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邀

早年間稀里糊塗拜入道門,入的南傳金丹。道號還丹。家師上木下靜。在廟裡待了十二年後被攆出來雲遊四方。

後來入了青城,看見了兩個一老一少在弄劍。那舞的一個精妙,劍入白雲,下即合鞘。我知道是高人,連忙打了個問訊。原來是青城隱傳的劍仙一脈。我很早就聽聞《傳道集》中錄有五等神仙。第一不持戒,不斷酒肉,不殺生,不思善,為鬼仙之類;第二養真氣長命者,為地仙;第三好戰爭,是劍仙;第四打坐修行者,為神仙;第五孝養師長父母,為人仙。

劍仙在人間失跡很久了,我心知撞了大運,連忙跪下磕頭請他收我為徒。那個老道跟我說:「你是白玉蟾法嗣,往後好生修行,仙道自然可期。劍仙一派掌殺伐,並不適合你。」

我知道沒有緣分了,又哀求能否跟隨他們幾天,老道這次沒有拒絕,於是我跟隨他們來到了他們的住所。

他們一直在青城後山隱居。山頂有個青松道人,素來與他們交好。在那幾日我也遇見了,是張家天師後人。那幾日我聽聞他們的魁罡六索祕法,境界有所鬆動,體內的鉛汞交合,龍虎相交慢慢穩固下來了。

那天突然風雨大作,一老一少依舊在雨中舞劍,我觀摩著這一幕,突然心神震動,靈臺清明。連忙打坐進入內景,只見第三顆星已經點亮了。

睜開眼來,一老一少正在笑呵呵地看著我。「恭喜道友,已經見得爽靈、幽精了」。我心知三魂俱齊。已經是得大道了。連忙稱謝下山。

後來我坐船,在江西坐船,那船伕打量了我幾眼,問:「你是道士?」我說是的,他掃了我幾眼也就沒說什麼了。我也沒多想,直到晚上,我聽見水裡好像有什麼響動。夜裡只有半點月光,雖然我已經見得胎光,爽靈幽精,眼力自然很強,但也只看見船伕模模糊糊站了起來做了什麼,隨即水面又恢復了平靜。

第二天我實在忍不住,於是問了他昨夜的情況。那個船伕撐著長蒿漫不經心地回答說僅僅是一羣水鬼罷了。這讓我很喫驚,於是坐起來和他攀談。原來是排教中人。排教以水法神速聞名。教內兼百派之長,高手眾多,是民間的道脈。

離別的時候,船伕虛空畫了一道北帝伏魔符籙附在了我的身上。我心知又是得了大恩,連忙稱謝。船伕懶洋洋地斜看了我一眼,抬起長竿渡口一點,又迅速離開。只留下一首歌還在飄蕩:「白雲在天欸,丘陵自出,道里悠遠兮,山川間之,將子無死欸,尚復能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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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次去江西,是為了到龍虎山天師府萬法宗壇受盟威籙。我最初授都功籙,得到的靖壇是修真知性靖坎離合元壇。早已滿三年,「道從函谷關正法,法演龍虎山真符」,按照《天壇玉格》的規定,理應升授。

說來慚愧,我道術低微,那夜的水鬼我竟然沒有察覺到,不僅如此,在已經授得太上北極伏魔神咒祕籙的我反而還被人贈送了一道北帝伏魔符來保命護身。

如此,那龍虎山一行我就不得不上心了。雖然南傳金丹本質上是個金丹派,但符法也是頗為精微。這種情況下是我給祖師爺丟臉了。

一路上灰頭土臉來到了龍虎山。所幸有符護持,沒有事端。

然後照舊見了三師。

在天師殿,跪下念《度人經》,開壇宣講,「正一派三十一代玄裔弟子三符,授太上正一斬邪華蓋籙,領太極左宮洞明上宰伏魔使知雷霆諸司符院事。」

領完心印和拷鬼棒,我這一程總算是完成了。

天師府總領天下正一,要想授籙須三山滴血字輩。南傳金丹地位特殊,上表無法使用,故我也有三山滴血字輩,乃三字輩。按理來說是輩分弄小了,不過我也不在意,能用就行。龍虎山正一玄壇改稱萬法宗壇後,其餘西山凈明法壇、皁閣山靈寶玄壇已經隱佚,茅山上清宗壇密不示人。所以我授籙只能夠上江西龍虎山天師府。

