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姐,今天的宴會,你將會是最閃耀的。”

一個穿着嚴謹的年輕男子用帶着白手套的右手把一位女孩扶下白色的馬車,她一頭金色的大卷發在藍光閃爍的遠景下發着瑩瑩的白光,及地的白色長裙上勾勒着綠色的雀羽,不知是什麼材質做成的,在燈光昏暗的夜晚,竟然一清二楚。

與此同時,很多雙手同時被人帶出座駕,盛裝打扮的貴族少女們矜持而高傲地走進白色的羅馬神殿式建築。

一個個妙齡少女舉着羽扇笑眯眯的輕聲交談,卻又都不時瞟向門口的方向,焦急地等待着某個人物的到來,連優雅的小提琴伴樂都不能消散她們的焦慮。

幾刻過後,幾個穿白色禮服的人看了看手上的懷錶,向藍白色的水晶天花板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整個寬闊的宴會廳四面牆壁開始閃爍藍色的花紋,像無數朵藍花盛放,在雪白的牆壁上隱約搖擺着。潔白無暇的羽毛開始落下,沒有一個角落倖免,輕柔的羽毛在空中打着旋,被貴族少女們接住,同時也一副副欣喜的表情看向門口。

在這聖潔無比,宛如天使親臨一樣的會場,一聲聲吸氣破壞了完美的氣氛。地面上的羽毛被門打開的動靜吹開,緩緩飄向空中。

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後,身後是閃耀的白光,身前是飄落的羽毛,空氣好象凝固一樣緩慢,連羽毛下降的動作,在那精緻無比,只有世上最出色的雕刻家才雕得出來的完美容顏前都緩慢了幾分。

好像習慣了一樣,男人沒有爲任何人愛慕的眼神停下,他深邃的五官在燈光下更加閃耀,及腰的雪白長髮在空中搖擺,深邃的眼眶下狹長雙眼彷彿藍寶石一樣耀目。眼底雖然是平靜的淡漠,嘴角優雅溫柔的笑容卻從未消失。

男人身上是雪白的西裝,領口是純白的羽絨,修身的西服更襯得他寬肩窄腰。一雙長腿在雪白長褲的包裹下顯得更加修長。

男人的光芒太璀璨,進入到這個空間的那一瞬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讓沒人一時間注意到他手裏牽着的小傢伙。

小傢伙在所有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下坦然自若的跟着男人的步伐。一頭不輸男人的雪白長髮,雪白的長裙,蕾絲的邊緣和緞帶讓她看起來像精緻的玩偶。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雙瞳,蒼白的顏色,比純白灰了幾分,纔沒有讓人誤會她沒有瞳孔。這樣一個渾身上下都蒼白透了的女孩跟在一身白的男人身旁,這兩道雪白的顏色就好像雪風暴,走到哪裏那裏就噤聲,然後越發嘈雜起來。

“霍德華斯殿下,這位小姐是?”

My pet. 霍德華斯斜瞄了她一眼,優雅華麗的聲線吐出兩個詞。

霍德華斯在專屬他的雪白沙發裏坐下,筆直的雙腿交叉,女孩在他腳旁坐下,就像臥在厚厚的白色地毯上的小貓。

不知何時女孩離開了霍德華斯身旁,一羣穿着華麗的貴婦包圍了霍德華斯,很多貴族女孩看小女孩不見了,也按耐不住上前去了。

“霍德華斯殿下,您好久沒來看我了。”

“還有我~

“你們閃開,我父親和霍德華斯殿下上週還一起去看了海之王女的歌劇呢。”

幾個容貌絕美的女孩坐在男人兩側,一個個氣質絕佳,至少也是貴族級別,身上都穿着雪白的絲裙,顯然是爲了和霍德華斯看起來相配。

男人顯然已經習慣了,嘴角掛着優雅的笑容,不時回應她們的請求,隔着薄薄的雪白手套用那雙藝術家的手撫摸她們的臉頰。

一個金髮的少女顯然太激動了,她用帶着白色寶石鏈條的右手把玩着霍德華斯耳側整齊的雪白髮絲,略微長過下顎的那束白髮本來齊帖的貼着他的臉側,現在稍微凌亂了一點,和另一側沒有了相對性。

等她回過神來,四周的人全部安靜了下來,她這才記起自己做了什麼,心裏“咯噔”一聲。

霍德華斯雪白劉海下的雙眸被寒霜覆蓋,嘴角優美的笑容也恢復成了一條直線,他慢慢的側過臉,在這種時候他的側臉也完美無瑕,挺直的鼻樑下那淡色的薄脣竟然又升起了淡淡的笑容。

女孩跌坐在地上,整張臉都白了,看起來好不可憐。那雙美麗的眼睛裏,濃密的雪白睫毛下的眼神,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是一種怎樣的情緒呢,被人從制高點往下藐視的眼神,鄙夷到極致的眼神,自己渺小到讓他無視的淡漠和虛僞的溫柔,讓人如墜冰窟,心寒無比。

霍德華斯扶着扶手站起身,右手輕輕打了個響指,他一邊用及其優雅的動作輕柔地用真絲手帕擦拭着手,一邊吩咐走上前來的僕從:“拖下去。”

很溫柔的聲音,跟剛纔和那些女士們說話時的聲音沒有不同,只是尾音有着一絲寒意。

兩個面無表情的侍從一個以十分粗魯的方法反手抓住女孩的雙手,一個扯起不雅的坐在地上的女孩,把女孩帶走了。

雪白長髮的小女孩站在餐桌前,手裏是一杯淡紫色的飲品,看着杯麪反射出女孩悽慘絕望的蒼白麪孔,愉悅的笑出聲。

霍德華斯大步走向出口,途中把擅自離開的小寵物抓了回來,女孩呆呆的被一隻手提起來,領子一直提到了腦袋上,然後丟進柔軟的白色座位上。

看着腳下的城市,小女孩微笑起來,眼前絢麗無比的藍色之城泛着金光,就像銀河,星海,高空中緩速飛行着的飛行船從內部來看完全是透明的,外面的景色清晰無比,似乎連微風都感覺得到。只有在這時,她才能確定自己屬於這個世界。

女孩灰白的瞳孔在這時完全融入了眼白,就像被什麼收走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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