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七年十二月爷婆双狐双配对新刊预定

我家难我没挂的好爷(跟超病小狐和最强鸣狐)

设定上爷的常识跟常人有偏差,因而可能会出现一些对他人非常恶劣的行为,请注意。

 


 

 

 

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末弟,是在那个昏暗不已的地下牢之中。

白色长发,如同鲜血一样的艳红眼睛,就跟他早已失去的半身同出一辙。

跟那个高傲可爱的────

 

岩融。

长兄轻拍了他的肩膀,低声地说。

我来吧。

 

小狐是好孩子喔。

长兄向那只幼细的手臂下了一个咒令,再轻轻地用刀尖在上方割开了一道伤口。

没事的,好孩子。

长兄的动作很快,熟练地把孩子的鲜血装到容器之中,再为他包扎。

没有一丝的迷惑,没有一丝的犹疑。

 

岩融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

三条家到底要恶心到什么地步?

他想起了自己的半身,那个跟眼前末弟同为白子而生的孩子。

他们出生时,父亲是怎样说的。

 

白子那方灵力不够强,连当咒具的价值也没有。

杀掉吧。

 

在母亲的拚命抵抗下,那孩子总算是活了下来。

但在那孩子短暂的生命之中,父亲从没正眼看过他一眼。

 

连同拚死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亦然,父亲不再把自己任何一点的关注落在他们身上。

 

因为喜欢而把身为平民女子的母亲带到自己的别院中困禁,因为母亲反抗再也不把关心落她身上。

 

对三条来说,一切都只是有利用价值跟没有利用价值的分别。

 

好孩子,对不起喔。来,这是给你的奖励。张开口吧?

长兄把手上的甜点放到孩子的嘴中,温柔地安抚著他。

 

那孩子是幸运的。

作为平民的母亲拒绝让父亲伤害自己的孩子,而父亲的正妻则是毫不犹疑地把自己忍痛产下的孩子当作咒具一样的送到父亲的手上。

啊不,对她来说,这孩子根本就不存在吧。

 

这孩子啊,早就被当成死产下葬了。

小狐丸这个名字,也不算是他的名字,而是那个原应出生的伟大阴阳师的名字,他们只是为求方便才用来称呼这个孩子。

 

看到这孩子受到的对待,他就更为兴幸自己的半身并没有被父亲看上。

那孩子短暂的生命中是幸福的,是快乐的。

比起痛苦地活下去,幸福地逝去才是对那孩子而言最佳的选择。

 

岩融,我知道要身为今剑半身的你动手太残酷了。但是,由我们动手最少可以减轻这孩子的痛苦。即使这只是伪善也好,作为流有三条家血缘的人,我们是没办法逃避的。当宗近元服后这工作就会由他来做,那孩子是作为承继人而生,作为继承人而养育成大的。他对这孩子的想法大约会跟父亲一样吧。在我们无能为力前,最少让这孩子尽可能轻松一点吧。

 

***

 

最后一次见到末弟,已经是数年前的事了。

 

数日前他所遇见的未弟──不再脏乱的白色长发,不再毫无表情的脸孔,充满了生气的艳红双眼。那是现已化作天狐眷属末弟全新的样子。

 

低声呼唤他名字的薄唇扬起了优美的笑容。岩融兄长大人。低沉声音充满了力量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关于牢中的瘦弱孩子了。

 

请您让开吧。您很清楚您手上的符咒是无法伤害我的。而且您能够攻击跟──

 

 

「岩融,没事吗?」

幼嫩的声音把他思绪拉回现实.他可爱的白发幼子式神轻声地向他询问著。

「没事喔。」

他当时是有决心要跟对方一战,却没法下手。

 

太像了。那孩子的一切都令他想起自己的半身。

那孩子就是他半身能够活下去的形态。

罪恶感让他无法出手。

那孩子是三条的罪,他对三条复仇也是无可口非的。

比起三条,已经落入妖道的孩子更加像个人子。

 

那个孩子避开了他的要害,那孩子没有要他的命。

要是他的对手是父亲又或是那身为继承人的弟弟,他早就已经失去性命了。

 

障子被完全躺开来,出现于他眼前的是他的另一名弟弟。

 

「岩融兄长大人,您还好吗?」

血缘从来骗不了人,笑得优美的弟弟脸上有著末弟的影子。

然而他们却注定需要相残,他抱紧了自己的幼子式神,轻声地回答来人。

 

「有什么事吗?宗近。」

 

***

 

山姥切国广安静地看著这一切,他的主人坐在兄长的前方;脸上虽然带著微笑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尽管是庶出,但身为直系的人居然输了给那个白子。岩融兄长大人你还真是失态呢。」

我都替你感到羞耻喔,兄长大人。

 

言语中的恶意不言而喻,作为三条家嫡长子的自傲不允许兄长的落败。

 

没有下次了。兄长大人。

 

冰冷如霜,次期三条当家即使是面对兄长也不会有任何的宽容。岩融并没有回话,他只是安抚著自己那明显对弟弟不满的幼小式神;点了点头。

 

