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曾經站上風口,又被重重摔下。他們的故事,是移動互聯網時代淘金者的一個縮影,有想法,有膽量,有行動,但未能成功。

撰文 | 藍洞商業(ID:value_creation)天夏

編輯 | 焦麗莎

ofo北京總部樓下,退押金的人形長隊還未散去。ofo後臺顯示等待退款的用戶數字,已經跳過1000萬,仍在滾動。

這樣的景象,也曾出現在20公里外的樂視大廈和錘子總部。前來討債的供應商拉起橫幅,上面書寫“樂視還錢!”“錘子科技還我血汗錢”。

時間倒回一年前,戴威和羅永浩、賈躍亭都可能無法預知,未來這一年會被巨大的危機裹挾。

曾經,他們是資本寵兒,被市場和用戶追捧,甚至一年前還在上一輪危機中得到喘息:成都政府6億砸向錘子;恆大和賈躍亭的FF“閃婚”,要出資20億美元收購後者45%的股權;滴滴或者阿里投資ofo的傳聞不止。

但是到了2018,搖身變成資本棄兒,危機加重。羅永浩和戴威迫於壓力,相繼變更公司法人;賈躍亭出走美國至今未歸。ofo公司人數從3000多驟降到幾百人;錘子的解散風波愈演愈烈;賈躍亭面臨失去FF控制權的風險。

沒有人知道,他們能否熬過這個異常的寒冬。

失寵資本

2011年底,羅永浩找好友唐巖(陌陌創始人兼CEO)進行了一次密談,同行還有唐巖的天使投資人、紫輝創投鄭剛。

日後,這兩人成了錘子的“關鍵人物”。

當錘子蓄勢之時,唐巖“兩肋插刀”爲羅永浩湊夠了1000萬元的啓動金。事後他解釋:只因爲羅永浩是我朋友,無關其他。

不僅於此,錘子創業初期聚攏了幾位大佬股東,包括猿題庫CEO李勇、雪球財經CEO方三文,還有阿里十八羅漢中的兩位——吳泳銘、盛一飛。唐巖在其中牽線,功不可沒。

鄭剛爲錘子投入也不少,天使輪投資4000萬,甚至在錘子屢被外界質疑時,鄭剛旗下的基金也並未放棄追加投資,累計超過2億。

在各種場合,鄭剛不遺餘力的爲羅永浩站臺拉人氣。2014年錘子的發佈會,除了已有贈票外,鄭剛還自掏腰包買黃牛票邀請朋友前去參加。

作爲一名資深“果粉”,鄭剛曾篤信,錘子領悟了蘋果的精髓,創新創意是其核心競爭力。“羅永浩很有可能把雷軍逆襲了。”

金沙江創投董事總經理朱嘯虎,也曾這樣爲戴威搖旗吶喊。

2015年,資金匱乏的ofo運營水平還僅限於校園。朱嘯虎和戴威兩次見面,敲定投資。不僅解救ofo的資金危機,而且將其領上一條快車道。

按照計劃,在朱嘯虎牽線下,滴滴入股ofo。滴滴出手後,資本迅速反應,ofo的融資狀況從尋找投資人變成被投資人爭搶,估值從1.5億美元直接翻至3億美元。

這樣的開局,給了ofo與摩拜激烈戰爭的底氣。

資本的追捧,源自利益。危機中的賈躍亭,是更加幸運的。

2014年,樂視網總市值突破400億元,成創業板市值最高的一家公司,賈躍亭也因此成爲“創業板首富”。形勢在兩年後急轉直下,在賈躍亭公開承認樂視遇到資金問題後,各路催債方紛紛涌向樂視總部。

即便如此,賈躍亭遇上了“白衣騎士”孫宏斌。在這位山西同鄉的描述中,兩人相識於賈躍亭缺錢時,本來談論的是樂視的房產,但在6、7個小時的交談後,他就有了投資樂視其他生態的衝動。

