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孤兒安x自由魔女雷,靈感來源是魔女集會。

※ 在OOC的區塊大鵬展翅,私設如山,廢萌不講道理。

※ 大概是一個系列,可能會有後續(?

 

〈相遇〉

 

  雷獅是一個魔女。哦不不不,你怎麼還能天真地認為魔女就只能是女性呢?你怕不是21世紀的人19世紀的大腦吧?

 

  好吧,或許有些人會將男性的魔女稱之為巫師,但這並不能代表什麼,魔女是一種身分地位,甚至是一個族羣,不可能因為性別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就輕易地改變稱呼。

 

  哪怕雷獅並不像那些童話故事裡所說的,戴著一頂高高的圓底尖角帽,也不會踩著木凳椅站在巨大的鍋釜旁煮青蛙眼睛,但他仍然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魔女。

 

  更何況他還是有一部分和那些民間傳說裡重合的,他住在城鎮外一個巨大的森林裡,有一間木頭搭成的房子——雖然他更常像現在這樣,躺在屋外的吊牀上喫著烤串百無聊賴,又或者走進城內的酒吧喝上一整晚的啤酒。

 

  他也的確有像他們形容的漆黑的部分,比如他確實有鴉羽般烏黑的頭髮。他們說就是因為魔女的頭髮溶進了天空,所以夜色才會陰暗無光、說他紫色的眼眸就像水晶一樣有著迷惑人的光芒,是偷了貓眼詭譎的光、說他的笑臉邪惡暴戾,最喜歡把誤闖進森林裡的小孩子做成棉花填充的玩偶送還給母親。

 

  … …前面或許還說得上真,但後面的人偶可就讓本人啼笑皆非了。雷獅不會做那種麻煩的手活,也沒興趣閒著沒事抓一個愛哭愛鬧的小孩來玩縫紉遊戲,他不知道為什麼人們總覺得他們有那麼多閒情逸緻去整無怨無仇的路人。

 

  想到還有人謠傳他會用裹滿白砂糖的毒果誘拐小孩,雷獅就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那難道不是比較像是隔壁森林的星月魔女會做的事情嗎。

 

  不過雷獅的確是惡劣的,雖然魔女在大部分人眼中都是如此,但雷獅尤其不同,在魔女之中他也是出了名的作惡多端。

 

  比如曾經在集會上用雷電把天使長的光環電焦,又或是把甜點魔女做的蛋糕搶走後,揮舞著雷神之槌踩在餐桌邊緣,笑得猖狂地說:「最大的那塊蛋糕,永遠只能是屬於我雷獅的。」

 

  十惡不赦!大逆不道!天理難容!

 

  從各個森林前來的魔女不禁憤慨地在心裡咆哮,表面上又不敢上前去跟這位大佬起衝突,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雷獅轉頭把蛋糕給了卡米爾,自己一拉椅子翹起腿,拿著手裡的啤酒杯一個勁地猛灌。

 

  說起來也有一陣子沒去酒吧了,乾脆今天就去城裡過個夜吧。

 

  雷獅晃了晃腳,看著被大樹遮蔽了的夜空,把手裡喫得乾乾淨淨的竹籤扔向空中,一把火燒得不留痕跡。

 

  在那之前… …雷獅翻身從吊牀上下來,兩條大長腿踩在已經禿了的草皮上,假裝打了一個哈欠,拉長手伸了個懶腰。

 

  「躲在草叢裡的傢伙打算什麼時候纔出來?」雷獅轉過頭去,頭巾的尾端因此飄揚,他笑了笑,雙手插在帽衫的口袋裡,「就算是上廁所也未免太久了,需要我給你介紹相關的藥草嗎?」

 

  「不不不!不用、我是說,不是這樣的!」

 

  綠蔥蔥的草叢忽然竄出了一個棕色的腦袋,上面還扎著幾根草葉,雷獅愣了愣,一方面是因為他眼前的人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矮上不止那麼一點,一方面是對方直接現身的行徑,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慌亂地擋在通紅的臉前,對方甚至別著眼睛不敢看他。

 

