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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是老子的天下了!!!


01

「皇后娘娘,皇上和您的親妹妹貴妃娘娘在寢宮服毒自殺了。」

大宮女月聲匆匆忙忙跑進來。

我手一抖,一把擰斷了手上的玉簪。

我深吸一口氣:「月聲,我說過,不要大驚小怪的!沒譜的事喊那麼大聲作甚?陛下和貴妃服毒自殺這種瞎話也敢學來給我聽?」

月聲連忙站穩,重新說了一遍:「皇上和貴妃中毒了。」她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可是乾寧殿的人都被貴妃趕了出去……」

她的聲音在我的注視下越來越小。

「你是說,貴妃毒殺皇帝後自殺了?」我冷笑,「嘴長在身上不是用來耍嘴皮子的。」

月聲不敢說話了。

我站起身,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皺,淡淡道:「去乾寧殿。」

我到的時候,太醫院的人在乾寧殿裏兵荒馬亂的,宮女內侍臉上也都是驚慌。

「什麼毒,能解嗎?」

我問太醫院最有名望的林太醫。

林太醫擦了擦汗,表情雖然凝重卻不見慌亂。

「能解。發現的及時,問題不大。已經催吐過了,解藥馬上送來。陛下身體底子好,很快就能醒來,至於貴妃娘娘……」他猶豫道,「恐怕傷了根本,以後都會很虛弱,也不能受孕了。」

我臉色一沉:「虛弱那就調養,你們太醫院是幹什麼喫的?」

林太醫連忙稱是。

02

貴妃是我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她從小就被我們嬌縱著長大,要什麼有什麼。那年她看上了三皇子,說什麼都要嫁給他。哪知爹孃還沒派人去試探,三皇子封太子的消息就傳了出來,接著就是一道聖旨把我送進東宮當了太子妃。

她氣得在我回門時都不肯跟我說話。

我心知當時的太子、現在的皇帝對我無意,也沒有興趣和他虐戀情深。為了哄妹妹,我設計太子與妹妹相識,然後順水推舟接她進了東宮,成了太子良娣。

姐妹和好如初。

太子登基時,本來要封妹妹為後。妹妹怕我本就不受寵,不當皇后更要受人冷眼欺凌,死活不願意。於是我成了皇后,她成了貴妃。

皇帝沒來過我的寢殿,但我並不在意,倒是每每皇帝留宿其他妃嬪那裡時,我總要去開導開導她,怕她想不開。

這段時間,皇帝被擅長音律的蘭婕妤迷住了眼睛,升她做了修媛。妹妹被冷落了半個月,我瞧著她哭腫的眼睛就心疼得緊。可惜蘭修媛很快有了孕,我既然是皇后,就不能對懷了皇嗣的妃嬪下手。只好派人去搜羅一些奇珍異寶,哄她開心。

可沒想到,她還是想不開了。

03

皇帝醒來時,第一句話就是問:「貴妃呢?」

我見他神色冷峻,應該懷疑妹妹和下毒之事有關。我溫聲道:「貴妃還沒醒來,她自小身子弱,不比陛下,太醫說此番兇險得很。」

皇帝皺眉:「是嗎?」

他看向林太醫。

我也微笑著看向林太醫。

林太醫擦了擦汗,猶猶豫豫開口:「皇后說的對,貴妃的確身體底子不好。臣也不知此番能不能熬過去。」

皇帝沉吟著沒說話。

我說:「此事臣妾已經壓下去了,膽敢嚼舌根的一律處死。不知道是誰人膽大包天,竟敢謀害皇帝與貴妃,臣妾已經著人去查,陛下安心養身體就是。」

皇帝掃了我一眼,嗤笑:「誰這麼膽大包天?在後宮,誰的膽子最大皇后不清楚嗎?我一向知道你們姐妹情深,但如今她謀害皇帝,你也要包庇她?!」

我聽出他的震怒,連忙跪下道:「陛下恕罪,妹妹雖然有些嬌縱,但分寸是有的,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皇帝冷哼一聲,道:「貴妃行為不端,冒犯御駕,念在丞相忠心為國,饒其死罪,打入冷宮,終生不得踏出一步!」

我的手顫抖了一下,跪地謝恩。心裡慶幸,還好沒有褫奪貴妃封號,只是打入冷宮,只要我還在皇后這個位子上一天,我就能保護她一天。

……只是等她醒來,定然會很傷心。

04

妹妹醒來後身子果然虛弱很多,吹點風就會咳嗽。我從沒見過她這樣低迷的樣子,總是一個人怔怔地掉眼淚。

不知道昔日對她寵上天的皇帝見到了,會不會生起一絲憐惜。

但我知道父親母親一定傷心極了,心疼極了。

我也是。

我摸摸她的頭:「其實他心裡對你還是有情的,否則不會沒降你的位份,還讓太醫跟著你住進這裡。」

妹妹低聲說:「他當年分明說過,弱水三千,只取我這一瓢飲。我當真了,可原來,他只是說著玩的,他甚至連孩子都不讓我懷上。可他那麼喜歡容修媛,讓她懷了孩子,還把她保護的密不透風,生怕我對容修媛動手——呵,我怎麼會。」

