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25日

议会城情报班

 

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在Showcase结束后的凌晨，十三个人被传回右世界的情报班。不单 SEVENTEEN，还有许多线上正在活动的团体成员都聚集进情报班的会报间。

所有人沉默地打招呼，甚至会有种错觉，以为自己身在音乐放送后台，只是准备表演前轻松的打招呼问候。

直到他们看见会报间盖白布的尸体。

「诸位好，很抱歉打扰了。」高大的情报班主任在尸体旁来回踱步：「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回来听取会报。」

「这是昨天我们从人类警方拦截回来的尸体。」

他掀开白布，所有人立刻倒抽一口气。

少女的尸体是干枯的，仿佛一具木乃伊白得泛黄，原本乌黑漂亮的长发变成稻草般的病态颜色。

「血被抽干，随身物品跟衣服都不见了，只剩下手上的这个。」

男人手心浮出蓝色的影像，投影出一把已经被折损的应援扇。

「珉奎？」虽然应援扇沾染了一些污渍，但的确是他们熟悉的成员。

「不只这些。」男人张开手，出现更多不同的应援物：「这些都是在失踪少女最后被目击到的出没地点发现的东西。特定成员的应援物。」

「我们可以合理推断，有人蓄意要攻击右世界。就在昨天我们第一次发现尸体，似乎也得出不得了的事情。」

男人把少女尸体轻轻翻起来，掀开她一拨就会碎裂的头发：「这个痕迹，熟悉吧？」

少女干皱的脖颈后面有两个几乎看不到的黑色小洞。

「熟悉吧？」男人又问了一次。

无人回应。坐在金珉奎两边的徐明浩跟文俊辉都感觉到他的紧绷，抓著裤子僵硬的双手。

「……吸血鬼。」

金珉奎咬著下唇，沉默了。

「我们比对过咬痕跟尸体状况，除了吸血鬼，没有任何纪录上的种族会这样杀人。」情报班主任冷冷地走近所有人：「当然，您贵为王室之子，议会城必须采取一定的信赖，但是……」

情报班主任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但有人都知道他在指谁。

 

右世界里，吸血鬼族的存在就跟恶魔贵族差不多。有如金珉奎这样的高等吸血鬼贵族，也有跟妖灵妖兽一起活动，甚至投奔深渊的低阶吸血鬼。

即使拥有大笔的财富和令人畏惧的能力，吸血鬼族依然是备受歧视的种族，直到现在的议会城里还是有许多对吸血鬼族抱持怀疑的人。

「不能就这样断定要吸血鬼族负责。」崔胜澈站起身，横挡在金珉奎旁边：「既然危机发生，应该要先想对策，不是推卸吧？」

「如果我的语气不好，还请兽王少爷见谅。」男人没有什么情绪的回应：「我们只是希望能借重王子的力量，帮我们深入调查吸血鬼族……你们也知道，吸血鬼一族向来很封闭。」

「还不是因为歧视。」李知勋咕哝著。

「歧视与否我们可以等一下讨论，神谕之子。」男人忽然笑起来，笑得让人厌恶却又不得不正视。

「总之，大家今天来到这里，除了防弹跟SEVENTEEN，我想都是团体里少数几个自己人，没说错吧？」他横了一眼座席间的少年少女。

「这事处理不好就是右世界的存在被发现……你们能想像那种混乱吧？尤其是你们所谓『伙伴』跟团体，也会崩解喔？」

所有人脸色都绷紧了。

是啊，身为右世界潜伏的人，就算不当偶像也是高等种族的后裔，但是身为普通人类的成员呢？

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们，只有这个团体与可以站上的舞台。

 

「我们……愿意协助一切调查。」

与SEVENTEEN同期回归的女子成员握紧拳头：「不能连累其他人。」

权顺荣回头一看，他记得她，是那时在鬼王冢遇见的女孩之一。

「所以，拜托去找吸血鬼族吧。」她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说。

「事到如今也只有SEVENTEEN能够深入吸血鬼族。」金南俊抱著双臂沉沉的说：「我们相信绝大部分的吸血鬼没有恶意，但是目前的证据跟情况显示不得不将吸血鬼族列为首要彻查对象。」

「不能等其他尸体找到再说吗？」崔胜澈反驳道。他一向谦和有礼，但是金珉奎暴出青筋的双手几乎要掐出血，他没办法忽视。

「或者等压不住消息再说？」那名美丽的妖精前辈难得厉声，镇得所有人都不得不安静聆听：「现在不是怀疑不怀疑的问题，而是有线索就得查。觉得被冒犯也没办法，现在群体的危急在眼前，还管个人的自尊心吗？」

 

