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邀請。

這個問題史學界一直有爭議,我說一下自己認可的觀點:

孔子編撰的《春秋》之所以從魯隱公開始,是為了說明這樣一個觀點:「禮崩樂壞」的社會,是一個混亂的社會。看看《春秋》中的「扒灰」、「弒殺」、「亂倫」、「通姦」……這些讓今天的人都大跌眼鏡的反面教材,提出恢復周禮的必要性。

一、《春秋》不是孔子寫的,但是我們現在看到的《春秋》是孔子整理編撰過的。

原本的《春秋》絕對不是從魯國的十四代國君魯隱公寫起的,也絕對不是只寫到魯哀公為止的。

據專家考證,至少從西周初期開始,各個諸侯國都有自己專門記歷史的史官。重視歷史記錄,這個是咱老祖先的最優良的傳統之一。那時還沒有歷史這個說法,記錄的事情是以春夏秋冬來分別記的,一年中,夏天熱,冬天冷,人們活動少,要記錄的也就很少,而春天和秋天天氣適宜,人們活動多,要記錄的也就多,因此,就用「春秋」來給書命名。

我們現在看到的《春秋》,是以魯國的角度看天下的,說明這是一本魯國的史書。其他國家的史書都失傳了,唯有魯國的史書今天能見,這與魯國的孔子整理編撰分不開的。

這樣看來,我們今天看到的《春秋》,從魯隱公寫起,是孔子刻意為之的。

二、孔子整理編撰《春秋》的目的,不是為了讓歷史流傳,而是為了宣揚自己的政治理念。

司馬遷在《史記》里說「仲尼厄而作《春秋》」,所謂的「厄」就是指孔子的政治理想不能實現,轉而去寫《春秋》。孔子整理出來的《春秋》是為了自己給弟子們上課用的,是闡明自己政治主張的教材。

孔子的政治思想核心是什麼呢,一個字「禮」。孔子的政治理想是什麼?回到西周初年的「禮治」時代。《春秋》這本書到底怎樣闡明了孔子的政治主張的呢?

三、魯隱公到魯哀公,一個「禮崩樂壞」的時代

這個禮崩樂壞,是從魯隱公他爹魯惠公「扒灰」開始的。

魯隱公是魯惠公的庶出的大兒子。到了結婚的年齡,他爹給他在宋國說了一門親事。可是等到宋國的美女送到魯國時,魯惠公看到兒媳婦長大那麼漂亮,竟然給自己娶了過去。可憐的魯隱公媳婦沒娶成,反而添了個後媽。

魯隱公對後來娶的這個原本的兒媳婦寵愛有加,讓她的地位高出魯隱公他媽的地位。這樣,魯隱公成了庶出的,而自己的爹和自己原本的媳婦所生的孩子卻成了正主,被立為太子。就是後來的魯桓公。

魯桓公「弒兄」

惠公死的時候,因為太子小,大家就推魯隱公暫代國君,但十一年後,等到桓公長大時,桓公聽信讒言,殺了準備還給自己王位的魯隱公。「隱」這個謚號的意思是「隱拂不行」,想隱都沒有保住自己,倒也真是令人同情。

被大舅子戴了頂「綠帽子」的「魯桓公,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異國他鄉。

殺了哥哥的魯桓公,到了娶親的年齡。娶到了齊僖公的女兒文姜。這個媳婦,從迎娶的時候,就大大的與眾不同。因為齊僖公親自把女兒送到了魯國,這大大的不合於禮,但魯國人也只當是齊襄公愛女過了頭,沒太在意。

婚後過了幾年,魯桓公要去齊國辦事,老婆文姜鬧著要回娘家,桓公也答應了。到了齊國,桓公竟然發現自己的老婆文姜和齊襄公卿卿我我,作出出軌的事。當時桓公的三觀就毀了,這倆人可是親兄妹呀!聯想到結婚時老丈人親自送來,感情這是怕自己的女兒不從,這兄妹的醜聞,恐怕就自己不知吧?

