」我本來以為他要就此「報復」下推他上場的女生,再不濟也要在開場舞的納西族女孩中選一位,沒想到他下一句對著我說:「選你,可以嗎?」

我一時間沒有準備,站在原地沒動,男孩夠魄力,居然直接上前把我從人群中牽出去了!而且沒有牽手,是拉的我穿長袖衣服的手腕。

少女心炸裂有木有?!

各位看官不知道,平時的我簡直是工作狂,白天上班,晚上加班,我的生活里只有工作,生活圈即是工作圈。工作中的女性,難免凌厲霸道,少有溫情,也沒少被身邊的直男和直女癌詬病「太強勢」。只有出來玩我才會換上休閑裝,精心打扮裝個嫩,扮個靚,也難怪這個小夥子不知底細,如此大膽,倒把我撩得少女心飛起。

我以前看模特大賽的電視轉播,當公布冠軍時,那個幸運女孩總是會捂嘴作驚訝狀,曾經我很不屑:「裝!」

但是當我被選中的時候,尤其還是我早前注意過的小帥哥,我也只能用捂嘴來掩蓋當下的溢於言表。

到舞台中央站定後,小帥哥問我:『你會唱什麼歌?」我大腦一片空白,機械地答道:「月亮代表我的心吧。」

台下有男生起鬨說:「單膝跪地!」紅衣男孩倒也反映敏捷:「那是以後的事兒。」

那天把我緊張得,真真是手足無措,唱得也跑調了,後來小帥哥無奈搶了一句總算把調拽回來了……

唱完一段,會有當地的小夥子和小姑娘,把情歌對唱的兩個人隔開,然後合力把人拋向空中,我失重得頭暈眼花,而後迷迷糊糊地回到人群中……

如果再年輕個幾歲,我肯定會莽莽撞撞地上去跟男孩要聯繫方式了,但是……男孩也沒有跟我要,我也就沒有主動了,嘿嘿,就讓這段美麗的邂逅留在我的旅行回憶中吧!


這種情況其實我遇到的挺多,因為我無論到哪本來就是奔著玩妹子為主的。

說兩個對我印象較深(奇葩)的吧

文字功底不行,請諒解

18年的時候,有一天應一個德國老鐵的邀請去喝酒,記得去之前老鐵給我說妹子多,他請客人來就行了。記不清是幾點過去的,某酒吧二樓(地點省去避免被熟人抓現行)。老鐵們佔了兩個卡座的位置,老鐵,一個澳大利亞哥們,還有個忘了哪國的(好像沒給我介紹)。然後還有五個亞裔妞。還未入座時掃了一眼,裡面顏值最高(主要是大)的一個妞在和澳洲人抱在一起親來親去。。。然後重點來了,剛坐下之後,那個高顏值的妞從澳洲人懷裡出來,用不熟練的中文問:你是中國人嗎??

當時我就震驚了,說是。然後那個妞說,你好可愛啊。接著說,你不要誤會,我和他是普通朋友關係。

當時我的內心就是????

也就是他們三個不懂中文,不然場面應該會相當尷尬。隨後那個妞要了我的微信。加上微信便轉過去和澳洲老哥繼續抱到了一起????

我還在沉思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微信來了新消息,一看是這個妞發來的。於是便聊了起來。(與此同時那個妞在澳洲老哥懷裡玩的開心,一邊親一邊打字我真的無法理解她是怎麼做到的)

具體內容記不清了,大致就是聊問我餓不餓,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她說自己喝多了不想喝酒了,想去吃飯。然後說喜歡我,問我明天忙不忙。可惜那天後半夜的場子我約了人,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還是抵住了這個妞的誘惑,去赴約(那天約的就是我現在的老婆,這妞比我老婆好看的多,鬼才知道我那天怎麼想的,估計是被這種操作嚇壞了吧)

至於第二個嗎,其實沒什麼意思,就是因為有天在黑人場子里,看某個毛妹沒人搭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來我們桌的,我們都不認識她)怕她無聊,就一起喝了兩杯,後面酒勁一上來,她拉著我在檯子上跳了一晚上???那天我感覺自己是舞王

之後就是一直纏著我,天天問我在哪,不過毛妹屬實不是我的愛好,我比較喜歡瘦小的姑娘,每次都是婉拒。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哦對這個臉書里還有聊天記錄

至於其他的正常的那種,太多了數不過來。那時候我們幾個天天都在研究怎麼約妹子,最好上手的是出來旅行的國妹,基本一約一個準。

曾經有一個妹子跟父母出來旅遊的,晚上被我們約出來喝了會酒,喝完回屋嗨皮了一會,趕在12點之前她回自己酒店找爹媽。

還遇到過抖音十幾萬粉的小姐姐,晚上為愛鼓掌,白天拉著我們一起拍視頻。

德國老鐵還是因為朋友的艷遇而認識的,他女朋友的姐姐看上我朋友了,他過來找我們聊。後來就玩到一起。

還有個結婚了的上海老哥,特別帥,曾經把一個定居西班牙的中國妹子迷的死去活來,天天就想著讓老哥移民西班牙。。

目前就美國妞對我算未知區域,主要是至今沒有嘗試過,遇到十個美國妞九個是終極裝甲坦克,完全不對我胃口。

也就這些吧不知道該說什麼,隨便寫了寫


我在出差回家的飛機上遇見他的,我不小心做錯了他的位子,他藉機向我搭訕。他實在太帥了,讓本來就重感冒的我頭暈目眩。


於是我決定,取消之前的婚約,我要和他結婚。
本文為虛構,帶你去看觸動冰冷都市的溫情療愈故事。

「我要取消婚約!」


尤霧人未進屋聲先到,隨後才是那七寸紅底鞋叩擊地面的叮叮噹噹。大冬天,姑娘跑得香汗淋漓,一進屋暖氣撲面,她瞪著一雙美洲豹似的杏眼,看著這一屋子前一刻還躍躍欲試、興奮異常,此刻卻呆若木雞的眾知己好友,抬手拂了拂亂在臉上的大波浪。

可惜裘小洛嘴巴沒剎住車,硬生生吐出結巴了一上午的「嫁給我吧!尤霧!」。這一次,他發揮正常,字腔正圓,吐氣鏗鏘。左手一大束紅玫瑰,右手一枚陪著演練了一上午的五克拉鑽戒熠熠生輝,襯得他越發臉色慘白。


「沒錯,就是你!裘小洛,我要和你取消婚約!」


尤霧塗了鮮紅唇釉的嘴,沖著裘小洛毫無猶疑、擲地有聲。滿屋子人默不作聲,就剩渾身骨頭吱呀作響。


「我已經領證了,和別人。」尤霧揚起手中的結婚證,照片上是一個誰也沒見過的男人。


「沒錯,我昨晚上了他。」尤霧理直氣壯。


裘小洛面如土色,陳蕊蕊眼明手快,接住裘小洛失手掉落的那枚五克拉鑽戒,好生護著,就像護著自己那雙水靈的雙胞胎兄妹。


「三次。」尤霧不忘補刀。


裘小洛舉起雙手,無聲投降。丁爾拉不動聲色,擰開一瓶礦泉水忙不迭遞到裘小洛跟前,眼見他咕咚咕咚喝下去,喉結翻飛過後,一瓶 500 毫升礦泉水滴水不剩,攥在裘小洛手裡嘎吱作響,旁人頓覺心如刀搗。


尤霧瞟著一屋子鮮花團簇、張燈結綵,都是裘小洛花了心思裝扮的求婚現場,可這女人生猛又毒辣,直把這一屋夢幻連同裘小洛的魂靈一同利落砸了粉碎,她只管睜著無辜又傲慢的兩隻豹眼,把一個裘小洛看得嘿嘿傻笑,丁爾拉見機不妙,那是心碎成塵土的人才能笑出的笑容。


陳蕊蕊咽下一口唾沫,早在一個多月前,尤霧就對這門婚事頭痛欲裂,和裘小洛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同,尤霧險些精神分裂,到底該不該嫁給裘小洛,to be or not to be,實在是個難題。儘管這兩人十年生死兩茫茫,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可這船到底要不要坐,枕要不要共,尤霧想了又想也沒思路,婚姻會謀殺她的自由,而自由會阻止愛的顯現,尤霧可以沒有婚姻,但一定不能沒有愛。

可這檔口,尤霧拒絕了裘小洛的愛,卻接受了另一個陌生男人的婚姻邀約,陳蕊蕊何止目瞪口呆,她簡直沒法理解,她和丁爾拉一同看著裘小洛的世界層層坍塌,看裘小洛將鼓槌舉高空懸,看他興高采烈,看他從鼓上抬起雙手,卻成為一個停頓的符號,自由和婚姻成就了他的愛,卻剝奪了他重重鎚下的快感。


陳蕊蕊一雙華服裝扮的兒女不諳世事,唬了半晌,才如夢初醒,喜滋滋亮出大人方才千叮嚀萬囑咐要尤霧出現才能噴的彩條噴罐,對著尤霧和裘小洛一頓狂轟亂炸:


「恭喜恭喜!恭喜尤霧姐姐告別單身!恭喜裘小洛哥哥抱得美人歸……」


陳蕊蕊手忙腳亂,連推帶搡把兩個孩子推進書房,關上房門,把一屋子牛鬼蛇神擋在門外。


尤霧翻著白眼, 「就這樣,婚禮按原計划進行,來不及取消了,所有請帖新郎名字換掉……我走了,來不及了,婚紗照得重拍。」


尤霧彈開掛在身上五顏六色的彩條,那身連衣裙襯得她纖腰翹臀,玲瓏有致,丁爾拉這才發現,裹在尤霧身上這件黑白兩色的連衣裙,正是她和陳蕊蕊大半個月前陪著尤霧在香奈兒旗艦店買的聖誕新品,尤霧對櫥窗里的它一見鍾情,兩個導購小姐費力從模特身上扒下的最後這一件,尤霧準備作為今天她和裘小洛去民政局領證的戰袍。


