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小時候,沒少跟着父母一起看《喜盈門》《籬笆·女人和狗》這樣的農村題材劇。後來,這類電視劇越拍越長,劇情越來越扯,離農民、離鄉村也越來越遠了。

隨便翻檢一下記憶,能說出來的、還不錯的農村劇竟是2004年在央視首播的《當家的女人》。

你的幸福誰當家?電視劇《當家的女人》編劇給出了答案……

電視劇《當家的女人》主人公菊香

一部電視劇能火15年,演員演得好是一方面,關鍵是劇本寫得好,故事真實接地氣兒,人物有血有肉,個個立得住。

《當家的女人》的編劇是河北省文聯副主席、石家莊市文聯主席、作協主席、國家一級編劇周喜俊。近日,周喜俊推出“當家系列三部曲”的最後一部——《我的幸福誰當家》。

你的幸福誰當家?電視劇《當家的女人》編劇給出了答案……

《我的幸福誰當家》由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

一次次回到農村,打撈最鮮活的故事

1959年,周喜俊出生在石家莊行唐縣東市莊村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1973年初中畢業後,她留在村裏當了農民,一干就是十年,真正務過農、幹過活。

改變的機會來自寫作。1978年,周喜俊在《河北羣衆文藝》發表了《一捆韭菜》;1982年,《辣椒嫂》發表,引起轟動,周喜俊因此受邀參加了北京《曲藝》編輯部舉辦的創作班;1983年,周喜俊被破格錄用,安排在行唐縣文化館工作,從此走上專業創作的道路。

你的幸福誰當家?電視劇《當家的女人》編劇給出了答案……

周喜俊

創作之初,周喜俊就將目光對準了廣袤農村,此後幾十年一直沒變。所以她一次次回到農村,在生活的海洋裏打撈最鮮活的故事、最動人的細節、最真實的情感。

所有作品中,最負盛名的要數電視劇《當家的女人》了。這部劇在很多人心中“最喜歡的農村題材劇”排行榜中,都佔據一席之地。這部劇獲得全國“五個一工程”優秀作品獎、飛天獎、金鷹獎等多項大獎,15年來久播不衰。

對原來的文字不滿意,8萬字廢掉重寫

《當家的女人》2004年在央視首播,《當家的男人》是2005年寫的。2008年,周喜俊開始創作“當家系列三部曲”的最後一部——《我的幸福誰當家》,中途卻接到了幫扶任務,來到鹿泉李村鎮。

在這裏她瞭解到,吳冠中等中央美院的畫家們曾在李村生活過,於是放下已經寫了8萬字的《我的幸福誰當家》,搶救性創作了《沃野尋芳——中央工藝美院在河北李村》一書。

等回過頭來繼續《我的幸福誰當家》時,周喜俊對原來的文字不滿意了,看到農村的巨大變化,她又有了新的思考。於是周喜俊將原來的8萬字廢掉,多年來在大江南北的農村採訪的積澱全部激活,一個個有血有肉的人物齊刷刷湧現到了面前。《我的幸福誰當家》於2018年完成定稿,2019年1月正式出版。

你的幸福誰當家?電視劇《當家的女人》編劇給出了答案……

周喜俊(右)在鹿泉張堡村深入生活蒐集素材

現在呈現給大家的《我的幸福誰當家》,時間跨度40年,從田水生從部隊復員回王家峪村,一心帶領大家脫貧致富寫起,細緻地描述了他經歷的各種挫折。

書中還穿插了他和青梅竹馬的戀人黃彩萍、以及後來的妻子陸鳳嬌的感情糾葛,人物命運曲折複雜,故事情節跌宕起伏,可以說是改革開放40年農村的一個縮影。

“你能編故事,但編不出那麼精彩的細節”

當年看《當家的女人》,樂趣之一就是鮮活生動的語言。張菊香嫁進李家,一直爲這個家操心的姑姑李月春看不慣菊香,說她“屬藕的”,心窟窿眼兒多着呢。

菊香懷孕,二柱賣血爲她買了點營養品,騙她說是姑姑給的錢。菊香很感動,說:“沒想到,姑是屬暖水瓶的,外冷內熱,遇到正經事,還真像個長輩的樣子。”

你的幸福誰當家?電視劇《當家的女人》編劇給出了答案……

電視劇《當家的女人》中的姑姑

讀書不像看電視那麼有畫面感,但《我的幸福誰當家》保持了淳樸自然、活潑生動的語言特色,讀起來十分有趣。

比如,田水生回村,黃彩萍的母親王秋蘭說他的改造鄉村計劃,“牆上畫餅充不了飢,泥捏的餃子上不了席”。

陸鳳嬌喜歡田水生,她母親花梅枝不以爲然:“一個農村小子能好到哪裏去?茶碗裏的一顆豆,再好也長不出多高的苗兒。”陸鳳嬌反駁:“咱不也是農村人嗎?怪不得我爸說你是沙崗上的掃帚苗,分明不是樹,還覺着比樹高。”

書中還有很多動人的細節。比如,遷墳動員會惹出了亂子,草草而散。這時,草叢裏突然竄出一隻受驚的褐黃色野兔,慌不擇路,一頭撞在了墳堆上。“它大概是撞蒙了,打了一個滾,條件反射般直立起兩條後腿,兩隻前爪抱在一起,似衝衆人作揖微笑。”這種細節,想不出來,也編不出來,只有從真實的生活中來。

周喜俊說,網上能搜索到的是信息,搜索不到與人民的感情。你能編故事,但編不出那麼精彩的細節。

“在家裏苦思冥想半天,還不如老百姓兩句話”

周喜俊說:“下去是一種享受,生活中那麼多有意義的東西,你在家裏苦思冥想半天,還不如老百姓兩句話。”

待在城市想象農村,能想到的是,農村越來越空,越來越靜。只有深入生活,你纔會發現,“空心村”現象的同時,也有鄉村振興的生機。

周喜俊說:“我從來不相信‘鄉村消亡’的怪論,鄉村振興中有那麼多典型,通過文藝作品的力量宣傳出去,帶動還沒有思路的地方,照亮鄉村振興的前景。我覺得這是文藝工作者的使命,也是我們現在應該肩負的職責。”

■文/河北青年報記者張翠平

■編輯/賈立芳

■供圖/石家莊市文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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