她擦了擦眼淚:「我恨他騙我,也恨他不信我。但那瓶毒藥,我只往他的碗裏倒了一點點,剩下的都進了我的肚子。我根本沒想讓他死的。我只想讓他對我生氣,讓他再看看我……」

「可他連看都不想看我了。」

我抱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自古以來,愛上皇帝的女人,有幾個有好下場呢?情愛這事最容易叫人失去理智啊。

「傻妹妹……」

05

皇帝不許我去冷宮看望妹妹了。

我知道,他真的恨極了妹妹,所以連我這點溫暖和依靠也不給她了。

好在我還可以往冷宮送東西。皇帝賞給我的珍貴補品我全都送去了冷宮,有妹妹的貼身宮女照料她,我還算放心。

晚上,我把宮女趕回自己屋裡,一個人抱著一壇酒在院裏喝。這壇酒還是三年前我和妹妹一起埋在樹下的,本來約定好了開壇時一起喝,如今,只有我自己了。

其實,現在的我是妹妹唯一的溫暖,可妹妹也是我這麼多年來唯一的溫暖。深宮寂寞,如果不是有妹妹陪伴,我可能早就抑鬱成疾了。

……當年,我也曾有過仗劍走天涯的夢想。

一身武藝,卻被這後宮給生生耽誤了。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擦了一把眼淚,從樹上折下一根樹枝當做劍,在院子裏耍了一套劍法。

唯有夜深人靜,我才能在這裡小小的釋放一下,權當是圓我少時的夢。

06

「我從來不知道,皇后還會劍法。」

丟掉樹枝的時候,角落裡突然傳出一到聲音。我嚇了一跳,卻見皇帝從那陰影裏走了出來。

以前怎麼不知道皇帝還有偷窺妃嬪夜生活的愛好?

我還沒喝醉,穩穩噹噹給他行了禮,心中卻有點納悶。容修媛的肚子越發大了,皇帝很是上心,每天晚上都歇在她那裡,有時還會親自照料夜裡身子不舒服的容修媛。這份寵愛當真是史無前例,誰聽過皇帝會照顧自己懷孕的妃嬪的?

今晚不知怎麼的,居然悄無聲息來了我這裡。

皇帝看了我半晌,說:「皇后,我不讓你去冷宮陪貴妃,你是不是心中有怨?」

我低頭道:「臣妾不敢。」

皇帝笑了一聲:「不敢有,意思就是確實有怨?」他坐到我對面,搶走我的酒罈子喝了一口,說,「皇后,換成是你,你朝夕相處的、最信任的人給你下了毒,你不會這麼做嗎?」

我回答:「我會。但是妹妹不是您朝夕相處的人,也不是您最信任的人。她只是一個從年少時就仰慕您,愛您甚至愛過她自己的傻姑娘。」

我聽出了我自己聲音裏的哽咽,卻沒打算藏著。

左右他心知肚明。

皇帝嘆了口氣:「正是因為我知道這些,所以我既沒有降她的位份,也沒有讓她受皮肉之苦,我甚至沒讓人知道是她下的毒。」他揉了揉鼻樑,有點疲憊,「你還要我怎麼樣呢?」

我知道,他已經對妹妹很好了。謀害皇帝,本來是株連九族的死罪。

我咬咬牙:「我只是……只是替她不甘。」

皇帝搖搖頭,半天只是望著我輕輕嘆息:「你怎麼不為自己不甘呢?」

「啊?」我愣了一下,「臣妾沒什麼可不甘的。」

「你嫁給我數年,一直本本分分,不要我的寵愛,甚至一直把我往你妹妹那裡推。甚至朕至今……都沒與你圓房。」夜色裏,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卻總覺得他有點憂傷,「我知道你不是甘心拘束在這深宮裡的性子。可你這麼多年,一顆心都撲在你妹妹身上,你就從沒為自己想過嗎?」

我扯了扯嘴角:「陛下這話什麼意思?臣妾貴為一國之母,又有陛下的尊重,已經很滿足了。其他的臣妾從未奢求過,只希望……可以和妹妹,相伴到老。」

皇帝最後只說了一句話:「我不讓你去看她,也是對你的懲罰。」

我莫名其妙。

罰我什麼?罰我不與他圓房?分明是他不願意碰我。還是罰我不為自己想?可我也沒什麼可想的啊。

07

妹妹最終還是走了。

她中毒之後本就身體虛弱,又鬱結於心,整日以淚洗面。沒有我陪在身邊,更難走出來。容修媛生了皇子的那天,她大哭一場,咳出一大口血,就那麼去了。

收到消息以後,我不顧皇帝的嚴令禁止,衝進了冷宮。抱著妹妹冰涼的身體,終於哭出了聲。

……這麼多年的壓抑與苦楚,終於哭了出來。

以後,沒有妹妹陪伴,我要怎麼繼續在這後宮裡堅持下去?

