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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著名詩人、劇作家托馬斯·斯特爾那斯·艾略特(Thomas Stearns Eliot)從未有過智能手機。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也沒有智能手機,不僅沒有Facebook帳號,甚至都沒有電子郵件。像艾略特一樣,我也是一名勒德分子(指害怕或厭惡技術的人),但我屬於一個特殊類型,因爲根據我的出生年月,我應該是一名數字原住民(指自幼就熟悉信息技術)。原因可能是因爲20歲前,我一直生活在威爾士鄉村,那裏沒有手機信號,沒有WiFi。我不需要Myspace等網絡服務。

  當最終涉足數字王國時,我重重摔了一跤。與同齡人——社交媒體和移動技術伴隨着他們出生並長大——不同的是,對我而言,這些技術很突兀,就好像我是從天空掉落到叢林中那樣。在獲得一部iPhone 4手機的同時,我還有了Facebook、Twitter和Gmail帳戶,因此,我的世界在大幅擴大的同時也在縮小。

  iPhone的液晶顯示屏能顯示令人眼花繚亂的信息,在收到廣受歡迎的推文時,我的快樂會像一個彈球機迅速起來。我會不停地查看手機,五分鐘後,我會再次查看手機。如果其他地方的人向我挑釁,或者說謊,並試圖讓他們的負能量影響我,我不會坐視不理——無論對方多麼囂張。我意識到,自己對手機上癮了。我無法集中注意力,甚至對手機上的應用都無法集中注意力,總是在不停切換應用程序都無法集中注意力,陷入因“因分散注意力而分散注意力”的困境中。

  我像患上了強迫症,不斷查看的不僅僅只有Twitter和電子郵件,還有天氣、其他地方的情況、月經週期應用、票務網站SongKick。查看這些信息讓我精疲力盡,並開始影響我與朋友和家人的關係。

  一天晚上,我一言不發,拋棄了iPhone及其龐大的應用生態,購買了一部紅色的諾基亞3310,於是,我成爲小鎮上街頭巷尾議論的熱點。我的手機成爲最熱門的話題。有懷舊情結的人這樣說:“天哪,它居然有《貪吃蛇》!?”它還引起其他人士議論紛紛。這部手機是我最喜歡的復古時尚配飾,我覺得它很棒。

  在最初的幾個星期,我很不適應,手指總是想在諾基亞3310顯示屏上指指點點。但這種現象很快就有所減輕了。我還在使用Twitter,但它一整天都沒有給我發送消息,因此,我不再回應那些沒有任何意義的消息,只發布我真正關心的內容。漸漸地我意識到,我之前不僅被偷走了時間,而且在某種程度上也被偷走了空間。我可以躺在牀上,自由自在地思考問題,恢復自己的創造力,學習有意義的知識和技能。這就像一場具有清潔作用的春雨,洗滌了我腦海中冬天過後留下的各種污垢。

  但是,無論去哪裏,我都會迷路。在倫敦大街上轉來轉去,從而誤了約會,在我已經成爲家常便飯。我知道這樣說屬於陳詞濫調,但還是要說:在沒有谷歌地圖之前人們如何去陌生地方?!我經常給朋友打電話,他們簡直成了我的嚮導和Siri(蘋果iPhone上的語音助手):“寶貝,你能幫我查看下某個地區的郵政編碼嗎?”、“你可以幫我查看下Gmail收件箱嗎?”。如果對方沒有回答(幾乎肯定是故意的)時,我會花很多錢打電話給真正的118服務。

  但是,這樣的改變是值得的。這聽起來有點誇大其詞,但我認爲它改變了我的生活。我的選擇更廣泛、更健康了。

  我上週買了一部新手機:某一型號的三星手機。對於科技發展的速度我一直心存恐懼,心裏總是在大喊:“停下前進的步伐!停止瘋狂的行爲。”但是,我想爲打造未來添磚加瓦,要做到這一點,我必須活在當代。拒絕現代世界無助於任何人,這樣只會放緩工作的速度,而我需要提高效率。未來主義者雷·庫茲威爾(Ray Kurzweil)表示:“我們對未來的直覺是線性的,但信息技術的現實是指數級的,兩者存在顯著的差別。”我不想被甩在後邊。

  時間將表明我是已經有了足夠智慧,還是已成熟到不會與我的手機查看強迫症較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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