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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如父如子》看是枝裕和
是枝裕和的電影給我的感覺是,溫和的敘事不缺細膩、舒緩的節奏不失碰撞、平常的內容裏蘊含著深刻,於無聲處聽驚雷,鏡頭裡他用一幕幕的平凡生活,展現出令人內省的哲思。
劇情重述:
事業成功、人生路上一帆風順的良多,以自己的經驗教育孩子,給他上私立學校,以免在以後的人生中喫苦,即使是面試結束的晚上也不能忘記練鋼琴,因為「一天的怠惰需要三天才能夠補回來」,溫柔的妻子野野宮綠和受著母親「自己平庸,當初結婚就是高攀丈夫」的勸誡,處處順從著丈夫的決定,體諒他的工作辛苦,一個人平衡孩子與丈夫的關係,但影片中段承受著良多嫌棄慶多的話語,身為母親的她,終於爆發了。
回到劇情,參加孩子的入校面試是一個父親理所應當該做的,綠和卻是對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的丈夫說了謝謝,可想而知,平時的良多與慶多的相處時間是多麼難得。
換子之前:
良多他注意到齋木家從一開始便十分在意醫院為此事件支付的高額賠償,良多私下找了律師朋友,想要用錢把琉晴「買下」。
這樣的家庭,這樣的孩子,對於處處循規蹈矩,一切安排有序,沒有惡習的良多來說,實在不能接受。
對於重新找了繼母的父親,良多是心有不滿的
得知了良多和慶多的事情,勸誡著早些換回來,血緣是最重要的,以後慶多會和你越來越梳遠。
「沒那麼簡單」
綠和沒有阻擋住良多做決定
「坐著上廁所」
2.
總結評價:
鏡頭:細膩,情感真摯,光與影的應用,人物性格在言語中凸顯得十分明朗,對我來說是滿分電影。
意義:在現在浮躁的中國,對狂奔向前的年輕人和已然成家的中年人們,都有反省意義。
取材:貼合生活,導演的每一個小鏡頭,都是帶著悲憫之心去觀察生活之後所得
每一部電影,不同的人去看,都能看到自己想看的那一小畝田,評價良莠不齊,風評好壞參半,不代表電影本身的價值和意味。
什麼時候一個父親能真正成為一個父親呢?是從怎樣的一刻起,一位父親能夠真正撐起「父親」這個稱號呢? ---是枝裕和
什麼時候一個父親能真正成為一個父親呢?是從怎樣的一刻起,一位父親能夠真正撐起「父親」這個稱號呢?
為人父母是一項職業,也是世界上唯一能不通過崗前培訓就上崗的職業。因而在父母在職期間,父母的能力和教養都會體現在他們的作品—孩子身上。
記得邁克·貝克特爾在他的書中寫到:無論父母怎樣教育我們,我們還是會通過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來學習與人交流。我們的潛意識相信語言,但更相信行動。而且因此我們會發展形成一套「默認設置」,向父母那樣回應對方。
有很多的人在童年時期經受過不合格的父母不合理的對待,因此他們在成長的過程中,極力想要擺脫成為父母那樣的人。如果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對自己有和客觀全面的認識,那麼可能會成為自己孩子喜歡的父母。如果沒有,那麼對於自己的孩子,他們的角色也無異於自己的父母。
在是枝裕和的《如父如子》中,良多就是這樣一個人。
在他童年時期過早地失去了母親,而父親又染上炒股賭博,沒有穩定的工作,也沒有固定的住所。這點對於一個孩子的成長本身已經是不利因素,加之,父親喜歡喝酒,更喜歡酒後發酒瘋,用暴力解決他看不慣的事情。
良多對此是痛恨的,對於這樣一個沒有責任性的父親是充滿厭惡的,他拼盡全力,考上了很好的大學,也順利進入了一家知名建築公司,拿著高薪,住著高級公寓,有著不菲的收入。
他穩重卻也自負,嚴格且強勢,事業心強並積極進取,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儼然一副精英的派頭,在某種意義上講,良多是成功的。
於是,他想把自己的這些都複製粘貼到兒子慶多身上,但是,很遺憾,慶多在性格上就跟他有很大的出入。如果說抱錯事件沒有暴露出來,那麼這一家三口的日子過得倒也平靜。
因為當年護士「怨念深重」,出於對良多家的羨慕妒忌恨,把他家的孩子跟雄大家的孩子琉晴做了交換。這件事在六年之後被暴露,兩個家庭發生了不小的地震。
那麼,是根深蒂固的血緣關係重要,還是朝夕相處的感情能勝出?