我還記得妹妹曾經笑著和我說:「以後我要是生了皇子,咱倆就一起照顧他,等他長大。他一定會當皇帝的,到時候我就讓他下令放你出宮,然後你想去哪裡去哪裡,只要時常與我通信就好。

我抱著妹妹哭得撕心裂肺,誰來拉我都拉不起來。後來依稀感覺到有人抱住了我,一聲聲喚我的乳名,叫我「阿筠」。懷抱很溫暖,又有點莫名的熟悉。

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暈過去的。等我醒來,就已經躺在自己寢殿裏。月聲眼眶通紅地守在我牀邊,看見我醒了撲上來大哭:「娘娘您終於醒了!您要嚇死月聲了!」

我摸了摸她的頭,想沖她笑一笑,卻覺得提起嘴角都很疲憊。

再也笑不出來了。

08

我大病一場,昏沉數日,只聽說皇帝以貴妃儀制給妹妹風光下葬,似乎所有恩怨都一筆勾銷。

我總是感覺很冷,滲進骨髓的冷意讓我時刻痛苦不已。太醫開了十幾副葯喫了都不見效,說我這是心病。

皇帝見我終日消沉,就讓爹孃進宮看我。爹孃都是大受打擊的模樣,特別是娘,剛看到我就紅了眼眶。

可他們還是安慰我,說皇帝特許妹妹入皇陵陪葬在他的棺槨旁,他們至少是生同衾,死同穴,如果妹妹知道了,也會開心的。

我抱著娘,輕輕說:「我知道他儘力不負妹妹……我知道,我沒怪他。我怪我自己,我就不該把妹妹送進宮,她當初那個年紀,如果嫁給了其他人,一定會很快忘記皇帝,她會一輩子過的很好。是我不想深宮寂寞,把她抬進了東宮,綁在我的身邊。是我害了她一輩子……」

娘哽咽著說:「傻孩子,你讓阿妍得償所願,她很開心,從沒怪過你的,你不能這樣糟蹋自己啊。」

我搖搖頭,抱緊了娘:「娘,我冷。」

09

我做了個夢。

夢見我背著一把劍,走了很遠很遠,去了很多地方,甚至去了極北之地。

那裡很冷。我凍得瑟瑟發抖,卻感覺有人給我披上了一件狐裘,抱著我給我溫暖。

我睜開眼,和一臉擔憂的皇帝面對面。

「……陛下怎麼來了。」

皇帝嘆了口氣:「我來看你,聽月聲說你一直喊冷,加了多少火爐蓋了多少被子都不頂用,就想著抱抱你。抱抱你,你就不冷了。」

我晃了個神,依稀覺得這話有點耳熟,但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

我垂著眼說:「多謝陛下……謝陛下讓妹妹風光大葬,還讓她陪葬皇陵。」

皇帝緊了緊懷抱:「我知道你想她,但是她已經不在了,你要好好的。我知道貴妃曾經許過你,將來要放你出宮,讓你自由自在遊遍大江南北。你很愛她,她也很愛你。她看到你這樣,肯定會哭的。她那麼愛哭……」

我眼眶又濕了。

皇帝嘆氣:「我不是來招你眼淚的。阿筠,你不能一輩子為了她而活。你可以為自己活一次嗎?」

我喃喃道:「為自己而活?怎麼……為自己而活?」

「你想去看秦淮河畔的煙花嗎?」

我從皇帝懷裡抬起頭。

皇帝看著我,眼神裏像是有一汪春水,和我想像中的秦淮河碧波一樣溫柔。

「我派人找到了當年教你武藝的師父,他在江南安了家,娶了個江南女子,還生了三個兒子。我與他們說過了,你去找他吧。」

10(結局)

「筠姐姐,爹爹說你再不回去,他就把那個天天來找你的哥哥打出去。筠姐姐我們都好想你,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我含笑看完師父的小兒子寫給我的信,仔仔細細地收好了。

月聲端著熱水進來:「小姐,你起啦。我放纔看見一隻鴿子飛進院子,是不是江南來信啦?」

我笑著說:「是啊,還催我回去呢。」

月聲服侍我洗漱,半抱怨半打趣地說:「還不是因為陛下總是跑去找你。小姐,你就回去見陛下一面吧。」

五年前,皇帝放我出了宮,對外宣稱皇后病逝。我南下見了師父一面後,輾轉又來了西北,在這裡買下一座酒樓,定了居。

皇帝從宗室過繼來一個六歲的孩子封了太子,誰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容修媛為他生了個皇子,卻沒有升位份,甚至不打算封自己這個唯一的孩子為太子。

他盡心教導了太子三年,就開始時不時地跑出宮下江南。可惜我早就離開了江南,也甩開了他的眼線,他不知道我在哪裡,只能跑去騷擾師傅。

我著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早已說過妹妹的死不怨他,可他似乎一直沒有放下。

這些年,我的身體養好了許多,實現了仗劍走天涯的夢想,我很快意,其實也很感激他。我說不怨他,是真的不怨他。

其實後來我想起了一件事。

那年妹妹都還沒遇到他。我提著劍溜出了府,想要「闖蕩江湖」,可我那時還小,甚至不清楚人心險惡,在護城河邊被一夥小混混搶走了劍推下了河。

是他救了我,把我從河裡撈了出來。那時他不知我家在哪裡,就把我安置在他的別院裏,親自照顧我。我因為落水發燒,一時冷一時熱,冷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他抱著我,我卻覺得很溫暖,比被窩裡還溫暖。

他說:「抱抱就不冷了。」

或許當年,他並不像我以為的那樣,對我無意。只是我會錯了意,他也沒有解釋,陰差陽錯,數年光陰就這樣過去。

到如今,一切已成前塵往事。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那時與他告別時告訴他我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他會不會上門提親呢?妹妹會不會也不會愛上他,從而慘淡離世呢?