這還沒完。和桓公大吵一架的文姜竟然跑到自己的哥哥加姘夫那裡去告狀,而齊襄公為了給妹妹加情婦撐腰,竟然邀請魯桓公喝酒,席間灌醉桓公,暗示殺手,把桓公弄死在馬車上。

慶父和哀姜,叔嫂通姦

桓公死後,魯國立桓公和文姜所生的兒子即位,就是魯庄公。過了若干年,庄公娶了自己的老相好哀姜(哀姜沒正式嫁給庄公之前,就和庄公有染)。嫁給庄公後,又和庄公的弟弟慶父好上了。在庄公死後,魯桓公的三個兒子,魯庄公的三個弟弟,為立國君,相互殘害爭鬥,留下了一個成語故事「慶父不死,魯難未已」。也真是一片混戰。

慶父雖然最後被逼自殺了,哀姜也被齊桓公殺死了,但是,魯國之後就到了「三桓」亂政時期。

三桓作亂在魯國的歷史上發生過很多次了,魯國昭公時代就發生過這種事情,當時昭公的下場最終是死在了流亡的途中。

《春秋》中的最後一個國君魯哀公也死在這件事上。這已經是孔子時代的。流亡他國的魯哀公還算幸運一些,魯國人民看哀公實在可憐,於是把他接了回來,總算是終老於故土。

看看孔子編撰整理的《春秋》的內容,我們可不可以大膽提出一個看法:孔子編撰的《春秋》之所以從魯隱公開始,是為了說明這樣一個觀點:「禮崩樂壞」的社會,是一個混亂的社會。用《春秋》中的反面教材,提出恢復周禮的必要性。


西周、春秋時期開始有完整的史書,周王朝有《周書》、《周志》,諸侯國也有自己的史書,比如楚國的《杌檮》、晉國的《乘》魯國的史書叫《春秋》。《春秋》也可以作為當時各國史書的一個通稱。

《春秋》記事從魯隱公元年開始,這一年是公元前722年,周平王四十九年。《春秋》按照隱、桓、庄、閔、僖、文、宣、成、襄、昭、定、哀十二公的次序記載歷史。按照《公羊傳》的說法,「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春秋十二公分為三世:傳聞世(隱桓庄閔僖)、所聞世(文宣成襄)、所見世(昭定哀)。這個劃分是根據孔子的經歷,所見是親眼所見,所聞是有所耳聞,傳聞是輾轉聽來的消息。異辭則是根據三世的劃分消息來源不同,所採用的筆法不同。身後世孔子不知道,之前再久遠的事消息不可靠,所以孔子也沒辦法記載了。

魯隱公是《春秋》里出現的第一位國君。隱公姬姓,名息姑,因為是魯惠公的庶子,所以沒有被立為繼承人。魯惠公死後應當繼位的桓公還年少,就由庶兄隱公踐祚攝政。魯隱公在位十一年,因為是攝政奉戴桓公,所以並不是名正言順的國君。比如「元年春王正月」沒有記載隱公即位的大事。隱公的母親死了也不能得到國君夫人的待遇,只能稱之為「君氏」。

在魯桓公漸漸長大之後,魯國大夫羽夫請求代殺桓公,以得到大宰的職位。但是魯隱公沒同意,於是羽父合謀桓公在鍾巫之際殺了隱公。

隱公死後,《左傳》記載,「不書葬,不成喪也。」桓公沒有按照人君之禮為隱公舉行葬禮。


《春秋》是我國周代魯國的史書,也是中國最早使用編年體寫的史書。它記載的是從魯隱公元年(公元前722年)到魯哀公(公元前481)長達242年的歷史。公元前1040年周公平叛後,為了穩定東方局勢,分封了自己的七個兒子就封諸侯,其中魯國首任國君就是周公的長子伯禽。伯禽傳了十三世到了魯隱公,此時距離平王東遷過去了22年,孔子的著作《春秋》由此開篇。

