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汶澤曾在香港某節目爆料,《閃靈》這個港版譯名由於翻譯精彩,當年大導演庫布裏克(Stanley Kubrick)專門給這個譯名的創造者莊澄寫了封感謝信。

香港那些辣眼睛的電影神翻譯,原來是這麼製造出來的

莊澄是誰?

寰亞娛樂創辦人之一,香港電影編劇家協會主席。你未必熟悉他,但他發行的《志明與春嬌》、《無間道》、《頭文字D》你一定耳熟能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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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澄

除了《閃靈》,出自莊先生手筆的還有《轟天炮》、《未來戰士》、《末日戰士》(Mad Max 2:The Road Warrior)等。

《閃靈》對於香港有這麼大的影響力,那麼莊澄是怎麼樣想到的呢?他在接受《香港01》訪問時,指史丹利寇比力克(Stanley Kubrick)希望《The Shining》的中文戲名發音可以和shining發音越接近越好:「shining就同閃好似,那我再加多一個靈囉,其實沒什麼難度,好短時間就想到,難就難在要想多幾個讓香港負責人揀。」

莊澄當時在電影公司做copywriter,而《閃靈》這個名字亦是由他自己創作。講到被寇比力克寫信讚賞,莊澄亦覺得很開心,但那封信就並未保留。

Via 《香港01》


錄像帶和VCD時代最受歡迎的品種之一,《轟天炮》(Lethal Weapon),也是莊先生的得意之作:

因爲我是嚴重違反(海報內容),尤其是西片,它的是兩個人的嘛,一個黑人(Danny Glover),一個Mel Gibson,但我不覺得電影主要是兩個人囉,我覺得電影主要是一個人,這個人的爆炸力好強啦,所以我就覺得這個名字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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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天炮》可能比《致命武器》更爲內地影迷熟悉

看出來沒?香港人的電影片名自有一套翻譯哲學

而且,問香港人自己覺得香港電影譯名如何。他們大多表示:香港譯名沒有什麼理解上的問題。不過偶爾也有人在社交網絡上吐槽一下,主要是覺得太過思維定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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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網紅「伯賴」在YouTube做了這條視頻吐槽港產譯名太多思維定勢,套路用得很舊

反而,大陸譯名則是被吊打的對象。香港人最不明白的是,大陸對直譯的執念之強大,硬生生把The Day After Tomorrow翻譯成《後天》(他們都叫《明日之後》或者《末日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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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差異,說到底是文化差異。

香港譯名千奇八怪,其實背後的政治、文化心態亦有跡可循。不能一笑了之,也不能光憑好或不好來粗暴看待。

所以,你真的看懂港產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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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粉絲特製《驚奇隊長》懷舊海報,外語電影在香港形成獨特本地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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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蝴蝶派

其實,香港擁有自己的譯名方式,歷史由來已久。比如我們小時候看的盜版VCD,那些古色古香的中文譯名多半是香港同胞貢獻的。比如:

《魂斷藍橋》《廊橋遺夢》《獨留青冢向黃昏》《美人如玉劍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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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上溯源,這些古色古香的譯法又傳承於民國時期。

當時好萊塢八大在上海都設有辦事處,而依託報刊業發展起來的一批「鴛鴦蝴蝶派」作家也就成爲了電影譯名的作者。他們有深厚的古文修養,翻譯的片名頗得古詩詞的意味,以便吸引通俗小說的受衆和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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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時期的上海電影業發達,片名充滿「鴛鴦蝴蝶派」氣息,若說譯名的「本地化」,當時做得更早更徹底

建國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西片都無緣進入大陸市場。但有部分經典影片流入香港,以前古韻十足的譯名學派也沿襲了下來。

這些影片大多集中於30年代到90年代,圍繞纏綿愛情或者蕩氣迴腸的故事展開,舊時的翻譯既含蓄,又令人浮想聯翩。

有的像七言絕句,1965年的《春花秋月不了情》(Darling, 《親愛的》),1980年的《仙樂飄飄處處聞》(The Sound Of Music, 《音樂之聲》),1963年的《風流劍客走天涯》(Tom Jones, 《湯姆·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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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之聲》被翻作《仙樂飄飄處處聞》,它1975年在香港公映,其中提到的「海運戲院」現在還存在

有的則是五言:

《英國病人》改裝成《別問我是誰》,《爲黛西小姐開車》幻化爲《山水喜相逢》,《勇敢的心》變成了《驚世未了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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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的如1990年,朱麗葉·羅伯茨的《Pretty Woman》,大陸譯作《漂亮女人》,而香港譯名《風月俏佳人》,把羅伯茨原是一名風塵女子的屬性,點到不說破。

同年的《Ghost》一度被奉爲愛情聖經,如果單靠直譯《幽靈》顯然無法做到。而港譯《人鬼情未了》可謂十二分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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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經典的則莫過於《洛麗塔》1962年在香港公映時便被傳神地譯爲《一樹梨花壓海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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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按照這個命名原則,

《後來的我們》的港產譯名應該叫做《北國情鴛驚夢散》;

《超時空同居》的港產譯名應該叫做《陰差陽錯續前緣》

《羞羞的鐵拳》的港產譯名應該叫做《打錯鴛鴦配錯郎》

《芳華》的港產譯名應該叫做《吾失君來君失我》

……

問題來了,這些拿腔拿調古色古香的仿古譯名,我們爲什麼不會反感反而覺得「譯得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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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香港製造

香港譯名最出挑的還是100%純「香港製造」的那一掛。

你一定還記得去年的《不得鳥小姐》,你們說香港譯名是故意用「家禽」打三級插邊球,博關注,可是片方接受這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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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略懂粵語和懂香港社交網絡的思維,這譯名其實很妙:

一來諧音梗:bird跟「不得」音近,又是「鳥」的意思;

二來,「不得了」也沒有偏離劇情:伯德小姐的確「了不得」啊,道破她中二少女年少輕狂;

三來,片中也確有女孩一直「不得鳥」的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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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德小姐最後也沒得到這隻「鳥」

香港人民這個腦洞,我是服的。

《魔力麥克》本來影片賣點就很勁爆,港譯《光豬舞壯士》,莫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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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1997年有部喜劇片叫《光豬六壯士》又名《一脫到底》,美國早有「光豬節」,「光豬」本有「脫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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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狠的是《這個男人來自地球》:大陸譯名莫名其妙,港譯《地球不死人》則更要命,立馬劇透死全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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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觀衆會比較矛盾,一方面他們好像也不太容易接受新事物,譬如1989年邁克將Gay片《Prick Up Your Ears》巧妙地翻譯爲《留心那話兒》之後,完了,30年來,這個「有話兒」「無話兒」陰魂不散,一直吃這個梗:

TANGERINE

跨性有話兒(香港同志影展) 2015

IN A BOTTLE (DALAM BOTOL)

再見那話兒 (香港同志影展) 2011

TALK TO HER (HABLE CON ELLA)

對她有話兒 2002

KING’S SPEECH, THE

皇上無話兒 2011

PRIVATE PARTS

朝朝有話兒 1997

PRICK UP YOUR EARS

留心那話兒 1989

ANGELIC CONVERSATION, THE

天使的話兒 1989


那究竟是有話兒還是無話兒?好處是,看到這幾個關鍵字,你基本能判斷是一部Gay片,便於同志們迅速攀親認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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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這個什麼紅蹭什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思維,

《無問西東》的港版譯名應該叫做《原來阿爸阿媽咁犀利》

《純潔心靈·逐夢演藝圈》的港版譯名應該叫做《吾到戛納心不死》

《紅海行動》的港版譯名應該叫做《砰砰聲打到來!!!》

《大世界》的港版譯名應該叫做《一世唔清大把銀》

……

看,你也能輕鬆掌握港產譯名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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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字大法好

更多的香港譯名是批量化的《轟天猛將》《通天奇兵》《沖天救兵》,《智能殺機》《智能叛變》《僞能叛變》,《叛諜反擊》《叛諜追擊》…

傻傻分不清。

這其實跟內地《XX總動員》,灣灣《神鬼XX》特別像。

說笑歸說笑,通過相同/相似字眼做類型劃歸正是電影譯名一大思路,而港譯將「譯名類型化」做到登峯造極。

但凡出現「叛諜」「叛變」「叛逆」,多是諜戰片,帶有些科幻成分:譬如《謊言之軀》是《叛諜同謀》,《我,機器人》是《智能叛諜》,《神槍手之死》是《叛逆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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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智能」「超能」加持的是未來系科幻片:《超能風暴》《智能殺機》…

