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8,我流OOC,三年級的英涉玩起了二年級的角色扮演。

※ 第三人稱稱謂嚴重不統一。

 

  他聽不見呼吸聲。

 

  小腿撞上牀沿,接著似乎就是那麼順其自然地倒下,就像每一齣浪漫愛情的歌劇,長髮翩翩的美人被壓進柔軟的牀鋪,髮絲在牀上散開來,猶如掬起了一大把月光灑落,本該灑在地板上的鏗鏘聲響被牀單包覆,無聲地只剩下一抿即散的夢。

 

  壓倒他的人動作粗魯得彷彿哪裡來的暴徒,他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就算不看他也可以肯定上頭留下了不淺的紅痕。

 

  紫水晶般的眸子瞇了起來,在窗外的月色下汪成一潭深淵。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壓在他頭上的人並不是什麼粗俗的混混,恰巧相反,如果按照劇情走向,這個人將會登上這腐敗之地的皇位,手拿象徵威權的手杖振國復土,將在硝煙瀰漫中加冕成王,而他將成為堆疊起高聳王座的最後一具屍體。

 

  看著那與他相比細瘦如柴的手臂,他沒有認真反抗不過是因為他並不想破壞這場精心策劃的演劇,欣賞劇情發展也是他的興趣之一。帶著紫羽的髮飾落在地上,領帶被胡亂扯開,襯衫的釦子不翼而飛,與粗暴的動作相反,日日樹涉並未在那張臉上看見囂張跋扈又或者暴虐無道的笑容。

 

  平靜。

 

  彷彿極寒之地的寒冰,那雙眼睛出乎預料地平靜,好像方纔被破壞的衣服與他無關似地。被桎梏著雙手拽上牀,頭皮的刺痛告訴他,他的頭髮肯定被扯了幾根下來。沒等他多說什麼,身上人低下頭,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甚至發了狠用牙啃上鎖骨,日日樹被疼出一聲,把身下的牀單抓出幾道皺摺。

 

  他的鼻子很靈,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了空氣中的鐵鏽味。冒出的血珠被舔過,舌苔觸碰到傷口幾乎讓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強壓下了顫抖。

 

  撂下狠口的人舔了舔沾染血色的嘴脣,他自己似乎沒發現就連嘴角都沾上了一點,讓他看起來更像個暴君、又或者撕咬過獵物的野獸,蒼白瘦弱的臉龐出乎預料地與這種狂野相襯。這可不行,日日樹想,他動了動手想抹去那點血漬,卻被誤會是想掙扎而被摁得更緊,他蹙起眉,撐起頭來舔去了對方嘴角的血花。

 

  日日樹涉的演員本心無法接受自己的角色位置被搶走,哪怕是隔日就要成為亡魂的反派。

 

  他老老實實地舔了一下,沒等他自己躺回去,對方便猛地壓著他的肩膀將他按回枕頭裡。天祥院英智幾乎是用牙直接就嗑了上來,日日樹即時地張嘴才沒有發生牙齒相撞的事故。

 

  「唔… …」他忍不住悶哼,毫無章法的吮吻讓他下意識地仰起頭想規避,爾後被捏著下頷揪回來。未來的皇帝吻得深情款款,同時雜亂無章,換著角度吻時總會從他牙齒邊上擦過,日日樹心想這吻技差得一絕,撩撥倒是點了滿點。舌尖舔過齒列的時候他只覺得牙都要化了,上顎也被舔得發癢,他實在受不了,鼻息變重,曲起腿蹭蹭那人的腰。

 

  對方起初還不理睬他,執坳地捧著他的臉加深這個吻,明明他的呼吸要比日日樹涉還要急促,卻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過多的津液從嘴角滿溢而出,饒是身經百戰的演者都被這般狂熱吻得紅了眼眶。

 

  等到天祥院英智終於良心發現放開他時,日日樹只覺得自己像隻脫水的魚,張著嘴大口地吸氣,險些沒被猛然重回喉腔的氧氣嗆出淚花。

 

  把他吻成這副樣子的罪魁禍首顯然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天祥院喘得比他還要誇張,手上動作卻不停,在他的胸脯揉捏鍛鍊有素的肌肉,像在揉捏什麼水球玩具一樣一路下滑到腰部,舉止優雅地解開皮帶扣,那處胯間已經頂起一個小山,英智彎了彎嘴角,在劉海的遮擋下,日日樹看不見他的眼睛。