孫宏斌跟賈躍亭稱兄道弟的同時表示,“老賈的企業家精神在這個時代也是非常稀有的。”窮盡溢美之詞。

36天的盡調後,孫宏斌攜150億跑步救場,投資樂視網、樂視影業和樂視致新,分別佔股8.61%,15%和33.4959%。

當時的發佈會上,孫宏斌肯定了樂視系中優質資產的價值,並表示樂視在業務層面和商業邏輯上幾乎沒有毛病,缺的是錢和治理結構。

同他一樣,許家印的進場看重的是賈躍亭背後FF的價值。幾乎也是1個月的時間,恆大和FF閃婚,恆大出資20億美元,獲得FF45%的股權。其中出資分3次:2018年底前支付8億美元、2019年支付6億美元、2020年支付6億美元。

但是,好景不長。這三位創始人在2018年,集體被資本拋棄。故事不盡相同,邏輯卻是相近。

錘子的負面迭出,似乎不在羅永浩的計劃內。T1量產後,因爲供應鏈短板導致的品控問題不斷,一年後銷量25萬餘部,僅達到投資人要求的一半。之後的堅果系列,更是不溫不火。

整個2015年,錘子科技全年虧損4.62億元,2016年營收8.09億元,淨虧損4.27億元,淨資產爲負2.4億元。對於資本密集型的手機行業來說,這個數據令人擔心。

從錘子歷來的融資數據看,其融資難以負擔其發展成本。2016年,錘子對外公佈的融資僅有AB兩輪,融資金額最大的一筆是2014年4月的1.8億人民幣。

曾經,阿里與錘子也有長達半年的曖昧期,但最終阿里的投資未能成行。爲此,鄭剛曾在朋友圈憤憤不平,稱錘子差點讓阿里害死。他還表示,阿里天生就是接盤俠,對創業公司無法、不可能憐憫和雪中送炭。

對當時賬面資產只剩20萬元的錘子來說,阿里的棄投相當於毀滅性的打擊。爲了救錘子,鄭剛一度把自己的房子抵押。在鄭剛、唐巖、吳泳銘等錘子老股東的積極推進下,錘子“幸運”的完成了3億元左右老股東定增融資。

羅永浩曾用一組數據還原2016年:被傳倒閉6次,被傳收購5次,被曝資金鍊困境3次,被用戶起訴1次。

但每一次的背後,都隱含錘子的危機。整個2018年,錘子負面消息不斷,融資困難、裁員、產品跳票等事件輪番上演。

戴威的堅持,也不在資本的計劃內。他的手中曾握有最令創業者羨慕的三張王牌:朱嘯虎、程維和馬雲。卻錯失了每一次出牌的最佳時機。

ofo戴威

去年年中,投資人開始推動ofo與摩拜合併。激烈競爭下,盈利無期、過渡投放,整個市場每況愈下,但是戴威公開表示,希望資本理解創業者的理想和決心。到了年底,曾經被戴威視爲“伯樂”的朱嘯虎無奈將股權轉讓給阿里和滴滴,退出牌局。

留在牌桌上的滴滴和阿里,對於ofo也變得又愛又恨。從戰略價值上來看,兩家的訴求明顯。滴滴需要ofo作爲高頻入口,反哺大出行業務。而共享單車的線下流量,對於阿里和螞蟻金服都是優質資源。

