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魯番出土文書中,一個唐代小學生的作業引人關注。(資料照片)

  在我國古代,有一種神奇的文書,它們絕大多數是當年日常使用的公文、契約、書信、藥方、佛經甚至小學生的作業,而其記錄的內容大部分史書上沒有。這便是吐魯番文書。由陳雲紀念館和吐魯番博物館共同主辦的《高昌古風——吐魯番文書臨摹展》眼下正在陳雲紀念館舉行,觀衆可一睹其真容。

  吐魯番文書是我國現存最早的紙質檔案,是吐魯番地區的一張文化名片。吐魯番古代居民習慣將廢棄的公私文書裁剪成死者穿戴的鞋靴、冠帽、腰帶和枕褥的形狀,作爲陪葬品,放置於地下房屋式墓冢內。當地氣候極其乾燥,埋藏於地下的紙質文書歷時千年而不腐爛。正是這種獨特的墓葬習俗和特殊的氣候條件,爲吐魯番地區留下相對延續的古代檔案。

  吐魯番文書無可替代的重要價值在於,其內容絕大多數爲史書上所鮮見。比如,通過其中的商業文書,可以知道當年吐魯番的農產品價格、牲畜價格、紡織品價格甚至房地產價格,從而可以推斷出當時全國的商品價格,乃至整個中亞、西亞的商品交易價格和貿易方式。再比如,通過一些書信、公文等文書,可以知道當年軍隊的駐防、換防、後勤、外交以及士卒的裝備、津貼、訓練等情況,從而對歷史上一些戰役的具體細節進行補充,甚至可以瞭解統治者在某個時期的戰略意圖和周邊世界局勢等。即使是最不起眼的小學生作業,也能從中獲得當年的教育水平、語言使用等情況,甚至還發現了一些歷史上雖有記載,但是已失傳的著作章節。

  這些出土文書通過一個個細節,拼接和復原了歷史場景,堪稱一部古代的百科全書。而從書法角度講,這些文書中也不乏精品佳作,包含了小楷、行楷、行草、魏體等多種書體,有些完全不輸於當年的書法家。

  本次展覽選取的18件臨摹的吐魯番出土文書,時間起止於十六國至唐西州時期,內容涵蓋了儒家經典、官府檔案及民間契約文書等方面,真實再現了中古時期吐魯番盆地居民生活的方方面面。它們反映了當時吐魯番盆地在文化上同中原內地保持着密切聯繫,有力證明新疆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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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9年,阿斯塔納第363號墓出土了唐景龍四年(公元710年)一名12歲的小學生卜天壽抄寫的作業:《論語鄭氏注》。《論語鄭氏注》是東漢經學大師鄭玄所注的《論語》,在唐以後就失傳了。20世紀以來,雖在敦煌、吐魯番等地出土了不少《論語鄭玄注》的殘本,但卜天壽的這個抄本是所有殘本中保存內容最好、最多的。有趣的是,這名卜天壽同學還在作業後寫了兩首打油詩,其中一首是:“寫書今日了,先生莫醎池(嫌遲)。明朝是賈(假)日,早放學生歸。”

  岑參的馬料賬單是在阿斯塔納第506號墓中發現的,當時墓主人所使用的是一具紙棺,所用紙張大多是唐天寶十二年到十四年(公元753—755年)的西、庭二州一些驛館的馬料收支賬,這些紙張被剝下拼接後,人們從中發現兩條關於岑參的文字,其中一條爲:“岑判官馬柒匹共食青麥三豆(鬥)伍勝(升)付健兒陳金”。據記載,整個唐代在新疆工作的姓岑的判官,就岑參一位,所以爲岑參的賬單無疑。岑參曾在新疆擔任安西都護府副都護封常青的判官。事實上,在留存下來的岑參詩作中,有不少反映新疆、反映吐魯番的作品。

  來源:文匯報

  編輯:曾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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