孔子寫《春秋》是從魯國第十四代君主魯隱公(公元前722年)開始記述的,不是為了紀念公元前770年周平王東遷,更不是因為魯國之前的歷史無法考證。而是孔子希望通過褒揚魯隱公以庶子繼承國君之位卻堅定地維護了宗法制最後導致身死的故事,讓天下人重新重視,遵守宗法制的核心——嫡長子繼承製。

要知道孔子所處的春秋時代正是禮崩樂壞的時代,自西周初年定下的宗法制已經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從天子到諸侯,從諸侯再到士大夫,可謂是層層失控。不但下克上成風,而且小宗驅逐大宗的事件也時有發生。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著名的「曲沃代翼」和「庄公克段於鄢」。這些無視等級倫理的事件層出不窮的發生,直接破壞了以嫡長子繼承為核心的宗法制。同時,此種無視宗法等級秩序的行為也間接導致了諸侯之間的相互征伐,不但消耗了國力,而且也讓四方蠻夷戎狄起了覬覦之心。

為了重新讓東周這個亂世儘快恢復儒家的秩序,公元前483年之前,孔子奔走各國長達十四年,卻不能實現他的抱負。於是,有感於周道衰微且自己壯志難酬的孔子就如同後世的魯迅以文字作為武器,用紙和筆繼續向天下人述說著他的儒家思想。孔子歸魯後以「國老」問政,然後根據已有的《魯春秋》而重新修訂《春秋》。此番修訂,不但為魯國存照,還攝入了其他諸侯國的身影,所以說其為天下存照亦不為過。從此,後世開始以「春秋」命名這段歷史。然後魯隱公作為春秋第一公的形象就出現了!

那麼魯隱公是何人?他的一生是怎樣的?

魯隱公名息,是魯惠公與繼室的兒子,成年後惠公為之娶妻宋國女。可是惠公見宋女貌美於是自納享用,生下了嫡子允。後來魯惠公去世,因為公子允年幼,於是國人就推舉了公子息當國為君。但是息卻想等到公子允成年後學習周公故事,歸政於公子允。但是,就在公元前718年意外發生了。彼時魯隱公正在棠地觀魚,權臣公子揮不想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局面出現,於是公子揮就進言隱公除掉公子允,隱公斷然拒絕。於是公子揮就倒向了公子允,接著公子揮編造魯隱公欲殺公子允而說服了公子允下決心襲殺了魯隱公。於是公子允得以繼位,是為桓公。

如果按照嫡長子繼承製來說,隱公是不當立的。但是迫於時勢壓力,加之公子允年少,隱公無奈繼位。可是隱公並不想就此壟斷君位,而是一邊穩定國家周邊局勢,一邊教導公子允長大成人,以便順利還位於故君嫡子公子允。因此,隱公繼位之時,並沒有行君主登位大禮,可以說他是一位不是君主的君主。而且就算魯隱公的母親去世,隱公也沒有以國母的禮儀安葬,而對公子允的母親去世則用國君夫人之禮下葬。雖然隱公最後被殺了,但是隱公到死都是宗法制的堅定維護者。在孔子的心裡,魯隱公和孔子的偶像周公一樣,都是宗法制的堅定維護派,所不同的是魯隱公下場卻是十分凄慘。但是魯隱公對於宗法制的絕對支持和遵守,卻是孔子得以提取的宣傳內容。這也許就是孔子要自魯隱公作為《春秋》開端的深刻寓意吧!