可惜沒有如果。

我不希望他沉湎於過去,他是個明君,不該只有兒女情長,他有他的家國天下,我有我的快意天涯。我避著不見他,再過幾年,他會徹底放下這些過去,忘記我,忘記妹妹,忘記這些年的恩怨情仇。

他會很好。我也會很好。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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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看這個問題下清一色都是皇后自己當皇帝了的,所以想來個不同畫風的故事,不過寫到最後成了這樣的結局我也沒想到。

莫名其妙就寫了一次be。也是一種新體驗哈哈哈哈。


「皇后娘娘,皇上和您的親妹妹貴妃娘娘在寢宮服毒自殺了!」

「真死了?那皇上有沒有交代過關於本宮的養老問題?」

「噗,」男人喑啞的一聲輕笑,「怎麼,母后還怕凜兒登基後薄待了母后不成?」

太子從我的牀上坐了起來,錦被滑落露出大片精壯的胸膛。

小安子眼觀鼻鼻觀心,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似的,垂頭答話:「回娘娘,陛下留了旨意,說您就是太后,好生輔佐太子登基,另外,貴妃娘娘按皇后儀制下葬,與皇上同寢合葬。」

「哎喲,我的傻妹妹喲。」

「儷貴妃走到這一步少不得母后推波助瀾吧,貓哭耗子。」說著太子吻了吻我乾澀的眼角。

「別瞎污衊好人。」我拍開他的俊臉,開始穿褻衣褻褲,「小安子,對外就稱聖上突然惡疾暴斃,貴妃太過傷心就跟著陛下去了,務必要把事情辦得體體面面,不可損了皇家顏面。」

小安子領命下去。

「娘娘真是沒心沒肝,鐵石心腸。」

太子撐著頭,半躺在鮮紅的羅帳裏,烏髮如瀑,鳳眼半睜,眼角自帶著惑人的嫣紅。

我笑著揪著他的頭髮,狠狠吻上他的脣,「多謝誇獎,彼此彼此。」

太子說的沒錯,我確實夠沒心肝,也夠混蛋無情。

我們姐妹是家裡特意培養,進獻給老皇帝的。因為我們的都長得與先皇后有幾分相似。

步態、衣著、喜歡的詩詞、喜歡的菜餚、跳的舞蹈,通通都是按先皇后來的。

我們來自林相府的分支,本是林家最不起眼的女兒,將來為了某個林家子弟的前途能隨便許人的那種。多虧了這有幾分像姑母的臉,讓我有了翻身的可能。

林望舒,我的姑母,老皇帝的髮妻,太子的生母,林相的嫡出大小姐。

而我,不過是一個林家分支的卑微庶女,連名字都被嫌棄,到了本家被改成了林月娥的……玩物、棋子。

只是上了棋盤,執棋人還是他林家嗎?我又怎麼會甘心做一個木偶呢?

空懸十年的後位被我這樣一個出身卑微的女子佔了,得到和他林相的寶貝女兒相同的地位,不知此時誰是棋子?

像我們這種被當做棋子的人,本是沒有權力追求什麼愛情的,只是我的傻妹妹,把老皇帝的寵當成了愛,竟願意與他殉情。

我不一樣,當皇后前,老皇帝是我費盡心機勾引的,當上皇后之後,太子這顆甜美的瓜,是我強扭的。

說來也多虧了老皇帝晚年沒了腦子,凈想著別人要害他,所以養兒子和養蠱似的,各個皇子爭權奪利,因為傳言「太子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他和林相府關係也不好,這才給了我機會,把太子收到我的裙、不,手下。


雍和四十一年,惠帝駕崩,太子繼位

而我,在進宮的第十年,成為了太后


「皇后娘娘,皇上和您的親妹妹貴妃娘娘在寢宮服毒自殺了。」

小全子來報消息的時候兩條腿打著顫。

我從瓶瓶罐罐裏抬起頭,說了一句「哦,知道了,下去吧。」

小全子腳下一滑,連人帶衣爬出了椒房殿。

我越想越覺著悲傷,越覺著氣人。

狗皇帝,居然連到死都不肯用我制的毒藥!

太侮辱人了!!!


