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食指用酒精棉片擦一擦。好，忍耐一下。我數一、二、三，不要動噢，忍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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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晚上，在我要準備睡覺前，突然覺得左邊下面的牙齒怎麼有點鹹鹹的，還有點腥腥的味道。用衛生紙稍微按壓了一下，拿出來一看：噢天啊！要是平常，這一點點小血是嚇不了我的（是嗎？）但是因為這兩天在生病，又是生一個臺大醫院也不知道是什麼『可能』是蜂窩性組織炎的病，另一間醫院也說是輕微、初期的蜂窩性組織炎，流的這一點點血真的讓我嚇到隔天早上決定要去看牙醫。

走進敦化南路上新穎的牙醫診所，一個人都沒有。喊了幾次，坐在那邊又等了五分鐘，纔有一位貌似祕書的小姐，一邊講的電話一邊以眼神示意 這才需要用到眼神示意其餘不屑跟我有語言交流的說什麼眼神示意我一概不接受 後來才來了一個櫃檯小姐。

牆上的時鐘指著十二點半，櫃檯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便當喫一半，所以動作特別慢腦子也放在休息間沒帶出來？我已經自動填好第一次看診的表單交到他面前，他還不斷詢問我有沒有來過。然後又講了一堆不是很重點的重點，讓我們的對話有兩分鐘停留在「我們下午都滿了」「娜我大蓋蛇麼食後灰唻？」「恩................ 一點半以前都是滿的，有三位。」「娜要幾點我在萊比叫好？」「恩................ 兩點四十五好了。然後... 你喫過飯了嗎？因為其實我們十二點到一點鐘是休息時間。」

以上對話結束後，雖然我還是很有禮貌的跟他說謝謝那我兩點半再來，但是其實我心裡狂吼：你根本一開始就想說最後一句吧！！！那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講重點！那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講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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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近隨便晃了兩圈，喫了一個差不多的砂鍋小火鍋之後，我非常準時的在兩點半回到診所。

然後不知道為什麼換了一個櫃檯小姐。她很專業的以一個專業的櫃檯小姐應該問的病患 客戶 的方式做例行詢問：牙齒哪裡不舒服？但是因為這並不是一個「我牙痛」就可以解決的問題。所以，我巨細靡遺的從頭將故事講了一遍：星期六晚上八點我的右臉突然有一小塊地方..............。說完這整個大約花了我五分鐘的故事之後，櫃檯小姐睜著她漂亮的大眼睛，然後 推了一下他的祕書式的眼鏡 很有禮貌的說「蜂窩性組織炎要好好處理耶。」然後建議我去大醫院看。因為他們設備比較齊全、分的科目也比較多種，然後說真的他們聽到那五個關鍵字還真的不敢接。「快點去喔。」還又重複一次「蜂窩性組織炎要好好處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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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我的掛號單到後棟大樓 6 樓，找到報到處之後，便開始填寫單子。以前每次新到一家醫院要建立病歷時，我都覺得寫這個很煩，現在我終於懂因為這樣我就不必同一個故事講三、四遍以上（是牀邊故事嗎？）

後來我才發現，原來現在大醫院因為主治醫師真的實在太分身乏術了，所以他們都會先請其他醫師先代為做簡單的檢查。我進到第一間診療間時，是一位留著俏麗中長髮、綁著麻尾的女醫師（她明明就帶著口罩你哪裡看得出來她俏麗？）。就算已經寫了單子，我還是覺得故事一定要自己講才動聽，飯一定要自己煮纔好喫，所以我躺在診療椅上張著嘴「嗚嗚嗚」的把我的故事又講了一遍。

「恩... 你看不出來有傷口，也看不出來有蛀牙。」（這我早就知道了！）「而且基本上，如果是因為蛀牙所引起的蜂窩性組織炎應該只會腫一邊。（喔？）而且你說你有流血，那是牙周病，但是牙周病不會腫成這樣啊... 不然我們先安排照一下 X 光好了。先看片。」俏麗女醫師遞給我一張白色單據，上面有我的代號 107 請我到外面照 X 光。

「107！」三間外面話有『輻射』圖樣的診間最中間的那間門打開了。是一個穿著粉紅色看診袍，戴著眼鏡的大嬸在喊我的代號。「我，我。」我像第一天上小學的小雞，手上大包小包又慌張地走進去。我猜大嬸大概也被我嚇到，我進去以後他變得好溫柔「妹妹，你東西跟眼鏡放在這個木臺上。然後穿這件鉛衣。然後站這邊。兩手食指用酒精棉片擦一擦。好，忍耐一下。我數一、二、三，不要動噢，忍耐一下。」大嬸一邊說忍耐一下，一邊把一個套著橡膠手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放進我嘴巴裡。

「右手食指給我。壓著，不要動噢。你動的話我們又要重照了。忍耐一下噢。忍耐一下。好！我喊一、二、三。好了。手放開，我們換另外一邊。好，忍耐一下。用鼻子呼吸。」有些 體位 角度真的讓我不斷乾嘔，還好大嬸很溫和，也很有耐心，像對待小雞一樣對待臉腫得像麵包超人的我。「好了，我們這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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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的片子。你沒有蛀牙啊。」主治醫師邊說邊覺得怪，然後我又把我的 牀邊 故事又濃縮版的說了一遍。「恩，不是蛀牙的話，然後你有流血的話，我幫你轉兩個科：牙周跟口腔外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