而「殺機」「危機」對位的通常是陰謀動作片:《生化危機》《無名殺機》…

出現「轟天」「通天」則是軍火動作片:《轟天猛將》AKA《敢死隊》,《通天奇兵》AKA《天龍特攻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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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貼上「奇兵」「救兵」標籤的,一般跑不了動作喜劇甚至是卡通片:《海底奇兵》《通天奇兵》《反斗奇兵》,差不多等同於大陸的「總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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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緣」便是童話愛情:《仙履奇緣》《魔法奇緣》《風中奇緣》…

涉及到大背景故事片,會加上「風雲」:《無間道風雲》《賭城風雲》《黑金風雲》…

宏大敘事沒啥取名靈感便補個「豪情」,追求氣勢便添加「驚世」,不同世界觀可以有「世紀」,陷入危機則是「反擊」,災難片自然是「末日」…

怎麼樣,是不是看完覺得自己也可以給各大引進片指點江山,命箇中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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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詞語還可以排列組合,特別典型的案例是寡姐的《超體》,英文名Lucy,港譯非要補刀幾句,成了《Lucy:超能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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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科幻有了,陰謀動作有了,女性有了,香港表示很滿意。

出了續集還可以續上「之XXXX」,譬如《驚天危機之超能世紀》,一秒滿足你想看「軍火陰謀劇、未來末日片」的心。

差不多就是騙你進影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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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親附戚

四字方程不算高級,香港譯名攀親戚還有點意思。

《巴頓·芬克》→《才子夢驚魂》

《冰血暴》→《雪花高離奇命案》

《撫養亞歷桑納》→《寶貝夢驚魂》

《謀殺綠腳趾》→《大保齡離奇綁架》

《缺席的人》→《綠帽離奇勒索》

《老無所依》→《2百萬奪命奇案》

《閱後即焚》→《CIA光碟離奇失竊案》

《嚴肅的男人》→《非常憨男離奇失婚》


這樣的案例不算少見,昆汀的《殺死比爾》(Kill Bill)翻譯成《標殺令》,「標」在粵語裏同bill同音。

後來昆汀另一部作品《被解放的姜戈》翻譯成《黒殺令》,純屬爲了組一個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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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裏奇的《兩杆大煙槍》翻成《夠姜四小強》,音韻上竟能和內地譯法配成對。「夠姜」是「夠膽、有種」的意思。

而後他的《偷拐搶騙》就順理成章的翻爲《邊個夠我姜》(誰有我有種)。

按這規律《大偵探福爾摩斯》應該是《夠姜歇洛克》纔對。

同理,大衛·芬奇的《七宗罪》和《消失的愛人》組合爲《失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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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著名案例。

曾經打開各國市場的咖喱片一定得算《三傻大鬧好萊塢》(3 Idiots),這邊叫《作死不離3兄弟》。

自此,所有阿米爾汗的電影再也離不開「打死不離」,《摔跤吧!爸爸》是《打死不離3父女》,《神祕巨星》則是《打死不離歌星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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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經據典逼格高

其實這一派別,跟攀親附戚有點類似。核心要素,就是蹭知名作品的流量。

同一演員演過一次爆款,以後作品都帶上爆款標籤。某一類型出過一個爆款,從此該類型每部必須碰瓷爆款的名字。

倘若一部片子,既無流量明星,又無同類型爆款,那可咋整?

什麼都難不住香港人民的腦洞。

《貧民窟的百萬富翁》港譯《一百萬零一夜》,套用的梗就是人盡皆知的《一千零一夜》。

整個故事是男主娓娓道來,一邊答題一邊回憶過去。巧的是,《一千零一夜》正是宰相的女兒每晚給國王講一個故事便多活一天的傳說。

和印度小哥每答對一道題便晉級下一關非常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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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明的《七武士》,這邊叫作《七俠四義》,借用的章回體小說《七俠五義》,武士片嫁接武俠小說,神韻相通。

《阿甘正傳》其他譯名都是《福雷斯特·岡普》非常佶屈聱牙了。而港譯《阿甘正傳》挪用的就是啥都說過·魯迅的《阿Q正傳》。

還有《阿漢正傳》,大陸譯作《我的名字叫可汗》。還有機會的,以後一定輪到阿瑞和阿莫(Rick And Morty)發光發熱。

除此之外,取之不竭的粵語歌也是引經據典的大寶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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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忘情水》,便有《忘形水》。