一向感情淡漠的良多,聽了公司領導的建議,爭取兩個都要。在他看來,雄大一家經濟條件不好,夫妻都沒有正式的穩定工作,孩子比較多,沒有足夠精力照料。
而自己家剛好相反,因而他認為,只要給對方家庭一部分錢,就可以把兩個孩子都歸為自己所有,就像一個物件一樣。他只是想擁有,並不能保證自己能付出多少愛。也不管這一行為,本身就是對齋木一家自尊的肆意踐踏。
但正如雄大的妻子尤佳里說的那樣:只有沒有感受到與孩子羈絆的男人,才會去糾結能不能像以前一樣愛著跟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
雄大與尤佳里夫妻,雖然在經濟上不如良多家,但是他們更懂怎樣愛孩子,陪伴他們,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麼,並儘力地去滿足他們。
比起良多能完成價值幾億的建築,孩子們更崇拜能給壞玩具重新賦予生命的雄大;比起那整潔有序賓館似的家,孩子們更需要一個能自由玩耍無所顧忌的窩。比起高檔的玩具和彈鋼琴,可能玩束手的老式遊戲機更讓人著迷。。。。。
書中最讓我淚目的有兩個場景:一是慶多在某個清晨,從自己不熟悉的尤佳里的家裡醒來,一個人茫然無助地坐著那裡望著窗外,孤單瘦小的背影,似乎在求索本不屬於這個年紀所需要承受和思考的述求。
還有一個是琉晴,同樣的在一個自己陌生的家裡,跟良多和綠折騰打鬧,歡樂和諧,其樂融融。躺下來睡覺的時候,還能高談闊論,口無遮攔,卻唯獨不提跟自己生活了幾年的養父母,只是到最後實在是忍不住思念的情感噴湧,才哭著說想爸爸媽媽了。
一個是從敏感,怯懦變得越來越勇敢獨立,一個是從天性桀驁,倔強到越來越脆弱,懂事。
不管是慶多還是琉晴,都是在逼迫中成長,變得越來越不是自己了,他們都試圖在迷失中找希望,在壓抑中變堅強。交換父母,離開自己熟悉的家,去另外一個陌生家,將認識才幾個月的叔叔阿姨為爸爸媽媽,這就像是一個遊戲,卻牽扯著血和肉。
在經歷了降職,夫妻冷戰,以及被曾經瞧不起的齋木一家鄙視,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琉晴,也使盡渾身解數要逃往養父母齋木的家,到最後當看到慶多為自己精心準備的父親節玫瑰花手工以及以他的視角,偷偷的給自己拍的照片的時候,良多才真正的明白了:
一切都可能會改變,唯獨慶多對自己那深深的,純純的愛。與自己的過往握手言和,對自己曾經經歷過的苦和難釋懷,纔是真正的強大。
血緣關係不可改變,但有時候這僅僅是生物的一種意義。而朝夕相處所衍生出來的感情,猶如那枝枝蔓蔓,是一生的依賴和羈絆。
前段時間發生了一件比電影劇情更離奇的事,兩家人家兒子養到28歲才發現當初在醫院抱錯了。如今兩個兒子有了兩對父母,結局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可是你們想過沒有,萬一不是孩子成年後,而是養到一半發現抱錯了娃,你們會怎麼辦?
如果是你從小辛辛苦苦一擲千金上了好幾年早教班,耗費了心血琴棋書畫都已經學到了一半,甚至通過了民辦面試的小心肝(假設還沒開始搖號)被發現抱錯了,而對方是那種散養家庭,除了喫飽穿暖外,什麼都不教的,你又會怎麼辦?
