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之戰是楚漢爭霸中非常重要的一戰，這一戰不僅是騎兵在中國戰場上崛起的標誌性戰役，而且改變了楚漢爭霸的進程，讓劉邦意識到項羽的戰場指揮能力依舊出色，而楚國還有很強的戰爭潛力。

一.劉項的謀略

封面首圖

公元前206年，漢元年二月，項羽在推翻秦朝之後，在華夏大地上裂土分封18個諸侯王，恢復了先秦式的封建割據，然後自立爲西楚霸王，帶着大把的珠寶財物和美女返回楚地，定都位於江蘇徐州的彭城。天下貌似迴歸太平了，九州似乎要重回封建裂土的先秦時代。

修棧道

同年四月，漢王劉邦懷着各種不滿的情緒，前往所謂的“秦地”------漢中當漢王。真正的秦地留給了三個秦國降將治理。劉邦爲了掩飾野心，途中燒燬所過棧道，防止諸侯軍追擊偷襲，並藉此表示無東向之意，以麻痹項羽，但是面對楚軍士卒紛紛向東逃跑，全軍上下缺乏鬥志的事實，他很清楚，東出是遲早的事，窩在漢中越久對自己越發不利；也是在這一時期，項羽以帝王宜居於江河上游爲理由，將楚懷王遷徙到南方的郴州地區，並趁機派英布在湘江上游，伏擊楚王隊伍，導致了義帝的死亡。

這一舉動標誌了劉項兩大集團間的緩衝帶最後破裂，而劉項是當時一起約定入關滅秦的集團首領，都是楚懷王的直系部下，兩方已經要撕破臉皮了。五月，速來不服從楚人指揮的齊人田榮起兵反楚，兼併三齊，自立爲齊王，於是項羽選擇出兵擊齊，平定威脅政權的不安定因素。

秦代函谷關模型

七月，項羽明確意識到在親率主力北上攻擊齊國的時候，劉邦可能會趁機起事，擴張漢國的地盤。假設劉邦此時起兵北上，先攻擊秦地，則項羽主力被齊國戰場所牽制，根本不可能在劉邦攻三秦時前去救援西部。於是項羽立刻誅殺與劉邦集團關係較好的韓王韓成，改立鄭昌爲韓王，建立穩固的前沿壁壘。

以新鄭和滎陽爲中心的韓國正好位於崤山函谷關通道的東邊，是秦地勢力東出的主要出口，也是戰國時代山東六國中最先滅亡的一個政權。在陳勝吳廣起義時，也是這裏阻礙了吳廣大軍的向關中的西征。現在，秦地是阻擋劉邦北上的第一防線，而韓國地區則是阻擋劉邦勢力崛起的第二防線。

劉邦東進態勢圖

同時，他又派派平殷王司馬卬，龍且於韓國附近建立防線，抵擋可能從北路南下的其他諸侯軍，又派兵防禦陳地附近的陽夏，阻攔劉邦從南部可能的進軍，以此形成了一道以韓國爲中心，把守崤函要道的扇形防線。

項羽的老部下，封國位於南楚之地的九江王英布也接到使命：一旦發現劉邦以及諸侯軍東進，就從南方北上夾擊之。在對劉邦可能的進攻做好了充分預料之後，項羽才放心的前去攻擊齊國。

暗度陳倉示意圖

二.劉邦的破局

八月，趁項羽討伐齊國的機會，彭城後方基地空虛，劉邦採納韓信的思路，決計突襲關中，東出秦川與項羽分爭天下。八月，劉邦以韓信爲大將，曹參、樊噲爲先鋒，由南鄭(今陝西漢中市城東)發兵，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迷惑作爲雍王的章邯，潛出故道，突襲雍王章邯屬地陳倉(今陝西寶雞市東)。章邯從雍都廢丘(今陝西興平)倉促率軍馳援，被漢軍擊敗，分別退向廢丘、好峙(今陝西乾縣東)。漢軍乘勝分路追擊，再敗章邯軍於壤東(今陝西武功東南)、好峙，又將退至廢丘的章邯殘部包圍。圍困多時之後，第二年，韓信引水灌城，大破章邯。

