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題。


亞裏士多德對於奴隸的討論在其《政治學》卷一的第四節到第七節,屬於家庭管理的一部分(家庭管理分為四部分:主奴,夫妻,父子和致富手段)。

第四節闡述了奴隸的定義和性質:

由此,我們便明白了奴隸的本性和職能;那種在本性上不屬於自己而屬於他人的人,就是天生的奴隸,可以說他是他人的人,作為奴隸,也是一件所有物。而且所有物就是一種能離開所有者而行動的工具。

注意這裡僅僅是自然奴隸的定義,亞裏士多德把奴隸分為兩種:自然奴隸和法定奴隸。前者是天生的奴隸,後者是在戰爭等情形被強迫成為奴隸的自由民。

第五節證明自然奴隸存在,首先討論統治與被統治:

因為統治與被統治不僅必需而且有益。一部分人天生就註定治於人,一部分人則註定治人。

統治者和被統治者有多種(被統治者愈優秀,統治便愈優秀,如統治人就要比管理禽獸更高級,因為從事者愈優秀,做的事情便愈會顯示出優異的功能,在一部分人統治,一部分人被統治的地方,就存在著這樣的功能);在一切形成組合體的事物和一切由部分構成的事物中,無論它們是連續的或分離的,其間顯然都存在著統治元素和被統治元素的區別。這種特性源於整個自然,在有生命的事物中都存在這種特性;甚至在無生命的事物中也存在著某種為主的元素,例如在一支樂曲中。但是,也許這個問題屬於更廣泛的研究領域。動物首先由靈魂和肉體結合而成,其一在本性上是統治者,另一則是被統治者。我們應當來考察在那些本性得以保持的事物中,而不是在被敗壞的事物中,其本性的目的是什麼,所以我們必須瞭解在最完善狀態下既具有肉體又具有靈魂的人,因為在他身上我們將看到這兩者的真正關係。雖然在壞的或在腐敗了的狀況下,肉體似乎經常支配著靈魂,因為那時它們就處於邪惡和背離自然的狀態。

所謂的統治和被統治,其實就是形式和質料。在亞裏士多德的形而上學裡,每一個實體都由形式和質料組成。形式規定了事物的本質,包含著事物的動力和目的;質料則是消極的,被決定的因素。

同時,亞裏士多德的形而上學是目的論的。世界上所有事物都是由形式和質料組成的,質料被其形式所吸引。所以質料總是向其形式移動,當形式和質料相符合時,我們說這個事物實現了它的目的。一個好的、沒有背離自然的奴隸是完成了其目的的奴隸,即被自由民所統治的奴隸。然後論證自然奴隸和自由民是不同的,前者是被統治的:

自然賦予自由人和奴隸不同的身體,它使得一部分人身體粗壯以適於勞役,使得另一部分身體挺拔,這雖然無益於勞作,但卻有益於無論是戰時還是在和平時期的政治生活……

無可置疑,如果人們之間在體形上的差別有如神像和人像的差別那樣大,那麼大家就應當承認,低賤者應當成為高貴者的奴隸。如果對於身體這是事實,那麼同樣的差別存在於靈魂之中又有什麼不合理的呢?不過身體的俊美可以為人所見,而靈魂的俊美無法被看見罷了。

這裡用了目的論或設計論的證明。

適合勞動的身體裡面一定有隻適合勞動的靈魂;適合政治活動的身體裏一定有隻適合政治活動的靈魂。例如,我們一般會認為人有眼睛所以人有視力,即所謂「形式決定功能」;相反,目的論者認為人有眼睛因為人需要視覺,即是所謂的「功能決定形式」。

當然這種證明的問題比較大。

第一,亞裏士多德自己也承認:

但相反的情況也常常發生,有些奴隸具有自由人的靈魂,有些人則具有自由人的身體。

第二,目的論本身的缺陷。

目的論證明,它的核心是類比的規律。它的原則是:「相似的結果,證明有相似的原因」。但是,類比推理沒有絕對的必然性。第五節的最後,亞裏士多德給出結論:

很顯然,有些人天生即是自由的,有些人天生就是奴隸,對於後者來說,被奴役不僅有益而且是公正。

至於第六節是討論法定奴隸的,第七節則通過對「主人管轄奴隸」的論述闡釋了管理奴隸的技術與主人的本分的區分。

我想這些都不是題主想要的,就不多說了。回歸問題,如何看待?亞裏士多德對奴隸制度的論證就像是在做數學題時,已經確定答案,然後去套過程。

他認為自然奴隸的靈魂缺少理性,所以和牲畜無異。

那些能夠感知到別人的理性而自己並沒有理性的人,天生就是奴隸。而較低級的動物甚至不能理解到別人的理性,它們只服從自己的情慾。使用奴隸與使用家畜的確沒有什麼很大的區別。因為兩者都是用身體提供生活必需品。

但是目的論的論證過程值得懷疑。

最後,借用羅素在《西方哲學史》中,對亞裏士多德的評價:(吐槽一下羅素對他不喜歡哲學家的評價真的是。。。尖酸刻薄)

亞裏士多德的政治學是既有趣而又重要的﹔––所以有趣﹐是因為它表現了當時有教養的希臘人的共同偏見﹐所以重要﹐是因為它成了直其中世紀末期一直有著重要影響的許多原則的根源……

一個國是由若干家組成的﹐每一家都包括一個家庭﹐所以討論政治就應該從家庭開始。這一討論的主要部分是有關於奴隸制的––因為在古代﹐奴隸總是算做家庭的一部分的。奴隸制是有利的﹑是正當的﹐奴隸天.然.應該低於主人。有些人生來就註定應該服從﹐另有些人生來就註定應該統治。一個天生就不屬於自己而屬於別人的人﹐生來就是一個奴隸﹔奴隸不應該是希臘人﹐而應該是其他精神低劣的下等種族﹙1255a與1330a﹚。馴服的動物當被人統治時就更好得多﹐那些天生下等的人被優勝者所統治的時候情形也是一樣。或許有人要問﹐以戰俘做奴隸的辦法究竟是不是有道理的呢﹔威力﹐例如在戰爭中使人獲得勝利的那種威力﹐好象是蘊涵著更為優越的德行的樣子﹐但是情形卻往往並不如此。可是無論如何﹐對於那些雖然天生來應該受統治卻不肯屈服的人而發動戰爭﹐ 那樣的戰爭總是正義的﹙1256b﹚﹔而這就蘊涵著在這種情況之下把被征服者轉化為奴隸就是正當的。這彷彿是足以為古往今來任何的征服者作辯護了﹔因為沒有一個國家會承認自己天生來就應當是被統治的﹐所以對於自然意圖的唯一證據就必須從戰爭的結果來推斷。因此每一場戰爭裏的勝利者就都是對的﹐被征服者就都是錯的。這倒很能自圓其說。


時移世易,不同的時代 觀點是不盡相同的。如果我們生在古代奴隸主家庭,一定會非常贊同亞裏士多德的觀點。如果我們生在古代是被奴役的奴隸,一定會覺得亞裏士多德是瘋子。如果亞裏士多德生在現代,他一定不會冒著輿情風險而說奴隸制度的任何好評。


亞裏士多德,是誰?是亞歷山大的老師。雖然古希臘半島沒有尊師重道的習慣,也不尊重知識,通常把老師當成奴隸看待。但作為亞歷山大的近臣,總是站在君主的立場看問題的。

古代環地中海都是奴隸社會,奴隸主是社會的統治階級,亞裏士多德說的話自然是維護奴隸主剝削奴隸的合理性。

如果我沒記錯,他還說過「有人生而為王,有人生而為奴」。

古代環地中海默認的是奴隸主公民(奴隸主貴族)、平民和奴隸階級的固化,天生的奴性使得奴隸從來不會叫出「寧有種乎」這種話,奴隸主階級就利用這點對他們進行奴役剝削。

同志們、大佬們,能不能來一個課本式批判回答。


謝邀。

亞裏士多德可能沒有被奴隸過。


亞裏士多德還歧視女人呢,在當時制度條件下,他很難超越。


說明人的認識有侷限性。

一米寬的巷子是狹窄的,十米寬的馬路是狹窄的,百米寬的飛機跑道也是狹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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