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體驗,只整租,絕不和租客合住。

除了簽協議和收房租房客見不到我。


突然想說說我的故事;初相遇時,我十九歲,他二十七歲。算不上浪漫,很平淡,跨越了我們兩年的時間。

那時我大二下學期末,因學校安排實踐,面試進了一家公司實習,公司在南邊,學校在北邊,要轉兩趟車,上下班分別兩個多小時。晚上回寢室,通常已經九、十點。

五月進的這家公司,學校六月放暑假,月底寢室樓就會封閉,加上當時學校允許大二學生退寢,我們室友一合計,決定退寢各自租出去。

室友有的已經找好住處,有的家在本地,只我一人,看了公司附近幾處租房,都不大中意,要麼是樓梯房頂樓,要麼環境不好,要麼沒有防盜窗擔心一個人不安全。我雖然是個無依無靠的窮學生,但是私心裡對住處還是有點兒小要求。

彼此已經六月下旬,那時有一個關係不錯的假小子女同學,為人義氣、喜歡彈吉他,幫我在閑魚上面看到一個合租消息,給我轉發了鏈接,我一看,房子條件不錯,有養貓、會玩樂器,還有一條:廚藝不錯,心情好了可做飯…雖然在後來的兩年相處中,對方做飯的次數屈指可數。當時唯一的不足是房主是個男性且自住在主卧。但我對這些不大介意,想著我姿色平平,且對方養貓彈琴做飯,人品應當靠得住,便聯繫了對方。

據對方說本來有人看中這間房,但是好像還沒有下定,讓我去看看。於是,在下著雨的周末傍晚,我獨自去到了那裡,為什麼是傍晚呢?因為我忙完下午出發,加上堵車,坐了兩三個小時公交,到的時候已經快天黑了。至於一個人,因為我有些孤僻,不想麻煩身邊人陪同。

那是個環境優美的老式小區,我好不容易找著了該單元,燈光很昏暗,加上陌生的地方,讓我心慌慌的,我提前給那個假小子女同學發了定位並讓她半小時後給我打電話問平安。雖然我模樣不咋地,但是萬一有歹人劫財呢?

終於到他家門口,他提前開門在等我,是個穿著職業白襯衫、西裝褲的男人。這讓我放心一些,他家另一間卧室剛好有個女孩子當天晚上搬進來,我與這個女孩及其朋友短暫聊了幾句,她們說希望我進來做個伴,這又讓我安心一些。

房間不大不小,有個大大的嵌入式書架,恰好對我胃口,因為我有很多書,以至於忽略了沒有桌子和衣櫃的事實。前面說過,我窮,這裡補充一句,我窮且懶,不像大部分女孩子的精緻,我把生活過得有點粗糙,於是接下來兩年,我吃東西寫字玩都在地上的瑜伽墊和摺疊小桌子上進行。

看完房間與他交談,得知他在國企工作,時間清閑,也看到了他才養的小貓,是一隻三個月左右、小小的、惹人憐愛的英短,雖然幾年後已經長成了一隻小眼睛的大胖子,與我兩歲的侄子一樣重。

大概還有一周學校寢室就要封鎖,若再不找到住處,我就要流浪街頭,加上對這裡基本滿意,我當場交下押金。

六七月正是雷雨季節,第二天我去拿鑰匙和交房租,時間已經很晚,外面下著大雨,恰好我手頭帶著寄到公司的新睡衣快遞,經他提醒,考慮這麼晚回寢室很辛苦,我當晚便在那裡住下,他借了墊被和毯子、枕頭給我。我穿著新睡衣在新租的房間睡下,沒反鎖門,睡的很舒服。

倒不是我多麼放蕩不拘,而是有種對他人莫名的放心,在之後長達兩年的租住期間,我夜晚幾乎未反鎖過門。當然,如果對方是個歹人,大概就是為剛接觸社會的小女孩提供的反面教材了…