秦將章邯

同時，漢軍分兵數路攻城略地。周勃帶軍攻漆縣(今陝西彬縣)，擊破章平及雍將姚印所部，攻佔濟(今陝西隴縣)、隴(今甘肅張家川)，郿(今陝西眉縣東渭河北)、頻陽(今陝西富平)諸地；靳歙、酈商軍攻佔隴西(郡治狄道，今甘肅臨洮)、北地(郡治義渠，今甘肅寧縣)等郡；灌嬰的軍兵佔領櫟陽(塞都，今陝西富平)，迫塞王司馬欣出降。漢軍繼續向北深入，兵至上郡(郡治膚施，今陝西榆林南魚河堡)，翟王董翳也選擇投降。至此，漢軍攻佔關中大部，實現了平定三秦的戰略目的。 項羽爲劉邦設置的兩條防線都被劉邦迅速突破了。

三秦的地理分佈

奪取三秦之後，在地理上，劉邦取得了戰國時代秦國“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的地緣優勢，取得了關中之地相對閉塞而且農業條件優良的土地，爲自己贏得了相對穩定的後方，而且對東方諸侯形成了戰略俯衝，居高臨下的有利態勢。於是劉邦繼續命部將薛歐出武關向楚地進軍，被楚軍扇形防線南翼阻於陽夏（今河南太康）。

齊國軍隊

此時，項羽正處在齊地田榮的長期對峙之中。早年與秦作戰時，項羽隨其叔父報復田榮不肯出兵協助楚軍而與齊戰，曾有大量屠城的暴行。此次身陷齊軍堅壁清野的困擾，項羽的暴虐野性再次發作，殺氣很重，但齊軍的抵抗依然沒有被完全清除。

項羽分封的諸侯示意圖

在得到劉邦東進的情報後，項羽認爲其西部的防禦線攻事尚能抵擋一陣，且有英布側應，暫時比較安全。所以項羽計劃使用採取先齊後漢的戰略部署，繼續攻齊。

劉邦再度抓住戰機，一面鞏固關中，一面擴張勢力，親自率軍由函谷關出陝縣(今河南三門峽市)東進。迫降河南王申陽，同時煽動韓國相國韓信（與大將軍韓信同名，爲韓國王室）謀反，與韓王鄭昌對陣，連拔十餘城。韓王鄭昌被迫降漢，劉邦改立韓王信爲韓王。韓國地區的防線隨之動搖，使項羽以韓國爲核心建立的扇形防禦體系快速崩潰。隨後，魏王豹率軍歸附。劉邦破韓國，繼而俘虜司馬遷的祖先，殷王司馬昂，迅速佔領了今河南及山西中、南部廣大地區。 項羽精心設計的西部防線開始鬆動了。項羽設置的第三道方向就此被瓦解。可見這套分封體系並不穩固。

三.劉邦的東徵

二年四月，劉邦趁齊、楚兩軍膠着之際，以項羽殺害義帝爲口實，爲義帝報仇討逆爲政治正確的旗幟，聯絡各地諸侯王，率五路聯軍56萬、對外號稱百萬雄師，東出攻楚。

楚懷王熊心

五個諸侯在當時指的是魏王豹，殷王司馬昂，河南王申陽，塞王司馬欣、翟王董翳。此外，當劉邦聯軍攻下彭城時，彭越也趁火打劫，自樑地南下攻楚，此路應該不屬先前五路諸侯之一。

劉邦分兵三路，中路軍由劉邦親自統帥，部將爲張良、陳平、呂澤、張耳、盧綰、夏侯嬰以及五諸侯軍，中路大軍從洛陽直接向東，走河東-河內一線，直取彭城；北路軍由曹參、灌嬰率領匯合陳餘軍與中路軍會攻彭城，順便切斷在齊地的項羽與楚地的聯絡線；南路軍由薛歐、王吸自關中出武關走南陽，攻陽夏，向東進攻彭城。而大將軍韓信因爲在關中繼續章邯而錯過戰鬥，沒有參與與項羽的巔峯對決。