 

  「已經起反應了嗎?日日樹君… …嗯,或者說,『奇人』先生?」手指勾著底褲連同格紋的校服褲一起褪下,話裡盡是一片有意為之的惡意。長髮的奇人眨眨眼睛,幾乎想出言斥責他這種把自己偽裝成反派的行徑,復而又覺得這種與表象大相逕庭的反差也挺有趣,忍不住笑了出來。

 

  「就算是我也有料想不到的事情,嶄新的發現總是令人興奮的。」他瞇著眼睛笑起來,笑容不像熟悉的他那樣張揚,衣著散亂的模樣為那抹笑增添了別種風情。夢之咲的傑出演員身上只剩下最裡的那件白襯衫,褲子就在剛剛被扒了,而俯在自己身上的那人衣衫完整得連領帶都沒亂,這可讓他不太服氣。

 

  「比如說『我們』都不知道原來你還有這種興趣。」他逆來順受地接受了這個對方賦予他們的名號。變戲法似地,日日樹涉將手搭在天祥院英智的領帶上頭,輕輕一劃,紮得整齊的布料彷彿有了生命一般,碰地一下全散了開來,一長一短地搭在胸前,就在他覺得不夠,還想再多解幾顆襯衫釦子的時候,天祥院回過神來,抓住了骨節分明的手。

 

  日日樹涉的手掌很大,也許是因為那隻手裡總藏著許多令人為之一嘆的驚喜,與英智的手放在一起,甚至有點像是小孩與大人。但後者明顯不甚介意,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把那隻手壓在了對方的頭頂,「這種時候也變魔術還真像你的風格。」天祥院這麼說著,那雙眼睛暗了下來,讀不清是什麼情緒。

 

  日日樹抬了眼,做出往上看的動作,事實上卻根本沒看見自己的手,他試著掙了掙手腕,被使力壓了回去,從善如流地放棄掙脫,畢竟他本就沒有反抗的打算。

 

  「我就把這句話當作是誇獎… …唔!」就像預示到即將脫口而出的天花亂墜,天祥院英智掐了一把對方已經暴露在空氣裡的下身,這個方法顯然很有用,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被這麼掐過還能無動於衷,日日樹涉梗了一下話頭,把聲音抿了回去。

 

  上方的人很是滿意他的反應,那隻施以暴行的手獎賞般地撫弄起半勃的性器,同樣都是男人,他自然也清楚該怎麼套弄才能最快地挑起性慾。英智的手和涉不同,薄薄的手背下青筋清晰可見,他也比日日樹要白,因為他不像對方能夠常常在陽光之下表演歌唱。那樣使人充滿活力、溫暖宜人的光芒紮在他身上簡直要把他當場溶在地面,和柏油路化為一體,就像被丟上平底鍋的奶油塊,不過多久就會在溫度下融得面目全非。

 

  儘管他試圖撐起自己,也會因為腦袋被燒得眩暈而倒下。

 

  手上的套弄很快有了成果,原先還有些萎靡的性器在他手裡緩緩挺立,英智甚至發現對方微微聳動著的腰胯,他把扭動的腰支按回牀鋪,手上的動作倒是慢條斯理了起來。

 

  他的動作說不上溫吞,卻足以令人急躁,日日樹皺起眉,無聲無息地把過多的話語咬在嘴裡。他自己處理這種事情時的動作比這要更加簡單粗暴,無非就是趕緊解決了了事——當然,如果是在融入飾演的角色的期間則另當別論。

 

  那雙眼睛沒有太多的情緒,身理上的情動似乎影響不到他的感情。本來一位優秀的演員就擅長將情感掩藏,他面向的觀眾能看到的只有他希望讓他們看到的樣子,對此日日樹無比熟稔,他別開視線,不去看身下的動作。

 

  英智對此沒有發表什麼感想,在套弄的動作中分神去搆牀邊的潤滑,沒等手心捂熱冰涼的液體便直接貼近臀縫,感受到身下的軀體一陣顫動,他一面在入口處磨蹭,試探性地用指尖促使那處放鬆,一面去觸碰敏感的性器頂端,晶亮的液體濡濕了他的手,細小的悶哼也斷斷續續地傳入耳裡。