而去年拿下戛納電影節評審團獎、入圍今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迦百農》,在香港變成《星仔打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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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香港人把那些來自南亞、中東的面孔一律叫做「阿星」,這部電影主角是黎巴嫩小孩,於是便有了「星仔」,同時又吃了香港80年代那套著名的動畫片《星仔走天涯》的梗——不懂其中奧妙的覺得莫名其妙,懂這些文化背景的纔會拍案叫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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諧門歪道

看香港譯名,不難在幾個諧音梗上,等於白看。前面也講過《不得鳥小姐》《標殺令》。

再比如今年奧斯卡提名的《副總統》,港譯名《爲副不仁》。前半截切題,後半截還不忘狠狠劇透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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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年年度政治最正確電影《逃出絕命鎮》,港譯名《訪·嚇》。初看上去不明就裏。「嚇」在粵語裏與「客」同音。一作訪客,二有驚悚片性質。

同樣的用法,在《小島驚魂》裏再次出現,《不速之嚇》雙關點到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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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釜山行》翻譯爲《屍殺列車》,是「廝殺」的諧音。舉一反三,《林中小屋》AKA《屍營旅社》,作「私營」解。

另一套最近很火的韓國片《搖擺狂潮/搖擺男孩》在香港被譯作《勁舞dancing癲》,是不是完全摸不着頭腦?這個梗來自80年代香港女歌手麥潔文一手街知巷聞的hit歌《勁舞dancing queen》。

你還別說,這麼一改,能勾起港人的回憶,也符合片子懷舊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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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譯名還經常喜歡化用粵語俚語,比如「又要威,又要戴頭盔」用在最近公映的泰國片《騎機男孩》身上,一字之差,讓人噴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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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還有個經典款,本名《我唾棄你的墳墓》,小名《X你老墓》。有人盛讚「準確性、靈活性、區域性和通用性都做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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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電影譯名,可以說在意譯的道路上走得很遠。

意譯講究「得意忘形」。那麼香港譯名費盡心思的博人眼球、引經據典、加入俚語俗話,是否就違背了翻譯三字真言「信達雅」了呢?

有學者研究香港電影字幕時引入了「透明度」這個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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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度高意味着,原本信息傳遞給目標觀衆,沒有被歪曲,就像電影信息透過一塊光滑的玻璃,被受衆看到。旨在即使有文化差異,也要儘量消除文字隔閡。

這要求不單單考慮對電影的忠誠程度,還必須考慮到特定的目標受衆羣體的接收水平,也就是普通香港市民,尤其是英語水平稍差的市井平民。

在香港這樣一個娛樂業發達的城市,電影具有極強的商業化屬性,也不承擔文化教育等責任。香港譯名通常目的很簡單:讓你進影院。

譯名里加入本土文化和俚語表達,拉近了跟普通香港人的距離,更親切,更生活化,更有助於共情。一定程度上,提高了透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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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浸會大學周兆祥博士認爲,

「電影名稱屬於訴求性的廣告文體。廣告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促銷,增加客戶的利潤。所以誰管得着翻譯出來的標語文稿跟原文關係是否理想。」

爲了刺激票房收入,譯名可是花樣百出:要麼標題聳動,大玩噱頭,勾起你的好奇心;要麼精準覆蓋類型元素,包攬對應受衆;要麼抖機靈、來點方言梗,使你會心一笑。

更有趣的是,香港百老匯電影中心的資深節目策劃麥聖希先生(Gary)曾對我們透露:

縱使香港譯名花樣百出,其實都是經過片方同意的。而且,「不得鳥小姐」這類片名都需經過美國片方的認證。

「我們翻譯好的中文名字,也要按照字面意思再轉譯回英文給美國的製片公司,經他們同意才能用。」

所以美國人也覺得沒問題?

「一般他們瞭解了意思之後不會有異議。但也有對方覺得譯名意思太花哨,打回頭的情況。」Gary說。

香港百老匯電影中心背後是安樂影視,是全港最大的藝術電影發行院線,而Gary在百老匯任職超過20年,對此可說很有說服力了。

既然有了片方的認證,香港人並不覺得自己玩得飛起的港譯名有什麼問題。反而覺得自己譯名更瘋狂,更有戲。

我們除了獵奇,除了吐槽,除了嘴炮,也許可以試圖瞭解下港言港語。

這個新世界,還蠻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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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斯特辣不耐渴

本文首發於奇遇電影:cinemat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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