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題圖｜蔣錫培

　　文｜風馬牛 （微信公衆號：馮侖風馬牛）

　　作家柳青說：人生就是這樣，牽掛着、煩惱着、自由着、限制着；走出一段路程，回頭一望，卻也生動着、美麗着。

　　近日，遠東控股集團出臺「員工多生優育激勵方案」，使得公司創始人蔣錫培再次走紅。

　　衆所周知，「電纜大王」蔣錫培曾是個農村小夥，高中畢業後以修表起家。在他的帶領下，遠東控股集團經歷了 5 次改制，完成了民營、集體、股份制、混合所有制再到民營企業的轉型，成爲過去 30 年來中國民營企業改制路徑的一個縮影。

　　以至於外界有人評價：蔣錫培是個很善於順應制度做遊戲的人。

　　對此，蔣錫培表示：當時也沒有想到戴與不戴「紅帽子」的問題，只是想儘快地讓企業走向騰飛之路。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在不斷地得到和失去，蔣錫培也一樣。小時候，他的夢想是當一名老師，但高考落榜後，復讀了一個月的蔣錫培就輟學走向了社會，跟隨二哥去杭州修表。在接受央視採訪時，蔣錫培回憶道：母親因爲我沒有聽她的話去上學，哭得不行，覺得白養我這個兒子。那時候，我給自己立了一個目標，這一生要掙五萬塊錢，還要再娶一個賢惠漂亮的妻子，就心滿意足了。

　　別人花半年時間才學會的修表技術，蔣錫培只用了 2 個月，勤勞刻苦的他不到兩年便實現了自己的目標。

　　八十年代中期，浙江家庭小作坊風起雲湧，受影響的蔣錫培也拿着第一桶金回到老家江蘇宜興創業。當時，跑運輸、做模具是非常火熱的生意，蔣錫培的內心也曾動搖過，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自己熟悉的行業——做電風扇的定時器以及鐘錶發條。

　　由於產品質量不行以及供應商出現問題，蔣錫培第一次創業不僅把本金賠了，還欠下幾十萬的債。在他最艱難的時候，幹農活的妻子把家裏唯一一頭還沒長壯的豬給賣了，拿着 200 塊錢給蔣錫培應急。

　　後來，大哥給蔣錫培提供了另一條路子——銷售電線電纜。八十年代後期，整個江浙一帶儼然一個大工地，電纜市場供不應求，蔣錫培專注中小客戶生意。

　　「那個時候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也不應。到處都是關卡，我們又沒有手續，冒了很大的風險。爲了趕夜路，有一次大雨天爆了二十多次胎，把魂都嚇掉了。」

　　雖然十分辛苦，但付出的汗水都是值得的。兩年下來，蔣錫培不僅還清了債，還賺了上百萬元。

　　遠東控股集團

　　1990 年，宜興市範道鄉準備籌建一個私營經濟開發區，在當地領導的邀請下，27 歲的蔣錫培回到老家，與鄉親好友一起，創辦了範道電工塑料廠，也就是遠東控股集團的前身。父親成了第一個員工，在之後的十年裏一直在公司幫他。

　　創業起初，蔣錫培推着板車四處推銷電纜，無人問津。於是，他換了一個法子——在大城市開專賣店。通過瞭解市場需求後，蔣錫培辦廠的第一年就做到 500 萬業績，在鄉裏排名第一。

　　爲了擴大產能，蔣錫培抱着一大堆甲魚向行長通融貸款，結果遭遇了閉門羹，於是他又去找鄉黨委書記幫忙。書記告訴他：你把自己的企業變成鎮辦集體企業，我們就幫你落實優惠政策。

　　「既然選擇了冒險，我就只有往前衝了。」 1992 年，被罵「傻子」的蔣錫培與鄉政府達成了改制經營協議。兩年後，遠東集團的總資產增長了 10 倍。

　　由於產權不明晰，到 1995 年時，遠東集團基礎差、規模小、抵抗風險能力低等種種毛病開始爆發，於是蔣錫培再次接受地方領導的建議，又將集體企業改爲股份合作制企業。同年，「國企改革典型」——首鋼董事長周冠五因爲受兒子經濟犯罪牽連，黯然下臺。