但是,戴威並沒有把握住。本可以成爲同盟的兩家,最終站到了ofo的對立面。

ofo與滴滴談判屢次不歡而散,矛盾公開化。ofo轉而向阿里借錢續命,通過抵押小黃車換取17.7億貸款。但是,傳聞阿里的進一步投資也並未成行。

2018年4月美團收購摩拜後,ofo徹底陷入僵局。

阿里轉而加碼哈羅單車,滴滴接盤小藍單車,並上線自家品牌青桔單車。至此,ofo再無談判籌碼。

形勢在變,投資人也在變。

賈躍亭的債,更不在孫宏斌的計劃內。據不完全統計,連同融創爲樂視提供的擔保,孫宏斌合計向“樂視系”投入的資金總額接近200億。

但這填補不了樂視的鉅額虧空。據媒體消息,2017年3月樂視清點完業務債務總欠款約爲343億,扣除保證金後仍高達近263億。這個數字中,還不包括供應商欠款。

孫宏斌變臉並不意外。他用一年的時間推進新樂視的“去賈化”,今年3月,他一改此前態度,痛斥樂視是一個失敗的投資,165億的虧損,已經是“壯士斷頭”。

創投圈裏常說,迎着風口豬都能上天但風一旦過去,想活下去只能各憑本領。

“矇眼狂奔”

從資本寵兒到資本棄子,他們都闖進了一個自己並不擅長的領域。

當羅永浩說自己要做手機時,跨界太大,幾乎沒人看好。鄭剛第一次見他時,也對此事深表懷疑:看他外型胖胖的,總穿一樣的衣服,他說要做極致的事,但他本人可不怎麼極致啊。

但羅永浩並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即使沒從事過科技行業,他也要試一把。

在商人羅永浩之前,他是教師羅永浩、網紅羅永浩,每一個頭銜都讓他收穫大批粉絲,幾乎做什麼都“好評如潮”。彼時,他的經歷甚至可以成爲失意青年逆襲成功的經典範本。

28歲那年,爲了得到新東方的工作機會,高中輟學的羅永浩上夜大自學英語,沒日沒夜的背單詞。卻不被俞敏洪看好,經過三次試講才如願當上新東方老師。

新東方成就了羅永浩,連續四年他都是最受學生歡迎的老師,課時費也從2500元漲到3800元。他的那句“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火遍網絡,羅永浩也成了第一代網紅。

離開新東方,羅永浩也從不缺少話題。他創辦過活躍一時的國內內容交流平臺牛博網;砸過西門子冰箱維權;公開質疑過方舟子涉嫌漏稅、欺詐。

這樣的羅永浩被網民奉爲鬥士,他的錘子砸向一切潛規則和僞權威。羅永浩成了一批人的精神偶像,這些人也成了早期的“錘粉”。

錘子科技羅永浩

“我不在乎輸贏,我只是認真。”錘子的發佈會首秀,會場中坐滿上萬人,羅永浩的煽情瞬間讓萬千網友失去抵抗力,無數人深情回覆:“你只管認真,我們來幫你贏!”

這絕對算得上錘子的高光時刻,只是在此之後,錘子每發佈一款手機,精神導師羅永浩就會從神壇上跌落幾階。

老羅也反思過:我們在早期運作企業時一個認知上的重大盲區在於,所謂的網紅能夠自帶流量。但自帶流量和全年流量是有重大區別的,一個正常運作的電商網站,需要的是一年365天的流量。

但重視流量的他顯然忽視一個重點:產品中所蘊藏的價值纔是被消費的核心在做精神導師之前,他首先要做的,是一款理想的產品。

另一個擅長用PPT給粉絲“佈道”的賈躍亭,儘管從商經驗多於老羅,卻一直在各路機會中游走。

做樂視前,他就經常不按常理出牌,在大風險中突進,這種特質在樂視越發淋漓盡致。

樂視業務橫跨視頻、體育、金融、手機、電視等多個領域,尤以“生態化反”的概念突出。在樂視入場每一個領域之前,幾乎無人看好。

但賈躍亭不在意。

他敢賭。剛到稅務局捧着鐵飯碗不出兩個月,賈躍亭就去意已決,之後他下海創辦卓越實業,當時畢業不足兩年的賈躍亭可謂下了血本,公司的註冊資本金50萬元,賈躍亭出資20萬元。