這個假設聽起來有點扎心,不過卻是日本電影大師是枝裕和在他的戛納獎提名的影片《如父如子》中探討的主題。
主人公良多是名一流設計師,拿著可觀的年薪,有著溫柔的妻子和一個可愛懂事的兒子慶多。伴隨著高薪的是996的福報,良多能跟兒子共處的時間不多(雲爸爸一枚),但很關心兒子的教育(遙控爹爹實錘),從小就讓兒子上各種早教,學鋼琴,連去哪所民辦小學,良多都提前考慮好,並讓兒子去上了幼升小面試培訓班,確保萬無一失。
良多跟兒子相處時說的最多的,不是「鋼琴練好了伐」,就是「作業做了伐」?。
慶多也很爭氣,順利考上了民辦。總之這家跟普通中產家庭沒什麼兩樣。直到良多和老婆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他們平靜的生活才被打破:醫院告訴他們,慶多不是他們的親骨肉,孩子出生時被抱錯了,有親子鑒定為證。
晴天霹靂啊!更讓他們深受打擊的是,抱錯那家人是鄉下的電器店店主齋木夫妻,家裡除了抱錯的兒子琉晴,還有兩個更小的娃。用腳趾想都知道那家不可能教小孩琴棋書畫,也不會搞什麼早教,良多的眉頭都可以打蝴蝶結了。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哪怕你再不願意,也改變不了孩子被抱錯的事實。兩家人家見面了。良多是一臉社會精英的樣子,對方的爸爸卻是一臉慘遭社會毒打的樣子。
兩個兒子一對比,慶多雖然拘謹靦腆,但是看著很有教養;琉晴天真活潑,可是小動作極多,喝個飲料把吸管咬得稀爛。(注意良多偷看琉晴的時候,一臉絕望的樣子)
由於事出突然兩家人還沒想好要不要把孩子換過來,他們決定花半年時間先交換著過週末,試試。
琉晴各種小毛病被良多看在眼裡,他迫不及待地給「新兒子」制定了一長串規定和計劃:玩遊戲不得超過30分鐘,必須安安靜靜一個人洗澡,每天都要練英語,不準咬吸管……
然而這個跟他有著血緣關係的兒子卻不像慶多那樣乖順,他在良多工作的時候玩鋼琴拚命製造噪音,故意跟良多唱反調。
週日午後,良多家像往常一樣,爸爸在工作,媽媽在織毛衣,安靜地好像一個太平間。如果是慶多,他會自己一個人安靜地玩玩具,學習,或者練練琴。可是從小在鄉下野慣了的琉晴卻難受死了,簡直無聊得要命。
另一邊良多去了禿頭大叔家又是如何呢?
齋木跟慶多一起泡澡,別看大叔一副喪喪的樣兒,卻很會討小孩歡心啊!
齋木帶著慶多和弟弟妹妹們一起玩,還給他修玩具。這讓習慣了學習、練琴的慶多覺得很開心。
琉晴不開心的表情並沒有讓良多覺得有什麼不妥。他覺得既然齋木家已經有了別的孩子,經濟狀況又不好,給不了兩個孩子更好的教育,不如跟禿頭男商量一下,給點錢,把倆孩子都要來吧!(機智,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兩個都要)
齋木一口就拒絕了。他說這半年來自己陪慶多的時間,比良多六年還長,養孩子最重要的是花時間。良多當然要予以反擊,他說:我有工作啊!非我不可那種!(良多OS:我要賺錢的啊!你以為都像你,小破店開不開都那麼回事,時間不值錢呢。)
然而齋木反駁:父親也是無人能取代的工作!
良多啞然。最後他還是決定要換迴流著自己血脈的那個孩子。良多的老婆很不開心,(da)男(zhu)人(ti)每天就知道下班回來問一句:「琴彈了嗎」?喫喝拉撒可都是當媽的在管,現在你說換就換了,考慮過我6年多的心血嗎?