「我知道了。」

金珉奎站起身，把崔胜澈往旁边轻推。

全圆佑坐在他身后，想拉住他的衣角却发现扑空了，只能望著对方挺拔却脆弱得一碰就碎的背影。

「我承诺近期会与成员前往城堡，所有吸血鬼的高层都会出现，为期五天的宴会，我们会彻底调查。」

「等等！那我们的回归怎么办……」

「谢谢您的慷慨相助。」情报班主任皮笑肉不笑的欠身：「这个你们不必担心，议会城自然会做到最完善的安排。」

「毕竟你们应该是突击队，不是真正的偶像啊。」

 

「太过分了吧，连尸体都还没开始找就要吸血鬼族给交代。」徐明浩用古语跟文俊辉咕哝著：「不能这样说啊……」

「不过事情是真的不单纯。」翻著手上资料的权顺荣思索著：「一滴血也不剩，伤口很干净，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就像没有指纹或DNA可以查。」

「一般吸血鬼真的发疯咬人不会还悠哉地清理伤口。」文俊辉靠著墙壁摇摇头：「肯定有在背后操控的。」

所有人聚集在练习室却没有心思练舞，去议会城前吃的烤肉晚餐也显得空虚无味。

「我们就是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李知勋把毛巾往旁边一扔，刚好扔到夫胜宽脸上。

崔胜澈看著坐在角落沉默许久的少年，叹了一口气。

「珉奎啊，你还有我们。」他蹲在少年面前摸摸他的头：「不用担心，我们会撑过著个风波的。」

但是金珉奎在练习时还是不断走心，权顺荣被弄得没办法只好宣布休息，所有人也懒得离开练习室，梳洗后就挨者彼此睡著。

全圆佑跟著金珉奎走了出去，走廊是黑暗的，白猫神使从他脚边窜出来，跟著自家主人慢慢走。

「小雪啊你别跟出来……」边说边用力注视前方已经快被黑暗吞没的少年。

他害怕金珉奎的背影下一秒就会溶解在楼梯之间，想起第一次为金珉奎出气的时候，就是被那样的眼神刺痛。

他是少女眼中的万能男孩，好哥哥好弟弟，做著完全不像一个吸血鬼王子的工作。但是他眼底的孤寂没有少过。

看著金珉奎走上天台，于是加快脚步追过去。

 

「珉奎啊。」

「哥不要过来。」金珉奎抱著膝盖蹲在墙边：「不要过来。」

「难过就说啊，成员都很担心……」全圆佑不解的蹲在他面前，却被金珉奎的眼神吓住了。

没有感情的、仿若结霜冻结的金色眼睛。

吸血鬼贵族的象征，平常都是惹人喜爱的咖啡棕色，只有极度危险时才会显出本相，包括平常伪装成讨喜虎牙的獠牙都渐渐伸展出来。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似乎是在罗马？全圆佑不记得，只觉得心很痛。

「那你呢？」

「哥，我是吸血鬼耶，拿掉理智就跟妖物没有两样。」

「只要我想，我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咬人……说不定会伤害哥呢……」金珉奎略带病态的呢喃却听得出细微的哽咽。

「我很努力很努力不要像一个吸血鬼，可是所有人还是把我当怪物……」

「哥，你也怕我了吧？」

 

冰凉的手拥住金珉奎隐隐颤抖的肩头，他听见全圆佑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珉奎，吸血鬼也好怎样都好，你就是珉奎。」全圆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想好好抱著这个脆弱寂寞的人：「发疯了也没关系，大家一定会合力揍醒你的。」