因工作忙碌,這幾日陸續搬了少許行李,已經在他家住下,直拖到寢室關門最後一天,聯繫了宿管阿姨,對方說讓我今日去搬離所有行李,明日落鎖。

那是個周末,連日的暴雨讓全城漲水,江邊的沙灘堤岸都淹掉了。我拿著雨傘便去門口換鞋,他在客廳電腦前打遊戲,隨口問我去哪,我如實告知。

他之前得知我情況後曾說要開車幫我去學校搬行李,但是我不欲麻煩他人,何況是半生不熟的房東;但那一刻,外面是傾盆大雨,學校遠在城市北邊,寢室里幾大麻袋行李,而我住在寢室七樓…其實在回答的時候,我內心還是有點期盼他能幫我的。

他聽見我的回答後,大概思索了幾秒,說我幫你吧、然後起身來換鞋,順手拿出玄關一柄我覺得很有幾分藝術氣質的黑色長柄雨傘。嗯,插句題外話,好像在他告白前一次,喊我去看電影,當時細雨,他拿的也是那柄黑色雨傘。

開了很久車到達學校寢室,他幫忙搬行李;我是個啥東西都寶貝著捨不得丟的人,好看的衣物標籤、精緻的紙袋、書法字帖、參加活動得到的勳章獎品、不確定還能不能穿的衣服、以及一大箱看過的沒看過的書本…他一個大男人也搬的很是吃力,加上下雨,裝車更是不便。來回幾趟,終於把行李裝上車,我們返回他家。

將東西搬上樓後,他累的氣喘吁吁,差不多該吃晚飯了,我便去煮了兩碗面。說到煮麵做飯的手藝,大概與我本人一樣清淡乏味,青菜葉子、煎蛋、老乾媽,是我煮麵兩年如一日的標配;而做飯,以青椒炒肉打比方:鹽、青椒、肉,炒熟了就是一盤…我自認為無師自通、自學成才的可口的菜。

我們倆在客廳茶几上吃了面,呃…他與我的性格倒是有點像,布置很隨意,餐廳沒有餐桌,放著鋼琴等樂器,空蕩蕩的;加上他很少做飯,他的外賣一般是在遊戲桌上吃的,之後偶爾做飯,會在客廳茶几上吃。

說實話,很感激他。上大學時,新生報道,室友們都是父母兄妹、再不濟也有朋友陪著,而我一個人提著巨重的行李,奔來走去跑了不少冤枉路。第一次有人這麼幫我,還是個才認識不到十天的人。

剛住進來的時候,進出門會與他打招呼,這裡吐槽一句,我每天下班都能看見他坐在客廳打遊戲,彷彿在那個位置生了根。他工作輕鬆,下班早,有周末,而我工作忙碌,天天加班,周末也時不時加班,平時經常出差。可是他有車有房有體面的工作,而我只是拿著實習工資的加班狗,所以每次進出看到他打遊戲的側臉都覺得憤憤的。

但是他的貓是真的可愛,小小的,喜歡咬東西玩兒,喜歡往我腿上爬,偏偏那是夏天,我經常穿著半身裙或短的睡褲。哦,對了,我從小怕貓怕狗,這是我第一隻嘗試接觸並從此不怕的貓。

晚上不加班的時候,他大概打遊戲打累了,喊我一同去江邊看看漲水的沙灘,我很少出去玩,因此爽快地跟他去了,第一次去那個碼頭,有涼風,人很少,江對面燈火通明。那一刻心裡是有點旖旎的吧。兩年後在一起了,有次他問我,如果那時候在江邊,握住我的手,我會不會甩開?我說我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他是個感情經歷豐富的音樂生,而我是一個有些孤僻偏執、思想陳舊的人,從未談過戀愛,青春期也對他人有過好感,全都無疾而終。我所有關於愛情的知識都出自這麼多年存儲豐富的言情小說。並且因為成長環境,缺乏安全感,不夠自信,不敢嘗試。但是同時,又很容易對他人生出好感,就是那種別人對你好一點兒,就感動得無以復加恨不得以身相許的吧。

