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大咖】就是要贏 周遊
整個人生都跟臺灣電視戲劇密不可分的阿姑來囉！故事多到講不完，可能也沒打算講完，這些都不要緊。因為我從小就是看電視長大呀！
身為6年級生，「靈芝草人」與美魔女潘迎紫一直是成長過程的共同話題，即便現在重溫也充滿了娛樂效果。這次阿姑不談緋聞，就談她最擅長的戲劇吧！
霸氣阿姑 周遊
1937年生，本名周玉真，嘉義女中畢業，加入臺灣省文化工作隊接觸表演。先後演出臺語片、國語片，60年代開始擔任電視戲劇製作人，曾製作過《梨花淚》《神鵰俠侶》《媽媽吉利小叮噹》《懷玉公主》《飛龍在天》等膾炙人口戲劇節目。著有《臺灣阿姑：周遊的故事》《阿姑，有你真好：周遊的精彩人生》。
周遊一生製作的戲劇何其多，2015年還榮獲金鐘獎特別貢獻獎，但我比較好奇當初「靈芝草人」是怎麼想出來的？「哈哈，那是小朋友看的。」周遊的記憶依然清晰，瞬間就回到1987年，「那個時候拍了《神鵰俠侶》之後非常叫座，暑假檔又要做古裝。我想到夏天小孩放假，小孩要看，就加了一個靈芝草藥方、可以救人的『靈芝草人』，壞人要追他、抓他去賣，點就出來。」
賣萌法寶 沒有皮卡丘的年代
這齣戲就是《靈山神箭》，但大家只記得童星凱凱飾演的「靈芝草人」，還有那句臺詞「唉呀呀」，每個小孩都會朗朗上口。現在想起來，漫威《星際異攻隊》的樹人格魯特，根本就是學阿姑的吧？！只是當年沒有電腦特效，戲越是紅就是拍到越辛苦，「童星凱凱很可憐，收視率那麼好，他又得穿很厚的戲服，很受罪。後來改做鏤空的網狀，外面再漆、弄樹葉草根上去，又不行、還是熱。又打燈光又是夏天，再怎麼樣也受不了，去哪都要用電風扇吹。」
在還沒有皮卡丘的年代，「靈芝草人」是臺灣電視第一次學會賣萌的法寶，但周遊馬上知道賣座公式在哪裡，隨即在隔年暑假檔又針對小朋友觀眾，推出了《媽媽吉利小叮噹》，堪稱臺版的《靈犬萊西》。光是童星就已經夠難拍了，狗怎麼拍？「那隻狗其實是王識賢的狗。」周遊說王識賢當時尚未出道，每天負責把狗帶來拍戲現場，「其實他不需要來，因為我有狗師父、狗導演在那邊。」劇本要狗叫小主人起牀，實際是用很香、味道很濃的牛肉引誘牠，「把那塊肉綁在童星脖子衣服裡頭，狗就會去舔、去咬，就像是叫主人起牀，戲就是這樣演出來的。」
把戲說穿了就不稀奇，但對於所有電視兒童而言，一頭充滿靈性、還會叫主人起牀的靈犬，滿足了所有童年的奇想，周遊就是這樣闖進了大家的童年。可是也因為這頭靈犬太神奇了，導致女主角潘迎紫跟周遊吵架。
「《媽媽吉利小叮噹》她跟狗喫醋，狗一出現收視率就很高，沒有狗就沒收視率，所以就一直寫狗戲。」周遊解釋從頭到尾也有千百萬個不願意，折騰只為了收視率，「其實狗戲很難拍，要人有了情感才能跟狗一起演。她跟狗NG又NG，摔我劇本：『狗戲那麼多，要我們幹什麼？』我們也不願意呀。」
周遊經歷過的磨難何其多，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但每個人都有地雷，摔劇本就是她的地雷。當然踩到她的地雷就是沒有好下場，「製作人最怕就是演員摔我劇本，我就把她寫掉，安排去香港出差、讓2個小孩顧這個狗。」當然她不是不能低聲下氣，前提也要看條件：「如果我需要這個女主角，沒有她不可。」反之，覺得非自己不可的女明星，那就很容易被周遊砍戲分。
吵架對槓 少不了明星的敬業