 

  「呃… …!」幾乎是在快意侵襲大腦的同時,一直在穴口虎視眈眈的手指趁機刺入,毫不吝嗇的潤滑液並沒有帶給日日樹太大的不適,他甚至很快地感受到第二根手指的侵入,咕啾的水聲把耳根燒得赤紅。

 

  探入腸道的指腹四處摸索,本就不是用來做這種事情的地方顯得緊緻狹隘,他試著彎曲了一下指節好把擴張做得更徹底,抽送著手指把更多潤滑液送進去。英智把那雙腿扳得更開,抱著腿根往自己的方向拉,日日樹只覺得炙熱的硬物戳在他腿上,傻子都知道是什麼。

 

  天祥院英智把對方的其中一條腿掛在自己的手肘上,忙於擴張的同時,另一手往上滑過平坦的小腹,掌心蹭過胸前的乳粒,健康的膚色下線條勻稱的肌肉不至於太過誇張,但仍然結實得令人羨慕。當他覆在這具能夠做到許多超人之事的身軀上時,便顯得他格外瘦弱,他不得不感慨果真是受到神明寵愛的人,想必是將屬於他的那份恩寵也加諸在了這個人身上吧。

 

  與這副傷痕累累的軀體不同,天祥院英智沒有在上頭看見任何一道他所熟悉的手術痕跡,又或者是難看的疤痕,不可否認的,他為此感到忌妒,除去與生俱來的天賦,這樣的身體無論他怎麼努力也始終只能望其興嘆。手掌來到了鎖骨,唯有那裡留著他剛剛咬出來的傷口,滲出的血液已經凝固,只是那部分的肌膚仍舊泛著充血的紅。

 

  探入後穴的手指動作忽然變得兇猛,第三根指頭插入時日日樹確實地感受到自己的身後正被撐開,那頭鵝黃色的頭髮低了下來埋在他的頸邊,髮梢拂過臉頰有些搔癢,他終於從牙間呼出一聲吐息,耳朵被納入了溫暖濕熱的空間,舔吻耳廓的聲音像被刻意放大,讓他不能忽視。

 

  鳶尾色的眼尾瞟了身上的人一眼。就是這個人,用與外貌不同的狂妄姿態,擅自將他和其他人聯繫在一起,替他們戴上載滿罪孽的王冠後,又化身英雄揭竿起義。他們幾乎是被迫捲入這場註定慘敗的戰役,在劍尖的驅使下知命地步上刑臺。

 

  他們的傳奇終將埋沒在過往的灰煙裡頭,留下的只有由勝者書寫的敗者的惡狀。

 

  日日樹涉用手撩起了自己的前髮,眼睛半瞇,呼出一口氣來,默許縱容著正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暴行。天祥院英智抬起頭來時便是看到這副情景,他無意地對那個眼神感到不滿,但也很快地想起他們之間的關係。

 

  是啊,他們是撻伐者與被撻伐者。

 

  他將他所憧憬的偶像推進噓聲倒彩的聲浪,對方怎麼可能不恨他?無論那個眼神是同情、冷漠,又或者別的他不願去想的情緒,他都無法出言抗議哪怕一個字。

 

  你在期待什麼?天祥院英智聽見了自己這麼問,甚至有些想笑。

 

  埋在身體裡的手指倏地抽出,在身下人還未反應過來前把人給翻了個面,日日樹涉被壓進了枕頭裡,長髮幾乎要把那張臉全埋起來。皮帶扣的金屬聲響才堪堪擦過他的耳際,身後還未完全閉合的入口便抵上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沒有更多的徵兆,性器碩大的前端直接頂入,日日樹吸氣的聲音被棉枕吞噬,儘管有過前置作業,那個地方還是太過狹窄,他的腰塌到牀上,試圖讓近乎無止盡的入侵不是那麼難受,然而無論如何他都只覺得身體像是被劈開,痛楚抵著尾椎使他縮起肩膀。

 

  「呃唔… …!」穴道因為緊張而絞緊,兩人的喘息都變得粗重,硬挺的性器卻毅然決然地挺進,他拍打上渾圓的臀部,白皙的皮膚上就留下了一個清晰的掌印,身下的軀體顫抖更甚,直到全數沒入後才趨於平緩。

 