我們都知道,春秋時代之所以叫「春秋」,是因為孔子編寫了《春秋》這本書。而如果你對《春秋》多少了解一些的話,也會知道,《春秋》是魯國的史書,是從魯隱公元年開始記述。

但是,為何孔子偏偏選在魯隱公元年開始記述呢?這成為了一樁歷史的懸案。究竟是歷史的無心巧合還是有特殊的歷史原因,後世對此歷來眾說紛紜。總結來看,大概有以下幾種說法,我大致做一下簡述以及分析。

第一說 魯隱公元年和周平王東遷的時間比較接近(此說由西晉杜預提出)

周平王東遷,發生於公元前770年,被認為是東周開始的標誌性事件。而《春秋》記史始於魯隱公元年,即公元前722年。只要做個簡單的減法就知道,其間相差了48年。

這算時間比較接近嗎?說近也近,在歷史的長河中,48年確實是很短暫的一瞬間,但是說長也長,因為48年的歷史已經足夠一代或者兩代國君在位的時長了。

而在周平王東遷這一年,魯國在位的國君是魯孝公(公元前795年至公元前769年在位),在魯孝公之後,是魯孝公的兒子魯惠公在位(公元前768年至公元前723年在位),魯惠公之後,才是我們要說到的魯隱公在位。

如果說,孔子是為了選擇一個在時間上接近平王東遷的時間點的話,那麼,孔子為何不選擇時間上更接近的魯孝公或者魯惠公呢,卻捨近求遠地選擇了相差48年的魯隱公時期呢?可見這一說法是站不住腳的。

第二說 孔子所見和所聞的歷史最早只能追及魯隱公(此說由《公羊傳》提出)

此說最不足信,一來魯國的史料不可能僅僅只有魯隱公以後的,二來孔子也有很多關於魯惠公的記述,很顯然不是這個原因。

《左傳·昭公二年》記載,晉國韓宣子出使到魯國,曾拜訪魯國的檔案館,看到了《易》、《象》與《魯春秋》,韓宣子感嘆說:「周禮盡在魯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與周之所以王也。」可見,韓宣子看到的《魯春秋》里記載了周公的事迹,這也就證明了,魯國的史料是不可能只有魯隱公之後的。

第三說 魯隱公之後的歷史「世道衰微」(此說由顧炎武提出)

顧炎武在他的《日知錄》中說,魯隱公以後的魯國歷史,「世道衰微,史失其官」。也就是說,在魯隱公之前,禮樂制度完備,魯國的史料保存完好,而魯隱公之後,朝綱漸亂,禮崩樂壞,沒有稱職的史官,歷史記錄很不完善,故而,孔子才會對魯隱公之後的重新編寫,對魯隱公之前的歷史只是「述而不作」,因為沒必要。

此說有一定合理性,但是也有值得推敲的地方,孔子所說的「述而不作」恐怕未必就是指魯隱公之前的歷史,在整個《春秋》中也存在大量「述而不作」的情況,並不一定是特指魯隱公之前的歷史,此說有點過於臆測孔子的想法了,因而未必準確。

第四說 史料亡佚(此說由清代經學家江永提出,顧頡剛贊同此說。)

江永認為,魯惠公以上的魯史已經缺失了,孔子在作《春秋》的時候,能夠看到的史料就只有魯隱公開始以後的了。

此說完全依靠推理,雖有一定合理性和可能性,但沒有任何史料作證,故而此說也很難站得住腳。

第五說 魯隱公符合孔子對周禮的價值認同

這就要對魯隱公這個人生平做一番介紹了。魯隱公原本只是魯惠公的庶長子,按照周朝宗法制,只有嫡長子才具備王位繼承權,魯隱公原本是沒有機會繼位的。但是,魯惠公死的時候,國家動蕩,太子允又過於年幼,無法繼位,於是便讓身為庶長子的魯隱公來攝政了。因此,準確的來說,魯隱公並沒有真正的繼位,而是攝政,事實上,魯隱公也從來沒有以國君自居。

看到這裡,或許你就能發現問題所在了,攝政的魯隱公不是非常像當年的周公嗎?魯隱公攝政,就如同周公輔成王。孔子畢生所追求的就是周公時代的禮樂制度,渴望恢復周禮,周公是孔子心目中的聖人。