卓越實業的主業是洗精煤,但賈躍亭並不甘於只做這個,他還賣過水泥,辦過英語學校,開過快餐店。

一名曾經與賈躍亭有過接觸的人士說,感覺賈躍亭尋找商業機會的能力很強。大專學歷的賈躍亭,學的是會計。事實證明他確實精通財技。

公司業務組成非常完善,能源、印刷、線材、運輸、鋼鐵、教育、地產等等,賈躍亭很講究佈局,並且偏愛一些當時很前沿、新引進的技術業務。

賈躍亭奉行機會主義。爲了尋找高盈利的行業,他四路出擊。

幾年的從商經驗讓他懂得借力打力,愈挫愈勇。之後他來到北京,創辦樂視網。

2005年,樂視網與新浪等5家企業,成爲最早一批獲得廣電總局頒發的《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的民營企業。隨後版權分銷、視頻第一股、盒子……樂視幾乎成了那幾年網絡視頻行業的“弄潮兒”,多個領域“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2012年,賈躍亭在巨大壓力下,發佈了谷歌、蘋果等公司都做不好的互聯網電視:樂視超級電視。2015年,樂視發佈了樂視超級手機;2016年樂視“超級汽車”公佈。

賈躍亭是個不斷顛覆自己的人,顛覆邏輯取決於下一個風口在哪裏。

據統計,樂視的融資記錄顯示其所有業務共計融資500億美元。但情懷故事的背後,投資人看不到實實在在的利潤,賈躍亭的生態化反夢折戟。

有媒體報道分析,樂視體系中,最常見的手段就是將一家公司的收入給另一家公司,以換取後者公司的業績。

到頭來,撐起公司的,只是輾轉騰挪的資金把戲。

偏執≠執着

英特爾創始人格魯夫曾寫過名爲《只有偏執狂才能生存》的著作,喬布斯身上也有“偏執狂”和“完美主義”的鮮明特點但偏執狂成功是有前提的,過硬的專業技術背景。

羅永浩曾把喬布斯的偏執貫徹的很徹底。

他對產品外觀要求格外嚴苛。手機外形不能有色差點;從任何一個角度看,手機都要圓潤無縫隙;任何一個開孔都要符合美學要求,而不是工程要求;甚至包裝盒的縫隙都要激光切割,以保證切口極薄又光滑……

出色的工業設計令T1獲得了許多設計金獎。自此開始,錘子以在細枝末節上較真,來區隔自己不同於其他庸俗友商,彰顯錘子情懷和品牌調性。

比如,羅永浩會把極大熱情放在解決“預裝的第三方應用可以卸載”上;再比如,他會因爲海報上手機邊框1個像素的差別而拍桌質問設計師。

這與雷軍的理念背道而馳。老羅直言,工程師的那套想法,是自己完全不感興趣的。他理想中的手機產品,應該是界面非常好看、設計體貼有人性化,而且是高度符合直覺,不必看說明書的。