  「等、啊!慢… …嗯!」身後的人沒給他更多時間緩和,掐著精瘦的腰便是一陣大開大合地進出,日日樹沒個防備,帶著驚呼的呻吟不住地流出,那雙眼睛微微瞠大,手指幾乎要把身下的寢具抓破。

 

  在使用上沒點憐惜的潤滑起了作用,反覆幾次抽送後內裡變得更加通順,裡面的高熱舒服得讓他也忍不住皺眉,淡黃劉海下的臉孔已經沁出一層薄汗,他咬緊牙關,俯下身,雙手覆上對方線條姣好的後背,沿著身體曲線撫摸。

 

  沒什麼好期待的。

 

  「畢竟我都做過那種事情了。」皇帝的低喃在肉體的碰撞聲下幾不可聞。

 

  「英… …嗯!」小丑恍惚間聽見了些許的笑意,話語被頂撞得破碎,沒能提出更多的疑問,思緒便被身後的快感給湮沒。

 

  炙熱的性器用近乎原始的方式律動著,多餘的潤滑液混著腸液在抽送間被帶出,淌到會陰處沾得一片水光。身下的輕吟沒能藏住多少,毫無技術的抽插不經意地擦過前列腺,過電般的快感蓋過了身體被撐開的痛,日日樹涉仰起頭,不久前才射過一次的性器又翹了起來,頂端隨著身後頂弄的動作蹭過牀單,又是不小的刺激。

 

  疼痛在反覆的運動下逐漸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成倍攀升的快意,呼吸讓空氣也跟著升溫,情慾的燻紅爬過肩頭,染上那張漂亮的臉,生理的淚水暈開了絳紫的瞳眸奪眶而出。

 

  日日樹被蠻橫的做法撞得頭昏,大張開嘴呼吸就無法避免呻吟流露,眼角被布料磨蹭得發紅,沒被吞下的涎水從嘴角流下,腿根打著顫,身體在快感下繃緊,又在下一次頂撞後軟下。後穴不知疲倦地吞吐巨大的性器,肉體碰撞的聲音和水聲相間。進入的動作有多粗暴,撞上敏感的力道就有多大,他控制不住地吟叫出聲,腦袋拖著長髮無力的晃了晃。

 

  「啊啊、不… …英智、哈啊——」又是一個深頂,直把他的尾音頂沒了。天祥院英智彷彿宣洩般的使力,腰胯都要被他掐出紅印子來,他將日日樹身上虛掛著的襯衫推至脖子上方,掌心在顛簸的蝴蝶骨上描繪,隨著對方弓起上身,那處好像下一秒真的會長出一雙羽翼,英智將他按了回去,對著剛剛發現的前列腺使勁衝撞。

 

  密集緊湊的刺激霎時間就讓身下的奇人丟盔棄甲,攢緊了的手指一陣脫力,虛伏在枕邊輕顫,他低喘著,已經有些恍惚的視線讓他想乾脆地閉上眼睛,卻發現在黑暗中感官變得更加敏銳。他下意識地扭動著腰身想逃離,又被抓著腰往那性器上按,喉間炸出一聲混雜泣音的嗚咽,淚水沿著臉頰滾落。

 

  在日日樹看不見的身後,眼瞳中的晴天蒙上陰影,眉頭緊鎖。他的一己私慾掠奪了太多,包含這個他景仰的人。他把他從無邊的天空拽下來壓在身下,罔顧著飛鳥的意志將他留在自己的身邊,他還能期待什麼?他怎麼還能夠期待對方回應他的感情?

 

  滿手鮮血的他又有什麼資格與他並行?

 

  他咬牙,彎下身將對方抱進懷裡,還未褪下的襯衫緊緊地貼著光裸的背部,英智張開嘴啃咬著肩骨,留下星星點點的痕跡後埋入月白的髮間,汲取著對方身上的味道。

 

  「像我這樣的… …光是能這麼觸碰你就… …

 

  「啊嗯… …」性器偌大的前端狠狠地輾過了敏感的軟肉,深深埋入體內,日日樹盯著牀頭的眼神一瞬間有點失焦,小腹下的牀單又是一陣濕潤,白稠將牀單染出一片深色。他被納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對方襯衫的下襬恰巧蹭在臀縫間惹得發癢,交合處的熱度高得嚇人,身後的人沒有待他緩過不應期的意思,仍舊自顧自地操幹著發紅的後穴。