看著金珉奎阴沉的脸，他咬紧下唇，把细致的、骨感的手背贴上金珉奎微张的唇角，磨著他一碰就全身发疼的獠牙。

吸血鬼的獠牙有强烈的毒素，光是碰著都会疼。

全圆佑忍著蝼蚁钻心的疼痛，扯出笑容。

「我不会怕你，因为珉奎绝对不会伤害我的。」他眨眨眼，故作轻松的说：「而且我又不好吃，瘦巴巴的，还不如韩牛。」

金珉奎被逗得笑起来，轻轻埋进全圆佑怀中。

「呀，笑什么！我还没跟你算今天抢我肉吃的帐呢……」

「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轻轻问。

「嗯？」

金珉奎握住全圆佑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慢慢歛去獠牙。

「哥这样的话，会让我更喜欢你的……如果哪一天咬你就不好了。」

全圆佑刷红了脸，轻推著埋在自己怀中的弟弟，以免对方听见自己过于强烈的心跳：「你敢咬试试看，我叫小雪教训你。」

「拜托不要啊，上次小雪抓我的手还没好呢。」金珉奎假装害怕的说。

上次他不过想偷亲正在酣睡的全圆佑，就被对方护主护得紧的神使狠狠抓了一把。

两人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连小雪什么时候窜到两人中间喵喵叫都没发现。

「好啦，心情有没有好点？」全圆佑抓了抓金珉奎新剪的清爽短发：「整理一下思绪，不管怎样都有成员陪你好吗？」

「你看看净汉哥跟知秀哥，不都是大家一起撑过来了？」

金珉奎摇摇头，整个人像条黄金猎犬挂在全圆佑身上：「有哥在就好。」

「把你的好听话留给粉丝吧。」全圆佑一边抱怨，倒也没反抗今珉奎的亲暱：「说真的，我还蛮好奇吸血鬼的领地长什么样子，以前在华尔伦时根本没机会去过。」

「那里冷冰冰的，又不好玩，只有顺荣哥找不到师父的时候才会跑过来。」

自己的确很久没回去了，除了那年暑假跟权顺荣在城堡里每天打电动，前后几年都是去不同人家里玩，崔胜澈的兽族领地，李灿的光明殿他都去过。

更别说跟父母碰面，记忆中的父母一直是高贵而遥远的。比起来，他在首尔的家人还亲近些。

恩，除了那个身分有点敏感的妹妹。

 

「话说回来，我也从来没去过哥之前待的地方。」

全圆佑仰头想了想，他离开的六年间村庄都平安无事，自己寒暑回去也是躺在神社里每天吃水果逗小雪玩……

「那里喔，就简单的村庄啊，一定没有吸血鬼领地华丽啦。」

「哥，你知道吗？我开始有点期待回去了。」

金珉奎拉著全圆佑坐在自己旁边，轻轻靠著他的肩膀。

「想给哥看看我以前住的房间，玩足球的地方。那时候我只有一个人，这次回去一定要跟知勋哥比一场。」

「还有我的房间，那里藏了很多好看的书，哥不是最喜欢看书了吗？」

全圆佑认真的听他说著，漆黑的瞳色如曜石澈透，映著金珉奎的脸侧。

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吧，当自己还没这么高大的时候，也是躺在Moon的怀中念故事书。Moon不会说话，却是比谁都还认真地聆听。

「哥啊，我发现自己其实对你一无所知呢。」他轻轻蹭著全圆佑的脖颈：「六年耶，我居然连哥来自哪里都没看过。」

「就是一个乡下御守神罢了。」全圆佑摇摇头。

「御守神是怎么出现的呢？一出生就是吗？」

这话把全圆佑问倒了，「我不知道……是小雪把我带回神社里的，然后我就有的御守神的能力，后来的就是在华尔伦学的那些，刀啊，小雪偶尔会兽化之类的。」

「带回？」金珉奎坐起身，直直看著全圆佑：「所以哥并不是本来就当御守神啰？」

「我怎么知道，你问小雪啊。」

白猫趴在两人面前，用完全不屑的眼神瞟了一眼金珉奎。

「我居然被小雪鄙视。」金珉奎挣扎地站起身，也顺便拉起坐到脚麻的全圆佑。

一个重心不稳，全圆佑整个人瘫在对方的双臂间。

 

没有发胶固定的黑发柔软的贴著额头，又刚好穿著白色练习用的卫衣。金珉奎一瞬间迷离了双眼，以为自己回到那场梦境。

「哥。」

他闭起双眼，在对方额间留下轻淡的吻。

「谢谢你，我好很多了。」

 

崔胜澈上天台来把金珉奎叫下去了，而白猫跑得不见踪影，全圆佑只好一个人待在天台等他的小雪出现。

金珉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猫才从水塔后面悄悄走出来。全圆佑蹲下身，让猫可以轻松的跳到自己怀里。

「小雪啊，怎么办？」

他抑制著声音抱紧白猫：「他看的不是我啊……」

除了初相识的错认，金珉奎没有提过他到底把自己错认成谁。六年多以来他们朝夕相处，金珉奎幕前幕后都没有离开过自己，那种眼底的情绪他不是不知道，那些晚上被小雪抓到的「偷袭」他也都知道。

金珉奎一直在自己身上寻找另一个影子。

他喜欢自己深色头发，穿白色衣服，喜欢贴著自己的肩膀跟脖颈。

该死的是自己依旧动摇。

「小雪，我到底是谁呢？」抚著白猫柔顺的背脊，呢喃著又像说给自己听：「我到底来自哪里？」

 

他不是一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御守神的日子很好过，华尔伦的生活很惬意，作为偶像站在人类面前也不是一件特别激动或烦心的事情。

他的人生一直是这样平淡如一潭清水，随遇而安。

只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是没有源头的人，站在金珉奎面前，他发现自己空得像蝉壳一样。