「施思也是一樣，有一次也是摔我本。很簡單，妳摔我本，我就讓妳車禍！在醫院用紗布整個包起來。導演說怎麼可以這樣，後面會不連戲。我說起碼我可以10集、8集沒有妳，整個人在醫院被紗布綁起來，嘴巴也綁起來，人家來看她昏迷。」這個安排有點歹毒之嫌，因為連話都不能好好講，周遊說也無所謂，反正綁起來都一樣的。照理說沒有女主角的戲應該會被觀眾罵翻，神奇的是收視率還是那麼高！「因為她重病呀，觀眾反而想看她好起來，廣告業務沒有影響。」
另外一位女星馬之秦也有類似的下場，「她入戲太深太辛苦、跟劇務吵架生氣，每天遲到。在電話裡頭罵我執行製作很大聲，我一氣就罵回去，『妳遲到還有臉罵人？』」總之馬之秦終於來了，只是其他演員苦等很久，忍不住跟她吵架，氣得她搭計程車跑掉。周遊記得很清楚：「我開車走忠孝東路追她，攔到她下車。我說：『妳戲演一半，為了跟別人吵架而走。妳遲到我都原諒、反而跟妳道歉，妳這樣晚上怎麼播。』她說：『我不錄了！』我說，『好，妳考慮一下，今天把它錄完。』」
每天錄、每天播，戲正在上檔時的緊張拍戲節奏，似乎沒有辦法應付這種突如其來「我不想演」的罷工。但周遊就是有辦法呀，當晚播出的戲分還沒結束，劇中的收音機就傳出颱風警報，要大家小心。至於馬之秦呢？「我第2天就拍她被大樹壓死，動彈不得。」我的天呀！真的是什麼都有，什麼都不奇怪。
吵架歸吵架，周遊的電視劇王國還是少不了明星，就像是跟她合作多次的潘迎紫。「憑良心說，臺灣的演員都會罵我、跟我生氣、去告狀。那個時候一些香港演員拍戲很敬業。比如綁鋼絲要吊在半空，已經喊放飯了，潘迎紫不要下來，因為一剪掉鋼絲，下來又要重綁很麻煩，就說：『你們去喫。』坐在上面，非常敬業。」至於化妝、要求對劇本等細節，與導演研究每場戲該如何演出，潘迎紫的認真完全收服了阿姑，「所以我跟臺灣演員說：『你們有人家的敬業？』」
可能7年級的觀眾會記得2000年的《飛龍在天》，這是周遊揮別電視圈的告別作，「《飛龍在天》一播出，第一集收視率馬上就那幾年最高，十幾年來沒有破這個紀錄，十五點幾，甚至有一集十八點幾，現在哪裡去找？」更重要的是，這齣戲讓周遊賺到了錢，因為包廣告、包收視率，「那時候賺很多錢，以前欠的錢還掉，民視賺的錢可能沒有我賺的多。」
攜手共度 永遠18歲的浪漫
賺錢不是為了別的，是為了退休蓋房子、過夫妻倆的生活，還開了餐廳。「衝著周遊2個字生意很好，可是沒怎麼賺錢？算一算每個月賺不到1、20萬，還要受客人的氣。」周遊說客人從外地搭遊覽車專程來喫飯，看不到她就生氣，「這個氣比做戲受的氣還要大，算了，餐廳收起來！這樣才能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我什麼都想第一，我這個人好勝心很強，好面子。」現在她忙著籌備10月的世紀婚禮，因為跟老公登記結婚滿40年，就缺一個婚禮。周遊還不忘叮嚀前來的賓客，「只要以前幫過我、或我幫過的，請先跟我報名，帖子一定給你。但那天要穿禮服，男生要西裝、女生要長禮服才能進來。」
「人家都說我像18歲的心情、18歲的浪漫。」她給自己下了一個結語，這可是一點都沒錯呀！阿姑。
場邊側記
其實不用講也知道，這篇訪問刪掉了好幾千字，太多太多內容寫不完也登不完。還有寶貴的教訓就是，「拍戲千萬不要跟製作人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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