他曾打電話問我幾點下班、要不要給我留蛋炒飯,那時心裡是雀躍的,可是到家後發現另一個女室友也在吃,得知不是留給我一人的,心裡的雀躍一下子被不知名的情緒佔滿;

他還和我一起在客廳看過電視,我問要不要分一點兒毯子給他,蓋毯子時腿不小心碰觸到心裡會一驚,然後立馬彈開;

他帶我去海鮮市場買龍蝦和扇貝,說是歡迎我們入住。開車路上閑聊,問我感情觀,我答「書信很遠,車馬很慢,一生只愛一個人」。他是驚訝的,是呀,後來得知了他的感情經歷,當時他肯定在想,人這一生,怎麼可能只愛一個人。

他做菜的時候,削好水果、倒上酸奶,讓我吃,那時真的很有家的感覺。

雖然那時沒有很快和他走到一起,雖然我不懂得自己的心,可是那個時候我大概是心動過的吧。只是也不知道,他那個時候對我是不是心動過…

其實現在有了一點感情經驗後,回過頭來看,那時氣氛剛剛好,如果他主動一點,如果我懂感情一丟丟,就不會耽誤整整兩年。

我是真的單純,單純得近乎傻了,哪怕現在,有了感情之後,還是傻。所以,只能安慰自己,凡事沒有早一步,也沒有遲一步,一切都剛剛好。可能等一等,才是所謂的最好的安排。

—————-10.21日凌晨更新———————本來很晚了,但是看到有人留言說期待我的故事,很開心,決定再寫一些。

我們沒有一見鍾情,甚至我都不清楚初識時彼此有沒有心動過;說日久生情吧,也算不上。很慚愧地承認,在搬家來之前,我剛入公司,對同事也生出過好感。

當時那位同事年紀也是二十七、八的樣子,地位不低,溫和、與世無爭。直到認識他兩年,我都從未見他發過脾氣。由於家庭環境的緣故,缺乏安全感,我喜歡年紀大、性格溫潤的男人。

其實也說不上什麼偶像劇般的相處過程,這些情愫全靠我暗地裡腦補…在公司,我與他,交集不多。唯一的幾次交集大概就是出差時,他作為其他部門的項目負責人與我們一道去。他待人處事都很平和,與我坐高鐵鄰座會分一個耳機給我看電影,雖然我臉盲,分不清電影角色,雖然我也不喜歡看歐美大片。

抵達高鐵站,他開車送我回寢室,那個時候才進公司半個月,還住在大學寢室。其實我分明可以自己打車報銷的。可能是因為他覺得相對順路吧,可能他把我當作一個小妹妹擔心半夜不安全吧,可能就是在他讓我稍候、自己半路下車買檳榔提神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對他突然生出了好感。

這樣說或許有點搞笑,可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倒不至於,但從此我會格外關注他的身影。

某次團隊有一個極限環境挑戰項目,我們作為工作人員全程參與,我體力不好,總是被落在隊伍最後,走過高而陡立的沙坡,被狂風吹得搖搖欲墜,他回頭,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對他而言是不帶感情色彩的,這種情況下,哪怕任何一個隊員,都有可能拉我一把,可是偏偏是他,心裡是雀躍的,捨不得這隻手掌鬆開,遺憾怎麼只有短短一小段路。

晚上在星空下搭帳篷,兩兩一組,我特意選在他帳篷隔壁,不為別的,就想離他近一點;哪怕睡覺的時候聽不到他的聲音,也覺得夠了。

第二天分配工作的時候,上級要在我們幾個女實習生里選人跟團隊步行,餘下的人可以跟車。雖然我昨日走到瀕臨崩潰,但是這一刻,看到整裝待發的他,我願意步行,願意繼續落在隊伍最末,願意遠遠看他背影、偶爾發力追趕上他。

