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定都有這樣的隱形的朋友吧?我媳婦的單位裏有個女老師,她的小孩大概七八歲的樣子。有一回聚會,我和那個小孩玩,小孩就嘰嘰喳喳地一直和她的隱形朋友說話。她的朋友名字叫「不簡單」,可以裝進書包裏。
我發現自己潛意識裡只能數到3,3以上的數字都是糊糊。我記數字,比如手機號,永遠是2個一組或者3個一組。我沒辦法4個一組地計數,我猜數學好的人或許可以11個數字一組地記手機號吧。
我媳婦也知道了這篇回答。中午她拿著我的手機一直在看,還笑我:「難怪我一回家發現鹿角那裡被收拾乾淨了,原來你在拍照啊。」她更抗拒測智商這件事了。原本我還可以騙她做一做那些圖形的題,自從她知道我在知乎上曬智商,就更不肯測智商了。
還有讀書、學歷和智力的關係。很多人誤以為「因為聰明,所以學歷高」,這不對哈,因果關係反了。應該是「因為笨,所以纔要多讀書」。我總是被人說「讀書讀傻了」,起初有點不悅,後來想通了,覺得他們也沒冤枉我,因為我確實比周圍的人愚鈍很多。但是他搞反了因果關係。不是「因為我讀了很多書,於是我變成了一個傻瓜」;而是「因為我傻,所以我選擇不停地讀書,以彌補智商的短板」。
當一個人特別專註地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會顯得有些傻氣。經常有人說我們是「傻博士」,比方說,傻博士們相親的時候都搜一搜對方的論文。這種「傻」是一種專註做事時的自然狀態。讀書需要專註,沒有這股傻氣,這麼厚的文獻讀不下來、這麼冗長的調查做不出來、這麼枯燥的實驗盯不清楚。
科學精神也是傻氣十足的。科學和偽科學最大的不同在於:科學會認錯,偽科學則會強辯自己永遠正確。科學會承認——我們有能力做什麼事,我們沒有能力做什麼事。當某個問題被後面的科學家證實前面的科學家錯了的時候,前面的科學家就會老老實實地認錯。偽科學會先給自己扣個帽子:「我這套理論,世間萬物都能解釋清楚,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都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所以科學精神是一種「傻乎乎」的精神。當你看到一個人,無所不知,無所不通,那麼他肯定不是科學家。
科學精神決定了那些傻乎乎的傢伙更有潛質一直讀下去。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聰明伶俐的人混在一大羣傻乎乎的研究生裏,就會感到很不舒服,就會被這個環境慢慢排斥出去。我有個師妹,特別機靈,她特受不了學校裏的環境:「百無一用是書生!」她覺得自己卓越的人際交往才華用在編造論文方面,實在是一種浪費。於是她煎熬著唸完碩士,逃也似的去深圳開公司了。假如當時師妹被強行留在學校讀博,必然是個聰明伶俐的博士。但她沒有。高校自有一套篩選機制,把聰明伶俐的剔除出去,把獃滯木訥的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