 

  日日樹的眼前有些發黑,強迫延續的高潮讓大腦近乎空白,大腿支撐不住地向兩側張開,要不是被抱著攬了回來,他就要直接整個人趴在牀上了。

 

  「嗯… …… …」落在頸後的啃噬逼得他哼出聲,快感很好地延緩了他對痛覺的反應,埋進頸窩的腦袋舔吻著他的頸側,同時也蹭亂了他的頭髮。

 

  「英、智… …」日日樹喊著對方的名字,卻沒有得到除了下身的動作以外更多的回應。

 

  「英智… …」被折騰得迷迷糊糊的腦袋沒能思考太多,日日樹憑著反射性開了口,微微地側過頭,像是想以眼尾查看後面的情況,「英智,你… …

 

  「在哭嗎?」

 

  「… …

 

  他感覺到一直以來如狂風驟雨般的律動有了停滯,原本在他身後咬個不停的脣齒也停了下來,於是他便更能清楚地感受到液體接連不斷地落在肌膚上的觸感。

 

  他的身體現在熱得驚人,那點水滴甚至顯得偏涼,日日樹涉在發現了對方的情況不太對勁後用手撐著身子,想回過頭去,「英智——呃唔!」

 

  連眼角餘光都沒能瞥見英智表情的一角,後腦就被強壓回枕頭,力道之大甚至讓日日樹產生自己的鼻子會被壓平的錯覺。沒等他再一次試圖回頭,身後停頓的律動便再次變得兇猛,早就被刺激的敏感的軟肉在又一次的侵犯下敗陣,小丑感覺到在自己耳後的呼氣變得沉重,咬住他肌膚時就像想把那塊肉撕扯下來般的瘋狂。

 

  強烈的痛覺和危險意識逼得他在這場單方面的鞭笞中保持清醒,英智原先抱在胸前的手騰挪到了胸膛,揉弄了幾下被牀單蹭得挺立的紅果,接著毫不憐惜地擰住乳首。

 

  這一下擰出了一聲婉轉的呻吟,日日樹被激得曲起一條腿,膝蓋在牀上摩擦,跪趴的姿勢讓他看起來更像是迎合般地把後臀抬高,埋在枕頭裡讓他有點喘不過氣,散開來的長髮落在一側,讓他更覺得悶熱。

 

  天祥院英智紅了眼睛,儘管這在情慾的渲染下微不可察,但在強烈的情緒下甚至開始發疼的眼眶讓他無法欺騙自己。皇帝感受到了小丑即便在情慾中也仍然迫切的關心,可他對此不聞不問,只是掐著胯骨又一次把性器頂進軟穴深處。

 

  他終於放過了日日樹涉的後頸,那處已是一片狼藉,在英智直起上身後那裏很快就隨著主人搖頭晃腦的動作被長髮掩蓋,並不明顯的痕跡就像是標記一樣烙在髮間,卻一點也沒能安撫到身上人的躁動。

 

  黃髮的皇帝呼出的氣息紊亂不定,顯然這種激烈的運動由他來主導一點也不輕鬆。

 

  明明就連擁抱他都得拼上全力。

 

  而鳥兒只需要撲閃翅膀,就能輕易地從他的身邊飛離。

 

  英智吐出沉重的嘆息,汗水沿著臉廓滑落,脣瓣微微顫抖著,差點被他自己咬破。他說不清的情感翻湧而上,忌妒、不甘、無力、憤怒——交織在一起的感情刺痛著雙眸,不可控制地流出更多淚水。

 

  「等、嗯!… …」日日樹被從身後緊緊地抱住,胸腔被抱的難受,簡直要呼吸不過來,反抵著牀單的腳掌蜷曲起來,身後的侵犯已經到了最後的衝刺階段,炙熱的性器在甬道內戳刺,碾開穴道直抵更深的地帶,令人戰慄的快感泛成水霧,盈滿了濕潤的眼睛。

 

  在身前晃動的性器被握住了擼動,已經高潮過兩次的性器經不住太多的刺激,只能顫巍巍地淌著淫液,下身抖得不像自己的身體,直到在後穴馳騁的巨物終於射出微溫的液體,那處纔跟著吐出了一點稀薄的精水。