而今,她當然還穿著這件戰袍,像個女王,她當然還去民政局領了證—只不過,新郎不再是裘小洛了。


尤霧咳嗽兩聲,柳葉眉兩端挑平,什麼也沒再說,一陣風似的跨出門,沒幾秒,良心發現轉回來,給了裘小洛滿懷歉意一個飛吻:「對不起,親愛的。」


尤霧滿臉誠摯,丁爾拉知道那不是裝出來的,但,也僅此而已了。裘小洛渾身僵硬,那身攢了他兩個月薪水的阿瑪尼西裝筆挺油亮,猶如困獸的皮囊,把一副脆弱到極點的軀體勉強扶正挺直,丁爾拉知道,只差一個手指頭,就能讓眼前這個一米八漢子如水晶植物般嘩啦啦碎裂一地。


兩天前,尤霧做出了她人生中最重大的決定:她要和費孔城攜手人生,共赴婚姻大殿。

這個男人第一次和她搭話在一周前的飛機上,重感冒的尤霧出差歸來,吸溜著堵成晚高峰馬路般的鼻子,詛咒著漫長幽冷的冬季。可當她一看到費孔城,尤霧瞬間覺得頭腦清醒,耳聰目明,那尖銳兇悍的一雙杏眼瞬間失了光澤,那是被降服的黯淡,亦是情慾燃燒到極致後的失真。這個男人踏著華爾茲一般的夢幻步伐朝她走來,讓尤霧的整個世界都轟鳴不止。尤霧強撐著睜開眼睛,繼續打量,這個跳著華爾茲的男人猿背蜂腰,胸肌好似剛出爐的黃油麵包,一雙結實的大腿硬邦邦、響噹噹,在緊裹的西服里呼之欲出、躍躍欲試,隔著衣服,他每個毛孔都在滋啦啦爭先恐後朝外冒著荷爾蒙,尤霧渾身酥軟,目眩神迷,她貪婪地讓自己置身其中,必須強打精神才不至於昏倒。


要死,光看一眼就要有生理反應的男人,不能讓他跑掉,尤霧抓心撓肺,為如何與這千年不遇的美男子搭訕而痛不欲生。


「你好像坐在我的位置上了,這位女士?」美男子發話,美男子的聲音動聽到一聽就能懷孕。


「噢!」尤霧驚慌失措,又立馬鎮定,她暈暈乎乎掏出自己的機票,費勁地用著她那被鼻塞堵得七葷八素的腦袋思考該怎麼回答。


「噢!」該死,尤霧才沒腦子想她究竟有沒有坐錯位置,她的心被美男子拆分得東一塊西一塊。


「噢!」尤霧除了發出尖叫,想不出第二個字。


美男子拿過尤霧的機票掃了一眼,微微一笑:「沒關係,靠窗的位置留給這位熱愛天空的女士也無妨。」


他禮貌把機票還給尤霧,坐在了尤霧身邊。尤霧被驚得七零八落的骨骼細胞魂魄,咯吱咯吱又一塊塊重組恢復,她咽了一口口水,挺起胸脯,用勁畢生力氣讓自己優雅地坐下。


美男子湊過頭來,離尤霧三公分:「女士,你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舒服?」


法克謝特,尤霧心裡罵了一句。居然也是情場老手,那一雙湊到尤霧鼻尖兒的單眼皮,狹長美艷,滿滿都是狡猾的愛憐,情場小白一定認為這眼神真摯無暇,心無旁騖,而尤霧是誰?她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面前這情場高手已是過場無數,無需廝殺,也已落得一地殘紅敗柳,哀鴻遍野。

「噢!」尤霧簡直要哭出聲來。


費孔城不由分說,一隻砂紙般質感又溫暖的大手挽住尤霧天鵝似的後頸,一面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尤霧的額頭上,身體力行為她測量體溫,彼時彼刻,這一對俊男靚女瞳孔映著瞳孔,鼻尖觸著鼻尖,嘴唇還差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尤霧竭力遏制,不讓對方察覺自己已是渾身顫抖,就在她快要舉手投降那一刻,他終於放開了他。


他嚴肅地說:「親愛的,你是真的病了。」


費孔城站起身,招呼空乘,窗舷外陽光灼目,飛機在一萬米的高空中震顫不已,尤霧耳鳴腦痛,記憶模糊,猶記得空乘手忙腳亂將她躺平,一榻濕毛巾落在額頭,清涼頓入骨髓,尤霧微微睜開杏眼,五光十色中,美男子費孔城正似笑非笑,輕撫她的面龐,尤霧聽見身體里水滴四濺,聲響悅耳。


再次清醒過來,尤霧早已將自己打包成一份精美絕倫的厚禮,就等費孔城頷首接過。這兩人,高手過招,刀光劍影,好在皆是郎才女貌,有激情,有衝動,有謊言,也有真心,雙方都使出渾身解數,才不至於讓自己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熱戀中領先殞命。在最後那個尤霧決定獻身、令鄰居們膽戰心驚的激情之夜後,兩人拿了戶口本與身份證,義無反顧走進民政局,領回了一本令整個世界都翻天覆地的結婚證。


「他需要心理諮詢。」陳蕊蕊鼓足勇氣,第三次說出口。


雙胞胎不聞人間煙火,在丁爾拉空曠的辦公室里上躥下跳,落地窗前是城市 CBD 的好風光,高樓林立,鱗次櫛比,這裡卻是無障無礙,足夠兩人在地毯上滾得肆無忌憚。辦公室裝配簡約到令人髮指,一套桌椅,兩張沙發,質地鋒銳精良,觸感樸素紮實,除此之外空無一物。丁爾拉淺藍色無袖裹身連衣裙,米白色柔軟開襟毛衣,倒和這硬朗冷淡的辦公室形成鮮明對比,陳蕊蕊不是第一次來,見丁爾拉面無表情,無話找話:


「你說你,家裡也就算了,辦公室也整得這麼性冷淡。」


「誰說我性冷淡?一周三次,基本靠手。」


陳蕊蕊噤聲,她不敢再說話,當著兩個孩子,怕丁爾拉再來一句沒羞沒臊噎死人的話。丁爾拉頭也不抬,筆尖翻飛後一紙收據遞給陳蕊蕊:「喏,先去付錢,明碼標價,八百毛爺爺一個小時,給他打個五折,友情價,夠意思不?」

陳蕊蕊一聲哀嚎,拖長了聲音:「丁 ~ 爾 ~ 拉 ~ 你就這麼沒人性嗎?」


丁爾拉從半人高的離婚檔案中抬起腦袋,痛苦得直打哆嗦:


「求您,苦情男女我每天見得太多,他這苦肉計,對尤霧無效,對我更無效。熟人不做心理諮詢,價值觀代入,沒法做,我給他轉介紹,隔壁資深婚戀專家汪小茹,海歸,貌美,腿長,胸大,不必考慮職業道德,咱們給他倆牽個線,失戀這事兒,迅速恢復的法寶就是投入一段新戀情,別無他法。」


丁爾拉抱起藍色封皮的檔案,裡面滿滿裝的都是離婚調解無效的失意人資料,近期她主攻婚姻調解,每天見到的失意人太多,丁爾拉不缺裘小洛這一個。


「讓讓。」丁爾拉踢開橫在面前的陳蕊蕊大腿,陳蕊蕊又是一聲哀嚎。


丁爾拉無奈:「到底是他需要心理諮詢,還是你需要心理諮詢?」


「……」


「熱衷於幫助他人解決心理問題,首先得問問自己,為什麼這麼關心他人情感問題,有人是天生的助人型人格,大事小事不插一手不講點人生經驗就難受,你嘛……明顯不是這種人……」


「丁爾拉!」陳蕊蕊捂住耳朵,「行,祖宗,我投降。」


「蕊蕊,我明白。」丁爾拉嘆氣,轉過身來看著陳蕊蕊,「有些事兒,你別摻和,有些人,你別靠近—尤其是剛失戀的男人,尤其還是剛失戀的裘小洛。假如咱們還在大學,你未婚我未嫁,你要赴湯蹈火,我不攔路。但是蕊蕊—」


丁爾拉騰出一隻手握住陳蕊蕊的肩膀,「你,不合適。這攤渾水,別去趟。」


「可是……」


「沒有可是,成人世界,一人做事一人當,該受的苦,就算有一萬個人替他擔著,該他受的一分一厘也少不了,這道坎,裘小洛跨過去了,就涅槃了,跨不過去,那是命。」


陳蕊蕊低下頭,噙了滿眼言不由衷的淚。


「乖,心理諮詢師不輕易給人建議,但這次,聽我的。」


丁爾拉意味深長,陳蕊蕊心裡明鏡一般,只得點頭。


臨出門了,丁爾拉回過頭,對著欲言又止的陳蕊蕊道:「放心,下班了我去看他,這幾天我守著,出不了事兒。」


陳蕊蕊如釋重負,投來滿眼感激。


一把手擀麵煮熟鋪在碗底,雞胸肉煮透擱冰水,手撕細條,黃瓜胡蘿蔔各半根,木耳一小把,統統切成細絲兒,蒜仔碾碎,小米椒細細剁成薄粒,倒上油鹽醋汁兒辣椒油,各色細絲兒鋪在麵條上,小蔥一把切碎,一鍋熱油澆上去,滋啦一聲響,滿屋子撲鼻而來的人間煙火味兒。


丁爾拉單身多年,經驗豐富,明白多日飯茶不思的人,需要一碗滋味兒十足又清簡不油膩的簡餐果腹,有肉有菜有碳水。裘小洛不吃不喝好幾天,已經快要成仙,面對這一碗鮮香酸辣的雞絲麵,吃得熱淚盈眶。


