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金十數據

  在OPEC+達成減產協議後,石油價格戰看似暫告一段落,各大產油國重回同一陣線。但市場是殘酷的,油價的表現令人絕望,美、布兩油均較4月初“高位”大幅下跌。更重要的是,在OPEC+會議結束後,兩油期貨均走出超級升水的遠期價格曲線。

  有鑒於此,為了支撐油價,來自世界各國的政治幹預措施陸續出現:

一些美國石油生產商希望得州鐵路委員會實行限產措施,推動美國原油行業的減產行動。如果這一計劃成真,將會是上世紀70年代以來該機構首次啟用限產措施。

與此同時,據外媒報導,在油價暴跌之際,美國考慮對原油進口徵收關稅。

除此之外,美國有關部門還考慮向生產商支付一定費用,讓他們安心停產。

  部分華爾街評論家表示,上述舉措讓那些試圖有效、理性地重新配置原油行業資本的投資者感到困惑:

“儘管政界人士和監管機構很想提振油價,但是石油價格的曆史性低迷告訴我們,政治幹預具有侷限性,我們應該讓市場進行自我調節,讓市場決定是否削減原油產量。”

  華爾街人士認為,政府努力推高原油價格並向高成本的美國原油生產商提供庇護的行為,其實是站在了市場的對立面。

“如果美國政府試圖通過徵收進口關稅或限產來扶持效率低下的美國石油生產商,那麼該行業未來可能產生進一步的資源配置失衡。”

  以下為這些華爾街評論家總結的政治幹預措施的關鍵缺陷:

在需求下滑的情況下,高油價反而是不合時宜的。美國政界人士和其它產油國最近一直專注於推高油價是極其不合理的。

在過去的兩個月裡,隨著全球多國進入封鎖期,交通運輸業的燃料需求逐漸減少——特別是汽油和航空燃料的需求。也就是說,需求才是油價暴跌的根源。就算各大產油國利用政治手段推高原油價格,也不能解決油市的根本問題。

在需求疲軟的情況下,煉油商的利潤率迅速下滑,這時候如果原油價格回升,煉油商的生產積極性也將遭受打擊——因為油價上升,他們的原料成本就增加了。

  華爾街人士堅持認為,市場正在嚐試自我調節,政治力量不應過度幹預。

  一方面,華爾街評論家們認為原油現貨價格和期貨價格正在進行自我修復,市場正通過價格變動提醒生產商是否應該限製產量。

遠期期貨合約溢價擴大是美國頁巖油生產商能夠接收到的最強烈信號,這提示他們應該暫時停產,並在未來的某一天重新開工。如果原油產量無法降低,這種溢價結構就會鼓勵交易商將原油儲存起來,從而進一步擴大溢價,造成惡性循環。

  另一方面,原油價格的短期下降將會可以刺激煉油商,提振原油需求。

原油價格通常比精煉後的燃料價格下跌得更快,否則煉油商將沒有資本來處理供過剩的原油。而為了推動煉油商增加需求,市場就必須推動汽油或者柴油的價格以及煉油利潤上漲。

對政治幹預感到不滿的華爾街人士認為,市場自我調節功能的重要性和作用,在煉油商的原油需求變化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任何煉油商都知道一個道理:原油的質量是很重要的,但華爾街認為許多政策製定者並不清楚這一點。

  原油質量的判斷依據,一般是根據美國石油協會燃油比重度數(API Gravity)和含硫量決定的原油評級,這個評級是煉油商選擇原油時最重要的參考指標。由不同等級組成的原油精煉配方,是經過煉油商仔細考量的,煉廠會綜合考慮原油成本、預期收益和成品油質量等一系列因素,選擇合適的原油產品。

  舉個例子,汽油需求目前已經大幅萎縮,因此煉油商在嚐試優化精煉配方以產出收益率更高的柴油,但是產出大量輕餾分油的輕油和低硫原油(比如美國頁巖油)都達不到煉廠的要求。

  由此可見,如果監管機構實行沒有針對性的減產,煉廠就得不到它們需要的油品,而沒有人要的原油可能愈發供過於求。華爾街人士對此表示:

“只有市場才知道哪種等級的原油值得生產,以及在一定時間內需要生產多少。同樣,只有市場才知道哪些原油需要進出口或減產,這就是我們不看好全面減產或徵收原油進口關稅的原因。

只要煉油商和生產商本身足夠成熟,它們就能夠及時做出反應並優化供應鏈。保證這一市場功能的正常運行很重要。我們在此重申,政策幹預不僅可能扭曲當前的市場價格,還可能導致市場出現長期的資源不當配置。”

  最後,華爾街評論家們總結道:

“人們常常忘記,市場價格本身就是調節資產價格的‘看不見的手’。市場是由無數工商企業組成的,它們在市場中相互依存、相互影響,也最容易因資本的配置不當而蒙受損失。在經濟面臨高度不確定性和高風險的時期,依靠政治手段幹預市場定價可能會帶來可怕的後果。

隨著應對新冠疫情的限製措施可能在未來幾個月內解除,原油需求也許能慢慢恢復正常。這時候,我們也要謹慎對待各種政策幹預。因為從長遠來看,這些措施可能會進一步損害整個石油行業和消費者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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