而就當劉邦聯軍東進之時，被項羽給予厚望的九江王英布毫無作爲。他始終按兵不動，暗中觀察。隨即，劉邦的50萬大軍長驅直入，劉邦聯軍迅速佔領了西楚版圖位於長江以北的一半領土，並乘勝佔領了位於平原地區，無險可守的楚都彭城。進入彭城後，劉邦一面搜刮楚國的珍寶美女財物，但這只是表面動作，劉邦十分清醒，他還一面命令部將立刻在彭城面向齊國的東、北兩面加緊修建防禦工事，準備以逸待勞的迎接項羽從齊國戰場帶回來的精銳部隊。

但事實上，劉邦軍此時並沒有這麼大的規模，軍隊中，

殷王司馬昂，河南王申陽，塞王司馬欣、翟王董翳的軍隊是被漢軍打殘後收編的隊伍，劉邦自己徵調了不少秦人爲自己作戰；所以能提供完整建制的軍隊，是魏王的軍隊。所以劉邦的真實兵力很可能沒有那麼多。

項羽一度在齊地陷入苦戰

就這樣，遠在齊國戰場的項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首先，楚國面臨3線作戰的壓力，而且兵力的極大懸殊，此外，項羽在齊國是後方淪陷，孤軍深入，而劉邦的軍隊是以逸待勞，利用防禦工事抵抗回師楚軍，最後，在他封建的列國裏，幾乎所有盟友背叛，要麼投降劉邦攻楚，要麼按兵不動，投機倒把。

震怒的項羽

可就是在這種極端不利的狀況下，項羽得知楚地被佔，立刻做出了一個決定：在嚴密封鎖消息，防止軍心動搖的情況下，以諸將率領大軍繼續平定齊國，作爲迷惑劉邦的手段。而他自己親自帶領3萬精兵繞道彭城後方，以彭城爲釣餌引劉邦上鉤，然後從 背後瓦解，打擊劉邦軍隊。 劉邦此時已經佔據絕對的優勢，而天時、地利、人合幾乎都不在項羽這邊。而劉邦的整個戰略布屬本身是相對穩妥的。

可就是這種局面，項羽毅然率三萬精兵西出齊國，繞到楚地西北面，然後自彭城以西南下，走得是陽都--啓陽---費城----魯縣的路線，繞到了從來自西方的劉邦軍補給縱隊和後續部隊的行軍隊列中悄無聲息的穿過，避開了彭城東、北兩面劉邦軍的警戒，晝伏夜出，幾乎是悄無聲息的行軍，沒有引發劉邦部隊的任何警覺和注意，順便切斷了劉邦軍與後方聯絡的的交通線和通訊線。最後到達蕭縣後，項羽並不急於發動進攻，而是開始觀察劉邦軍隊的調度與集結。

戰場的平原地形，有利於騎兵機動

這一避開對手防線的操作，非常考驗將領的情報收集，保密和風險規避的能力，而很明顯，項羽這種能力是很強的。

項羽騎兵

四.項羽的車騎部隊

項羽集結了3萬精銳，這些人都是戰車和騎兵。他們先於劉邦軍完成彭城下的集結而埋伏於蕭縣，最大限度的運用了車騎兵的機動能力，並悄無聲息地穿越了劉邦的後續縱隊。在先秦的商代，中原就已經擁有了早期的騎術；到了戰國時代，列國都出現了成建制的騎兵部隊。其中秦國和趙國的祖先從殷商時代起就是商王的牧馬人和御手，所以在和草原民族溝通，學習騎術和異域文化上有天然優勢。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後計劃以騎兵部隊從上郡南下攻入鹹陽，長平之戰中秦軍更是以騎兵出奇制勝，階段了趙國糧道。騎兵在戰場上的作用越來越大。

能夠近戰的楚國騎兵

前朝的秦騎兵也是項羽騎兵的來源之一

在此之前，秦軍的車騎部隊和楚軍騎兵的作用其實有很大的區別。在秦軍中，“輕車”本身以“弩”爲主要殺傷的遠程武器，“騎士”則一部分使用弓箭，一部分使用臂張弩，實質上是以“射擊”而非“肉搏突擊”作爲主要攻擊手段；而彭城之戰中，項羽偷襲劉邦、衝散大軍、以及驅趕的方式，再到追逐包圍劉邦，這裏都可以看到戰術上運用突擊騎兵近戰的影子。