「爾拉,還是你心疼我。」


「滾。」丁爾拉磨刀霍霍向裘小洛,咬牙切齒,「有人惦記你,怕你想不開尋死,逼我妙齡單身女子,浪費寶貴生命過來照顧你。」


裘小洛抬起頭,雙眼熠熠生輝,「是尤……」


「不是尤霧,她忙著談戀愛,沒工夫惦記你。」丁爾拉言簡意賅,滅了裘小洛心頭那一點死灰復燃。


裘小洛被人掐了開關,蔫在餐椅上,繼續悶頭嗦著碗里的麵條。


「是陳蕊蕊,念你大學時期救過她一命,要不是你心有所屬,她估計早就以身相許。」丁爾拉取下圍裙,端了一碗白水雞胸肉,一條條撕了喂裘德洛,裘德洛搖頭擺尾,吃得狼吞虎咽。


「慢點兒慢點兒,瞧把這孩子餓的,主子遭殃,可不能餓著咱們,你說對不對啊?」


丁爾拉拍著裘德洛的腦袋,滿目憐愛。裘德洛是裘小洛和尤霧養的一條椒鹽色雪納瑞,白鬍子白眉毛,一臉老謀深算苦大仇深,裘小洛失戀多日,沒心思管它,這會兒餓得就差哭爹喊娘講人話。


「要是你會說話,這會兒肯定叫了我一百遍親娘了。你說對不對呀,對不對呀?」丁爾拉抱起心滿意足的裘德洛,蹭著它的小濕鼻頭,裘德洛樂得直翻肚皮。


「好多年了。」裘小洛吃完麵條,雙目無神。


「得!您這是要憶往昔崢嶸歲月?別,我怕。」丁爾拉放下裘德洛,這回換她一臉苦大仇深。


「不,我說的是蕊蕊。」裘小洛說,「好多年了,你不提,我都忘了。」


裘小洛當然忘了陳蕊蕊。


十二年前,大學開學第一天,作為大二學長裘小洛,自帶光環的單身男豬腳,沒了大一時被學長宰割的惶恐;也不用擔憂大三學長們一身有備而來容易暴露的撩妹技能;大四那幫準備混社會跑實習,哪有功夫和大一妹妹們談戀愛?天時地利人和,裘小洛一早用頭油抹翹了劉海,洗面奶倒空了快一瓶幾乎把青春痘洗平,才肯鄭重其事下樓,準備迎接那一大波鮮嫩得可以掐出水來的新生妹子們。


陳蕊蕊彼時懵懂小白兔一隻,作為三線小城市普通高中的翹楚,走進象牙塔那是戰戰兢兢,又難掩激動,在校門口打了好幾個趔趄。陳蕊蕊長得白凈斯文,細眉細眼,鼻頭幾顆小雀斑尤其可愛,雖談不上國色天香,但絕對也屬女中翹楚,一頭黑髮乖巧扎在腦後—小白兔甩著小白兔似的辮子,踏著小白兔般雀躍的步伐,拎著小白兔肯定拎不動的行李箱,裘小洛頓覺狼外婆氣質爆棚,他斷定這穿著長袖襯衫保守牛仔褲的小白兔心境單純,應該好騙。


他正準備上前充當苦力,一陣尖利的剎車聲劃破雲霄—一輛高級敞篷車旋風似的停在校門口,車上的姑娘一頭褐色短髮,時髦的左短右長遮住她半張臉頰,卻無論如何也遮不住那驚世駭俗的美貌。那姑娘砰一聲打開車門,一雙從肚臍眼就開始分叉的大長腿從車裡踩到了地面,在滿校園運動鞋休閑鞋平跟鞋阿姨鞋的新生妹子里,她那雙十公分的高跟鞋格外耀眼,裘小洛頓覺整個世界都震顫不已。


尤霧,穿著露臍小弔帶,外頭隨意耷拉著一件明顯屬於男人的白襯衫,穿得漫不經心弔兒郎當,一截白玉般的胳臂裸露在外,天曉得她用什麼法子改良了那條男朋友風破牛仔褲,褲腿寬得簡直可以繞地球一周,屁股卻被裹得溝壑分明、輪廓凸顯。她漫不經心摘下墨鏡,眯著眼睛打量周圍,隨手從迷你小挎包里掏出一支口紅,把已經完美無瑕的嘴唇又抹了一遍,整理好略顯凌亂的髮絲,才肯懶洋洋邁著步子走起來,她那奇特的慵懶的步伐尤其惹人注目,以至在未來引發無數女生東施效顰。


裘小洛完全忘了小白兔陳蕊蕊,他的心已經緊緊被這個姑娘攥住,不僅僅是因為美貌,而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無與倫比的氣息—他堅信尤霧深藏在桀驁不馴中的,有一份和他一樣的惶然與孤獨,脆弱與求敗,在某個瞬間他堅信骨子裡的這份相似的情懷會最終讓兩人喜結連理,這份自信徹底成就了他,也打敗了他。在未來十二年間,他成為尤霧身邊唯一堅持和被認可過的男人,不管尤霧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都堅信自己能成為最終獲得她芳心的男人。那一刻,他不再追求什麼了,從遇見尤霧的這一天起,他的幸福、歡愉、悲哀與痛苦都開始了。


彼時他正為尤霧驚為天人,深深沉淪。尤霧一眼發現了和她一樣迷茫的陳蕊蕊,她不由分說,奪去陳蕊蕊手中的宿舍床位指引單,撫掌大笑:「哎呀!我倆在一塊兒!同寢室!16 號樓 206!」


她不由分說,掄起陳蕊蕊手中的行李箱,大步流星,扔進後備箱,把一頭霧水的陳蕊蕊踹進車裡,一腳轟響油門,在眾目睽睽中直奔 16 號女生宿舍樓,裘小洛如夢初醒,拔得頭籌,因為在眾生迷亂之中,唯獨他聽清楚了最機密的那個數字:16 號樓 206。


幸福來得太快,前一秒還在為迷宮般的校園地圖痛不欲生,後一秒就天降救兵,還自帶免走金牌,高端跑車,短短几分鐘路程,陳蕊蕊已經把尤霧的星座血型上升星座了解了個遍,她已對身邊這位絕世美女愛戴得五體投地,以至於她根本沒發現后座上還正襟危坐著兩個彪形大漢。


裘小洛在 16 號樓前吃了釘子,因為兩個彪形大漢完全不給他任何機會靠近,兩人承包了尤霧和陳蕊蕊六隻巨型行李箱,面無表情猶如保鏢。裘小洛眼睜睜看著心上人與陳蕊蕊就要踏進大樓,眼看就要痛失良機,就在此時,天賜良機,一隻不知道哪個混球新生給落下的拖把頭,讓走在第二級台階上的陳蕊蕊毫無防備失了重心,眼見她的腦袋就要砸到台階,裘小洛一個飛身撲去,生生做了人肉靠墊,被嚇傻的陳蕊蕊一屁股坐在旁邊,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半晌才恍然醒悟,是眼前這位身高一米八、長得像柯震東的帥氣學長救了她一命,她的臉又是紅一陣白一陣,最終在一片濃得化不開的紅暈里,嬌羞地低下了頭。


裘小洛齜牙咧嘴,這一飛身救美人,生生蹭掉了他胳膊肘上一層皮肉,不過十分值得,因為尤霧回過頭,拋出一句:上來吧,我有葯。


就這樣,尤霧在最前頭,身後跟著一瘸一拐的裘小洛,陳蕊蕊低頭緊張地護在裘小洛身邊,最後頭是兩個苦力大漢,他們站在 16 號樓 206 寢室前,屋裡是早已將自己收拾妥當、齊肩頭髮的大眼睛姑娘丁爾拉,還有躲在衣櫃後邊,羞怯文靜、眼珠烏黑的小巧姑娘梁清潤,還未待丁爾拉與梁清潤欣欣然站起身歡迎,尤霧便發出一聲哀嚎:


「還要不要活啦?全學校的頂級美女,都成了我的大學室友!這僧多粥少的大學,要我怎麼跟你們搶男人啦!嗷 ~~~~」


「還要不要活啊?全世界的頂級帥哥,都在跟你談戀愛,天,光是揣著這一本結婚證,我都可以吹一輩子牛。」


丁爾拉捧著結婚證由衷感嘆,照片上的男人美得驚世駭俗,這他媽才叫沉魚落雁,這他媽才叫閉月羞花,原來世界上描述如畫女子的詞語也可以用來描述男人,且毫不違和,美得她立刻在心裡背叛了仍在無涯苦海中的裘小洛。照片上的美男子啪啪打了丁爾拉的臉,她不覺愧疚羞恥,因為所有至美事物都不應被愧對,這一對璧人,光是結婚證上兩寸樸素婚照,都美得令人肅然起敬,這莊嚴來自靈魂深處,一點都不虛假。


「居然還比你小六歲!尤霧女士,您這是找了一小鮮肉啊?」


尤霧嬉皮笑臉,一雙眼珠子黑白分明,藏在扇子似的長睫毛下,黑是對費孔城的溫柔,白是對裘小洛的殘酷。


「哎喲。」丁爾拉咂舌,「御姐和奶狗,這組合無敵了。」


丁爾拉把裘小洛扔到九霄雲外,她忘了自己本是為裘小洛而來,替他問一問眼前這枉顧成性的殘酷女人究竟何思何想。


但至美之前,不論做何思何想都會變得幼稚,丁爾拉決定愚蠢,暫時做一個重色輕友的人,她上上下下把結婚證上的美男子感慨了好幾遍,終於收回理智,對尤霧供出一尊撲克牌臉:


「這位女士,你是不是欠裘小洛一個解釋?」


「幼稚!」尤霧驚道,「婚姻這種事,存在即真理,不需要解釋。」


「不愛了也一樣。」尤霧補充道,沒心沒肺,十分完美。


丁爾拉思忖半秒,覺得無話,無話即認同,她鄭重其事關掉錄音筆,決定帶回家給裘小洛的心再添一把刀子,這刀子足夠讓人死心。


不死就再多聽幾遍。


尤霧見那錄音筆,朝著丁爾拉尖叫:「天啊,你簡直可怕,居然偷偷錄我音。」


「比我更可怕的女人就在我面前。」


尤霧努嘴,「拒絕可能不適合我的婚姻是一種勇氣,可圈可點,一點都不可怕。」


「和一個認識七天的陌生男人結婚更是一種勇氣,我為你鼓掌。」


丁爾拉佯裝鼓掌,迅速收拾桌面起身將離:「我要回去給裘小洛扎刀,早死早超生。」


「幫我好好看著他行不行?失戀……還是會很痛苦的。」尤霧撅著嘴,說得特別真誠。


「這句話我不會錄,免他聽了死灰復燃。」丁爾拉快言快語,「順道替他謝謝你菩薩心腸,還存了一點同情心給他,還好,沒喪失人性。」


尤霧尖聲嬌笑,把丁爾拉笑得渾身骨頭酥軟,這女人太活色生香,不僅僅對男人。她奪包而逃,再遲下去,恐怕她就要和費孔城搶新娘了。


果不其然,錄音實在太有殺傷力,把一個裘小洛殺得片甲不留,丁爾拉麵不改色心不跳,逼著裘小洛聽完錄音,看他瞳孔里的光慢慢熄滅,一顆對尤霧尚存妄想的心,噼里啪啦跌碎殆盡。


「這招叫滿灌療法,不好意思。幻想會讓你不能自拔,乖,走出來吧。」


丁爾拉不無同情,眼見裘小洛終於從茶飯不思進化到肯返回人間,雖還渾渾噩噩,但好歹有了點人氣兒,見裘小洛這一副凄凄慘慘戚戚的模樣兒,心裡便又對尤霧的薄情憎恨了幾分。


可話說回來,但再怎麼憎恨,也不敵失戀之人身上溫吞吞的氣場,丁爾拉連守了裘小洛三天,守得她快要精分。恰逢這些天案子特別多,白天一對對小夫妻老夫妻,在丁爾拉面前黑臉白臉各色臉,哭臉笑臉無情臉,各色婚姻矛盾雞毛蒜皮一字排開,調解室里,兩夫妻一言不合就打架的有,跪下來磕頭求複合的有,小三衝進來和原配干架的有……丁爾拉頭昏腦漲,晚上下班後到裘小洛家,還得繼續忍他一臉生無可戀,覺得世界簡直黑暗,縱使心理素質夠強夠大,也頂不住好友這一臉無欲無求看破紅塵。


裘小洛和尤霧糾糾纏纏十二年,這十二年,尤霧干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兒,裘小洛大人有大量,多少次都覺得無所謂,但臨時悔婚又和別人閃婚這事兒,還是絕了點,裘小洛受了重創,結結實實,他無論如何接受不了尤霧已經嫁作他人婦的事實。丁爾拉雖和尤霧一把交情,這事兒她也很同情裘小洛,於是幫著在屁股後面收拾尤霧在這個家裡留下的痕迹,內衣啦鞋子啦裘德洛的項圈兒啦廚房裡她愛吃的辣椒醬啦……但失戀的人就差沒把她當做尤霧,丁爾拉不止一次被裘小洛盯得毛骨悚然,偏偏每天陳蕊蕊微信轟炸,正愁著怎麼揭竿反抗,裘小洛突然主動發話了。


「丁爾拉,你想過一周以後的事兒嗎?」


「一周以後?」丁爾拉有氣無力,懷裡的裘德洛和主子一樣一臉生無可戀,「誰他媽想一周以後,我只想現在去拳館痛快打一場嘿嘿哈嘿。」


「我是說,一周以後尤霧的婚禮。」


「婚禮?」丁爾拉回答,「該吃吃該喝喝,一樣不少,我還是伴娘,那檔子事兒都陳蕊蕊幫著,我又管你又管婚禮,哪兒管得過來……」


「不是……爾拉……我是說,婚禮上有一個人會來。」


「誰啊?」丁爾拉懶洋洋地問,驀地一個激靈,一股她幾乎察覺不到的電流擊中了她的心臟,她一下子明白裘小洛說的人是誰。


「確切的說,是兩個人,梁清潤和……」


「打住!」丁爾拉用一塊紅燒肉堵住了裘小洛的嘴巴,「不行,在你這裡呆下去我要精神分裂,不管,裘小洛,您自求多福,我走了。」


丁爾拉拎起包打開房門,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不出意料,路上陳蕊蕊的電話追來,她不等對方發話,搶先佔了頭風:「不行,你這任務太艱難,裘小洛我不管了,阿彌陀佛。」


「你怎樣了?」


「我?還是他?老樣子,死不了!」


陳蕊蕊一聲嘆息,「現在回家了?」


丁爾拉抬頭,夜幕降臨,一片燈紅酒綠,自嘲道,「我這種千年老妖,除了滾回老巢,還能去哪兒?」


「要麼來我家?曾凡茗出差呢。」陳蕊蕊試探。


「拒絕。」丁爾拉乾脆利落,「一,平時你電話過來,從來不管我的死活,今天電話突然關心我,有詐;二,我剛從裘小洛家走,你的電話就來,說明裘小洛跟你有串通;三,我很好,不用費心,腳趾頭都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麼,我不想聽,屏蔽。就醬,掛了,拜拜咯。」


丁爾拉掐了電話,關機。這種時候,她從來不想費心在他處得到安慰,她不是裘小洛,脆弱哀傷得像只小動物,需要有人呵護有人撫摸,她是誰,她是響噹噹的銅豌豆丁爾拉。


眼見燈火通明,已是隆冬,南方的冬夜又苦又難捱,丁爾拉一想到家中寂寞空虛冷,又斷了回家的主意,扭頭走進另一條街道,除了自家老巢,這裡還有一個只屬於她的秘密小巢。


職業裝束質地考究,裹住丁爾拉縴腰翹臀,蛻下後卻是一副線條極其明銳的身體:寬肩窄腰,臀部渾圓,腿肌流暢,馬甲線恰到好處。所謂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大概講得就是丁爾拉這樣的好身材,既不鋒利張揚,也不垮塌軟弱,和尤霧的婀娜風情不一樣,丁爾拉的體態帶著力量美,緊緻但並不僵硬,這是她多年規律訓練的結果。


深色緊身速干 T 恤,黑色緊身速干短褲,頭髮紮緊成馬尾,待她穿戴完畢從更衣室入場,果不其然,一進門,滿場蒸騰熱辣的汗水味兒和拳王油味兒撲面而來,人人皮肉汗光水亮,水沙袋砰響聲不絕於耳,丁爾拉瞬間快活,運動即性感,兇猛而迅捷的拳擊給丁爾拉帶來另一種快感。


纏手帶一絲不苟綁好,空擊,出拳,正蹬,側踢,掃踢。丁爾拉每一次出擊都紮實穩當,力度驚人,她動作漂亮精準,水沙袋發出響亮乾脆的聲音,一時間,拳館的人紛紛側目,只見看似柔弱的一個女孩兒,打起拳來卻異常生猛。丁爾拉心無旁騖,世界只剩下自己,周遭寂靜,她只聽見自己的呼吸。


待她一個小時結束,已是大汗淋漓,每一根血管里都有血液咆哮的聲響,丁爾拉抹一把汗,靜靜下了場在一邊休息,來往的教練與她熟稔,她不時和他們點頭打著招呼,靜待心跳平息。忽然,她覺得有些異樣,似乎有人在某個角落盯著自己,她起身環顧,又想大概是幻覺,一來二去,丁爾拉索性去了盥洗室,沖洗乾淨穿衣回家。


隆冬深夜,丁爾拉裹緊衣服,從暖熱拳館走入蕭颯大街,路上行人極少,丁爾拉加快步子,愈覺身後有什麼人緊跟,她警覺駐足,那影子似乎也在暗處屏息等待。丁爾拉悄悄轉了轉手指上那枚防身戒指,渾身肌肉蓄勢待發,方才一個小時的拳擊,她的肌肉仍存著出拳的記憶。她繼續穩步向前,不動聲色,隱約聽身後腳步聲又起,便加快步子,選了一條似乎人多一些的寬敞大路,見路邊一家酒吧,丁爾拉不假思索,推門而入。


一進門,炸了耳膜的通天音響讓丁爾拉瞬間無措,她極少來這種場合,隨意在吧台要了一杯低度雞尾酒,看一池子群魔亂舞,每個細胞,倒也活躍起來了。


舞池中燈束狂亂,被裘小洛一話浸入冰窟的心死而復生,卻在絕處逢生際湧出難以抵擋的回憶,梁清潤和那個人的臉分明清晰地顯露出來,丁爾拉煩躁,乾脆她擲了酒杯,跳下人海,和一群男男女女貼面熱舞,故意將一具肉身扭得痴醉,妄圖將記憶擠出腦袋,人間多是縱情的歡愉,對苦痛的記憶,需時刻保持警惕。


沒多久,丁爾拉就敏銳地感覺到,有人試圖在用目光掃射她,應該是那跟蹤者,丁爾拉想,這目光不懷好意,充滿肉慾。年輕的單身女郎獨自在夜店買醉,猶如一塊美味誘餌,寂寞的獵艷者慢慢向她靠近,試圖在激烈的音樂中,假裝無意觸點她的身體。


丁爾拉反感,欲撥出污濁人群,卻被來人嬉皮笑臉故意擋住,四面八方盡無出路,丁爾拉鼻孔嗤出一聲冷笑,對著來人襠下一膝,她動作輕且迅,但力量卻是分毫不減,那人鬼叫一聲,痛苦地彎下腰去,丁爾拉冷冷掃他一眼,趁機於人流中撥開一條甬道,鑽了出來。


