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杯泡麪要五分鐘,

  等一班公交要十分鐘,

  等一場日出要半小時,

  等一部電影散場要兩小時,

  那麼等一個人要多久呢?

  從暮靄至黃昏,從暖陽到寒雪,

  從青絲到白頭......

  有一種等待,是不斷回想我們的初遇,回想那命運相遇瞬間的甜蜜:

  《古相思曲》

  漢·無名氏

  十三與君初相識,王侯宅里弄絲竹。

  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再見君時妾十五,且爲君作霓裳舞。

  可嘆年華如朝露,何時銜泥巢君屋?

  詩詞君說:

  曾經有人問,“你會愛上一個一見鍾情的人,還是日久生情的人?”

  年少時候覺得愛情不該那麼膚淺,愛應該是愛對方的靈魂與思想,是拋去一切外在,去愛那個真實的人,所以覺得日久生情纔是真心。

  總有一天,會有一個人走進你的生活,當他來了,你便知道,愛情來了。

  我知道你會來,所以我等。

  有一種等待,沒有呼天搶地的表白,只有默默的祈盼你一切都好:

  《留別妻》

  漢·蘇武

  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征夫懷遠路,起視夜何其?

  參辰皆已沒,去去從此辭。

  行役在戰場,相見未有期。

  握手一長嘆,淚爲生別滋。

  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詩詞君說:

  年少時讀蘇武,只知道他對國家的忠貞,直到讀到這首《留別妻》,才知道蘇武對妻子一樣情意深重。

  那個分別之夜,夜涼如水,星辰寥落,一切都那麼安靜,但對蘇武和他的妻子來說,一切卻又如此沉重、憂傷。

  長夜漫漫,蘇武望着門外悽清的暮色,緊緊握住妻子的雙手,想要說什麼,卻是無語凝噎。

  所有的思念,都寫在一句“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裏:一別兩茫茫,此後山長水闊,音書難寄,但你要知道,如果我能活着,我就會回到你身邊;倘若我在那死去,我對你的相思,亦不會減去半分。

  有一種等待,是日漸憔悴的癡心不改,是深愛後的苦苦堅持:

  《蝶戀花》

  宋·柳永

  佇倚危樓風細細。

  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

  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

  詩詞君說:

  高樓上微風徐徐,眺望遠方,那是一片未有環境污染的古時春景,一望無際的綠色直撲向遠方天盡頭,而此時詞人的淡淡憂愁如這濃綠一邊,也鋪成入畫,情景一體。

  光影淡然,已是夕陽西照,春綠度了一層光的煙色朦朧,默默無語間,有誰能體會詞人此時在高樓遠眺的情思。

  日光遠,時間慢,一生只夠愛一人。

  有一種等待,是你知我、我懂你的千里寄相思:

  《夜雨寄北》

  唐·李商隱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詩詞君說:

  詩篇開頭一問一答,詩人的羈旅之愁與不能與妻相聚之苦躍然紙上。眼前這夜雨綿綿密密,淅淅瀝瀝,漲滿秋池,與詩人內心溢滿的愁苦兩相照應。此時此刻,真的是想念家中的妻子啊!

  有一種等待,是日日夜夜的思念不絕,是來自內心深處的想念:

  《一剪梅》

  明·唐寅

  雨打梨花深閉門,

  孤負青春,虛負青春。

  賞心樂事共誰論?

  花下銷魂,月下銷魂。

  愁聚眉峯盡日顰,

  千點啼痕,萬點啼痕。

  曉看天色暮看雲,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詩詞君說:

  明代大才子唐伯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仕途之路無望後,開始放浪於形骸之外,過着“無花無酒鋤作田”的生活,“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的豁達胸懷,彷彿真的看淡功名利祿。

  在唐伯虎看來,思念究竟是什麼感覺呢?他的這首《一剪梅》,道盡了相思之苦。

  但願你我的餘生,都能被時光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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