什么，都没有，只是承载一张相似的外皮。

「小雪，我喜欢他啊，怎么办呢？」

 

崔胜澈把金珉奎叫回了练习室，却发现那里站了一个他再也熟悉不过的少女，本来应该挨著睡觉的同伴也都正襟危坐。

「珉舒？」

眼前与自己几分神似实际上没有血缘关系的少女，一脸不耐烦地坐在成员之间。「金珉奎，你坐下，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险过来的。」

少女穿著制服，却散发旁人难以接近的氛围。

原因无他，是少女背上背著一把长刀，上面雕刻著猎人的图样。

金珉奎的「妹妹」是个吸血鬼猎人，来自金珉奎加入时的协议，也是吸血鬼猎人与吸血鬼之间不成文的制衡规定。

虽然是成员间众所皆知的事情，但当少女拎著刀杀进练习室时，还是吓坏所有人。

「你终于想把我干掉了？」

金珉奎倒也不担心，相处同一屋簷下也有接近两年的时间，早从对立的角色磨合成像一对真正的兄妹。

「少废话，我是来警告你的，还有你们。」金珉舒数了数人数：「怎么少一个……啊随便啦，你们给我听好！」

少女伸出手往练习室门口一指，立刻被蒙了一层雾。

「我时间不多，总之，我不知道是谁下达指令给我上头，要密切监视所有具名的高等吸血鬼，然后狙杀所有低阶吸血鬼。」

「王室成员，贵族，通通被列为首要监视对象，包括吸血鬼王，还有你。」

「太夸张了吧！吸血鬼猎人不是只狙击有危害的吸血鬼吗？」尹净汉问道。

「所以我不知道是谁授权的，吸血鬼方目前没有任何回应，议会城也没有要出手。」金珉舒不耐烦的从口袋里拿出糖果往嘴巴吞：「最近疯狂的在狙杀吸血鬼，快搞疯我了。」

「以前是拘捕大于杀戮，现在几乎是逮到就杀。」少女抬头看了一眼时钟，霍地站起身：「哥，最近你身边会出现很多监视的人，包括我。」

「不要有大动作，别做多余的事情，你们就能平安度过。」

话刚说完，刚好从天台下来的全圆佑推开了门，一脸疑惑地望著不请自来的小女生。

「啊，我错过什么了吗？」

「哥你猫找到了吗？」李灿走上前把他拉过来：「就是……」

少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全圆佑，再看看自己名义上的哥哥。

真是，没一刻好过啊。「没事我得先走了，哥，这事别跟爸妈说。」

少女消失在练习室中央，弄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

「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李硕珉往地上一躺：「吸血鬼，议会城，连猎人都出动了，到底是……」

「珉奎啊，城堡那边有消息吗？」崔胜澈问著还在发怔的少年，不舍地叹气：「不是要逼你，只是时间……」

「我会掌握好的，至少先把这周的行程完结。」

金珉奎站起身，走到镜子前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继续练习吧。」

 

一周的回归过去，尸体也上修到了第十个，包括前六个失踪者。

少女，被吸干血，手持应援物。吸血鬼的咬痕。

他们的回归期过得并不好，只要在后台都会感受到其他异世界成员的怨念与不满。

然而吸血鬼领地一直到他们周日上午台前才来函，准许他们前往。

好不容易挨到舞台结束，才终于正式要前往吸血鬼领地。

「哥，我们下周一的行程赶得回来吗？」夫胜寛看著门口的礼车担心的问。

 

子夜一到，加长型的豪华礼车就停在他们宿舍门口，内部气派华丽不说，十三人包括经纪人挨著坐也没有拥挤感，只是全部封锁的窗户让不安的气氛又加重。

车子开始加速，即使车子内部是平稳，还放起沉稳的古典音乐。

「我们要去哪里呢？」李灿仰头问著身旁的哥哥。

「现在在经过『通道』。」洪知秀闭上眼，感受车子外细微的响动：「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被开启了。」

恍惚间像十几个小时那么久，又像只有几分钟的转瞬间，礼车停下了。

 

「到了。」

坐在门边的金珉奎深吸一口气，看著车门被打开。

他闻到熟悉的血腥味与时空混乱的味道。

「吸血鬼领地的时空，很乱。」李知勋摀著鼻子。

「所以他们才能不眠不休地开派对啊。」权顺荣指著前方矗立的城堡。

负责开门的血奴司机慎重地跪在金珉奎面前，颤抖的，用嘶哑的声音抬起金珉奎的手，哆嗦的吻上。

 

「尊贵的德古拉后裔，敬爱的金珉奎王子殿下，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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