我明白。

他轻声地回答。

 

这是三条家的做法。比起亲情,比起血缘,力量才是最优先的。

为了阴阳师的名声,他们舍弃了人子的思想跟感情。

 

恶心至极。

然而他身上却流著这血缘。

救不了半身、甚至得为害他痛苦的三条家效力,这是他没法消去的罪。

 

也许被视为能力不足而逐出家门才是解脱吧。

但现在还不行。

 

「他们是逃到粟田口山上。那个狐妖,大概就是粟田口山的山神吧。」

「是妖却是山神吗。」

「神跟妖只有一线之差。对人有害的就是『妖』,对人有益的就是『神』。这不是我们家的教诲吗?」

「堕落了的神明总有一天会伤害这儿的人民。我们三条只好先行代为清理。」

堕落了正好。那我们就不是替天行道吗?想必圣上也会很高兴吧。

 

弟弟打从心中感到愉快的表情让他感到一阵恶心,完全的利己主义,用各种的理由去合理化自己的行动。

这就是放大了人类阴暗面的三条一族。

 

但他却没办法去痛斥这样的行为,毕竟他身上也流著这样的血。

并不是嫡出这点,已经是种救赎。

假若他是嫡出之子,他恐怕也会像弟弟一样对这种事情不以为然吧。

……他恐怕也会像弟弟一样,只把身为白子的半身当为一件咒具而已吧。

 

一想到这点,他便会感到无比的恐惧。

失去半身那刻悲痛不已的瞬间他仍历历在目,好比自身被撕裂的痛苦跟无法舒泄遗憾让他失声痛哭。

这一生他亦没办法忘掉当时的感觉,所以他才会……

 

不自觉地抱紧了仍在警戒著弟弟的幼子式神,他默默看著仍在对自己说教的弟弟身后的金发式神。他知道这个弟弟应该还有救的。

 

尽管他的爱情并没有丝毫落在跟他血缘相连的末弟身上,但他仍留有人子之心。

 

这孩子,还没堕落到跟父亲们一样的位置。

 

「我会代替兄长大人雪耻,请您好好休息吧。岩融兄长大人。」

 

弟弟的力量尽管是兄弟之中……该说是所有年轻的术士中最出类拔粹的。

但还是比不上那只天狐。

 

即使信徒数量已经大不如前,即使他把力量分了末弟。

他千年的修行以及其他妖怪对他的倾慕仍让他保有神格。

 

实力的差异非常明显,只有当事人没有发现。

 

他这个弟弟将初次尝到败绩。

他将失去以往的光环,家主跟长老对待他的态度也将不再相同。

 

「那只天狐是粟田口山的山神,他跟小狐丸应该待在山中的神社中。山上没有道路,牛车上不去的。你得自己走上去。」

「是吗?真是讨厌呢。对吗?国广。」

 

作为天之骄子而成长的他将失去一切,但那只黄金色的式神却会陪伴他至最后一刻。

 

这不单是因为两人之间订下的契约,更是因为弟弟对他付出了真心。

 

弟弟是不会承认的,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对那孩子抱有的感情。

 

跟对义弟不同的,跟对普通式神不同的。

那股感情对作为三夈继承人的弟弟来说是不可原谅也没办法接受的。

但这就是人子之情。

 

不,不单是人子。

只要是活著的生物也会有这样的感情,人、神还是妖,都是一样的。

 

只要指上的红系被接上,便逃不了的爱恋之情。

 

他看著那只黄金色的式神跟随弟弟离去的样子,忍不住噗了一口长气。

 

这将为弟弟带来改变,改变的方向、改变的程度是否会回应他期待;这对三条会带来什么影响都是未知之数。

然而不改变就没法前进。

 

「今剑喔。你会觉得我很残酷吗?即使知道宗近打不过那只天狐,却还是让他出门了。」

「怎会啊!他那个自傲不让他狠狠摔一次不行喔!岩融没有错!我相信另一个我也是这样想的!」

 

银发的幼子坚定地说。

 

「岩融?」

「哈哈哈!想那么多不是我的作风!来睡吧今剑!不睡伤口就不会好喔!」

「嗯!一起睡!来睡来睡!」

 

他叫过哭过绝望过。

他以双生兄弟遗骨为媒介,召唤出拥有对方形态的式神。

声音、容貌、性格都一样,但他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兄弟。

 

他们是双生子啊,不可能会不知道的。

 

那只黄金色的式神应该要得到幸福的。

他的弟弟需要认清自己的无力,需要接受眼前的式神并不是自己心爱的弟弟。

只有这样,对主仆两人来说才是解脱。

 

就像他跟今剑一样。

 

不是兄弟,说是主仆也好像有什么不对。

但却是世上,最了解彼此,对彼此来说最重要的人。

 

假若那只天狐真的拥有实现人子愿望的神力,那么,他只渴求他能改变跟他走上相同道路的弟弟,以及给予那个跟他双生兄弟同样不幸的弟弟幸福。

 

 

 

只是如此而已。

 


下回终于到双狐的戏了(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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