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牀左肩稍微好了一點點點，穿衣服依然要右手幫左手穿，依然沒辦法舉過肩。在舊金山待了兩天我還沒去看過那一座紅色的橋，我跟老婆商量，這一天計畫徒步走完舊金山大橋，老婆很爽快的答應，他大概也是想找些事情來浪費時間。

 

就在我們前往大橋的陸上，一個蹲在路邊、看起來像是乞丐的中年男子叫了我們。

"Where are you going?"

我本能的不予理會，沒想到他直接說：要去舊金山大喬的話，往前走兩條巷子，在右邊的公車站牌等就可以了。

以上是我老婆翻譯給我聽的，他們還很熱絡的對話起來。沒想到這位疑似遊民的先生這麼熱情，而且沒有跟我們要錢。公車站排隊面有一家看起來很好喫的海鮮餐廳，征服大橋之前一定要先把自己餵飽。

 

這家餐廳在排行榜上也是名列前矛，只是沒想到我們連點兩道都是油炸的海鮮。炸魚喫起來很香酥，炸蝦喫起來香脆甘甜，但是炸魚和炸蝦一起喫，就是口渴口渴口渴。再加上配菜薯條也是油炸物，我們只好草草結束這美麗的誤會，往舊金山大橋出發。

 

     

 

抵達大橋邊，在此地拍照的陸客比當地人還多，一位大叔檔在我前面，拉拉他的西裝領帶，呼叫他的同伴幫他拍照。我斜眼看著他，他沒有反應，繼續開心的拍照，我側過身去看著他，依舊沒反應，我整個人手插腰轉過去面對他，他拍得更起勁了。你娘咧，大哥你擋到我了。前面那三個字我講得比較小聲，說也奇怪，遇到白目鬼的時候，總是沒有勇氣對他大小聲，我跟老婆啓程往橋的另一邊走去。車子從旁邊呼嘯而過，不知道他們怎麼看這些用雙腳走大橋的人。舊金山市區的容貌，隨著越走越遠，也越來越清晰，清晰到我可以看見絕地任務裡面，飛彈射向舊金山市中心的軌跡。這段路一趟是一千多公尺，來回超過兩公里，走不到一半已經有點無聊，老婆告訴我：現在不無聊也不知道要做什麼，返回去不走，一樣無聊。有時候停下來看看下方的海浪，船隻來來去去，偶而看到小海獅，很想問他為什麼離開三十九號碼頭，跑這麼遠？

 

     

 

走到對岸，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十分鐘之前我想說可以買一杯飲料，不期望有香腸可以打，至少可以解渴，結果，橋的這一頭什麼鬼都沒有。這政府這麼愛搞錢，竟然沒想到開放橋的一邊設置攤位。在臺灣，就算不開放都會有人去擺攤，人家大老遠走了過來，要的不多，就是一杯飲料一塊蛋糕而已。我好失望，想到要原路走回去我更是沒勁，好想念珍珠奶茶，好想念香腸伯的香腸。無奈現實殘酷，連公車都沒得坐，回首來時路，不堪回首也要走，再走一千多公尺回去，激情都快歸零，只能拍張照片紀念這愚蠢的行徑。

 

     

 

直到我進去遊客中心，很多人講中文，多半是遊覽車載過來的，他們挑著紀念品，討論要買哪一件。聽見這些對話，我認真覺得花一個下午走過去再走回來，好過繳了旅費，直接被載到遊客中心來消費。內心發出一抹微笑，沒有人知道我笑什麼，除了我老婆。走回橋的這頭終於可以買一盃熱咖啡，回頭笑看這座被我征服的橋梁，看看這座城市，明天又要往下一站去，旅行的意義，我還在摸索。

 

終於不用再計畫明天的行程，不用搜尋排名百大的餐廳，上網報名海外的旅遊團，隔天搭遊覽車，當回下午才剛被我嘲笑過的蠢蛋，讓旅行團決定帶我去哪裡。在美國的心境，有時候很矛盾，很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