魯隱公在位期間,從來沒有給自己立過太子,始終以弟弟太子允為尊,允的母親去世,魯隱公以國君夫人之禮下葬,而魯隱公自己的母親去世,卻沒享受到這一禮節。然而,魯隱公最後的下場卻十分凄慘,他本想準備等弟弟允長大之後,就傳位於太子允,然而還沒等到這一天,就被允謀殺了。允繼位之後,是為魯桓公。

由此可見,孔子的用意非常明顯,一方面是標榜魯隱公維護周禮立法的精神,另一方面則是控訴禮崩樂壞的社會制度下弒君的行為。我認為此說是最為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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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春秋》本來是魯國的史書,經過修訂後成了後來的《春秋經》。今天的《春秋經》確實是從魯隱公開始的,而魯國從伯禽開始還有若干個國君,為什麼之前的史實都沒記載了呢?

根據杜預《春秋經傳集解》的說法,周平王是東周第一任天子,魯隱公是讓位給弟弟的賢君,兩人基本處於一個時間段,周平王和魯隱公能夠中興的話,西周的盛世局面又能出現。孔穎達《春秋左傳正義》的說法類似,說《春秋》雖然是魯國國史,但卻是讓後世天子學習王者之道的。

這種說法無疑是側重經學性、政治性,而輕視史學性、記事性。因為最接近周平王元年的是魯孝公(前769年去世),其次是魯惠公,接著才到魯隱公。所以從古至今都有人持不同觀點。據《論衡》記載,漢朝就有人認為,《春秋》從魯隱公開始十二個國君,是因為一年有十二個月;《春秋》共242年,是因為上壽90年、中壽80年、下壽70年,加起來240年,也差不多了。

漢人比較重視讖緯,這樣具有神秘色彩的的解釋無疑也有較強的附會之嫌。清人顧炎武則認為《魯春秋》並不開始於魯隱公,因為《左傳》提到韓宣子到魯國訪問就看過《魯春秋》,韓宣子認為自己感受到了周公聖德和周朝王業,這就說明《魯春秋》應該包含最早的周公事迹。而從魯隱公開始天下大亂,孔子害怕歷史記載中斷,所以才編修《春秋經》,之前的記載也就失傳了。

個人認為,顧氏的說法可能性是最大的,楊伯峻《春秋左傳注》也持類似觀點,那就是隱公以前的記錄失傳了。不過,楊氏認為《春秋》未必是孔子所作、所修,孔子不過是把其作為教科書而已。

感謝閱讀!


這一問題很具學術價值,雖然現在史學界對於《春秋》為什麼是從魯隱公而不是更早的魯孝公與魯惠公開始仍然爭議不斷,但個人也想提出一些自己的觀點。

《春秋》是魯國史書,由於魯國是較早分封的諸侯國,原始《春秋》記事,應該是從西周早期就開始了。但是,目前保存下來的《春秋》卻是經過儒家教主孔夫子編撰而成。孔夫子編撰《春秋》,個人猜想主要目的是為了:1)修史,記錄歷史;2)更重要的是宣揚孔子本人的學術觀點。

因此,從宣揚學術觀點的角度而言,孔夫子編撰《春秋》時選擇從哪位魯國國君開始,就頗有些講究了。

現代人說的春秋時代,理由上的開始時間應該是從西周覆滅時開始,也就是從公元前771年開始。而從魯國國君來說,魯惠公是公元前768-前773年在位,更接近於西周滅亡之時,也與東周首位周王——周平王的執政生涯重合度更高。因此,從這一角度而言,選擇從魯惠公開始《春秋》的記事,無疑更為合理。

可為什麼孔夫子沒有選擇從魯惠公開始記事呢?

如果相信《史記》的記載,這個問題可能無解。《史記·周本紀》記載,公元前771年犬戎滅西周,周平王被諸侯擁戴為周王,次年即公元前770年平王為避犬戎就東遷洛邑。

然而,事實是否果真如此?