有人搶走了我的光,所以我只能比黑暗更黑暗——汝回青。

「皇后娘娘,皇上和您的親妹妹貴妃娘娘在寢宮服毒自殺了!!」小唐子在我跟前和我報信,臉色蒼白。

我停下了往嘴裡塞葡萄的動作,眼睛一下就笑彎了。

然後猛地從貴妃椅上彈起來,抓住小唐子的肩膀。

「蒸的?!蒸的屎了嗎?!!」我嘴巴里有東西,話都說不清楚,口水差點兒噴到小唐子臉上。

小唐子倒彎著眉毛,嗚咽的哭,「真的死了…嗚嗚嗚嗚……皇上和貴妃娘娘真的沒了……嗚哇哇哇哇!!」小唐子越哭越大聲,然後乾脆號啕大哭。

我拍了拍他的頭,嚼碎了汁水飽滿的葡萄,「小唐子你輸了!我賭贏了,」

「那個狗東西,他瘋了。」我手指繞著散落的頭髮,一手撐頭看著他,交疊的腳一晃一晃的,笑的越發明媚。

我叫汝回青,我的妹妹,就是那個貴妃娘娘,叫汝沁春。

我,我妹妹,皇上李承緒,還有小唐子,我們四個人從小相識,一起長大。

不同的是,我妹妹和李承緒永遠扮演的是行俠仗義的大俠,或者是千金大小姐,我和小唐子,永遠都是卑賤的奴婢。

沒有人知道我和小唐子經歷了什麼。

我和汝沁春明明是一母同胞,只因為她從孃胎裏落了病根兒,所以就倍受寵愛。

不管喫的用的玩兒的,只要有,永遠都是妹妹先有。

明明爹孃是兩個女兒,可是出去春遊,永遠都只有他們和妹妹。

美其名曰,怕照顧不到病弱的妹妹。

不管我想要什麼,最後都會被她搶走。

爺爺奶奶也不喜歡我,覺得我太過怯弱,沒有我爹孃半分風采。族裡的長輩們也選擇性的忽略我,每次見面,他們開口叫的第一個絕對會是汝沁春。

因為沒有人在意我,所以族裡有個叔叔想要猥褻我,我跑了,去和爹孃說,我娘打了我一巴掌,說我下賤,這麼小就知道污衊別人了。

那次,我就知道,我是孃的女兒,娘卻不是我的娘,所以,族裡的孩子怎樣欺負我我都不會再說了。

九歲的時候,我被汝沁春推下湖,她卻和爹孃告狀是我想推她下去,是我自己推空了落下去的。

不管我如何解釋,他們還是信了,然後我發著燒,在院子裏頂著鵝毛細雨跪了一個時辰,晚上還抄了一百遍的書。

那天雨不大,風卻很冷,我連衣服都沒換。風穿過透濕的衣服,冷得我瑟瑟發抖。

然後,小唐子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遞給我一個暖手爐。

那天的小男孩兒笑的像個小太陽,驅散了陰森森黑沉沉的天空,他輕輕的拍著我的背,「別怕,我陪著你!」

小唐子那時候還不叫小唐子,叫唐以阡。

晚上的時候他給我帶了饅頭,還幫我一起抄書。

他的字可真好看啊,饅頭也好甜。

李承緒念著我是個女孩兒,遊戲的時候只讓我做丫鬟,卻對小唐子一點兒也不客氣。

他讓他做太監,還必須捏著嗓子說話。

我不想玩兒了,我想離開,帶著他一起離開。

小唐子經常被他打,我想幫他,就被汝沁春拉住,「你要是去幫忙,我就告訴爹孃你欺負我,讓他們打死你!」那時候我便想,才九歲的孩子,怎麼可以有那麼惡毒的心思?

我還是去幫忙了,可笑的是我和他都被打了,晚上回去她告狀,我又被不由分說的打了一頓。

我彷彿麻木了,又好像沒有。

這個世界彷彿是一架危橋,只有我和小唐子緊緊的拉著手,才能不掉下深淵萬劫不復。

隨著年歲的增長,我從一個青蔥小孩兒,長成了長安城有名的美人,而我的妹妹因為體弱,比我瘦的多,時不時就面色蠟黃,頭髮乾枯,就算爹孃怎麼調養,作用都不大。

她開始嫉妒我,經常說讓爹孃把我扔出去,說我是野種,她纔是爹孃的孩子。

她說,如果沒有我,她會活的很好!