回望,音樂絕塵卷返,瞬間離她千百萬里,她坐回位置,一時覺得了無生趣,酒杯中還剩最後一口,她拿起杯子,正欲一飲而盡走人,突然被一隻手擋住,那人摘了她手裡的杯盞,道:


「單身姑娘,不要碰自己離開過的杯子,片刻都不可以。」


丁爾拉詫異,抬頭但見一張飽含了故事的面孔浮在眼前,那人取了杯盞,臉上表情輕佻冷漠,眼中滄桑卻是難以掩蓋,這兩種神色形成古怪的對比,丁爾拉在往常飽受精神重創的來訪者眼中看到過同樣的表情,無色無味,但深刻見底。


丁爾拉不說話,低頭見那人穿著一雙與夜店格格不入的登山靴,工裝褲,衝鋒衣,泥灰尚存,丁爾拉認得,一身低調的戶外名牌,價格不菲。灰白鬍子,灰白頭髮,多日沒修剪的樣子,很是凌亂,但臉龐並不蒼老,看不出真實年齡。這一身裝扮在夜店裡出現實在奇異,對方滿目瘡痍的樣子,唯有一對睫毛尤其堅硬濃黑,丁爾拉盯著那睫毛,突然很想摸一摸,又被自己古怪的念頭驚得一笑,只好順著笑容向對方頷首:


「謝謝今天英雄救美,勉為其難,姑且算我還是美女。」


「姑且算我也是英雄。」對方笑得倒是可親。


丁爾拉不想逗留,道謝後起身便走。如果尤霧在場,她一定要為這艷遇多來幾段周旋,但丁爾拉是絕緣體,她不允許自己身陷聲色犬馬,單身主義丁爾拉,空窗期已是一年又一年,數不太清了。


沒走幾步,丁爾拉還是覺得身後似乎有人,心拔到頂端,她緊著步子往家走,突然路邊竄出一輛醇黑大切諾基,車燈刷亮她前方道路,丁爾拉回頭看,一顆灰白的腦袋在車後朝她頷首微笑,示意她先走。


丁爾拉抿嘴,大切諾基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像一個保護神,丁爾拉心裡安定不少,卻仍然不放棄警惕,和大切諾基保持著絕對距離。


沒多久,車窗搖下,那人側過身來喊她:「我送你。」


丁爾拉莞爾:「多謝,離開過的杯子不能碰,陌生人的車同樣不能上。」


大切諾基不死心,緩緩追上,「丁小姐,我們不是陌生人。」


丁爾拉心一沉:「你怎麼知道我姓丁?」


「丁爾拉小姐,綠地小區 31 幢 1903,我認識您很久了。」


丁爾拉站定,大切諾基見狀停下,那人跳出車,露一口好看的白牙:「上車吧,我們見過的,單身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


丁爾拉有些遲疑,那人遞上一張名片,來人名叫章知難,某戶外健身公司首席執行官:


「怕我劫色,那我就不開車了,知道你有輕微幽閉恐懼症,車內空間讓你不安,這樣吧,離家不遠了,你一個人確實不安全,我陪你走回去。」


丁爾拉大驚,來人不可小覷,不僅知道她姓甚名誰,居住地址,連自己一向不輕易示人的幽閉恐懼症都知道,她內心掠過一絲惶恐:「你究竟是誰?」


章知難撇撇嘴,「剛給你的名片,丁小姐,你太健忘。」


借著明亮的路燈,丁爾拉看清章知難的長相,一張並不會令人記憶深刻的臉,但很耐看,有些疲憊,但乾乾淨淨,溝壑分明,稜角有度,深且有神的雙眼皮,睫毛剛硬,有故事但絕對透亮的瞳孔,看著並不像壞人。


丁爾拉警覺,她不是尤霧外貌協會,以貌取人,這事兒她不能幹,來人知道她的底細,她如臨大敵,豎起耳朵,「長得挺衣冠禽獸啊。」


章知難也不生氣,自報家門:「一,我是你樓上新搬來的鄰居,2003,我們常一起搭電梯,晨跑有時會遇到;二,電梯里你神色緊張,渾身僵硬,從不睜眼,快速進快速出,我斷定你大概有幽閉恐懼;三,有人誤將你的快遞扔到我家,所以知道你的名字;四,我不是壞人,今天剛去辦的落戶證明,來,給你看,安心。」


丁爾拉半信半疑,接過章知難遞過來的資料,的確和自己是同一幢樓,這才想起來前段時間樓上裝修,給自家門口貼了張紙條,大意是裝修噪音,敬請原諒云云,還貼心地在門把上掛了一份小禮物,一副隔音耳塞。


「我前兩天剛搬過來,以後大概會常見面。」


丁爾拉釋然,伸出手去:「抱歉,失禮了,你好。」


章知難握住,丁爾拉的手猶如蛇的鱗片,從他溫暖乾燥的手心滑過,他輕皺眉頭,脫下自己的外套,「借你,天冷,我看不得美女受凍。」


丁爾拉嚇了一跳,下意識跳著躲閃開來,「謝謝,太曖昧,我拒絕。」


章知難哈哈大笑,「好吧,防備心很強,這點不錯。」


「不是防備心,是潛意識裡比較拒絕親密動作。」


「握手不算?」


「那是禮節,聊表歉意。」


「總見你獨來獨往,沒有兄弟姐妹嗎?」


「沒有,空巢青年,自給自足。」


「也沒有戀愛對象?」


「這話問得別有深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該死,這話真是老掉牙。」


「抱歉,我單身主義,絕對不想談戀愛。」


「你怎知道我一定想和你談戀愛?」


「男女鮮有純潔友情,慾望驅使是男女交往動力之一,人之本性,沒什麼好掩飾。」


「你倒坦然,我現在應該啞口無言。」


「怎麼可能,你一肚子反駁我的話蓄勢待發,給我面子罷了。」


「有趣。」


「生活已經無趣,沒有一個有趣的靈魂,怎麼對得起這燈紅酒綠?」


「所以人間冷暖,紅男綠女,不談場戀愛,怎麼對得起自己有趣的靈魂?」


「靈魂不一定非要談戀愛才能得到升華。」


「但沒經受過愛情的洗禮,它一定非常寂寞。」


「我耐得住寂寞,大叔。」


「哈哈哈……」章知難撫掌大笑,「沒有老到掉牙眼昏的年紀,沒有品嘗過膝下無子的寂寥人生,沒有經歷獨守空門對酌祖宗的凄涼,就沒有資格說自己耐得住寂寞。」


「人和人不一樣,有些人生來是為了享受老來攜手的樂趣,有些人生來就註定單打獨鬥,每個人追求不一樣,你不能強迫。」


「我可沒強迫。」


「你在試探我。」


「你並不反感。」


「那是念在你是我鄰居,又比我老。」


「看,開始耍無賴了吧。」章知難笑。


「謝謝包容。」


「好了,到家了,該說再見了。」


丁爾拉這才發現電梯門開,自己已然跨出電梯,毫無察覺兩人欣欣然已經聊到家門口,她回頭想跟章知難告別,電梯門已經慢慢合攏,她沒回過神來,驚訝得張大了嘴。


「你今天沒有幽閉症,晚安。」章知難在電梯縫裡溫暖地和她說了再見。


尤霧緊急召集會議,周六的早晨,咖啡館的妹子睡眼惺忪剛搬出今日咖啡半價的招牌,三個女人精神抖擻,魚貫而入。


婚禮在一周後舉行,婚慶公司好說話,尤霧不缺錢,關於新郎一周前換了人這種驚悚的事情,大筆鈔票一揮直接堵了婚慶公司的各種疑問,請柬更換,婚紗海報更換,橫幅更換,尤霧對著婚慶公司負責人小王斬釘截鐵:敢在婚禮上把新郎變更這事兒捅出去,尾款一分錢拿不到。


婚慶公司負責人點頭如搗蒜,半句怨言沒有,屁顛顛領著新版毛爺爺幹活去了,可是尤霧還有一樁心事未了,就是費孔城的家人,她急需和姐妹們八卦,聊聊費孔城的來頭。


和費孔城領證後,理所應當,她去了他的家,見了他的家人。費孔城真不是個小來頭,尤霧對此毫不意外。飛機初遇時,這美男子一身令人尖叫的大牌配置尤霧如數家珍,她什麼好東西沒見過,知道一個一個價值不菲。卻未曾想過費孔城的確是個絕世優質男—費家掌控著全城甚至整個三角洲最大的能源汽車蓄電池供應,政府極力推崇環保事業,能源汽車銷量一路亮燈,費孔城德國留學歸來,學的就是能源動力,回國後和德國技術公司聯盟,自主研發核心技術,開發出一套能源汽車原電芯,憑著費家多年的資歷和人脈,一舉壟斷了整個市場的能源汽車蓄電池生產,政府扶持,各種補貼紛至沓來,能源汽車銷量大增,費家的企業在工業區划下幾千畝,成了名副其實一隻下蛋金母雞。


費父費母早年一路商海浮沉,將費家底業打得扎紮實實,費孔城借了家中的勢頭將能源產業發展的如火如荼,卻令人意外的,在最紅最火時,他放棄了自己辛苦打下的一片江山,將家族企業的法人位置拱手讓給了自己的姐姐費汝焉。


尤霧一度詫異費孔城的決定,倒不是因為這些成果本是費孔城一手辛苦得來卻輕易拱手同胞,手足情深理所當然,而是因為,費汝嫣是個不折不扣的殘疾人。


費汝嫣是個有智力損傷的人。


幼年時的一場高燒奪走了她一隻耳朵的聽力,也奪走了她生而為智力正常者的權利。她比費孔城大六歲,生活基本無法自理,說她智商低下,一場飯局也見她談笑風生,口齒伶俐,說她智商正常,當著全桌十來號人站桌子上準備脫褲子拉屎這件事,簡直刷新了尤霧的人生三觀。