他們討論的時候,他突然看著我說「就她(我的名字)吧,她脾氣最好。」我不知道這算不上稱讚,這句話我傻傻地回味了好久。只可惜最後上級決定讓我們幾個女生全體跟車。

項目結束去機場的路上,想同他一輛車,也是運氣,真的成功了,哪怕候機,也站在離他不遠不近的位置。

我們屬於項目部,每次出差必不可缺,而他,並不需要經常去。但說來也巧,從公司分多批出發時,恰好我與他一道;其他時候只要他在,幾乎都與他飛機或高鐵坐鄰座。

我像一個撿破爛的人,小心翼翼地收藏我們的僅有的「相處細節」,想盡辦法離他近一丟丟,又悄悄地掩飾著我的目光。我把這個叫做好感,嚴格來說還算不上喜歡,算是一個沒經歷過愛情的女孩子不求回復的好感。

說回正題,我不知道是因為我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還是因為我其實比較花心,但是我確實在對這位同事先生有好感之後,再認識他——房東先生,而又對他有了好感。人真的可以在一個時期內對兩位或以上的人有好感嗎?我不知道。

我們公司女生當男生使,男生不當人使,有大項目時經常加班到十二點、一兩次。有一次,他大概是打完一局遊戲得了閑,想到沒有任何夜生活的女租客半夜還未歸家,或許擔心出事了自己要受牽連,給我發消息詢問,此時我剛好下班,在公司樓下風中凌亂。

他問需不需要來接我。公司離他家,半夜不堵車十分鐘左右。其實那一刻我心裡是想的,但是不想麻煩別人,更重要的是,一位同事因太晚回家不便要去我那借住,我想著讓他特意來接我們倆似乎不太好,便婉拒了。

嗯…在聰明的夥伴們眼裡,這大概也算是釋放的一個信號吧,如果那天我同事沒有去借住,那天我答應他來接我,從此他可能會開始接我,然後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可惜,不識趣的我拒絕了他不止一次說的可以接我。所以故事還能繼續說下去,但是現在想明白這一點的我恨不得錘自己幾拳!

———-10.27謝謝小夥伴們的追更,繼續寫下去———-

從那之後,雖然基本上每天能見面,但我們的接觸越來越少,僅限於每天下班路過客廳時打個招呼,或者是我出差給他留言報個平安,再或者是他出差托我照顧貓、收個快遞這些小事。

兩年間,隔壁房間的室友陸續換了四個,而我,因為懶,以及喜歡這個清靜的小區,一直沒有搬走。

他打遊戲打累了的時候,會吹一會薩克斯,或者彈一會兒鋼琴,也時不時開著音響拿著話筒唱歌,嗯,裝備很齊全。周末的上午,難得不用加班的我,有時候就被這樣熱烈的聲音吵醒。或者晚上十一點,準備睡覺,他在外面唱起了歌…氣得我想捶牆!

後來在一起了,我說起這個事情,他笑得很開心,說,看來你對我積怨已深啊!

我不加班的時候,興起了也做個晚飯,給第二天帶去公司作中餐。我去廚房做飯,免不了要客氣地問候客廳的他要不要一起吃,他大部分時候都應了,大概可以不用吃外賣,再難吃也樂意。

我這人有個毛病,喜歡吃什麼就會一直吃,直到吃膩。我炒菜,總是那麼幾樣菜,翻來覆去地吃,不放蔥姜蒜、少油少鹽少辣。

現在想想,真是難為他,吃得下我做的飯菜、還能誇一句不錯。

冬天我們這裡是真的冷,周末不想出門,甚至連房門也不想出。飯什麼的,壓根懶的點。他也許是來了興緻,做了,紅燒獅子頭面,敲開門,給我送了一海碗。幾顆大而飽滿的獅子頭,大塊的煮蘿蔔,超多的面,熱氣騰騰的,香的我眼淚都快掉下來!太及時了!太香了!