 

  「嗚嗯… …」長髮的奇人嗚咽著軟下身子,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進行這種偏強烈的性愛,此時還有點恍神,埋在體內的性器已經退了出來,入口一張一合地被帶出一些濁液,摟住自己的雙手並沒有鬆手的跡象,對方甚至將整個身體壓了上來。

 

  「英智?」日日樹的聲音有些梗塞,他想回過頭看看他親愛的皇帝的狀況,後者卻不允許。

 

  「… …

 

  沒有得到回應,但演者的耳朵向來靈敏,細微的哽咽聲傳入耳裡,被壓制住的姿勢讓他只得耐著性子反過手,手指撩起對方的頭髮,努力地側過頭,幾縷勾在耳後的細髮因著這個動作滑落,「英——智——?」

 

  空氣裡還留有幾分情色的氣息,激烈的性事所帶來的溫度還沒從兩人身上散去,日日樹的第二聲呼喚也沒有獲得任何應聲,只能從收緊了的臂彎確定對方真的有聽見這聲呼喊。

 

  涉又接著嘗試了幾遍轉頭都是徒勞無功,他便放棄地閉上嘴,手指搓起對方的髮梢,任由英智將他抱得死緊。

 

  不大的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低低的啜泣並不明顯,日日樹伏著枕頭,等待身後的人平緩下來,等得幾乎要因為疲累而睡去。

 

  「… …涉。」有些沙啞的聲音終於從後頸傳出,悶悶的。

 

  「是的。」日日樹老實地回了聲,眨眨眼睛,讓自己清醒些。

 

  「涉。」身後的人又喚了一次,不明顯的鼻音聽上去就像帶了點委屈,日日樹涉有些無奈地笑了,收回自己玩弄戀人頭髮的手,撐著下巴,閉著眼睛。

 

  「我在哦。」小丑說著,笑意一點不漏地傳進皇帝耳裡。

 

  天祥院英智一遍又一遍地喊著日日樹涉的名字,每一次都像在扣打他的心尖,就像孩子抱著心愛的寵物狗不撒手,他不厭其煩地回應每一次的呼喚,抱著他的雙手若有似無地發著顫,好像不這麼喊他聽他的回話,自己就會離開似地。

 

  「我的,涉。」

 

  濃烈的情感透過聲線敲進他的耳膜裡,日日樹斂下眼,輕輕地推拒著身後的人讓他稍微放鬆,自己翻了個身,把此刻相較脆弱的皇帝陛下擁入懷中。

 

  「是的,一直都是你的日日樹涉哦。」他說著自己天天唸叨的臺詞,將對方的腦袋按進自己的胸前,感受到懷裡的人明顯僵了一下,接著便是肌膚相貼的回抱。尚還乏力的手指一下下地順著戀人鵝絨色的頭髮,猶豫著是不是該蓋上棉被避免著涼。

 

  他們的身高相仿,體格卻猶如天壤之別。這麼抱著時看上去英智便顯得比較嬌小,日日樹低下頭,下頷蹭過對方的頭頂。

 

  是不是裝得太像了呢。日日樹涉頭一次為自己精湛的演技感到頭疼。

 

  起初在英智這麼提議的時候,他便是拒絕的了。理由是他認為並沒有這個必要,過往縱然有著成就如今的重要性,但那終究已被時間洪流沖過,儘管往回走,他們也怎麼回不到同一個分水嶺了——他也沒想回去。

 

  然而他最終是被說服了。因為他同時也無法否認,『扮演一年前的自己』聽上去不僅有趣,還富有挑戰性。

 

  就像在安慰受了傷的孩子,日日樹只差沒有哼出幾首小調,活物一般的長髮甚至悄悄地從肩頭滑落,蓋住了兩人大半的身軀。

 

  雜亂的呼吸正在逐漸緩和,原本環抱住自己的手摸到了後頸,奇人心領神會地頷首,便對上了那雙青藍色的眸子,對方甚至比他還要快露出笑臉,壓著他把脣貼了上來。

 

  這個吻輕淺得與剛剛結束的激烈性事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小丑呼呼地笑了起來,脣瓣擦開時勾著嘴角。

 

  「親愛的皇帝陛下,還滿意小丑的表演嗎?」日日樹語氣親暱地親上戀人的額頭,英智眨了眨眼睛,將涉少見的緊張盡收眼底,並且被這明顯得不行的討好給逗笑了。

 