我想說,如果沒有你,我也會活的很好。

小唐子是隔壁皇商的孩子,我們兩家就一堵牆的距離。

汝沁春因著他是經商家的,看不起他。

我沒有這種概念,我只知道,他是唯一一個護著我的。

他越發的優秀,字寫得好,人長的也好看,還愛笑,會給我編花環,抓蝴蝶。

他好像什麼都會,只要我想的,他都會想方設法的給我弄來。

我就想,如果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開開心心的該有多好啊。

直到……

直到李承緒成了太子……

或許是小唐子的光芒太盛刺了他的眼,也或許只是一時樂趣。

十四歲,太子李承緒得功,皇上問他想要什麼。

他說,「我想要皇商唐家小公子做我的貼身太監。」

小唐子只是一個庶子,他的父親不敢和太子作對,就把他送進了宮。

我拼了命的追送小唐子的馬車,最後在宮門口被攔了下來。

我跪在地上求他們,求他們放我進去。

最後是四皇子殿下看不過眼了,讓侍衛把我放了進去。

我偷偷的跑進了凈身房,我躲在角落裡,看著凈身的人洗手,盆裏的水都染成了紅色。

「那小子勁兒真大,折騰了這麼久才完!」

「那肯定不是願意的啊。」

「唉,得罪了太子殿下能有什麼好下場,聽說這唐家小公子也是個遠近聞名厲害的讀書人,要是沒有這一出,去考個狀元,這輩子都不一樣了。」

我聽著,緊緊的捂著嘴,眼淚直流。

心臟彷彿被一片片的割了下來,痛的我渾身發抖。

唐以阡…唐以阡……

等他們離開了,我才手腳並用的往裡面跑。

裡面很黑,血腥味沖鼻,那窄窄的牀上,躺著的就是小唐子。

我不敢上前,他那樣,就像死了一樣。

我顫抖著手,一步步往前走,走到他跟前。

少年睜著眼睛,面無表情,臉上還有沒幹的淚痕。

他渾身都是血跡,不知道他有多疼,多絕望。

他的眼裡沒有光了,只有一望無際的黑。

我喉嚨緊的厲害,心臟一顫一顫的。

我開口叫他,「以阡……唐以阡……你說話…你說話,你別嚇我!!我求求你,你別這樣,我求你!!」

他還是沒有說話,手虛弱的垂落在牀邊上,手腕上是鮮紅的指印,腿上全是血。

我渾身無力的跪在地上,抓著他的手貼在我的臉上,撕心裂肺的哭,「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們……

毀了,我的光被毀了。

我不哭了,站起了身,把臉貼在他的臉上,感受的是一片冰涼。

「以阡別怕,我會替你報仇的。」我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想要拉我和以阡下地獄。

這次,換我來保護以阡。

我拼了命的往李承緒的身邊湊。

我學舞,學詩文,在他十五歲生辰的時候一鳴驚人,從此成了長安城第一才女。

我學了我妹妹那套,耍弄心機,爹孃眼裡也漸漸有了我。我的乖巧懂事,在妹妹的無理取鬧和聲嘶力竭的稱託下,顯得那麼耀眼舒心。

我徹底接近李承緒,是在一年春天的時候。

我知道他要去杜先生的花坊看書,我也就去了,我在那裡放紙鳶,紙鳶掛到了樹上,我爬上去拿。

看準了他路過花樹下,便一腳踩空,落到他身上,把他壓在了身下。

風起,花落。

小唐子也在,後來的他說,那天不僅驚艷了李承緒,也驚艷了他。

我紅著臉從他身上爬起來,低著頭認錯。

李承緒輕笑出聲,拿掉我頭上的花瓣。

「你沒事吧。」李承緒已經長高了不少,也長的很俊逸。

我的手緊張的揉搓著衣角,忍住不去看他身後的小唐子,「沒,沒事。」我小聲的回應,白皙的臉紅的要滴血了一般。

我知道,我終於在他的心上留下了劃痕。

小唐子低著頭跟在他後面,面無表情的垂著眼。

他不愛笑了,也瘦了好多。

往後,我便經常來花坊,經常在他的眼前轉悠。

他也不常往我妹妹那裡走動了,反而和我交流起了詩歌文學。

我咬著筆頭撐著頭看著桌上的一道算術題,李承緒在我旁邊看著,我知道自己這模樣呆愣可愛,迷的他眼裡快要容不下我妹妹了。

他以為我不知道他故意離我越來越近,臉都快貼在一起了。

「怎樣,算出來了嗎?」他眯著眼在我耳邊輕笑。

我用筆戳了戳腦袋,苦惱的撅著嘴,「不行不行,這題好難。」我轉過頭去看他,嘴巴猛地就貼在了他的脣角。

我和他都愣住了,隨後兩人又猛地分開。

窗外的風吹動,吹進來了花瓣,吹動了桌上的紙張,吹動了頭髮衣擺,也吹動了少年的心。

「抱,抱歉。」他別過頭去,手做拳抵著嘴,臉和耳根都紅了。

我也捂著嘴,心臟跳的厲害。

並不是心悸,而是噁心。

「沒沒沒沒沒關係!」

他放下手笑出了聲,抬手整理了下我耳邊的碎發。

春天,真是個好時節。

和我妹妹的嬌縱任性相比,他更喜歡我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靈動和可愛,偶爾的撒嬌讓他很受用。

事實證明,我拿捏的很好。

他也學會了溫柔兩個字。

會陪我放紙鳶,給我親手做喫的,會給我帶首飾和胭脂,也會在花樹下給我扎頭髮。

我用虛偽的面孔以對,內心卻噁心又拒絕。

小唐子每次都跟在他身邊,我和他的互動他都看在眼裡。我想抱抱他,我想親親他,我想告訴他。

以阡,我喜歡你。

十五歲那年,他和我求婚了。

汝沁春又哭又鬧,把家裡鬧翻了天,爹孃關了她的禁閉,她就在屋子裡咒我不得好死,罵我是個不知廉恥的賤貨。

她罵的越狠我就越開心。

我成婚前一日,偷偷去找了小唐子。

他苦笑著拒絕我的靠近。

我很痛苦,「以阡,你別不理我。」我哭著,他就忍受不了了,嘆了氣,上前來給我擦乾淨了眼淚。

我就順勢抱住了他。

他渾身一僵,想推開我。

「以阡,別拒絕我。」我把頭埋在他的胸膛裏,感受那顆跳動的心臟。

「以阡,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我反反覆復的說著喜歡這兩個字,再抬頭時,對上了少年已經猩紅的快要流淚的雙眼。