  「哦?」好像還挺有趣的,他沒料到居然會是個孩子。雷獅揚眉,朝著小孩大步走了過去,棕髮的男孩被他的腳步嚇了一跳,跟著往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背撞上粗糙的樹幹才倉皇的發現退無可退,雷獅也在此同時站到了他的面前。

 

  「那麼有什麼事情嗎?我看看… …安迷修?」雷獅彎下腰看他,他們的身高差在距離的拉近下無所遁形,小孩燒紅的臉簡直像極了森林裡的紅莓果,湖水綠的眼睛藏在咖啡色的髮下,此時因為聽見自己的名字而瞠大。

 

  「你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小孩乾巴巴地看著眼前的青年,雷獅歪著腦袋沒回應,就這麼瞅著他,男孩則猛地想起對方可是傳聞中的魔女,雙手摀住了嘴像是想堵回自己剛剛愚蠢的發問。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雷獅看著安迷修的動作覺得有些好笑,難得地被這個看到他不吵不鬧的孩子逗開心了,好整以暇地站直身體提醒他。

 

  安迷修那個慌呀,一雙眼睛眨巴眨巴地望向負著月光的雷獅。他一開始並沒有想到魔女居然會是個男人,但畢竟頭巾的識別度實在太高了,高得足以讓他確定這個纖細的男子便是自己的目標。

 

  男的就男的吧。小小的騎士沒有在性別上糾結太久,確定對象後決定躲在草叢裡伺機而動,看著魔女在吊牀上一晃一晃地喫著烤串,手裡握緊了兩根比較粗的樹枝,聚精會神地等待機會。

 

  在看見魔女把手裡的竹籤扔出去時安迷修覺得機會來了,他可以在這個時機點跳出去,然後用亂丟垃圾的名義討伐這個惡名昭彰的壞蛋,再然後他就可以達成他的目的凱旋而歸——

 

  然而事實上是安迷修才剛要站起來,他就木愣地看著魔女的頭頂竄出電光跳動了幾下,緊接著就把竹籤燒了。

 

  燒了。

 

  安迷修傻了,他萬萬沒想到為非作歹的魔女也有不亂丟垃圾的意識。

 

  「我… …」小孩藏在手裡的樹枝早就被嚇掉了,雷獅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站在那裡,其實他大可以自己看看對方的目的,但偶爾和小孩子玩玩其實也不錯。

 

  「嗯?」

 

  紫色的眼睛瞇起來,他不否認,會這麼覺得基本上是因為眼前小孩的外貌看起來討喜可愛,直白一點就是,看得順眼,也不會尖叫,像隻小白兔一樣被他嚇得一愣一愣的,直接愉悅了雷獅無聊多日的心情。

 

  然而安迷修像是誤會了他這個瞇眼的意思,背又往樹幹上蹭了一點。這不能怪他,畢竟從他現在的高度仰望過去,雷獅黑髮間的紫瞳真的特別嚇人。

 

  他忽然想起了大人們說的小孩人偶的故事,直接讓此刻的雷獅恐怖程度多上了一層樓。

 

  小孩子的身體誠實地反應了他現在的心情,生理的淚水在眼眶凝聚,不過多久大滴的淚珠就溢出了眼眶。雷獅身子一僵,感到麻煩地皺起眉,什麼啊,果然還是一個愛哭的小鬼嗎。

 

  「嘖,沒勁。」雷獅覺得自己難得的興致都沒了,腳下不耐煩似地踢著草地,「不跟你玩了,滾吧小鬼。」

 

  雷獅說著也沒打算管安迷修走沒走,自己轉過身就往屋子裡走去,結果走沒幾步,雷獅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樣,頭往旁邊一偏,一顆小石子就這麼從他的耳邊擦過,落到他眼前的地面。

 

  他的脾氣並不是特別好,此刻煩躁得讓他回身就是一道雷光打在安迷修的腳前,孩子被他嚇得幾乎要跳起來,手裡卻還是緊緊握著他剛撿回來的樹枝,一手背在身後,另一手頗有幾分架勢地指著他,紅了的鼻子眼眶也不能阻礙那份眼裡的決絕。

 