　　在充滿未知的情況下，爲了鼓勵員工參股，蔣錫培開了許多次動員會，他帶頭把所有的積蓄投了進去，並提出「五個滿意」。蔣錫培回憶說，「你越是發動，大家越搞不清楚，都怕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雖然進行了改制，但不能公開說，因爲「蘇南模式」還是全國學習的榜樣。當時還有人提出，「把集體經濟都改掉了，還是社會主義嗎？」

　　「紅帽子」摘了之後，偷偷過渡到股份制企業的遠東集團開始全面發力，引進許多國際先進設備。這時候，蔣錫培正瞄上電網建設這塊肥肉，爲了拿下它，蔣錫培策劃了一個大膽的行動——與國企聯合組建混合所有制企業。

　　對於這次合作，蔣錫培用「 16 次談判」來形容當時進度之難。 1997 年，遠東集團與華能集團、華電集團、中國電網、江蘇電力等四大國企簽約，成立江蘇新遠東電纜有限公司。蔣錫培把 68% 的股權讓給國企，再次喪失企業的控制權，一度遭到員工強烈抵抗。

　　混合所有制後，遠東集團一舉從行業的挑戰者成爲領先者，蔣錫培也得到了「電纜大王」的稱號。

　　但到了 2001 年時，混亂的電纜行業競爭導致產品價格不斷下降，遠東集團在股市和銅鋁的保值上又損失了企業一年多的利潤。在市場環境的重壓下，蔣錫培必須爲公司找到新的活法。

　　彼時，混合所有制企業改制被部分輿論質疑，電力行業強力推行主輔分離改革。蔣錫培趁機與四家國企達成「和平分手」，收購回了所有股份。

　　再度民營化的遠東集團開始形成「主業+投資」的戰略，並於 2010 年成功上市。

　　如果說前兩次改制是順勢而爲，後兩次改製爲掙脫困境，那麼第五次則爲自身積極求變。 2014 年，蔣錫培將遠東電纜更名爲智慧能源，實現遠東的轉型升級。

　　「三十多年的風雨歷程，其中的酸甜苦辣可想而知，可遠東人的信仰之花，從不曾凋零。」

　　談及遠東的 5 次改制，蔣錫培稱之是不得已做出的選擇。「從古至今，能夠完完全全按照自己預設的道路度過一生的人很少，絕大多數碰壁後掉頭就逃、或一直哭泣。」

　　哥倫布說：冒險不等於玩命。人生中的冒險是建立在科學預測、認真論證和鬥智用謀的基礎上的勇敢行爲。這段話似乎在描述蔣錫培。

　　在他的辦公桌上，常年擺放着一隻耕牛，創業至今，蔣錫培如同耕牛般在順境與逆境之間低調前行。《致未來的自己》中，蔣錫培寫下：十年後，我希望遠東依然蓬勃向上，繼續爲社會創造價值，成爲一家偉大的公司。

　　2018 年，蔣錫培曾從多個層面建議建言爲企業減負，在社會上引起了巨大的反響。今年年初，在一次活動上，蔣錫培再次呼籲：當前經濟、金融、市場最大的問題是信心問題，最大的成本是制度成本，優化營商環境最根本的是優化法制環境，最重要的是知行合一、同頻共振、上下同欲。

　　參考資料：

　　1.蔣錫培，新浪博客

　　2.CCTV 財富故事會

　　3.《誰造就了蔣錫培》，南方人物週刊，薛芳

　　4.《本色蔣錫培》，騰訊財經，曾濤濤

　　5.《蔣錫培：本色未變》，中國慈善家，白筱

　　6.《遠東集團：民企三十年發展縮影》，南方都市報，虞偉、張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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