他朋友來玩過、我們還一起在家做過飯吃,據他後來和我說,他幾位好友見到我,都和他說,這姑娘不錯、溫柔賢惠、適合做老婆之類…

其實我個人不喜歡「適合做老婆」這個形容,這意味著我沒有什麼性格,只是因為在他們看來,可以孝敬長輩、照顧孩子、打理好家務,因為這個性格適合,而不是因為真正喜歡我這個人。我覺得,沒有所謂適合做老婆的性格,溫柔也好,潑辣也好,只要自己喜歡,想與之過一輩子,那她就適合做老婆。

住了一年左右,他談了個女朋友,那時我很忙,經常加班、東南西北各地跑,所以雖然大概曉得這個事情,沒注意。只打過一兩次照面,還在一起吃過一次飯。就是我買了菜準備做飯,禮貌地問他們要不要一起吃,他沒客氣地答應了。

後來他們在一起好像不到一年分開了。

有同事姐姐也給我介紹過一個很優秀的同齡男孩子,是我喜歡的退伍軍人。但線上接觸了不到一個月,無疾而終。我無法打開自己,不知道怎麼去和別人交談,對一個未曾謀面的陌生人始終無法生出好感。

住了一年半的時候,年底,公司準備過完年就搬去一個更大也更遠的地方,遠到什麼程度呢?這個城市的最西邊,從他家坐公交,近兩小時。

於是住了一年半的我終於決定搬家。和同事找好了新的住處,也和他說了這個事情,他開始找新租客。

可能也是有孽緣吧,年後,去到新的公司地址和新住處,不喜歡變味的公司氛圍,也不喜歡偏僻又毫無煙火氣的地理位置,工作了沒幾天,遞交了辭職信。

然後我變成一個閑人,又在他這裡繼續住了下去。他說其實他當時其實也鬆了一口氣,因為當我說要離開的時候,是有些不舍的。畢竟,這麼大的城市,離開了,可能就再也不會有交集。

我從大二開始實習,直接轉正,工作了一年半,期間幾多加班出差,沒有過太多清閑的日子,加上以前性格內向,幾乎沒有自己的生活。此番辭職,倒是難得有一小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那個時候,他換了工作,天天在家打遊戲,我也是天天窩在房間看一本接一本的言情小說。

他有問過我,要不要跟他搭個伙去旅遊,我不曉得當時是懶還是不感興趣,拒絕了。

辭職是二月底,三月中旬,前任主管來找我,他新組建了個公司,邀我加入。我沒多想,答應了。

在感情即將有進展的時候,我的身體出了點問題。

從上一年底,就發現了,並且更換了多個醫院、預約了不同的醫生做了檢查。其實不是很複雜,但是醫生沒法判斷是良性還是惡性,不同的醫生給出的建議也不一樣。沒有任何醫學知識的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出於從小的獨立意識,我沒有和家人說,只有走出醫院回想醫生隱晦不明的解答之後,一個人難以支撐,忍不住告知了一位最好的友人。

我說,如果是良性,再怎麼樣也要治,我想活著;如果是惡性,那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那我就去旅行,直到生命結束。

經多個醫生的建議和考量,決定入院手術,那是年前半個月的樣子。好笑的是,在我住院手續辦妥之後、病床也分配好了,臨床醫生給我再次檢查,告知身體狀況暫時不能手術。於是我當即辦理了出院、繼續自行觀察。

五月,已經在前任主管的新公司工作兩個月,身體再次出現癥狀,沒有猶豫去了一家有另一個先進檢查設備的醫院,做了一個比較準確的檢查。檢查結果24小時後出。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一個陌生電話打過來,我有預感這是醫院來電,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接通。醫生用嚴肅的語氣和我說,你來一趟醫院,我要再給你面診一次。