古本《竹書紀年》記載,西周覆滅前後,申侯、魯侯(疑為曾侯之誤)、許文公在西申國擁立姬宜臼為王,是為周平王;西周覆滅後,諸侯們在崤山之東擁立周幽王之弟姬余臣為王,即攜王(清華簡《系年》記為攜惠王)。也就是說,西周覆滅後,周王國出現了「二王並立」的局面。

從法統上而言,周平王是引犬戎入鎬京的西申國所立,西申國聯合犬戎殺死了正統的周王,再立其子為王——無論周幽王如何不稱職,周平王都有弒父篡位的嫌疑,得不到天下其他諸侯國的認可。這也是為什麼其他諸侯國要另立攜王的緣故,因為周王國大多數諸侯都視西申國與犬戎扶持下的平王政權為「偽政權」。

然而,歷史的發展卻是令人啼笑皆非。

在公元前771年-公元前750年這段時間內,被視為正統的攜王政權每況愈下,逐漸失去了諸侯人心,在公元前750年攜王甚至被晉文侯姬仇所殺;而之前有弒父篡位嫌疑的平王政權,卻在晉國和鄭國的扶持下,不但成功地東遷洛邑,還詭異地成為天下「唯一」且「合法」的王!

周平王「合法化」過程中,晉國在汾水流域、鄭國在洛陽平原周邊大勢殺戮異己,借平王之名擴張領土,其中的波詭雲譎、勾心鬥角,可謂是「禮崩樂壞」的集大成者。

這無疑與孔夫子的政治理念大相違背。

可是,歷史就是歷史。即便孔夫子再怎麼偉大,他都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歷史。如果否定周平王的合法性,不但《春秋》無法編撰,他的政治理念也無法得到時人認可。兩難之下,在編撰《春秋》時,孔夫子只能避開那段尷尬的歷史了。


孔夫子選擇從魯隱公開始記事,還有另一重要原因,就是這一年發生了另一件影響數百年春秋歷史的事件——「鄭伯克段於鄢」。

可以說,「鄭伯克段於鄢」是春秋數百年混亂歷史的另一標誌性起點:鄭國內亂,鄭莊公獲勝,引起衛國干涉;鄭國反擊衛國,又造成衛國內亂,衛州吁上台,聯合宋、陳、蔡對鄭國進行反擊;鄭莊公被迫千方百計聯合齊國、魯國進行反擊,從而引發了平王東遷以來東周江湖上的「第一次世界大戰」。而周王室就在諸侯混戰的過程中,被逐漸邊緣化,再也無法恢復往昔的榮光……。

因此,「鄭伯克段於鄢」事件,就好比一隻小小蝴蝶微微扇動的翅膀,激發起東周江湖上的一場颶風,將三百年春秋的歷史序幕徹底拉開了。

孔夫子敏銳覺察到了這點,將《春秋》的起點設在了隱公元年也是較為合理的。


綜合以上,孔夫子編撰《春秋》之所以從魯隱公開始,一方面是為了避開那段可能會危及他學術觀點的歷史,另一方面也是隱公元年確實是一段新歷史的起點。

按照傳統史學界的觀點,春秋始於周平王東遷洛邑,然而孔子在編輯《春秋》一書時,卻將起始時間定為魯隱公元年(前722年),比之平王東遷晚了近半個世紀。老夫子之所以選擇魯隱公為春秋的起始點,其中的原委,個人不揣冒昧的認為,是因為在他魯隱公在位期間發現了春秋亂世的所有特點:禮崩樂壞、綱常淪喪,臣子弒君、上陵下替。

那麼,魯隱公究竟是怎樣一位國君?在他身上都發生過哪些傳奇經歷?