「我喜歡你,以阡。」我笑著,墊腳吻住了他顫抖的脣瓣。

「我……配不上你了啊傻瓜。」少年的淚水滴在我的手上,滾燙灼熱的嚇人。

我看著他哭,我也哭了,我拉著他的手貼在我的臉上,「不是,以阡還是以阡,什麼都沒有變……我只要以阡。」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我和以阡,都會越來做好的。

——————————晚上更—————————

繼:

李承緒抱著我,渾身都在發抖,我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問,「怎麼了?」

李承緒聽罷,渾身一僵,隨後抬起頭來看著我,「阿青,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嗎?」他臉色蒼白。

不知道他怎麼了,但是笑臉總是要保持的。

「當然了!我想要立馬就成為你的新娘!」我笑出了聲,抱著他的脖子一跳一跳的。

李承緒緊鎖的眉頭解開,隨後又低頭抱住了我。

我沒發現,他收回了抵在我後腰上的匕首。

婚禮如果忽略汝沁春鐵青的臉,還是一切正常的。

他掀開我的蓋頭的時候,燭光正打的橘紅明亮,映照在他的臉上,浮現的是溫柔的笑意。可是,沒有人能讓我忘記,忘記他和汝沁春對我和以阡做的事情,沒辦法忘記因為他,以阡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輕撫著我的臉,低聲的說,「阿青,在杜先生的花坊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輩子是栽你身上了。」他的聲音帶著醉酒後的沙啞,低沉。

我紅著臉捧著他的貼在我臉上的手,「那你說的可真準!你這輩子,只能栽我身上。」是啊,你只能栽在我身上,我要讓你,為你做過的事情懺悔。

李承緒越發的寵愛我,有什麼好玩兒好喫的都給我帶回來,我要星星不敢給月亮,東宮裡也沒有側妃或者通房,他對我忠誠又體貼溫柔。

他在東宮裡面種了很多的梨花樹,他說是我們的定情樹,要讓梨花覆蓋我們在一起得每一個時光。

他的情話講的真好聽,甜的讓人發膩到噁心,噁心的我想吐。

他給我買的首飾,我一個也沒戴,他問,我就說怕弄壞了來敷衍他。

汝沁春時常來鬧,鬧得滿京城都知曉了她是個想要勾搭姐夫的下賤胚子。

爹孃看似對她已經失望透頂了,可是最疼愛的還是她,竟然還在我面前明示暗示了多次,想讓我勸李承緒娶了汝沁春,哪怕是個側妃也行。

呵呵,真是好爹孃,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

不過,不把她弄到身邊來,怎麼能夠日日夜夜的折磨的到呢?

皇上病危的前兩個月,他抱著我在牀上耳鬢廝磨的時候,惡趣的抱著他說,「要不你把沁春也接進來吧。」我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突然頓住了,渾身的火熱彷彿都冰凍了。

「阿青……你在說什麼?」他皺著眉,一臉的訝異和蒼白。

我笑著,「我就沁春一個妹妹,她這樣鬧我也心疼的緊,她既然這麼喜歡你,你就娶了她吧。」

他眼眶紅了,半晌沒說話,但是我可以感覺到,他在發抖,撐在我身體兩側的手,都快要把牀單攥碎了。

「……好,」他聲音喑啞的回答。

「好,我聽你的話,只要阿青你高興就好,你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的………」他的聲音越發的小,小到聽不見為止。

兩個月後,汝沁春坐著花轎進了東宮。

即使盛裝打扮,也掩飾不了她的憔悴和眼裡的挑釁惡毒。

她給我敬茶的時候,滿臉的不情願。

我笑著輕茗了一口茶水,垂著眸子。

汝沁春,來日方長,我們的賬,慢慢兒算。

————————明天結局,一定———————

遲來的更新,對不起大家,我錯了下次還敢

李承緒並沒有碰汝沁春半分,那天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沒有去她的屋子,也沒有來我的屋子,而是在書房裡喝了一夜的酒。

至於我為什麼知道李承緒沒有碰她,也是因為這個傻子明目張膽的跑來我的房裡鬧事。

像個市井潑婦一樣,指著我的鼻子罵紅了眼,「肯定是你在緒哥哥面前說我的壞話所以他纔不肯碰我!!」說著還順手拿起旁邊的花瓶想給我砸下來,我的侍女青青想攔著的,我卻拉住了她,任由汝沁春的手落下來,把我的頭砸了個洞,血打濕了臉,眼睛面前的畫面都模糊了。

一時,耳朵邊上全是慌亂的尖叫聲。

頭痛的要死過去了,我昏過去之前,最後看了她驚恐慌亂的臉,心裡冷笑一聲。

你以前最喜歡污衊我,可曾想過自己會不會有一天也被捉弄?