天師府的符法自跟別派不一樣,有的符可以直接以煞氣入符,但和我的路子並不吻合。所以也沒法留下來掛單繼續學習。

那時候,我內景已經有了不小的突破,從龍虎山上下來又已經是正五品法職,加了一撥兵馬。理應再去尋個地方好生修習,免得丟祖師爺臉面。至於該去哪,下山之前我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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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到了巖溪沖。這個地方其實很有些危險。畢竟這裡是軍閥何健的地盤。此時距離張敬堯的被驅逐、魯滌平的下臺已經有了一段世間。何健已經打完了蔣桂戰爭,用三十五軍把湖南經營得初具雛形了。

按理來說那個己巳年各地都不安全,但是天師府所在的江西例外。那是北伐軍湘軍的大本營。屬於蔣介石的後花園,蔣介石對天師的態度是非常親近的。這也是為什麼天師府在這個己巳年還可以正常傳度授籙。

而張健他卻是對道士不屑一顧的,在這裡道士並沒有什麼優待。我只求別被人捉了去當匪類給換賞。畢竟這裡不算太安生。匪類我反到不怕。

好不容易到了一家茶棚子,把店小二招呼出來給他遞了一張條子。那小二臉色立馬變了,我知道有戲了,小二讓我稍等片刻,轉身去了裡屋,過會兒就過來招呼我進去。

我邁步走到裡屋,看見四下裏靠牆站了一排人瞧我,都是短工打扮,皮膚黝黑。中間一面牆拿紅布蒙好,上有一副關羽的畫像,下面有三把竹椅,只有正中間有個老頭坐著,正定眼看我。

我對四下裏一拱手:「小弟初到貴臺,不忌疾問。」

那老頭呷了口茶,拿茶蓋颳了刮杯口,朗聲說到:「有寶獻寶,無寶受考!」那一排人就把門拉上,並把燈點了起來。

我知道我安全了,拱了拱手回到:「同扶漢室,造福必昌!」,老頭繼續說到:「公片寶扎,請拿上符!」我回到:「金字牌,銀字牌,小弟與兄獻寶來,仁兄今日得寶後,步步高昇坐八抬。」老頭聽了神色有些舒緩,抬了抬手,「哦,貴龍碼頭,坐哪把交椅?」我回答到:「兄弟姓白,草字還丹。陽和場聖賢」。老頭聽了放心了,揮揮手讓我來他身邊坐下敘一敘。其他人也把門打開,四下裏散去了。

老頭讓人上了一杯茶,一路上奔波,這茶正和我口。老頭問我:「兄弟過來,是開山立櫃還是逢船度水?」我則笑了笑,把茶蓋翻轉平放在桌子上:「小弟過來,只是逢船度水,來打個響片」。老頭和顏悅色地說:「你莫怕,我們不是那些烏棒(不怎麼講規矩的混水袍哥),在會同,何健不得動你。」我聽了後就放下心來。

我為了行走方便,早在哥老會義字堂裏掛了號,俗稱袍哥。因為堂口老二一般人不能坐,俗稱「聖賢」,所以也需要我們這類人去嗨(參加)。所以沒有實權但地位超然,前提是人家肯賣我這個面子。

我沒有說我為什麼之前入了青城,是因為「整爛就整爛,整爛過灌縣」,所以去灌縣走動,順便去青城山訪道。現在的小年輕有那麼一句話:「拜水都江堰,問道青城山。」實際上拜水這個意思是拜碼頭,打響片。

在那個時候,不,即使是在今天,道士也並非能夠超然物外。三教九流,世情險惡都要一一捱過。所謂白衣飄飄瀟瀟灑灑,只存在於文人墨客的臆想之中。


寫的不錯,如果有後續


咱只會修仙,修真這種高級貨就不要拿出來說了吧


我修真的時候,看功法看的頭疼,不僅需要背誦還得有悟性,高數是必備的,你得算運行路線~


那天,我對著不遠的天劫大喝:何方道友在此渡劫,可需要貧道助你?!然後從三樓跳出直衝向天劫,哪知天劫壓勝,我力竭倒下,現在還在醫院修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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