  「當然。涉每一次的表演都很棒呢。」舒緩開來的眉眼掛上熟悉的微笑,日日樹顯然因此鬆了口氣,跟著笑了出來,「承蒙您的誇獎☆」

 

  英智抿著笑,手裡揪過那條已經被蹭亂的辮子把玩,「只不過… …

 

  「這次有點太好了。」他輕聲地說著,發自內心的感嘆。

 

  視線緊緊鎖在手裡亂糟糟的三股辮上,手指搓揉著散開大半的髮絲,「我都差點信以為真了呢。」

 

  日日樹涉愣了愣,凝紫色的眼睛望進天藍色的晴空,對方過長的劉海因為躺著的關係,幾乎要遮住大半張臉,但他也還是能明顯地看見那張臉上的無奈和悲傷。

 

  噢,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就算你到現在都還是這麼想的也沒關係喔?」天祥院英智閉上眼,將額頭靠在對方的胸膛上,他話說的輕,彷彿在說今天可以睡晚一點起牀似地。

 

  日日樹深深地明白這個人對他的喜愛和執著,明白對方的喜愛分明到了儘管他只是開了一個毫無Amazing可言的玩笑話,天祥院英智於他的喜歡都能讓他真誠地笑出聲來,不帶半點虛假。

 

  那為什麼,明明他就身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為什麼這個人還是會露出這樣難過的表情?

 

  「雖然能讓觀眾入戲是演員的榮幸,但如果讓皇帝陛下失去笑容的話可就是小丑的失職了。」涉嘆了口氣,殘酷濺血的過往於他們而言都是一道傷,他卻不曾為那段時光感到後悔。就像在決戰前夕,那個孩子試圖遞給他的劇本被他婉拒了一樣,他們誠然擁有更多條叉路可走,但當下唯有敗北,纔是最好的結束。

 

  他樂於扮演任何角色,包含這個人劇本裡的惡役。

 

  「夢境終究只是夢境,英智,告訴我這件事情的人不正是你嗎?」他向後挪了挪身子,好讓自己能夠捧起對方的臉頰,直視那雙眼睛。

 

  「希望皇帝陛下能夠睜開眼好好看著,您的小丑,日日樹涉一直都在您的身邊。」涉這麼說著笑了開來,拇指按壓著英智眼下的肌膚,「露出這麼憂愁的表情,就算是我也會跟著難過的。」

 

  日日樹涉事實上可能比他自己想得還要在乎,也可能一點都不,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但他至少可以肯定自己的好奇心肯定更加龐大,就像他的其中一個舊友所說的,是「皇帝」讓他們彼此能夠聚在一起,共享同一個名號,如果沒有他,也就不會有「五奇人」,他們最終將只是分道揚鑣的傳說,唯一可能的交集將只存在於新聞報導和報章雜誌上。

 

  身為惡人的我們在最後的舞臺上已然死去,而為此成為罪人的你,卻仍然執迷不悟地沉溺在親手締造的重重罪孽之中。

 

  他伸手擁抱了他的皇帝,閉上眼睛,話語輕巧地彷若鳥羽及地,「只要還未被厭倦,您的小丑就會永遠留在人間。」

  

  就像天祥院英智挽留了飛離地面的日日樹涉,小丑也必將握住那在深淵邊緣搖搖欲墜的手掌,將跌落皇座的皇帝攬回地上。

 

  踏實廣褒的地面纔是他們的歸宿。

 

  請卸下疑心和後怕,為此刻的月光詠唱情歌。

 

  「… …」天祥院英智聽著耳邊的話,緩慢地眨下眼睛,跟著笑了出來。

 

  「我想我永遠也不會厭倦涉的哦。」他的笑聲輕淺,乍聽下輕而易舉地說著永遠,「涉得做好覺悟纔行呢。」說著便又親上了對方的雙脣,後者喫喫地笑著,摟著戀人的腰輕輕地搖晃。

 

  「是的☆還請皇帝陛下不要反悔纔是。」

  

  「呵呵,不能反悔還真是殘忍呢。不過我沒關係喔。」英智閉上眼睛,享受愛人的擁抱。

 

  永遠的話,首先得要努力活得長命百歲纔行。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