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然後坐在原地,給那個好友打了電話,濕著眼眶笑著告知了她情況,好友問,需不需要陪我去醫院,我謝絕了。

從上一年發現病症,到如今,大大小小十餘次檢查、不同醫院、不同醫生、不同儀器,都是獨自去的。

依舊不能診斷良性還是惡性,醫生給出的確定方案是下周二入院、安排手術。補充一句,大醫院的床位和醫生檔期都是很滿的,供不應求,不是說住院就可以立馬住院的。

確定了要手術,反而安下了心,周六體驗了茶藝,周日體驗了中式插花,周一請假並交接了工作,我對手術等情況一無所知,只聽醫生說住院大概一周,便對老闆說身體不適請假一周。

把房間收拾得乾淨整潔,因為和好友說了手術期間抽空來照顧我幾天,醫院離我住處不是特別遠,晚上準備讓她住在我房間。將床單枕套被套換了一套新洗的,新牙刷、洗臉巾、浴巾一一備齊。當時我都要被自己感動了,明明要住院手術的是我,還這麼周到的給友人準備東西!!

第二天,帶著洗漱用品、換洗衣物、病歷資料平靜地去了醫院。清早去醫院的時候,熬夜打遊戲的他還沒有起床。

折騰了幾乎一天,辦理好了住院,並做好了術前各項檢查。在排隊等檢查的時候,交談中認識了一個病友,一個比我大好幾歲的女孩,稱她為星吧。像星星一樣閃耀溫柔。

傍晚分到了病床。病房有三張床,床與床之間隔著布簾,我在中間的床位。

晚上各項檢查辦妥,護士告知我第二日安排手術,具體時間等醫生安排,即刻起至手術時,禁食禁水。一一答應後,我溜回住處、也就是房東先生家裡,洗了個澡。我掩飾得太好了,他沒有任何察覺,像往常一樣平淡地打了個招呼。九點左右回了醫院,夜裡在病床上睡得不是很安穩。

第二日一早,斷水斷糧了一整晚的我換上了病服,打了術前針,等護士通知時間。這個時間不是醫生說幾點整就幾點整,而是醫生的時間、手術室的時間等多方面協調。

女性總是愛聊天兒的,無論什麼時候。我與走廊同樣等待手術的病友聊天間,得知我是今日唯一一個全麻手術,其他人是局麻,有病友告訴我,全麻是一定要有家屬陪同並簽字的,好像是因為有很大風險。

我瞬間不好了,在向護士證實了這個問題後,立馬給下去會過來照顧我的友人打電話,問她能否提前過來,遺憾的是她沒法早到。

這時,前面說過的病友星,她與我說,她爸爸媽媽、丈夫今天都會陪她,如果我沒有家屬,可以「借」她媽媽給我。直到現在想起還是很感激星,萍水相逢,願意幫我,沒有去想有可能面臨的風險!!

其實,在友人說趕不及的時候,我腦中冒出了好幾個人的名字,其中,有他——房東先生。如果我當時給他打了電話,他想必是願意放下遊戲來陪我的。或許,他會在那個時候,就確定了和我在一起的心。當然,也不排除他看到我面色慘白、毫無生氣插著儀器躺在病床上一動不能動,覺得太他娘的幻滅了,從而打消了和我在一起的心思。

一半是因為不想麻煩他,一半是因為星主動借了家屬給我,總之,那時沒有打給他。

護士來通知去幾樓手術室的時候,星的爸爸媽媽還沒有到醫院,她讓自己丈夫充當我的家屬。去手術室的路上,我和他反覆說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全麻手術被安排在該主任醫師的第一個。進去的時候,管床醫生看了看病歷,又看了看我,問我,你還這麼年輕,如果是惡性怎麼辦?她眼裡有悲憫和不忍。我當時應該是笑了一下,說:活著就好。心裡卻在哀嚎:他娘的!馬上要手術了,難道不應該叫我放鬆、安慰我不會有事的嘛!怎麼可以這樣嚇我啊喂!