良多的妻子綠(老婆叫「綠」,就問你怕不怕?)曾想帶慶多離家出走,可是慶多在路上都還在惦記著爸爸,最終綠只能打消了念頭。
分別前,慶多很捨不得爸爸,父親節那天,還給良多送了一朵花(還有一朵是給禿頭爸爸的,兒子的心已經漸漸偏了,喂!)。良多卻只是叮囑他:到了齋木家,要叫齋木夫妻爸爸媽媽,再想家也不能哭,不能打電話回來。
琉晴在良多家裡非常不適應,他拒絕叫良多爸爸,還在畫畫《我的爸爸媽媽》時,畫了齋木兩口子。(得到兩個兒子心的男人,雖然頭禿了,可卻是人生贏家)
最後,琉晴實在待不下去,偷偷地溜走,逃票回齋木家。良多隻好去齋木家接孩子。慶多看到父親不是來接自己的,感到很失望。
齋木對良多講:「實在不行,他們家也是可以養兩個的」。(哦豁,六月債,還得快)良多無語,只能匆匆帶琉晴回家。
良多想起小時候父親對自己也是這麼嚴厲,而自己也曾離家出走。他開始學著齋木一樣,花時間陪琉晴玩。到了晚上,琉晴卻當著良多夫妻的面向流星許願:神啊,讓我回到俺爹俺娘那裡去吧。
良多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打開相機想給琉晴拍照,卻看到慶多之前給他拍的一張張角度各異,卻飽含著愛意的照片,良多的眼眶濕潤了。
他終於決定,還是要把慶多換回來。
可是慶多卻不肯跟他回去了。良多向慶多保證,今後再也不逼他學鋼琴,也不給他佈置那麼多任務了……
良多從弄丟了慶多送的紙花,到慶多給自己拍的照片,還有一直以來沒有給予慶多足夠的陪伴,一件一件的跟慶多道歉。慶多終於放下了芥蒂,跟父親抱在了一起。(是枝裕和的鏡頭語言簡直絕了,父子倆從兩條平行的小徑,慢慢走著走著,聚集到一起,你能感覺到兩顆疏離的心,漸漸拉近,最後匯聚到一起。)
良多終於成了真正的父親。
是枝裕和留下了一個開放的結局。不知道最後兩家人有沒有換回孩子。他在這部片子裏發出了一個振聾發聵的靈魂之問:「是血緣的羈絆更深還是陪伴的羈絆更深」。
兩個孩子都用腳投票,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這對於諸多「雲爸爸」是個警鐘,你辛辛苦苦賺錢養家,可是不陪孩子,最後你還不如隔壁老王跟孩子親近。
就像《請回答1988》裏德善的爸爸說的那樣,父親並不是生來就會做父親,父親也需要一點點的學習。
同樣的,並不是孩子叫爸爸,你就真的成了父親,甚至不是天天輔導作業你就成了父親,而是當孩子有選擇的權利,你依然能夠得到孩子的認可。
愛你的孩子吧,就像明天就將有人向你討回他一樣!
我是亦君,80後媽媽,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擅長認知心理學,多平臺作者。謝謝你的關注和轉發!
如果有一天醫院告訴你,你的孩子出生被抱錯了,你會怎麼辦?這就是日本小說家是枝裕和在《如父如子》裏講的故事。
抱錯孩子的是野野宮家和齋木家。野野宮家的爸爸是良多,在一家「超級建築公司」的設計部做主管,妻子綠全職照顧6歲的兒子慶多。齋木家的爸爸是雄大,開著一家小電器門市部,媽媽由佳里,在便利店打工,他家有三個孩子,琉晴是哥哥,就是跟慶多抱錯的那個。
從知道孩子被抱錯的那天起,野野宮家和齋木家平靜的生活就被打破了,兩個不同階層的家庭有了交集。
兩個家庭的父親,良多和雄大,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良多是社會精英,他看重教養,只是工作繁忙,忙到每週休息一天的時間都沒有。雄大看起來大大咧咧,一舉一動跟教養不太沾邊,喝可樂能把吸管咬得徹底變形,喫完飯桌子上都是殘渣。
