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自然史書評家雷蒙歐漢倫的《一頭栽進婆羅洲》開篇便說:無論你的學術本能是何等強烈,都絕對無法跟奮力求生的非理性慾望相比擬,你千方百計也得想個法子讓腦袋好好頂在肩上、使胯下不文之物仍倖存於原位,不讓1700多種不同的寄生蟲鑽入血管,也別給無所不在的瓦格勒氏蝮蛇咬上一口。

  當我們從文明世界一頭栽進蠻荒,遠離喧囂的都市,置身於繁複糾結野性氾濫的原始森林;當陪伴左右的不再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而是鼻子粗大的猿猴和渾身青綠的毒蛇,親愛的,在月光如水的夜晚,你能否安然入睡?

  有人將婆羅洲比作綠色的鑽石,百轉千回的河流便是天然的切割機,負責將鑽石勾勒出最好的形狀,絕對鬼斧神工。衆多鑽石散落,形成了地球上最炫目的風景。

  弱水三千我們只能取一瓢飲,而且很沒出息地選擇了最容易得到的那一枚。

  巴古國家森林公園(bako national park)是馬來西亞沙撈越州衆多國家森林公園中最容易到達的一個,也是開發最早、最熱門的一個,它距離古晉市約40公里,總佔地面積約2742公頃,這個崎嶇不平的砂石半島以原始的自然生態、豐富的雨林景觀和詭譎多變的石灰岩地形成爲全球生態保育的熱門旅遊點。森林公園裏有數十條徒步線路,有神奇憨厚的長鼻猴,而且還有讓人驚豔的日落。彩霞滿天,看白雲蒼狗;樹影婆娑,聽濤聲拍案。

  這次第,怎一個幸福了得。

  上帝和佛有多遠?不是彈指一揮間,而是早已雙劍合璧。

  去巴古國家森林公園的船最多可坐6人,船很快。

  這樣的雲彩,我們在雲南見過,在西藏見過,在很多國家都見過。但是,在我們自己的城市裏,卻連夢境都不曾見過。

  一路上看到很多這樣的裝置,村婦猜是用來栓船的,皇帝說是曬網的。

  問船伕,答曰:把網掛在上面拖入水中,用來攔截魚蝦。

  巴古公園沒有碼頭,船不能直接靠到岸上。下船後必須脫鞋,趟一段水才能上岸。第一站是到公園接待處報道,辦理住宿手續。

  公園裏的旅店房間有獨棟標間,也有連體普間。我們住的連體木屋並排有四間房,每間房內有4張單人牀。走廊盡頭是很大的公用盥洗室、浴室和衛生間,市內有冰箱和風扇。

  安頓好後,我們先去參觀公園裏的小博物館。博物館裏面有關於公園內各種野生動植物的圖片和文字介紹。村婦最喜歡這頭大鬍子野豬了,好性感。

  巴古公園裏有17條徒步線路,從幾百米到幾十公里不等,根據可能看到什麼區分每條線路。

  從博物館出來,我們隨意選擇了一小條,這是途中經過的水上森林。那些依然挺立不倒的枯樹與沙漠胡楊有異曲同工之美。悽美。悲壯。

  穿過水上森立必須走這條長長的木質棧橋,橋一頭連着海水,一頭連着山野、河流。

  小徑上隨處可見一羣羣的猴子。它們不怕人,但是不建議餵它們東西喫。因爲這樣做你將面臨被搶劫的危險。更重要的是,如此容易到手的食物會讓它們漸漸失去本性。

  皇帝站定,對着這隻威風凜凜的猴子拍下了這張特寫,是不是很酷?

  午後的樹林子裏悶熱難耐。估計也是因爲太熱的緣故,我們走好幾公里什麼也沒看見,只好原路返回。

  回房後舒舒服服地洗完澡,皇帝坐在房前廊檐下拉琴。琴聲將一位澳洲婦女吸引過來,請求錄音。她說她丈夫是中國傳統藝術迷,她要錄下來帶回去給他聽。只是皇帝覺得自己上身赤裸,這造型實在跟藝術搭不上邊兒。不過想了想,藝術是可用來被搞的。裸藝,不是嗎?

  不一時,又來了一位清潔工人,自我介紹名叫Ama,家住在對岸的小鎮上。他對中國二胡十分好奇,問了一系列不大專業的問題。皇帝問他哪裏可以看到蛇,他立即說我帶你去看。

  在Ama指點下,皇帝在路邊一叢灌木中清晰看到了一公一母兩條蛇,分別盤在相距很近的樹枝上,紋絲不動。那母蛇看上去身材十分苗條柔軟,靜靜地翹首望着你,楚楚動人。相比之下,她老公則健壯強悍,眼神咄咄逼人。夫婦倆的顏色完全相同,都是鮮豔的嫩綠色,像極了嫩葉。

  Ama 告訴皇帝說這兩條蛇一直住在這裏,靠喫昆蟲和青蛙維持生活。說這話,旁邊幹活的另一位工人走過來告訴皇帝,說旁邊還有一條大蛇。皇帝悄悄跟過去一看,哇,這傢伙個頭果然不小,而且肚子鼓鼓的,肯定是剛剛吞了一隻青蛙。

  Ama 說了蛇的名字,不知道中文咋翻譯。Ama 還說,這種蛇毒性很強,絲毫不遜於眼鏡蛇。但只要你不惹它,它絕對不會主動攻擊人。

  回來后皇帝把所見所聞講給村婦聽,嚇得村婦面如土色。村婦最怕的就是蛇,甚至只要提及“蛇”這個名字就能嚇得不要不要的。

  皇帝暗忖:在這種熱帶雨林裏,小路邊上到處都是低矮的樹木,裏面估計有很多蛇。雖然它們不會主動攻擊人,但萬一徒步時不小心離開了修好的人行道撞到樹上,肯定會被蛇認爲是入侵,導致自己被蛇攻擊。

  有了這段經歷,應村婦強烈要求,我們取消了原本打算參加的晚上夜行(有導遊帶路講解)。

  順便要說的是,運氣好的話,在巴古國家公園裏是能看到大鼻子猴的。這次我們沒看到,只好上一張博物館裏的大鼻子猴靚照過過乾癮。以後大家如果去巴古,記得讓導遊帶着去尋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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