不巧的是,生不逢時。2013年之後的手機市場,單靠口碑、情懷、創意,已經不再具有魔力,取而代之是技術、工程、供應鏈和渠道。

錘子的命門,在於手機供應鏈出現問題,生產跟不上需求,從而遭到重創。

在T1爆發供應鏈問題後,老羅的焦點仍在“T2是目前能買到的最漂亮的手機”上,他花了很長時間突破的“全金屬邊框”設計,也沒有戳中市場的痛點。

供應鏈的短板再次讓錘子吃了大虧。徒有其表的T2成了當時市場上唯一沒有指紋識別的旗艦機。

老羅請前榮耀產品副總裁吳德周加入,推出了“堅果系列”。堅果pro可謂是錘子的救命草,銷量破百萬,僅這一款機型銷量就達到了錘子其他手機的總和。

但一根救命稻草,難以力挽狂瀾。作爲一家硬件公司,出貨量和盈利能力是關鍵指標,錘子科技成立至今,銷量上一直不盡人意——總銷量不到300萬部。

據統計,今年第一季度,錘子出貨量排名國產手機第20位,甚至不如康佳和努比亞。

從成立到現在,錘子從未盈利過,即使在堅果手機銷量最好的時候,錘子科技也是鉅額虧損的。

外界開始質疑他做手機的能力,嘲諷他一個英語老師,做手機是用愛發電。

賈躍亭也熱衷於蹭喬布斯的熱點,他愛穿黑T恤、藍色牛仔褲現身發佈會。但喬布斯的偏執用於追求產品,賈躍亭的偏執在於不斷變換概念和商業模式。

樂視控股賈躍亭

賈躍亭被認爲是個專制的人。

他是樂視的第一產品經理,所有的東西都要關注。他的員工曾說過,賈躍亭承認自己不擅長管理,但一度不願把權限交給專職人管理。並且,沒有人可以制衡他的決定。

當2013年樂視決定推出第一代超級電視時,內部曾出現反對聲音。同樣的反對聲音也出現在2015年樂視宣佈進入汽車製造領域前,99%的高管都投了反對票,賈躍亭仍然堅持自己的決定。他說:“99%的人反對的事情,反而意味着巨大的機會。”

被他視爲機會的,還有樂視手機。2015年樂視手機作爲後來者以極高的性價比殺入手機市場,從發佈之初樂視就主打生態,手機售價甚至比成本還要低。而由於極高的性價比,當年一炮打響,第一年出貨量就達到400萬臺,2016年達到2000萬臺。

但銷量好,反而拖垮了樂視手機。由於低估成本,定價過低,產品賣越多,樂視賠的錢就越多。

同樣的錯誤重蹈在汽車領域。樂視決定造車時,賈躍亭像以往進入某個產業習慣性要找一個對標的對手,他決意把炮火對準風頭正盛的特斯拉。他揚言,要比特斯拉“性能翻番,價格減半”。

這番言論被業內人士認爲是“不可能的任務”。有媒體質疑:性能的點滴提升都意味着成本的幾何級增加。既然是如此的產業規律,賈躍亭的“性能翻番,價格減半”的根據何來?

無視產業發展規律,缺乏常識瞭解,都不能阻擋賈躍亭“矇眼狂奔”。

戴威的獨立意志,也被視作他最大的錯誤。

ofo建立最初,戴威的設想就是要和Google比肩,影響世界。直到陷入資金困境,戴威的選擇依舊是尋求獨立。創業者堅持獨立似乎沒有錯,但是無視投資人、團隊和員工,破釜沉舟似的獨立,讓戴威一再錯失機會,陷入更大的危機。

在員工眼裏,戴威的性格標籤是,“信自己”、“認自己”、“堅持自己”。但在資方眼中,戴威“把自己的權益凌駕在所有投資人的權益之上”。

特別是摩拜賣身後,創投圈基本達成理性共識:共享單車獨立發展只是“童話”。

有連續創業者曾表示,堅持獨立發展的戴威應該得到尊重,只不過在國內創投圈,留給創業者獨立發展和試錯的空間越來越小,戴威的對手是時間和資本的重壓。

也有ofo前成員認爲,如果ofo與摩拜合併或者像摩拜一樣早點引入新的戰略投資者,ofo的命運可能會改寫。極度缺錢和激進擴張的“悖論”,讓ofo一路走的不易,中間創始團隊和資本方之間的內耗,也一定程度釀成了今日的局面。

在與各路資方的對抗中,戴威的言論都頗有壯士斷腕的悲壯。與其說是不顧公司利益的頑固,不如說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對理想最後的捍衛。

羅永浩、賈躍亭、戴威,他們只是互聯網時代創業者的一個縮影憑藉資本助推他們曾引領時代浪潮,卻又無法左右潮水的方向。

創業者的膽識和理想不該被埋沒,但只有偏執和情懷無法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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