我醒過來的時候,滿屋子的藥味兒,映入眼簾的第一個人便是李承緒。

他看起來憔悴極了,臉色蒼白,雙眼泛著血絲,看見我醒了,焦急的抓住我的手,眼淚就落了下來。

我安撫的用大拇指摩挲著他的手指,露出個憔悴的笑容,「你怎麼像個小孩兒一樣?還哭鼻子。」

李承緒把臉貼在我的手上,哽咽了聲音,「我怕,怕你醒不過來了……」李承緒的淚水打濕了我的手背,一時又燙又涼的,讓我分辨不清。

我看他看的有些呆了。

甚至破天荒的想,如果當初認識他就是這樣一副溫柔的模樣,她和以阡也會有不同的人生吧。

可能,掀開她紅蓋頭的人,會是以阡。

不能想,越想心臟就越疼。

「笨蛋,我可是要和你白頭偕老呢,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了呢。」是啊,我還要好好的活著,活著送你下地獄。

我養病的時候聽青青說,汝沁春被李承緒罰了四十大板,然後關進了地牢裏禁閉。

我洋裝苦惱的樣子扶額,「沁春也真是被慣壞了,那時候她小還能寵著她,現在也讓她如願嫁給了殿下,發生了這等事……唉,著實讓我心涼……」說罷,我還假意抹了抹不存在的淚水。

青青一聽便眉頭緊皺了,為我打抱不平的哼了一聲,「這側妃娘娘也忒不識好歹了,娘娘您都這樣隱忍忍讓她了,她竟然還動手傷您!」說罷,還不忘拍拍李承緒的馬屁,「還是太子殿下明事理分是非,不念在兒時舊情饒過她!」

我淺笑著抿了一口茶,明事理分是非?呵,若你經歷過他的童年,可還會這樣說嗎?

爹孃期間來找過我,希望我讓李承緒放汝沁春出來。

我苦惱的說,「並非是我不讓妹妹出來,著實是殿下這次真的怒了。」

我娘聽後,頓時不滿,「若非你在太子殿下耳朵邊上吹枕邊風,殿下會罰我可憐的女兒嗎?!你妹妹不過是手沒拿穩罷了,你個做姐姐的怎麼還咬著不放了呢?!」

真是好有道理啊,我受傷這麼久的時間,也不見你們誰來看望一下,慰問一下,汝沁春一進牢子,倒是個個兒都跑來給她求情說理了。

呵,下賤貨色。

「娘,您怎能這樣說我呢?我自己的妹妹我自己也心疼啊,可是殿下乃未來儲君,決定怎是我就能干涉的?」青青見我抹眼淚了,心裡也窩火了,上前來替我回話,「老夫人也請體諒體諒太子妃的難處吧,都是您的女兒,沒必要這樣為難娘娘吧?」

我娘見連丫鬟都敢跟她頂嘴了,臉色都青了,可這是在東宮,她也不敢造次。

李承緒可能念在她是我妹妹的份兒上,關了她兩個月就把她放出來了。

出來的汝沁春精神恍惚,身形消瘦,瘦到雙頰都凹陷下去,兩個眼睛顯得大的有些嚇人。

連走路都是哆哆嗦嗦站不穩,需要有人扶著才能走的動。

真是,可憐的像個臭蟲。

兩個月後,皇上病危。

——————明天放假必更!!!——————

皇帝病危,隨時都有駕崩的可能,他忙的有些手足無措,暗處想要謀篡的人多如過江之鯽,都想坐上九五至尊之位。

又一月之後,他坐上了龍椅,成了新一代的帝王。

他是穿著龍袍來接的我,封我為皇后,他說,「阿青,我要你和我一起坐擁江山。」

我可不想坐擁江山,想也只想和以阡一起。

以阡也跟著榮升。

這些年我親眼看著以阡性子逐漸變得陰暗又偏執,清風霽月的以阡沒了,變成了小唐子。

不過他變成什麼樣,我都愛他。

一直以為我守己的李承緒卻不知道我私下悄悄和以阡私會了多少。

他走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宮中誰人見了不尊稱一聲總管大人?

執掌鳳印,曾經對我不甚在意的爹孃,來看我都得彎下尊貴的膝蓋,尊稱我一聲「皇后娘娘。」

汝沁春日日在她待的宮殿裏哭,堪堪只被封了一個沁妃,不甘心的對侍奉她的侍女太監又打又罵,只能把怒氣發泄在他們身上。

我因為多年沒有身孕,已經有大臣上奏,讓他廣納妃子,李承緒沒有答應。

夜晚來我殿中抱著我的時候,情迷意亂的說,「阿青,給朕生個孩子吧………」

生孩子?

怎麼可能生的出來,我早就喫了斷孕的葯。既然以阡不會再生育,那我也不可能要孩子的,與其不小心給你生個種,那還不如毀了。

他也發覺了我的不對勁兒,給我找了許多貴重的補藥給我喫也不見成效,太醫院的御醫給我把完脈,說的話如同當頭一棒,差點兒打的他暈過去,「娘娘……恐再無生育能力……」太醫頭垂的很低,生怕帝王的怒火波及自己。

李承緒臉色蒼白的可怕,「你說………什麼………」一個帝王,不能後繼無人,他自會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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