醫生出去找家屬簽字時,可能星的丈夫一時沒反應過來我的名字,也可能他剛好離開了一會子,外面沒有人回應。無奈之下,只能讓躺在手術台上的我自己簽了字。

麻醉藥水一點點輸進我的血管,不知道什麼時候昏睡了過去。

醒來的第一眼,看到手術室的鐘,大概過了兩個小時,然後又昏睡過去。再睜眼,已經被推到了病房,我感覺身上一動不能動,左手輸著止血藥液和鎮痛劑,右臂綁著脈搏測壓儀,手指夾著測心電圖的儀器,鼻子插著氧氣管,身上是排手術血的管子。

星的媽媽站在床尾,我聽到護士在交待她這六到八個小時一定不能讓我睡過去,我還迷迷糊糊看到友人剛好趕來的身影。

大概又昏睡了一小會兒,醒來看到友人守在病床邊,我想起護士不能睡著的囑咐,強打起精神和她說起話兒來,東扯西扯的,大多我在主動找話題,友人應和我。

實在撐不住了,說:我就眯十分鐘,時間一到,你就叫醒我,好不好?

友人陪了我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離開了。接下來幾天我一個人住院。不得不說,身體健健康康的時候,做啥都方便矯健,身體不好的時候、才知道有心無力、力不從心是什麼滋味。

每天輸液,藥水快沒了的時候,需要按床頭牆上的護士鈴,健康的人伸手一秒可以夠到,而我大概需要60秒,我得慢慢、慢慢地抓住病床扶手起身,期間要小心不能掙到傷口,然後回頭試試能不能夠著,不能的話,往床頭一點一點挪,靠近了,再小心翼翼地去夠那個鈴。然後再慢慢地挪回去躺下。

吃飯的時候,需要拜託外賣小哥將床尾的小桌板拿下架在病床上,甚至有時候一個外賣盒蓋子都沒有力氣打開;吃完飯,桌板無法自己擺回去,便輕輕移到床邊,護士來測體溫時會幫忙放回去。

白天晚上,沒有人陪我,哪怕是手機上,朋友們都忙著自己的學業或工作,我找不到一個說話聊天的人,中間的床位永遠看不到窗,有一天、外面嘩嘩的聲音傳來,我想,今天興許是下雨了,雨下得真久啊,也不知道外面是不是很陰沉。直到幾天後,和友人說起,她告訴我這座城市幾天來都沒有下雨;當時可能是風吹樹葉的聲音吧。

第六天的時候,身體好了一丟丟,可以下床走動,到底是個愛美愛乾淨的女孩子,偷偷去附近理髮店洗了個頭,我想自己偽裝得很好,梳理得還算整潔體面,病服外面穿著寬大的外套,除了走路慢得像蝸牛。護士沒有發現我,洗完頭髮,又慢吞吞去到對面超市買了彩虹糖。

住院七天後,身上的紗布還不能拆,醫生讓我出院回家修養,畢竟醫院床位很緊張。術後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良性,無礙。

於是我回住處也就是房東先生的家,他幾年如一日、彷彿紮根在客廳電腦前打遊戲,我本是無法走路都只能慢吞吞、做大動作都費勁的,但是不想讓他看出來,走過客廳那幾米路時,忍著疼、努力直起腰背、假裝無恙。他問我這幾天去了哪裡,我答在朋友家玩了幾日。

接下來的修養身體,他也以為是我說的休年假。無論我在房間多麼難受、走動多麼艱難,只要踏出這條房門,立馬會裝出健康無事的樣子。每天給自己煮健康的湯,還時不時給他備一碗,事實上我連端鍋都很艱難。


我懷疑你不是在談戀愛,你就是想不交租,想白嫖


不知道…反正我不相信那種感情


一夜之間就變成老闆了


沒敢想過,太可怕了。


不用交房租了


免費房


推薦閱讀: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