兩家的第一次會面,良多處處表現出他的優越感。他看不起雄大,他暗地觀察雄大和跟雄大一起生活6年的自己的親生兒子琉晴。他看到琉晴和雄大一樣的壞習慣,咬得變形的吸管,風捲殘雲般的喫飯,一桌子的食物殘渣。良多冷冷地鄙視雄大的粗俗和後天教養對孩子的影響。
自從知道孩子抱錯,良多的很多疑問都有了答案。慶多的軟弱,慶多的鋼琴彈得一團糟,他終於能從血緣上找到合理解釋了。慶多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纔有這麼多缺點,沒有成為精英。
雄大家的生活遠不如良多家富裕,他家的三個孩子都沒有鋼琴,上不了私立學校。但生活的不富裕沒有讓雄大愁雲慘霧,他們每天歡聲笑語,雄大夫婦開心地互懟,這種互懟讓綠羨慕,認為他們是「夫妻漫才」。
雄大有很多時間,也有很多耐心陪孩子玩,帶他們放風箏,玩打槍遊戲,修理玩具。雄大幽默風趣,每次都能找出理由解釋自己的遲到。雄大還怕老婆,這是精英良多不能理解的。良多還不能理解的是,在由佳里心裡,外表大大咧咧的雄大,內心深處有一種似生存信念的東西。表面看著像棉花糖,內裏卻堅韌剛強,但又絕不是固執己見,而是用寬廣、博大的胸襟包容著一切。
對父親來說,特別是良多這樣繁忙的父親,父子感情的根基就只剩下血緣。就像種一棵樹,父親只負責播種,而給種子澆水鬆土,日以繼夜照料它的都是媽媽。終於小樹苗長出來了,父親看著小樹苗,唯一的羈絆是「這是我種的」。
但在母親眼裡,孩子就比小樹複雜多了,和孩子朝夕相處 , 一點點看他長大,一起度過的分分秒秒,都讓母子感情變得沉甸甸,變得厚重。
孩子抱錯了,要不要換回來,成為困擾這兩個家庭的問題。良多是看中血緣的,雖然他曾經萌生過把兩個孩子都爭取過來的念頭,但隨著這個念頭的夭折,他還是選擇了交換,他的選擇也傷了妻子的心。綠不捨得慶多,一想到要和慶多分開,她的痛就像一刀一刀在劃自己的身體。
為了讓孩子適應各自原本的家庭,兩個家庭決定先開展每週一次的交換留宿,半年之後再徹底交換。因為孩子,雄大和良多這兩個父親的會面也越來越多,良多最初的優越感,被雄大一點一點的抹平。
雄大陪孩子們在公園裡瘋跑,帶孩子們放風箏時,良多像個看客。雄大認真的對良多說,「半年的『交換留宿』,我跟慶多在一起的時間,比迄今為止良多先生跟慶多在一起的時間都要長啊。」
良多狡辯自己工作忙,雄大又說,「為人父也是非你不可的工作吧。」
良多說,自己的父親不是那種會和孩子一起放風箏的人。
雄大說,「你也沒有必要向你的父親看齊,對不對
雄大看起來粗俗說教的話,在良多心裡卻激起了漣漪。他一直以來都痛恨父親,到最後他卻成了和父親一樣的人。他如此看重血緣關係,只是在給自己不認繼母找藉口。因為沒有血緣關係,他可以冷冰冰地對待繼母,在父親向繼母施暴時做一個旁觀者,哪怕繼母是為了保護他。
雄大動搖了良多對血緣的信念,讓良多徹底懷疑自己的,是他拜訪把孩子調包的護士祥子之後。祥子在法庭上親口承認,她嫉妒良多的家庭太幸福,故意把兩個孩子掉了包。6年後她後悔了,坦承了真相,準備了5萬日元的賠償作為歉意。良多不準備接受這份歉意,他去祥子家把錢當面還給祥子。
在祥子家,良多幾乎失控地怒吼,一個一米五的少年擋在了祥子面前,這是祥子的繼子。良多看著孩子說,「這跟你沒關係」。孩子的聲音是膽怯的,但他拚命抵抗保護著祥子,他說,「那可是我媽呀!」
少年的這句話,徹底打敗了42歲的良多。他想起自己的繼母 ,養了6年的兒子慶多,還有越來越生疏的妻子綠。
他開始反思,對綠,對慶多,他總是趾高氣昂。自從他知道孩子抱錯之後,他完全用雙重標準對待兩個孩子。慶多所有的弱點都是因為血緣,而他親生兒子琉晴的所有弱點,又是因為雄大的教養。