  「我是來討伐你的!」安迷修的聲音大了些,雷獅側著身子,對他的答覆有些意外,他並不是第一次被高喊這句話,但他肯定是第一次被喊著這句話的人拿樹枝指著。

 

  小孩舉著的手臂在發顫,雷獅回過身,試探地往前踏出一步,安迷修的手動搖了一下,但立刻更堅定地止住了顫抖。

 

  雷獅想了想,如果剛剛他只是出於逗孩子的心情詢問安迷修的目的,那麼此刻他倒是真的好奇起來了。

 

  於是魔女勾起嘴角,手裡的雷光閃爍,「你說討伐我?」

 

  「沒錯!」安迷修昂著聲調,這讓他顯得不是那麼害怕白銀的電光。

 

  「可以啊。」雷獅換了個比較舒服的站姿。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 …啊?」安迷修的話到一半發現了不太對,整個人像喫到了鐵穀子的雞一樣愣住,「你剛剛說什麼?」

 

  雷獅這次直接笑了出來,攤開手,遊刃有餘地站在那裡,「我說『可以啊』,不過你得先告訴我為什麼。」

 

  他說得輕鬆,有些無辜地搖著頭,「我應該沒做什麼需要被討伐的事情吧?」

 

  「你… …」安迷修被堵了嘴,的確,他本來打著對方會亂丟垃圾的主意早就被燒沒了,此時被這麼問到他竟也無話可說,視線在周邊晃了晃,就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清清嗓子,振振有詞地把手裡的樹枝舉得高了一點。

 

  「你隨意踐踏草皮——」幾乎是話一出口的瞬間,雷獅就意味深長地把視線往下看,安迷修不自覺地順著他的視線跟著低頭,赫然發現他自己也站在草地上。

 

  … …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雷獅饒有興趣地看著小孩窘迫的模樣,落井下石地繼續說。

 

  「而且這裡算是我家的範圍。」

 

  「你這樣算不算擅闖民宅?」

 

  「還踩了我家的草——」

 

  「你、你這是妖言惑眾!」安迷修甩了甩頭,決心不能被魔女的話迷惑,「城鎮裡的大人們都說你做了很多壞事、是應該被剷除的存在… …

 

  「所以你聽完就無憑無據地跑來要討伐我?」雷獅打斷他,看著一下子沒了話的小孩忍不住大笑出聲,這種程度的辯駁對他來說沒點挑戰性,甚至比較像是單方面的欺壓。

 

  「他們說你會把小孩做成玩偶… …」安迷修說得很小聲。

 

  又是這個謠言。雷獅悄悄地翻了個白眼,「有誰收到過嗎?」

 

  安迷修不說話了。兩片脣瓣抿得死緊,因為他自己也懷疑過這件事,大人們都這麼說,但他從來也沒見過那種東西,城裡也很少傳出哪家小孩被做成娃娃的消息。

 

  而且… …安迷修看了眼前的青年一眼,他覺得眼前的人跟他原本預想的魔女差距真的挺遠的。

 

  「得了吧,你想不出更多理由了,對嗎?」雷獅聳聳肩膀,輕描淡寫地點破對方只是想硬安一個罪名給他的事實,安迷修垂下頭,雙手也放了下來,沒法反駁。

 

  雷獅看著他因為消沉而蔫塌下來的呆毛,覺得好笑,走上前去,語調輕浮。

 

  「所以,你為什麼要討伐我?」

 

  安迷修被籠罩在魔女的影子底下,他咬著嘴脣,手掌握緊了拳頭又放鬆。

 

  「因為你是… …

 

  「我的耐心可不多,小鬼。」雷獅又一次打斷了他,蹲下身來,即便如此他還是比安迷修要高上一點。他伸手直接抓住了男孩的下顎拉近,惡狠狠地咧著嘴,紫水晶般的眸子壓的細長,「我問的是『你』為什麼要討伐我,別再跟我扯些有的沒的。」

 

  安迷修怔怔地看著那雙眼睛,覺得怕是真的被迷去了神智,他鬆開咬緊的牙關,「我是真的想討伐你… …雖然我之前沒有見過你,但是大家都說魔女是個壞人,要是有誰能解決他就好了。所以我… …

