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駕車環遊洱海,驚愕地發現,像是一夜之間,洱海邊的民宿客棧拔地而起。從前平靜的小漁村,彼時人來人往,塵土暄囂。入夜滿目燈紅酒綠,聲色犬馬,一片歌舞昇平。

陣痛中的洱海,你能否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洱海沿途,不規則地排列着或已峻工,或正在施工的或中或西或中西結合的建築,小普陀的水面,曾經澄澈透明,倒映着一座精緻的綠島,成爲洱海上一顆最耀眼的明珠,大理的一個名片。彼時卻漂着綠藻和一次性飯盒。罪過!這還是我所熟悉的洱海嗎?如此下去,洱海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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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所周知,洱海不是海,它只是一個湖,起初,沒人將它與"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海景房聯繫起來。當楊麗萍、趙青將別墅建在洱海邊的時候,他們只是想逃避都市的暄囂,尋一方淨土,休生養性。卻不曾想,他們將"海景房"這個概念帶入大理,卻爲日後的洱海之患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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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湖"之殤是每一個大理人心中永遠的痛,它的毀滅爲洱海邊大規模的造樓運動開了一個口子。

此後,外地客商紛至沓來,租下洱海邊的民房、農舍,租期長達二十年,進行大規模的改建,打造成一座座風格各異的民宿客棧。對比麗江、香格里拉,大理的氣候更加宜人,更適宜人類居住。於是短短几年間,大理迅速成爲全國性的旅遊熱點,吸引大批的遊客,黃金週時,環海路堵車已成爲大理的一道風景,雙廐、挖色、金梭島、玉磯島本是人煙稀少的破蔽的小漁村,彼時卻遊人如織,車水馬龍,滿目繁華。若要在那些客棧找一張牀,得提前半個月預訂,一個標間一晚1500元,仍然一房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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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黃金週期間,不要說洱海邊的客棧,只要是能住宿的地方,都人滿爲患。春節期間,大理的街頭遊蕩着無處安睡的遊客,最後,向當地人租來棉被,住在車上或賬蓬裏。

這種情景使人意識到,商機來了!於是,更大規模的改建民宿風席捲洱海兩岸,這一次,不是買一戶農舍,而是買下整個村子,建成旅遊度假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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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不堪重負的洱海在鋪天蓋地的塑料製品和各種遊客帶來的垃圾中苟延殘喘。2017年1月,洱海,不可避免地再次爆發大規模的藍藻。

搶救洱海,勢在必行!以壯士斷腕的勇氣,大理市關停了洱海沿岸兩千多家客棧。大理旅遊業大受影響。爭議、質疑聲四起。

客棧關停近一年後,洱海水質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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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由於洱海的生態系統相對脆弱,洱海的保護如履薄冰。大理市再次出臺了一系列看似不合常理又頗有爭議的措施:不準投食給海鷗;不準在洱海沿岸種大蒜,種下的一律剷除;不準大規模養牛、豬等大牲畜;不準在洱海的源頭蒼山十八溪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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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關了那些客棧,真的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他們會明裏暗裏接待遊遊客嗎?虎視耽耽,只要有一家開業,洱海岸邊的客棧,就會"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它們像懸在洱海上空的一把利劍,隨時都會斬下。

一勞永逸,長痛不如短痛,2018年底,大理市出臺了更嚴厲的整改措施,將洱海沿岸的客棧、民居,全部折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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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洱海邊,到處是關停待拆的或已拆除的建築,曾經的詩情畫意,如今已成殘垣斷壁。你真切地感到洱海正在經歷的陣痛。

每一個大理人,都在追問:

沒有客棧的大理,還是大理;沒有洱海的大理,還是大理嗎?

大理房地產,已不能再打海景牌,房地產開發,退至蒼山腳下,可如果蒼山被污染了,我們向哪裏退守?

陣痛之後的洱海,你還能夠鳳凰涅磐,浴火重生嗎?

很多年後,我們還能否,在藍天下,放飛一支風箏,讓它在風城的風裏,自由飄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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