尤霧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費孔城要將自己的產業全部交由這個可怕的女人,而費孔城的回答簡直讓她吐血:「因為這樣我媽高興啊。」


費母是費家地位最高的女人,早年她苦口婆心勸說同在機關工作的費父一同下海經商,費父卻猶豫不決,惶恐於商海浮沉,怕丟了自己的金飯碗不說,還落得家產全無。費母是心氣極其高傲的人,她果敢膽大,目光獨到,丈夫不合作,她咬牙單獨辭了工作,一心下海經商,從倒賣五金開始,做出起色後混跡於高端建材,又做奢侈傢具,房地產業尚未興起時,她瞅准機會,頂著費父要和她離婚翻臉的風險,不顧所有人反對變賣所有家產買了一塊地皮做五星級酒店,在當年遍地三星級水準的酒店市場一枝獨秀,幾年後地皮市價以令人咂舌的速度翻倍升值,費母同時又做股票交易,賺了個盆缽滿載,費父這才心服口服,辭職和她合作,但創業過程中的艱辛挫敗,作為曾經在費家說一不二的男主人卻並沒有過多參與和分擔,如今的費父也只在公司里混個身份,沒有實權,所有大權費母掌握在手,他樂得清閑自在,成天沉迷於一堆石頭木頭中,活得倒也仙風道骨。


費汝嫣四歲時突發高燒,費母費父當時在廣州出差無法趕回,等兩人趕到的時候,費汝嫣已經進了重症監護室,待了快一個月之後,命保住了,聽力失去了一半,腦子也因為缺氧而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


兩個人老來得女,視為掌上明珠,卻終究因為無法在女兒生病的時候守在身邊而自責不已,眼看活潑伶俐的女兒落得雙眼獃滯,脾氣暴躁,費父費母痛苦得恨不得撞牆自盡。兩年後,費孔城出生,而他生來的使命,據尤霧的理解,簡直就是為了在費父費母百歲之後擔負起照顧費汝嫣的責任義務。


費父費母疼愛費汝嫣到了一種令人髮指的地步。和常見的重男輕女家庭完全不一樣的是,從小到大,好東西都是費汝嫣的,弟弟費孔城只能撿姐姐剩下的,凡事讓著姐姐,凡事優著姐姐,大活小活都不能姐姐干,父母的溫柔和耐心,都是給姐姐的,不是給他的。從小到大,童年時期的費孔城就沒有過一件新衣服,這樣的富庶之家,硬是撿著姐姐的花裙子穿了整整一個童年,令尤霧納悶的是,費孔城好似習以為常,就像一個生來便逆來順受的棋子。


「好可憐的小棋子。」陳蕊蕊不無同情。


「小棋子花容月貌,有人樂不思蜀。」丁爾拉嘲笑尤霧。


尤霧啐了一口:「我選的男人怎麼可能只有花拳繡腿,跟你們說,我一度懷疑他是處女座,對工作有一種吹毛求疵極不正常的追求。」


費孔城的確完美,如一塊閃光的金子,凡事追求至善至美,力求苛刻。讀書時好學上進,從小到大品學兼優不說,大學時代靠獎學金硬是沒拿家裡一分錢,勤工儉學。工作上則對自己和下屬一視同仁,一切能力至上,從不特例。不僅如此,那琴棋書畫是樣樣精通,能掌廚做一頓米其林,能俯首給心上人除腿毛兒,就差上天入地。


「喲,小棋子不得了,這要是生在古代的女兒家,大概會飛到皇帝身邊做頭號寵妃啊。」丁爾拉揶揄本性不改,尤霧不惱,洋洋得意道:


「美男中的扛把子,喏,現在是我尤霧的人了。」


陳蕊蕊聽得極不真實,家中那個頭腦稀糊,連左右腳襪子都分不清的曾凡茗和尤霧嘴裡這費孔城比起來,簡直天上人間。原來學霸也不都是生活智商為零,學霸也分甲乙丙丁。陳蕊蕊看尤霧眉飛色舞,心裡想起可憐的裘小洛,不由得為他哀嘆起來,原來愛情如此脆弱,情感的舞台上你方唱罷我登場,裘小洛還未等到幕布拉開,就被徹底地遺忘了。


丁爾拉啜一口咖啡,給尤霧澆冷水:


「如果你說的屬實,我打賭,費孔城的努力並非出自本我,所作所求都只為得到父母一句衷心的肯定,太畸形。」


「對啊爾拉,我擔心的也是這個,你說,他不會是媽寶男吧?」尤霧心有戚戚,仰天長嘯,丁爾拉從鼻孔里吭出一聲笑:


「是也晚嘍,煮熟的鴨子飛不了,到手的帥哥趕不跑。」


尤霧斜睨丁爾拉,一掌飛來捏丁爾拉的臉:「滾,就憑費孔城這張臉,媽寶男我也要,天下美男到手,我也做一回武則天,舒舒坦坦享用一番。」


「哎尤霧,你結婚了還這麼不正經,裘小洛要知道會心痛死。」陳蕊蕊不無感傷。


「我要以一個拯救者的身份出現在他身邊。」尤霧答非所問,一腔熱血。


「這種心態步入婚姻,一般都會以毀滅者的身份最終退出婚姻。」丁爾拉給她潑涼水,「這一家人情感天秤偏移的不健全,這個美男子肯定是個草包,費孔城外表如你所說強悍堅定,內心軟弱得一塌糊塗,他這一生都在和那個完全沒有可比性的姐姐較勁。」


「我知道。」尤霧說,「他缺愛,很缺,和我一樣,某種程度來說和我是同類人。」


「兩個缺愛的人在一起,挺可怕的。」


「別。」尤霧伸出蔻丹般的指甲堵住丁爾拉的嘴,「我現在還處在狂熱的戀愛期,你說什麼都入不了耳。」


「她的話,你得聽。」陳蕊蕊同情地插嘴。


「結婚這事兒,誰的話都能聽,丁爾拉的不行,她簡直就是一顆橫衝直撞的小行星,太有殺傷力。」


「但一瞄一個準,一準一個坑。」陳蕊蕊語重心長,「發現問題,規避問題,如果你想和費孔城好好走下去。」


「孺子可教,陳蕊蕊跟我這麼多年,總算有些長進。」丁爾拉慈母疼愛狀撫摸陳蕊蕊,驚得尤霧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尤霧,這種男人很危險,帶著原生家庭創傷的男人,想要救他,難。」


「給我靈丹妙計,丁爾拉,我知道你最行。」


「別,我沒經歷過婚姻,以後也不會有,結婚這事兒,你得問蕊蕊,她磋磨多年,早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


「算了吧。」陳蕊蕊愁眉苦臉,扯了扯自己被口水淚水番茄汁糊得一塌糊塗的上衣,「我一個人帶著那一對潑猴兒似的雙胞胎,只有想死的心。我跟你們說,你要是愛一個人,就給他生個孩子,你要是恨一個人,也給他生一個孩子。」


「一下來倆,你對曾凡茗的愛和恨,還真是登峰造極啊。」尤霧取笑她。


陳蕊蕊咬牙切齒:「別提那賤人!甩手掌柜,回到家跟個大爺似的,伺候完兩祖宗還得伺候他,我恨不得剁他千百回。」


「總之以後我不要孩子。」尤霧翻著白眼,「有了孩子就是一樁麻煩事兒,我要永遠和費孔城談戀愛,生小孩這種事兒,打死我也不幹。」


「有先知,我挺你!」陳蕊蕊百感交集。


尤霧忽而不語,思忖半晌,「丁爾拉,實話告訴你,這次婚禮,請了那個人。」


丁爾拉不語,尤霧啜著最後一口咖啡,頓了頓,「可不是我要請的,他和梁清潤不請自來,某人明明白白說了,就是奔著你來的。看在他這麼不要臉的份上,我都不好意思拒絕了。」


「哦。」丁爾拉擠出笑容,「謝謝你們知會,but,這個話題,就此打住,不要再進行下去了。」


「你做好準備見他了嗎?」陳蕊蕊不死心。


「拒絕回答。」丁爾拉站起身,「走人,回家,會帥哥去。」


尤霧甩著耳朵上兩隻流蘇耳環,笑嘻嘻攬過丁爾拉的肩膀,「什麼帥哥,給我和陳蕊蕊驗驗貨先。」


「你有絕世美男子費孔城,我看上的帥哥白鬍子一大把,你不感興趣。」


「腳踏兩隻船,這事兒我在行。」


「什麼帥哥,跟我們八卦八卦。」陳蕊蕊擠過來。


尤霧戳著陳蕊蕊的腦門,「已婚已育婦女請滾開。」


「你也已婚好不好?」


「還沒孩子,綁不住我,婚姻多種可能性,忠誠算個屁,人生苦短,滿大街忠貞剩女,沒有我這種潘金蓮,太無趣。」


「滾滾滾,我好不容易看中的男人,你們別跟我搶。」丁爾拉推開兩人,喜笑顏開,三人齊齊推開咖啡館的門,冷冽寒風猛地倒灌而入,身邊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下意識猛地抱著丁爾拉的胳臂尖叫。


景自韶華,歡聲笑語,丁爾拉裹緊大衣,忽然間恍如隔世,那個人的臉如冰刀般削過時光隧道,飛速朝著自己撲面而來,她一時周身寒冷,深覺自己墜入萬丈冰窟。


丁爾拉確信有人在跟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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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選專欄