 

  雷獅挑起眉,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小孩卻又咬了咬下脣,腦袋垂得更低了,慢吞吞地吐出了下一句話,「我沒有家人… …

 

  乍聽之下不著邊際的話,雷獅卻立刻就懂了這個小鬼頭的心思。

 

  會在這種深夜摸進森林裡的小孩,的確怎麼也不像是有個好家庭的孩子。那些備受寵愛的孩子在傍晚時分就會被抱回屋中,放在餐桌前共進晚餐,哪怕是在外頭多玩一會兒都不會被允許,更遑論闖進魔女所住的森林裡。

 

  湊得這麼近,雷獅纔看得清楚安迷修的臉,從額頭到未被衣服覆蓋的脖頸都有著輕重不一的瘀青,魔女深諳那羣人類的習性,包含那些所謂的排除異己、隨波逐流、明哲保身——與眾不同帶來的就是孤立和欺凌,雷獅輕哼了聲,魔女中也有類似的族羣,而他向來對這種軟弱者的抱團取暖不屑一顧。

 

  「你想著只要討伐魔女,保護了他們,他們就會接納你。對嗎?」雷獅的話語裡帶上了一點酸意和嘲諷,安迷修沉默了一下,卻又搖搖頭,看來也是明白這種方法的可行性並不大。

 

  「哼,都是一羣弱雞。」雷獅站起身,看著安迷修因為低著頭而露出的後頸。他環視周遭,陰暗的森林除了他們兩個以外還有其他狩獵者,此時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這裡。狼羣、妖魔,無論哪一種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咬碎一個孩子的脖頸,以他來說,甚至動用不到魔法,光是用一隻手就能將這個囂張的小鬼置於死地。

 

  眼前的孩子或許天真,天真得認為人會輕易的接納異端,但並不愚笨,雷獅只要看著那雙眼睛就能明白。孤獨會使人早熟,這個男孩肯定也知道孤身一人闖進森林挑戰魔女得承擔多大的風險,卻仍然跑到了他的面前,朝他叫板。

 

  雷獅打從心底發笑,多麼自不量力。但的確也稱得上是勇氣可嘉。

 

  他斜視了一眼樹幹後蠢蠢欲動的黑影,陰沉沉的天空突地發出一聲巨響,安迷修被聲音驚得抬起頭,接著一束銀白的雷光便掠過他的眼前,打在他斜前方的樹林,把那處的草皮燒得焦黑,爾後是野獸的哀號和逃竄的騷動聲。

 

  安迷修轉頭看向身旁的青年。

 

  「膽敢覬覦我的獵物,如果不是我今天心情不錯可就不只是這樣了。」雷獅解釋般地哼聲,「與其回去跟那些弱雞為伍,還不如跟著我混呢,反正你也沒別的地方回去。」

 

  他這麼說著,安迷修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那雙手就已經伸了過來,捏了他的臉頰一把。

 

  魔女笑得不可一世,安迷修可以看見其中有一顆特別尖的虎牙,倒不覺得嚇人了。

 

  「至少感謝你的母親吧,給你生了一副順眼的好皮囊。」雷獅扯了幾下他的臉皮,而後轉身就走,頭巾的末端還差點糊了安迷修一臉。

 

  棕髮的男孩還傻傻地站著,年幼的頭腦還沒辦法一下處理太多的訊息量。

 

  雷獅馬上發現他並沒有跟上來,嘆了口氣覺得這傢伙大概真的挺蠢的。

 

  「愣著幹嘛?不想看看魔女的家嗎?」

 

  安迷修終於回過神來,意識到青年的意思,那雙碧綠的眼睛亮得幾乎要蹦出一顆星星,他把樹枝扔在地上,啪噠啪噠地跑過去跟上。

 

  「那個、謝謝你、呃… …」安迷修邁著快步跟在雷獅身後,對方的步伐太大,他得小跑起來纔跟得上。

 

  「叫我雷獅。還有在我這住是要付錢的,你看起來也沒錢,就得用體力活抵,可別想著喫白食。」魔女邊說邊推開了木門,小孩看著並不是非常雜亂的屋子笑了出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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