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擋。擋。擋啦。 搭。搭啦啦….

Let’s Dance Dance Dance…… 

或許是那幾個根本一時算不清的俊秀青春臉孔，在黑白影像中，在斷線珍珠項鍊散落之際，以絕對俐落舞姿進攻，花俏西裝大軍便成了韓流二次分水嶺的明顯對照，日系偶像在臺基礎看來大勢已去，心想不妙，這回非同小可。



Sorry Sorry Sorry Sorry…..

彷彿禮貌性地說，對不起，我們可要超車了。 

那是2009年，我在MTV辦公室座位前的電視機，重複播放「super junior」這首「Sorry Sorry」的夏天，保守估計看了不下百次，幾個月後，在節目錄影現場另又拾起一片宣傳DM，一列長腿正妹媚惑惹眼，上面寫著「Girl Generation」。



這和我還是少女時代的顯著差異在於，彼時誰都沒想過要把韓國演藝放在眼裡，一度興起的酷龍、S.E.S、JUJU CLUB，或是經常和綜藝大哥糾纏不清的金元萱，都只當做特例個案，以致普遍對於L.A. Boyz在韓國走紅消息，彷彿和東南亞作秀藝人的熱烈景況視之同等。

直到伴隨著韓劇興起，戲劇系老師雖誓死抵抗千篇一律的配音和狗血劇情，仍止不住上至大嬸下止迷妹的瘋狂追星，聲勢愈演愈烈，而我基於開啟某種女性族羣的社交語言和行為，如叛徒般地追了劇，時不時成了一個所謂韓飯，在2013年造訪許久以前稱為漢城的首爾。



新穎寬敞的機場很乾淨，窗型文字帶來的文盲感則令我自卑不安，不過由於跟團行走的關係，與實際韓國人相處的機會不多，有的是隨團俗稱「歐巴」的拍照夾菜小弟，還有混著中國人口音的韓籍導遊，以及最和婆媽劇相像的、說話語氣聽來極衝的司機大叔，好友季韓文學了好些日子，遊覽車上教我幾個淺顯的單字，「阿珠係」、「阿珠媽」、「化妝係兒」…我最終因為在青瓦臺掉了錢包，勞煩歐巴小弟尋回時，用肯定不標準的發音，實在地「康桑哈米達」了。



出乎意料的是，走入歷歷場景襲來的是異鄉寂寞，大概是臺北溫室的嬌生慣養，初次來到零下的世界，皮膚逐步乾裂起了疹子，沒怎麼感受偶像劇的浪漫情節，只想躲進暖氣房裡，卻是被路邊攤販的庸碌日常微微驚嚇。

做的絕大部分是觀光客該做的，滑了雪、做泡菜、看演出、喫烤肉、人參雞、參觀首爾塔、遊樂園、動物園、水族館、購物保養品、和經常可見的偶像人形立牌合照……徹底折服的事物共2件：韓式泡麵和高清電視皆如此迷人。

和首次的東京相比，首爾那種原來的還藏著的面具感堅強厚實，如每回看韓式商業電影，總是強烈比拼著好萊塢節奏，一副不遑多讓之姿，以我不多的亞洲城市經驗比較，好奇包藏在好強之下是什麼？酷寒氣候下生活的人惹不起，想想這樣說似乎也對，視頻瘋傳的俄羅斯力士們竟然可以徒手搬移汽車，風雪中駕車，那樣的環境考驗之下，致勝意念會戰勝理智，好比那些韓系士兵在大雪中裸身受訓說：我不冷，我是男子漢，忠誠！



多數行程裡我還蠻喜歡漢江的，當天的遊覽車行徑時氣溫已回升，冬日朝陽映照江面，平靜廣大，深藍水色微波翻滾，細數著窗外一輛輛車款廠牌，果真不脫那些國產，想起就連我們住的普通旅店中遇到的幾款阿珠媽，手上也是拿著三星寬大銀幕手機，不忘使用開窗式手機套，熟練地邊操作邊吵架似地談天。

一直到走進非常家庭式的汗蒸幕，毫無芥蒂的國民生活才立體起來，各型各色韓國婦女在女子更衣室裸身行走、追逐小孩，不相識的自然、或說極熟識的自然，都巧妙建立在這赤裸相處的當下，頗具規模的場地裡，男女老幼，穿著舒適同款衣著短褲，各據一方盡情地懶散著，沒有人扭捏著被看到在家裡的那種邋遢樣，就連我也是，以不良姿勢搶了一席躺墊，跟大家一起看高清電視裡，Running Man幹的種種蠢事，咖啡廣告適時提醒我確實到了「那個男人」的出生地，粉絲無端的幸福感，洋溢。



日間的道路旁其實留有殘雪，本來覺得美，自滑雪場離開後，深覺結塊之冰雪是兇器，令我步步驚心上不了岸。接續看完塗鴉秀的晚上不免有些感慨，聽說類似的秀有上過百老匯，確實演員的劇場靈魂比起我感應的臺北演出要扎實，特別是我一開始想，只是畫畫，可以變出什麼花呢？於是記憶又開始回溯……

好多年以前，明知上榜無望，我還是去關渡北藝大參加術科考試，有幾個考生不知從哪裡得知我和同學的科別，走過來說了句：「我是不會輸給你們的！」還抬了抬下巴揚長而去，當下我只羨慕他們的目標專注，不像我沒本事念普通學校，只好像通告藝人趕場專長表演，期待混得一張大學文憑。

所以就這樣比喻好了，在某些必須競爭的時刻，總有一些好強者，可能來點小動作、可能言語挑臖、可能展現過於自信的自傲，你不知道他們的底細和程度，但一定知道他們為了勝利，就算受到爭議也無所謂，不僅要證明自己很強，同時也要嗆聲，比起更強的對手，絕對是不相上下的，而實際上，這類存在感極深，不得不正視的對手，確實愈來愈強……首爾，就是給我這種感覺。



確實提到每回的大比賽小動作韓國總令人爭議不悅，偏偏多數時候沒輒，彼時的童年的「漢城奧運」獅子圖案的傳統男子服飾記憶仍是鮮明，落入俗套地浮現起那句大眾勵志句：生氣不如爭氣。

不服氣不聽不看或許是同為亞洲人的「那種情結情仇」，畢竟在巴黎的跨年看著主持人輪番跳起江南大叔騎馬舞，在紐約時代廣場周遭飯店裡都播放少時新歌「MR. TAXI」，實在無法否認就連billboard.com都已經擁有「K-POP」頻道，是的，那可愛的雙胞胎小姊妹左左右右被稱為臺灣之光的美國節目之旅，也是算在K-Pop的新聞裡。

嘆一口氣，自身無力卻又著急，印度電影「三個傻瓜」裡那句經典臺詞是這麼說的，「追求卓越成功自然找上你」，窗型文字國度裡，我竟憂國憂民了起來。



最後回憶起國中時期曾經同窗半年的韓國同學，90年代的她應該還沒想過整形，會不會有一絲念頭覺得，當初苦學中文，利基點已不是臺灣？

非常分心的首爾之旅，結束在韓國藝人玄彬首次來臺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