不值得模仿愛情

阮唐 阮唐,作家、企業/學校講師、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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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春節前我都會去一個國家旅行,本來想去澳大利亞的,但是因為山火肆虐,就退而求其次選擇馬來西亞仙本那(被抖音騙過去的),本人平時堅持健身,保養的還不錯,前凸後翹的那種,雖然已過30歲,但是還是吸引來的小鮮肉~那天晚上為了打發無聊的時光去了一家清吧,坐了一會兒,一個長得很中東的異域風情的老外來搭訕,一開口中文還不錯,頓時好感倍增,一聊才知道他爸爸是華人,母親是南亞人,混血兒,家在亞庇,之前在廣州華南農業大學留學,剛回國,24歲左右,在這邊出差幾天,在一個私人島的旅遊項目開發之類的,總感覺他在炫耀他在這邊混的還不錯,把我當成24.5歲的小女生了……

互相加了微信,然後他提議轉場,有一個清吧有現場live樂隊的,就在對面,然後我們就去了,找個位置,點了幾瓶酒,讓我有點意外的是服務員是來問我買單的,估計他示意的吧!然後我爽快的買單了,瞬間對他無感……

沒想到主唱長得還不錯,是我喜歡的款,後來這個混血兒送我回酒店的路上就暴露了,對我毛手毛腳的,我避開了,終於熬到酒店樓下,厚著臉皮想留宿,然後我拒絕了,回到酒店房間他還不死心,微信發來苦苦哀求的表情包,只求做我一天的男友這麼渣的話

白天報了一個一日游的當日團出海,認識了一個長沙的美女,因為我們都是一個人所以就湊在一起玩了,晚上我又帶她去捧歌手的場,喜歡一個人果然是就像打噴嚏一樣藏不住的,每次他唱完我都情不自禁喝彩鼓掌!休息期間,他果然走過來敬我酒了,他是皮膚曬得很健康的小麥色,笑起來很陽光很帥氣,25歲華裔,父母在當地開民宿的,我們聊的很開心,然後他邀請我上去唱歌他給我伴奏,和他合唱了幾首然後情不自禁的我們一起緊貼著彼此跳起了舞,我是跟著他跳的,東南亞國家的人就是能歌善舞啊!那晚玩的很開心,結束後他提議送我回酒店我拒絕了,第二天晚上我又去捧他的場,一起唱歌跳舞,一樣玩的很開心,他又要送我回酒店我又拒絕了,雖然我很喜歡他,但是實在不想第一次就這樣給出去了(別問我為什麼還是處,要臉 )

最後一天即將離開之前,白天他開車來酒店接我帶我轉了仙本那一圈,然後去他家了,他家在郊區有十幾棟獨棟小木屋做民宿,一棟別墅自住,最讓我喜歡的是他家的花園很大種滿了各種花,還有鞦韆,老夫的少女心啊!讓我震驚的是他媽媽真能生竟然生了七個兒子,他是最小的,更要命的是他的幾個哥哥也很帥,基因好強大,他也是吉隆坡大學畢業的,英語很好,之前干過潛水教練,一日游導遊,熱愛音樂,白天在家練歌,晚上在酒吧唱歌!

然後從他家出來,他帶我去玩越野車穿越熱帶雨林,刺激得不要不要的,然後上了一個不知名的山頂可以俯瞰仙本那全景的撩妹聖地!

然後在此情此景下,我們情不自禁的擁吻了,然後是激烈的舌吻,他的手不自覺的摸我的胸部,然後舔的我很舒服,下面泛濫成災……鬼知道我有多強大的控制力才沒有和他去開房,騙他說姨媽來了,看得出他憋的好難受的樣子

回國後就沒有再聯繫了,肺炎疫情在家面壁思過的這幾天又開始想念他了唉


首先瀉藥

作為2020年的高考考生 本來是打算旅遊散散心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艷遇,算不上吧倒是一個奇妙的經歷。

就在一個下午突然很想出去玩散心 因為這次高考真的考得很差勁 自己考完試就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對勁,所以抑鬱幾天後毅然決定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這次是與我高中唯一玩的好的一個舍友去的 這裡我稱他為小黑吧。我們的目的地是廈門 我去過一次感覺還行 而他沒去過我就帶他去

就這樣我們坐了三個小時的高鐵到了廈門。我們把行李放好後在曾厝垵找了一家飯店在吃飯的時候我就跟小黑說次高考完了好好玩說不定還能談上戀愛了

ok我的嘴是真他么靈

那天晚上我和他在廈門逛了一圈商量著要不要去酒吧找找機會 可惜找了一晚上的大酒吧發現找的網紅酒吧都倒閉關門了 沒辦法只好在民宿附件的小酒館喝喝酒聽聽曲 還真別說那氛圍確實還行當時坐我前桌的小姐姐也長得挺好看的只是我膽子小沒有上前跟她們說喝一杯只是看看 當時我和小黑玩的還挺嗨的 在酒館還錄了視頻 這裡就不放給大家了

這樣我們玩到凌晨兩點回到民宿 第二天大家都睡到了中午十點多 我們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出門 可能是對於陌生城市的不自在然後草率的接受了一個坑逼導遊的毒害 然後報了一個環島自駕游 在沙灘上我們拍了很多照片 本以為這只是一場基情滿滿的旅途沒想到故事才剛剛開始

就在這一天發生了變化,在這一天快結束的時候,在最後一個景點,我們和她相遇了,在一棵許願樹下,我們擦肩而過,我看到她了 她也看到我們了,然後我心想不會吧難道會發展下去嗎 憑藉我多年的單身經驗只要我不出動基本上是沒有什麼故事了而這次 女主角卻意外的主動 在我們進入一個寺廟的時候 我回頭看了一眼沒想到 她也回頭了 woc 四目相對 我完全沒想到她是真的在看我們 說實話那個女生長得挺可愛的 眼睛大大的身材也不錯 真的有點心亂了 然後我和我兄弟上了二樓寺廟

然後我跟小黑說,小黑剛剛有個女生往這邊看 長得還不錯啊 然後話剛說完 她突然出現 就是那種突然從小道出來那種 就在這個小亭子里她要了我兄弟的微信

其實她不是一個人來旅遊的 其實她還帶著一個妹妹 這裡妹妹我稱她為雅 她 我稱她 希 ok說實話我又被傷心到為啥只要了小黑的沒要我的 然後加了後 她們就離開了 我和小黑說卧槽不是吧機會來了? 本著小黑不會聊天的原因 然後我就用小黑的手機和曦聊天 詢問她為啥沒要我的微信 她說她一個女孩子一直站在那裡要兩個人的會尷尬就只要了一個到時候推就可以了 聽到這 我覺得我又行了

然後我說要不晚上一起出來玩?她說好呀 說到這裡 我和我兄弟都興奮了 然後我們趕緊回到民宿洗了澡打扮了打扮 然後跟她說在哪裡等她 沒想到我們住在同一個地方 就在曾厝垵這個地方 我想可能有故事了 通過希的朋友圈我發現她是一個富二代 因為她的朋友圈是各種奢侈品包包和衣服 然後那天晚上本來是出去找飯店的 沒想到她看到專櫃就想買 就帶著我們三個陪她去購物 沒錯是奢侈品 我心想這女人 不簡單 而且還是浙江的 江浙滬什麼地方你懂得(這裡沒有地域黑的意思單純調侃)

然後我們去了一家蛙店 然後我們坐下來來了 聊了很多 我在商場的時候發現她手腕上有很多疤痕和一個名字的縮寫 基於禮貌沒有馬上問她 我想這可能是別人不好的經歷吧 在大家都敞開心扉的時候我小心的問她怎麼回事 她含糊不清的回答 我想這不好的事情就沒有追問 通過聊天我大概的了解到 她是學校的第一名 成績很好 而且人長得好看 很多人追她 但是有些人不讀書老是騷擾她 而這一切又被老師誤解 以為她不自重然後她就抑鬱自can 而那個名字縮寫是她一個姐妹的 因為她說的很自然所以我也沒有多疑 因為第一次見面也無法考證 聽到這裡我心都炸了 mad 都二十一世紀了怎麼還有這種思想的老師 雖然我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可能是我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我信了 而且十分堅信 她還告訴我 她沒談過戀愛 喜歡乾淨的男孩 這裡的乾淨是思想乾淨 而且這次她高考考得不錯 理想大學是復旦

聽到這我心想 這也太優秀了 人長得好看就算了 還這樣乾淨優秀 在吃飯的時候 我們也很曖昧 我誇她長得很可愛眼睛大大的 我看著她 她也看著我 四目相對 情投意合 我和她就在這曖昧的氣氛中吃完了這一頓飯 然後我提議大家去看夜景吧 然後她說好呀就這樣 我 小黑 希 雅 四個人一起走在了環島路 從聊天中得知 雅和希不是同學而是姐妹 雅是04年的妹妹 希是 02年的 也是今年的考生

在商場的時候 希還問我覺得她長得像幾歲

走在環島路我們聊了很多 愛情方面的偏多 畢竟 年輕人嘛總是在尋找機會 而這種旅途中的事情又能有幾次呢 從她的口中得知 她的擇偶標準真的完全像是為我們準備的 她不在乎家境不在乎外貌 只要看得過去不要太難看 心理和思想乾淨就很喜歡 還說喜歡是一種感覺 要把握機會不要把這種感情浪費了 我尋思這不是暗示我們表白嗎 我問她身邊沒有像我們一樣的人嗎 她說有不過很少 因為她身邊的人很臟 就是兄弟的女朋友是我前任 我的現任是我閨蜜的男朋友那種 這時我雖然納悶為啥她會接觸那種圈子 但是我還是選擇性遺忘了