這時的項羽騎兵，主要是招攬舊秦騎兵，趙國人，還有林胡，樓煩人。從後來項王的最後一戰看，項羽“乃分其騎以爲四隊，四向。漢軍圍之數重。項王謂其騎曰：“吾爲公取彼一將。”令四面騎馳下，期山東爲三處。於是項王大呼馳下，漢軍皆披靡，遂斬漢一將”來看，這時，絕境中的楚軍騎兵已經可以近戰殺敵了。這一改進發生在秦末漢初的幾十年間，可謂非常迅速。

滇國青銅儲貝器上的步騎兵交戰圖

滇國騎士獵鹿銅釦，手持長矛刺殺的動作

因爲楚國騎兵已經具備了衝擊敵陣，衝鋒陷陣的能力，而不是秦軍那樣的遠程部隊了。至於這種騎兵的來源，除了傳統的燕趙邊疆地區，很可能還有一個來源，是楚國將軍莊蹻曾經遠徵過的滇國----那裏有羌氐系的遊牧民族和他們帶來的騎馬技術，在滇國的青銅器上，就有很多頂盔帶甲的近戰騎兵。

和近戰能力不強，只能騎射和追擊的騎射手相比，這些騎兵裝備了圈繩式腳蹬，其結構和後來傳入雲貴高原的北方馬鐙有不小的差別。但不管是金屬馬鐙抑或是繩圈式馬鐙，它們的作用都是相同。都是讓騎士的身體更便於固定在馬上，解放騎士的上半身和雙方，讓其更靈活地使用武器。這很可能是項羽騎兵能夠進行很多近戰動作的主要原因。

但是根據之前的記載來看，劉邦之前的部下樊噲“還定三秦，別擊西丞白水北，雍輕車騎於雍南，破之。從攻雍、斄城，先登擊章平軍好畤，攻城，先登陷陣，斬縣令丞各一人，首十一級，虜二十人，遷郎中騎將。從擊秦車騎壤東，卻敵，遷爲將軍”，這段記載中的秦軍和漢軍車騎部隊都是傳統的投射部隊，而不是近戰部隊。所以遇到項羽的軍隊會很不適應。

也是在彭城之戰後，“楚騎”來投奔劉邦，劉邦才能湊出兩個校尉部的“郎中騎兵”。

受到楚軍騎兵刺激開發出來的漢軍騎兵

五.劉邦的應對

劉邦在如夢初醒以後，表現得十分震驚。他表面上其入彭城之後忙着掠奪財寶和美人，實際上卻馬不停蹄的在東、北，南三線構建起防禦工事，以東北方爲重點防禦方向。因爲他很清楚分散兵力不足以消滅項羽，也擔心會被各個擊破。所以他計劃集中全部主力防禦彭城的東北面，以希望力保將項羽消滅。

而項羽完全是不按常規出牌。他把大部隊留在齊國迷惑劉邦，自己運用騎兵的機動性，繞道彭城西南的蕭縣。等待劉邦諸軍全部進入彭城，混亂不堪，而且大將忙着部署北邊建立防禦，劉邦等主帥鬆懈的最佳時機，開始從蕭地出發，向東進攻彭城。

彭城之戰形勢圖

但是，劉邦的56萬大軍集結於彭城以南，幾條河流以北的狹小平原地帶，必會帶來一系列麻煩：他的諸侯軍隊過於龐大，不易指揮調度； 而且這些人來自於不同國家，軍隊成份複雜，各色各樣，協調性差；水源，飲食和衛生也是大問題；此外，軍隊集結完成之後必須進行戰陣排列重組，其難度非常之大，最要命的是，劉邦的注意力全都在東、北面，因爲楚的主力依然在齊國。劉邦根本難以相信，項羽竟然早他一步埋伏在了他的後路。

相比於項羽的優質騎兵部隊，劉邦的根據地----漢中和關中並不盛產騎兵，真正盛產騎兵的北地郡和上郡還沒有完全被劉邦軍消化，所以那裏的騎馬人口還無法在短期內轉化爲騎兵部隊，所以相比於項羽，劉邦軍依舊是以步兵和車兵爲主力的大軍。