魯隱公名姬息姑,是周公的八世孫,魯惠公的庶長子,母親則是惠公的妾室聲子。魯惠公的原配正妻是宋國女子孟子,其中「孟」是國君的妾媵所生長女的稱號,「子」則是宋國的國姓,那麼「孟子」的本意是指宋國的庶長公主,而並非她真實的名字,因在在當時,婦女的身份地位普遍低下,絕大多數並沒有名字。

至於聲子的身份,史書上稱她是孟子隨嫁之媵,「媵」字之意近於侍妾或侍女,說的通俗一點,好比後世的通房丫頭。

孟子嫁到魯國後沒多久便病死,並且沒有生育,「通房丫頭」聲子大概長得很有幾分美貌,便被魯惠公納為繼室。但由於聲子地位卑下,所以一直沒有獲得「夫人」的稱號。雖然聲子沒有名號,但她所生的庶長子姬息姑畢竟還是得到魯惠公的喜歡,雖然沒有正式立他為世子,但卻一直將他作為儲君來栽培。

等到姬息姑到婚娶的年紀時,魯惠公便為他結了一門親,準備迎取宋武公的女兒仲子為妻。仲子不僅是遠近聞名的大美女,據說還生有異象,剛出娘胎時便被發現手心裡寫有「為魯夫人」四個字,意思是長大以後要當魯國的夫人。

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繼室以聲子,生隱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為魯夫人,故仲子歸於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隱公立而奉之。見《左傳·隱公元年》

在正式拜堂成親之前,仲子照慣例要首先拜見公爹,不成想魯惠公一見之下便色迷心竅,片刻的猶豫之後,便決定將仲子納為自己的老婆。姬息姑就這樣被老爹搶走未婚妻,心中的憤怒之情可想而知。

仲子嫁給魯惠公後,不僅成功地擠掉聲子當上夫人,還為國君生下嫡長子姬允,一時風光無二。魯惠公自從得到了美嬌娘仲子,天天樂得顛鸞倒鳳,漸漸地,不僅荒廢了國事,還將自己的一把老骨頭交代進去。

就在姬允12歲的時候,身體被掏空的老流氓魯惠公翹了辮子,臨終前交代由姬息姑攝理君位,等到姬允成人後,再將君位「禪讓」給他。就這樣,姬息姑在群臣的擁戴下,於前722年登基為君,是為魯隱公。

然而等到魯隱公坐穩了位子,嘗到做國君的快樂後,加之總是不自主想起老爹留給他的奪妻之恨,便不想傳位給漸漸長大的姬允。但礙於公議,卻又找不到這樣做的合適借口,於是只能採取「拖」字訣。同樣的,在魯隱公在位期間,開始出現臣子違制擅自行動的現象,比如費伯帥師修築郎城並滅掉附庸國極國、公子翚出率兵伐衛並與他國結盟等等,說明在當時已出現比較嚴重的以下犯上現象。

正是這個公子翚,在看透魯隱公無意讓位姬允的心思後,自告奮勇地請求暗殺姬允,並希望隱公在事後封他為國相。對於公子翚的建議,魯隱公雖然有些心動,但他到底不信任這個人,於是便將公子翚一頓臭罵,並一再重申自己將來肯定會讓位給弟弟。公子翚碰了一鼻子灰,又擔心姬允獲悉這項計劃後會殺掉他,於是便轉而投靠姬允,並在他面前極力編造魯隱公想要除掉弟弟的謊言。

一年冬,公子揮諂謂隱公曰:「百姓便君,君其遂立。吾請為君殺子允,君以我為相。」隱公曰:「有先君命。吾為允少,故攝代。今允長矣,吾方營菟裘之地而老焉,以授子允政。」揮懼子允聞而反誅之,乃反譖隱公於子允曰:「隱公欲遂立,去子,子其圖之。請為子殺隱公。」子允許諾。見《史記·魯周公世家》

此時的姬允已經是22歲的年輕人,本來早就不耐煩哥哥拖延歸政的行為,如今聽到公子翚的搬弄是非,恐懼之餘陡生殺心,授意公子翚見機弒君,並答應事後予以重賞。公子翚得令後,瞅准機會,利用魯隱公在大臣蒍氏家中拜神、做客之機,派遣刺客將隱公殺死。