慶多是聽話的孩子,就像綠一樣。為了讓爸爸高興,他彈不喜歡的鋼琴,乖乖去補習班上課,背瞎編的答案應對小學面試。在答案裏,他最喜歡喫的是媽媽做的蛋包飯,不是炸雞塊,爸爸帶他去露營放風箏,儘管爸爸忙得連說句話都是奢望。
慶多在雄大的家裡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熱鬧和溫馨,他和大雄叔叔玩著快樂的遊戲,他哭了,由佳里阿姨會把他緊緊抱在懷裡,但他依然想念那個忙到沒時間陪他玩的爸爸,想念每天讓他練琴的媽媽。
相比慶多的軟弱,琉晴是堅強的。他很調皮,也很勇敢,他喜歡玩假裝打槍的遊戲。琉晴到了良多家,良多會陪琉晴玩遊戲,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表面上非常幸福,他們還在家裡露營,讓慶多編造的答案成了真。
一家人躺在帳篷裏,天邊劃過流星,綠讓琉晴許願,在這個其樂融融的氛圍裏,琉晴的願望居然是,回到爸爸媽媽的身邊。看起來更堅強,更勇敢的琉晴,在和他的父親母親一起嬉笑打鬧,看似開心幸福的時刻,他依然忘不了爸爸媽媽,忘不了他的家。
那一夜,良多徹夜未眠。他拿出了想送給慶多卻被慶多拒絕的相機,他終於發現了相機的祕密。相機裏是慶多偷拍他的照片,相機裏留存的是慶多「記憶中的爸爸」。
良多的胸口像裂開一樣,他再也不能掩飾自己的心情,眼淚溢出眼眶,滑過臉頰,掉落在地,眼淚已經止不住了。
良多開車帶著綠和琉晴,朝雄大的家奔去。他大聲叫著慶多的名字,慶多卻冷冷告訴他,爸爸已經不是爸爸了。良多這個爸爸徹底傷了慶多的心。
慶多送給他的紙花,他隨手不知道扔到了哪裡,慶多撿到了他送給爸爸的紙花,他親手做的送給爸爸的禮物;琉晴偷跑回雄大家,慶多以為任務結束,他聽到爸爸的聲音,以為是來接他回家的,結果良多是來接琉晴回家的。慶多把自己藏在櫥櫃裏,這個敏感的孩子,在那一刻該有多傷心。
良多拚命忍著眼淚,從彈鋼琴,到紙花,到照相機,一件一件跟慶多道歉。他抱著慶多,像抱著失而復得的寶貝,慶多的身體,從僵硬到慢慢放鬆,他的小手終於溫柔地、輕輕地環上了良多的背。在這一刻,良多才真正成為了父親。
《如父如子》雖然虐心,也算有個大團圓結局,良多在盤算要買個更大的露營帳篷,以方便兩家人共同出遊。對良多來說是因禍得福,讓他不再是像他父親一樣糟糕的父親。雄大不是成功人士,他卻是一個好父親,在這一點上,他完勝社會精英良多。
現實生活中,又有多少父親和良多一樣,沒有履行過父親的職責,沒有體會過跟孩子打打鬧鬧的快樂。就像雄大說的,做父親也是非你不可的工作。父親這個角色,不會因為給了孩子一半基因就天然成立,在孩子還渴望父愛的時候及時給予,才會讓父親在孩子心裡生根發芽,往後餘生才能彼此溫暖。
這部作品是福山雅治自己主動找到是枝裕和導演要求出演的,因為福山很想拿一部作品證明自己的演技,於是就有了這部如父如子。
雖然福山雅治的演技尚不能說多麼的精緻,但,他的形象氣質無疑極度匹配了男主角的定位。
導演自己說,他很想看看福山雅治被逼到絕境,會展現給觀眾一種怎樣的表演。然後,他發現福山的側顏非常美,於是攝像機就特別愛對著其側顏拍。
這部電影的名字翻譯,我覺得尤為精準,甚至,比起日文原名,能夠更加深入的突齣電影的主題。
日文原名: 《就這樣,我成為了父親》
中文譯名: 《如父如子》
因為影片裏的野野宮,不僅不知道如何作父親,也不明白如何當兒子。但影片的結尾恰好是在告訴觀眾:
一個男人學會瞭如何做父親。
一個男人學會瞭如何當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