彭城之戰佈局圖

六.決戰的時刻

作戰地圖

項羽選擇在天剛矇矇亮的早晨發動偷襲。此時大部分敵人尚未完全清醒。所以，項羽的進攻時間定在了敵人還沒有完全清醒，正在造飯的清晨。在歷史上的齊晉鞌之戰中，齊軍也是趁着晉軍生火造飯時突然發動突襲，給晉軍一度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楚軍騎兵對劉邦軍帳的夜襲

就在劉邦56萬大軍剛剛完成全部集結，盡數匯於彭城之下的第二天的清晨，夜盡天明的時機，項羽決定先發制人動手！楚軍現在是回到了故鄉，爲保衛故鄉而戰，士氣可謂十分高昂。

首先，一股騎着良馬的銳騎趁敵無備，踏着血色的霞光，突然從敵軍沒有設防之處，闖入劉邦軍隊的中軍營帳，憑藉着晨光，他們認出了劉邦的旗幟和軍帳，直接攻擊劉邦指揮中樞，迅速造成諸侯聯軍指揮系統的癱瘓！這些騎兵披甲持矛或者利劍，在睡眼惺忪的劉軍陣營中游戲般地砍殺步兵，殺得血光四濺，哀鴻遍地。從睡夢驚醒的劉邦在戰將灌嬰的拼死保護下，瘋狂逃竄。後面是上千楚軍精騎，前面是劉邦、夏侯嬰二人架車跑路。爲了自保，劉邦數次將後來的漢惠帝和魯元公主推下馬車，任他們自生自滅。劉邦的逃跑，導致聯軍無法組織像樣子的抵抗。

衝鋒的楚軍槍騎兵

然後，項羽騎兵全數出擊，死死咬住劉邦的主力進行攻擊，不給劉軍以喘息之機。劉邦軍紙揮系統雖毀，但56萬大軍依然存在，而且自己的二級指揮系統猶存，只要各自爲戰，不至於完全被滅。這一點項羽心裏非常清楚。項羽以全部騎兵分成多個批次，一邊進攻引誘敵軍反擊，一邊驅趕敵軍追擊。最後的效果，是劉邦的軍隊被擠壓在彭城以南，谷水以北的一小片土地上，來不及列陣，只有倉皇捱打的分。

騎兵的突襲

由於追擊途中各部之間沒有統一指揮，又因爲楚軍騎兵沿途打亂了聯軍往日嚴密的隊形，聯軍被擠壓到谷水、泗水北邊的時候，三軍陣型已經完全混亂不堪，而且此地的地形也更適合騎兵作戰。到達此地後，楚軍全部騎兵隨發動全力進攻，楚軍車兵衝擊聯軍的中路，騎兵包抄兩翼，不斷將引誘而來的敵軍分割——殲滅、再割——再滅，聯軍的戰鬥意志隨之崩潰。到了最後關頭，項羽率軍發起了全速的總攻，用騎兵驅趕的方式將之壓向南邊。爲了活命，混亂的聯軍拼命南逃，逃到更南的靈壁東睢水上。劉邦的聯軍一陣壓一陣，一排排兵敗如山倒，狼狽無比的他們被成建制地擠進了睢水的波濤之中，往日川流不息的睢水竟被屍體堵塞斷流！

楚軍騎兵對劉邦騎兵優勢巨大

彭城之戰是少數精銳騎兵對龐大步兵軍團取得的經典勝利，項羽以主力迷惑、騎兵長途迂迴奔進，出其不意偷襲劉邦聯軍後背，擊潰劉邦聯軍56萬，其中殺、溺死近30萬，追殲逃兵近十萬，其餘的全部崩潰逃散。騎兵的高超機動性，無聲的隱蔽性、戰役的突然性，驅趕、衝擊、分割、擠壓，所有騎兵所具備的戰術性能都在此一戰中得到了完美的發揮，是中國歷史上以少勝多的經典戰役。這也預示着中國戰場上騎兵逐漸取代步兵作爲主力的時代的來臨。

參考文獻：

1.史記

2.漢書

3.中國曆代戰爭史（楚漢--西漢卷）

4.中國古代軍事史（西漢卷）

5.秦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