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夢裏實現理想,在現實逃避買房”

  李四是這麼說的。

  他吊着煙縮在牆角,煙已經燃燒了一半,大塊菸灰卻仍銜在上面。

  “兄弟,菸灰要掉衣服上了。”我提醒道。

  他愣了一下,可能是沒想到我這麼驢脣不對馬嘴的接了這麼一句。

  他仍沒有彈,盯着燃燒生命給自己帶來快樂的尼古丁,像是一名囚徒眼神空洞地盯着牢飯。

  “我二十八了,還只能在夢裏仰望自己的理想。”他好像也學會了我的搭話方式。

  “我不想活成一個我最討厭的窩囊廢。”

  “怎麼就是窩囊廢了?名牌大學畢業,事業有成的...”

  “我沒結婚,我沒房子。”

  “如果僅僅以結婚和房子來作爲窩囊廢的標準,這世界還會好嗎?”

  “會好。沒有婚姻,沒有房子。”他吐了一個菸圈。

  “慢慢來吧..”我勉強的笑道。

  “諾?”他遞給我一根。

  我推開了他的手,我實在不忍心這麼去麻醉自己,倆個近三十的男人,只能躲在四下無人的夜,縮在現實生活的邊緣。

  我望着他,他盯着煙。

  “什麼時候纔可以買的起房子?”他打破了安靜,殘忍的續上了這個話題。

  “我最近不止一次的夢到我買房了,而且娶妻生子。我以爲是老天爺終於想起來我了,終於要轉命了。我去找解夢的,結果人家說我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聽着快笑出來了,但要憋住,這個時候不能笑。他抽了口煙繼續說“我走的時候,人家說我只是太慘了,沒什麼轉命一說。”

  “哈哈哈哈...”我憋不住了,但望着他的一臉憂愁,又止住了。

  “我每個月就那麼點工資,就算交了首付,每個月工資還了房貸也不剩什麼了,我都能想到我今後的生活,拿着剩餘不多的工資,自己一個人躲在屋子裏面,不敢去參加任何聚餐活動,喫着清湯掛啦水,連燈都不捨得開,孤苦伶仃的望着窗外的月亮,如果生病了花錢了,說不定那天還喫不飽半夜被餓醒。”

  他越說越大聲.....

  回去的路上我也在不斷的想,李四可真敢說,他的生活比我強多了,倒出來的卻都是苦水,可誰的生活是一帆風順呢。

  當天晚上我也做夢了,也夢到自己結婚了,即將要面臨買房,我學着點了根菸,無神的盯着菸頭,不知不覺衣袖被淚沾溼了大片。

  醒來發現一切都是假的,真好。

  我今年二十七了,寒窗十年終於熬出頭,付了首付,希望別再讓我面臨買房的困境了,畢竟房價越來越高,我還是躲角落偷着樂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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