隱公死後,姬允順理成章地便登上君位,是為魯桓公。事後,魯桓公又授意公子翚將隱公遇刺一事諉過於蒍氏,將其全家殺害。

十一月,隱公祭鍾巫,齊於社圃,館於蔿氏。揮使人殺隱公於蔿氏,而立子允為君,是為桓公。引文同上。

就這樣,魯國第一悲催國君-魯隱公,先是當公子時被老爹搶走未婚妻,當上國君後不僅時不時被臣下欺負,最終還被弟弟連君位和性命一起奪取,實實在在的「冤大頭」一枚。

不過,通過弒兄上位的魯桓公最終也沒落得好下場,不僅老婆文姜私通與其兄齊襄公,鬧出恁多醜聞,連魯桓公自己也在做客齊國時,因無意間撞破齊襄公兄妹的姦情,被齊襄公派大力士彭生灌醉後活活掐死,實在令人無語。


這大概只是巧合。

《春秋》本來是魯國史料庫的稱呼。這些史料都是刻寫在竹簡上的。

各諸侯國都有史官專門負責記載自己國家發生的事件,累積起來就成了史。記載本國的事件必然牽扯其他國家的事件,順便也記載了。相互關係較好的國家有互相通報的慣例,於是這些也就一併記錄在「案」,也就成了本國史的一部分。由於周朝廷和相關諸侯國沒通報、過時才通報,所以才出現漏記、誤記的事。各國都由史官掌管史冊記錄工作,別人是動不了這些原始資料的。

但孔子之時,連國君魯昭公都出走了,國家機器不那麼完備,史官史料管理不那麼嚴格了,孔子有機會得到了魯國一部分歷史資料的「副本」。有一個叫左丘明的魯國史官向孔子提交了魯隱公元年到孔子看到這個「本子」時超過二百年的魯國的國家記錄。這個本子也可能是原始本,孔子邊抄錄邊修改,原本送回,抄本孔子留下。此後魯國有了兩個版本的史料,魯國史官繼續記錄的本子和孔子的抄本。孔子一邊對已有的史料進行修訂,一邊繼續記錄,一直到魯哀公十六年逝世。孔子死後,他的弟子繼續記錄到魯哀公廿七年終止。最終,經過孔子之手的《春秋左氏傳》流傳下來,而魯國史官記錄的本子隨著國家的消亡而消亡。

左丘明向孔子提供的資料,不僅有綱要的記錄,大概還提供了一些較原始的材料,所以《左傳》才會有更詳細的交待。


我是文開石,我有靠譜的答案。

《春秋》原本出自魯國的史書,但是經過孔子修改過的《春秋》並不能算史書。

史書,最基本的要求是把真實的時間地點人物事件記錄下來。

但是孔子修訂路過實屬為《春秋》,其目的只是為了「夾私貨」。

對於孔子來說,能夠證明、證實、支持他的思想觀點的東西才有用,不能有這個作用的東西,或者改,或者毀。

孔子不在乎什麼難言之隱,他沒有必要有那個覺悟。

孔子自己不會為魯國魯隱公之前,魯國王室的各種齷齪骯髒的東西而羞愧。因為和他沒關。

孔子一輩子所做的事情,就是宣揚自己的理念,就是借著正統周室的「禮」來指責判斷不合適的地方。他認為自己是「禮」的代言人,他只需要證明「禮」的重要性。


沒有什麼難言之隱。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隱公十一年,「弒」;那麼周王室哪?幽王十一年,「弒」。就這麼簡單。

幽王十一年,「亡」,鄭恆公、幽王子伯盤,「亡」。同時,平王,立於申,魯君在申,不回到周地祭祀先公周公,趕緊回魯了。周地立攜王。正,不正的時候,就傳染。隱公,「攝君」也;魯周公,從前「攝王」,七年安全退居幕後。魯,用魚祭日,智;隱,有其心,無其智,以「蔓草」蔓延至孔子無法收拾魯政的感觸,「春秋」,就這樣運行,而「正」,只見於「政」,不見於「正」。

此簡而言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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