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來北京上學的南方人回答一下

第一次認識豆汁是在多年前的一本《故事會》上，大概就是講一家豆汁小攤為什麼生意別的好，就是因為北京經常塵土飛揚，老闆每天出攤時就會定時在地面上潑幾瓢水，塵土不會飛起來，所以客人比較多。後來也看過許多關於豆汁的勸退傳說。

作為一個潛水吃貨，每去一個城市，不管是上檯面的大店，還是藏於市井的小攤蒼蠅館，我都會去嘗試，而且我個人接受能力也比較高，有些女生不吃內臟，我是烤腰子烤腦花肥腸豬牙梗鵝腸兔頭血旺等等，都吃得很帶勁的，在巴塞羅那那種夾生齁鹹的海鮮飯也能吃完。

小時候也來過北京，不過那會太小，跟著父母一起玩，沒有刻意去找太多吃的，每天基本就是羊蠍子烤鴨麵食炒菜。

下面進入正題...

先放挑戰成功的圖

我在雁棲湖上學，每次進城轉車兩小時，所以就趁著國慶進城探下小吃，天橋炸灌腸雍和炸雞門框衚衕鹵煮西四包子炒肝徐記燒餅(糖火燒很贊)都還可以。

有天晚上太晚了，就去了錦芳小吃(可能是類似武漢蔡林記三鎮民生甜食館，江南五芳齋這種本地人連鎖店？)。

旁邊的兩個女生，應該是本地人，點了一碗豆汁，喝的賊香，其中一個女生說覺得很好喝，但她同學都接受不了，還說覺得晚上的可能放了一會，感覺沒有早上的酸。

即使重慶同學(她也是吃各種內臟重口味，但喝過還是說接受不了)極力制止，我還是買了一碗。

剛端上來聞了聞，覺得沒有臭味，我想像中的是因為蛋白質比較豐富，所以會有蛋白質變質的腐臭味，大概是類似臭鱖魚那種，或者硫化氫的味道。

喝了第一口，第一感覺就是酸味，下去後品了品，要說有臭味，那就是很淡很淡的，就是豆子冬天泡了兩三天忘了吃，剛開始有點點變質的味道，但完全可以接受。後面再喝習慣了，就只有酸味，沒任何臭味了。就像吃完火鍋的人完全聞不到自己衣服有火鍋味，而別人可以聞到一樣。送的鹹菜我是在豆汁里泡一泡，還挺好吃。

具象來說我覺得如果不告訴你是豆汁，閉著眼喝，不帶心理陰影影響，就像喝酸菜魚湯一樣，臭味也和南方菜場那種酸菜攤臭味一樣。當然可能因為還是挺酸，口味比較刺激，量挺大，我也不能像肥宅快樂水一樣噸噸噸灌下去。

南方菜場的酸菜大概是粗獷版的這樣

另外雍和炸雞真的不錯，琵琶腿10元3個，鮮嫩多汁。

跟洛陽漿麵條，陝西漿水面基本一個味兒。

各有各的喜好，我比較喜歡，我媽不是。

我們倆都是北京人

豆汁兒可以說是北平的特產，除了北平，還沒有聽說哪省哪縣有賣豆汁兒的。愛喝的，說豆汁兒喝下去，酸中帶甜，其味醰醰，越喝越想喝。不愛喝的說其味酸臭難聞，可是您如果喝上癮，看見豆汁兒攤子，無論如何也要奔過去喝它兩碗。北平賣豆汁兒的有挑擔子下街的，有趕廟會擺攤子的，只有天橋靠著雲里飛京腔大戲旁邊奎二的豆汁兒攤，那是一年三百六十天都照常營業的。

以上是唐魯孫說的。

對於喜歡的人，甘之如飴，樂此不疲；

對於說不的人，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美食參考書：「燒酒錢兒肉，越吃越沒夠」——北京美食雜錄?

zhuanlan.zhihu.com圖標

其實每個地區可能都有一些非本地人難以接受的食物，尤其是有奇怪味道的。紹興有臭莧菜，安徽有臭鱖魚，廣西有螺螄粉。就算是榴槤，也同樣有很多人無法接受。以上舉例這些都是臭味的，但如果不是臭味的呢？香菜怎麼樣？照樣有很多人受不了。

北京的豆汁兒就是這樣一種東西——這裡一定要給出題者更正一下，是「豆汁兒」，而不是「豆汁」，不能少了那個「兒」字，讀的時候更不能沒有這個兒化音——豆汁兒是有一點奇怪的味道，但平心而論，還未必有上面舉例的那些東西味道那麼刺鼻。

簡單來說，豆汁兒也是一種發酵食物，原本是做綠豆澱粉剩下的液體發酵而成。和發麵、酸菜一樣，豆汁兒因為發酵過，所以基本味道是酸的。如果有些不喜歡的人聞的話，可能覺得有點餿味兒，甚至是酸臭的味道。真正喝的話，實際上是有回甘的，即回味略有一點點甜。

豆汁兒其實並不難喝，因為它和很多奇怪味道的食物一樣，只是聞起來似乎不好聞，但如果吃下去或喝下去，反而覺得氣味淡化了。當味覺佔主要地位時，嗅覺就彷彿不那麼重要。

事實上，豆汁兒的確是一個神奇的東西，因為它幾乎可以用於鑒別「文化意義上的老北京人」。凡是文化意義上的老北京人，都能接受豆汁兒。而且，只要能接受豆汁兒的人，幾乎都很喜愛這東西。這裡說的「文化意義上的老北京人」跟戶口無關。我見過的住在北京一輩子的老人，也有很多終身帶有外地口音的，然而他們也喜歡豆汁兒。我也見過住在北京很多年的北京口音的人，但他們對老北京的文化並不熟悉了解，甚至沒有歸屬感，所以他們也不能接受豆汁兒。舉個例子，電視里介紹過有個叫捷蓋的黑人，好像是喀麥隆的，他顯然不是北京人，甚至連中國人也不是，但他因為很喜愛北京文化，所以他自稱也喜愛豆汁兒。以他那一嘴流利的京味兒漢語來看，我相信他沒有說謊。

老北京的豆汁兒難喝不難喝也不好回答，我看還是別聽別人的忽悠，不妨自己試一試。一兩個月前，我在寬街那裡的慶豐包子鋪買包子，還遇到有外地的女遊客問店裡有沒有「豆汁」賣——沒有兒化音，一聽就是外地遊客。這種好奇心和敢於嘗試的精神值得讚揚。

反正我是很喜歡喝豆汁兒的，盛夏酷暑難耐，我最喜歡打上一可樂瓶子生豆汁兒，放在冰箱冷藏室里，弄涼了直接喝生的，感覺太棒了。涼絲絲的，酸溜溜的，略帶甜味兒，下肚後全身都涼快了。如果為了健康為了不讓涼東西傷脾胃，也可以熬開了，滾燙的豆汁兒，配上辣鹹菜絲兒，盛夏季節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下去，嘩嘩冒汗，感覺更是暢快淋漓。

豆汁兒酸中帶甜，配上辣味鹹菜絲兒，也算是五味俱全了。有人說喝碗豆汁兒也能品味人生，大抵如此。

推薦閱讀：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