我一聽完完了 這完全是我心動女嘉賓 說著我們來到了海邊

這裡的照片只有三個人是因為雅後來走累了說提前回民宿了

就在這個地方 希突然哭了起來 這不行啊 我最看不得女孩子哭了 我們就趕緊安慰問她咋了 她說她想到以前的事情了 又遇到我們這樣的人很感動 然後我們就安慰她呀 就這樣我們一路走一路聊就到了凌晨三點 走到了商業街 在一個室外座椅坐了下來 我問她這麼晚了你不害怕嗎 她說她不怕 她知道我們是好男孩子 會保護她 她說她倒是怕黑 我問她 你怕黑? 這時我已經忘記我是誰了我說我外公留了一個符給我 我說這是我外公留給我的說著我拿了出來 我說其他的符是黃色的而我的是紅色的 紅色很厲害 我遞給她 她摸了摸 看她愛不釋手的樣子 這時候我突然開口 說喜歡嗎 喜歡的話我可以送給你說到這裡小黑吃驚了 她吃驚了 我也吃驚了 因為這個符對我特別重要 是我外公留給我的遺物 小黑知道所以他很吃驚 然後她說這樣不行吧 然後我堅持說沒事 以後你帶著這個符你就不會害怕啦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小黑髮來的 他問我不是吧兄弟這你都捨得你想好沒啊 我說我遇到心動的人了我不想後悔 我想把握機會 然後我發消息給小黑 你走開一會給我製造機會 在此之前我已經詢問過小黑要不要把握機會 他明確告訴我不想 所以我就上了 小黑說 ok 當小黑走開的時候

沒錯 我表白了 很明確 一字一句 我喜歡你

我說 你是我遇到過最乾淨的女孩子 沒有有錢人的架子 心裡乾淨

但是她好像猶豫了說我們才認識一天 但是她對我印象特別好 還問我什麼時候走 我說還有幾天吧 其實我這兩天就打算走了 只是沒想到會遇到她 然後她告訴我等這幾天結束在告訴我答案 那我沒辦法只能接受被拒絕 就這樣我們把希送回了民宿

很快我和小黑也回到了民宿 我反覆問小黑 要把握嗎 他明確的告訴我只想做朋友 我就說那你幫我 你做我的僚機 他也答應我了 可是後面的事情我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第二天我們約好去哪玩 因為早上雅起不來 所以還是我們三個一起走 這一天的上午我和希十分的親密 她穿的衣服忘記拆吊牌了 所以我靠著她很近的幫他拆了 還幫她拿東西拍照什麼的 事情發展的很順利 可是我兄弟好像什麼了 沒有幫我做僚機倒是和她親密起來了 我在想不是大家都說好了嗎 你又為何這樣 我很疑惑可是我相信我兄弟

到了下午我們訂了鼓浪嶼的船票 這時候小黑好像不演了 希也好像跟他更加親密了而這時候我才發現我才是最傻的那一個 上了輪船希和小黑坐一起 妹妹和我坐一起 我聽到了希和小黑的對話 我心涼了 等快到的時候 我撒謊說我島上剛好有我一個朋友 我要去找他 事實上我是給她們製造機會 你說我傻不傻 明明兄弟不義在先 而我卻想成全她們

然後我就一個人在島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拍著沒有意義的照片

我想是我太差勁了沒有資格去跟這樣的女生 所以我放棄了 當我漫無目的走了半小時覺得不能這樣丟下他們所以我回去了

預期跟我想的一樣 他們在一起了 在這個半小時里他們在一起了 我兄弟把我拉開一邊給我看他們的聊天記錄 我問他你們在一起了?他說是的 我很生氣 而又沒什麼辦法 一個是友情一個是愛情 我說很好啊 我不是要你把握機會嗎 祝你們99

最讓我無語的他們好像完全不把我當回事 在我們肆無忌憚的秀恩愛 牽手各種親昵的動作 好像把我當做空氣一樣 我的兄弟也沒有避嫌 就是這樣做給我看 我氣啊 我什麼病 才會這樣 那天她們在沙灘玩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就遠離他們 我不想看到這樣的一幕 我就在沙灘旁的椅子坐了一下午 然後她們回來的時候問我怎麼了 我說沒事 今天身體有點累不舒服 而希生氣了 這時我尋思 你生氣個什麼鎚子 我沒有說什麼 反而道歉 我說對不起真的有點累

然後還要裝作沒有事情的樣子開著沒有感情的笑話來混淆她的視線 就是那種有一句沒一句的找話題 轉移話題 回到民宿小黑跟我道歉 我笑著說沒事 你們好好處 我在想我祝福你們不代表我心裡不在意 你沒必要在我面前做那些親昵的動作吧 你們也是才第一天在一起 也沒必要發展那麼快把 有時候我在想這個人還把我當兄弟嗎 我在自己騙自己罷了 他就是搶了我的 我不願承認而已 他還是我最好的兄弟 我很失望 不論是友情還是愛情

我都輸了 徹徹底底的輸了

然後吃過晚飯後希跟小黑說要一起走走 說著要帶上我 我說我不去

她卻生氣的說 你不在 她和小黑會尷尬 我在想 你特么不把我當人了是吧?

我說沒事 我會教小黑的

然後我一個人回到了民宿 在房間思考人生了幾個小時 然後實在憋不住 就去了第一天晚上去的那個小酒館 我來到那個熟悉的地方 沒想到老闆剛好在門口 很驚訝的問我小兄弟你今天怎麼一個人啊 你那個兄弟呢

我苦笑著搖搖頭 說他去談戀愛了 老闆似懂非懂的笑了笑

說著把我帶到一桌也是廣東來的客人的桌前說一起喝吧 我說ok

我打了招呼知道了對方的名字 然後老闆也過來和我一起坐了 他們問我怎麼了 我就跟他們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說完我拿起酒瓶一飲而盡 這時後面來了一群小姐姐 坐在我們的前桌 有個女生一直看著我 還偷拍我 雖然這群小姐姐長得不是我的菜 但是大家都是出來玩的 所以我壯著膽拿著酒來到她們的桌前 說能不能一起喝一杯

她們接受了 我坐了下來 然後和我坐一起的小哥哥也過來了 我們玩起了骰子 我喝了不少 小姐姐也喝了不少 坐在我旁邊的一個小姐姐一直拿腳蹭我 就這樣我們喝到了凌晨三點

我們出來了 我們站在路口 我假裝喝多了找不到回去的路 本以為這樣可以去到小姐姐的酒店 沒想到我還是狠不下心 跟他們走到一半就停下來 說我想起來了 不麻煩她們了 小姐姐還挽留我 擔心我出事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 只是我不願意罷了

回到民宿我打開門 小黑還沒睡 他跟我道歉 我說沒事 其實這種事情是道歉可以解決的嗎

到時候你把我老婆睡了 道歉對我還重要嗎 不過我還是相信了他 覺得他只是一時糊塗 可是哪有什麼一時糊塗只是敢與不敢罷了

第三天可能是我冷靜下來了 對於之前疑點也開始分析

發現這個希這個女人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首先她說她清純簡單 但是在和她一起坐車的時候對於她不喜歡的人 她總是和雅一起破口大罵 而且她說的人 雅好像都認識而且非常熟悉 我就在想 一個02 一個 04朋友圈應該不一樣吧 我開口問了 她說都是一片玩的人所以熟悉 ok 我沒有完全相信

再後來我準備回去的最後一天 我和小黑誤點了沒能上最後一班高鐵

這時希說要不要跟她們一起走

去福州 住一晚上 對沒錯 四個人 一個房子 為了小黑我答應了 一進到房間 她們就開始各種秀恩愛 在客廳的時候就抱著坐在沙發 我尋思 是沙發太小了嗎?看到這一幕雅好像沒有事情一樣 習以為常 倒是我的反應是最大的那一個 我才明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我實在看不下去就回到了房間 沒想到這時 希進來了 問我怎麼了 這時候小黑也進來了 一個房間三個人尷尬死我 然後我說我下去看會電視 然後她們就在房間里了 對 兩個人 獨處一室

我出了房間 想了想 敲了敲雅的門 我開門了 進去了 坐在小陽台 我說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住我

雅愣住了 說其實有點 在這幾天的相處里 雅對我印象也不錯 特別是得知小黑和希在一起時 我為了避嫌 跟雅親近了些 為了套雅的話 我裝的很傷心的樣子 雅為了讓我死心跟我坦白了

我跟她說了我這幾天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在出發去福州的時候我要了 她們的票 我說是看去哪 其實說看她們的身份證號碼這樣可以看出她們的年紀

果然希是05年的 比我想的還小 我以為她比我大沒想到小那麼多 真的嚇到我現在小孩子發育這麼好嗎 其次 她不是沒談過戀愛 她談過的戀愛都可以做一個足球隊了 哦不 還要多

她說復旦什麼的雅思什麼的成績優秀什麼的都是騙人的 她在外面還有兩個男朋友

而小黑是他的第三個

我跟雅說了符的事情 雅也替我可惜 說到這 雅突然站起來 把符拿給我放在我的手裡 我說這樣不行吧畢竟是送出的東西 她說沒事 她經常丟東西不見了也不奇怪 就這樣我順勢拿回了我的符

這時希和小黑還在房間里發生什麼我不清楚 反正我是在客廳看了一晚上電視 雅為了安慰了陪我到了四點 終於熬到早上六點 房間發出聲音 小黑下來了看到我在客廳非常驚訝問我怎麼了 我沒回答

這時希下來了 也看到我了 可憐兮兮的看著我 我沒有看她 就閉眼捂著眼睛休息 就連出酒店門她們還在我面前親昵我真的受不了 我是真的很生氣 我在便利店的門口買了包煙抽了起來 小黑問我事情 我也沒有回他 我真是對他太失望了 其實希要微信是為了雅要的 雅喜歡的是小黑 希答應雅不會跟小黑在一起 小黑也答應我不會跟希在一起 感情這種事真的太奇怪了 特別是在這種事情面前 對於小黑來說兄弟情誼算個什麼呢 失望 不論希是否是個壞人 我也看的清清楚楚了

在高鐵上 我本來想著不想告訴他的 想著讓這個女人給她上一課 沒想到最後還是我心軟了告訴了他真相 他很震驚 他完全沒想到 而這一段旅程也到此為止了

回到廣東後 希還給我發了消息 說一定會好好保存 我現在想想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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